第5章 天賦真相
實體的試卷要得到的是一個實體的結果，即便真要檢驗什麽，那也是一個實體。無論是天賦還是努力，又或是天賦+努力，那都不具備實體，不是要考核的內容。這些虛體共同指向那個難以度測的結果，之所以說難以度測，那是因為努力本身也是一種天賦。
??海天一色大氣之下，一天大約有24個小時，從小學到最終之戰有12年，難不成這12年中每一天都努力24小時？不說這個數字，哪怕是隻取1/10，六年中每一天都努力4.8小時，這有可能嗎？而且，什麽叫做努力呢？
??努力是天賦，效率也是天賦，萬萬不能扯什麽技巧，因為總會有人沒有，那麽多人都沒有的東西，那不就是天賦嘛？
??同樣是照著菜譜烹飪，有些人就是能做出極其荒謬的“食物”，然而誰都知道做出一份平均水平的食物遠比考試及格要容易得多。即便是經過了許久的練習，還是有一些人做出的“食物”依舊慘不忍睹，正如同有些人的思想，久經錘煉之後依然荒得可憐。
??100分的試卷，得100分是天賦，得98分依然是天賦，那麽去掉一半，得49分就不含有天賦了嗎？得9分就真的與天賦毫無瓜葛嗎？不可能，不正確，不妥當。
??總有人做得到，也總有人做不到，這該如何理解呢？絕大多數天賦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神奇，甚至說其中一部分是有害的，比如說罪。幼年人已有行惡的天性，他們可以貪婪，可以自私，可以嫉妒，可以殘忍，既然這些都不一定是後天學來的，那這不就是純度極高的“天賦”嗎？
??這些從基因裏帶來的天性，還能有什麽爭論呢？你以為你沒有，其實你已經有了，隻是程度不盡相同，處境不比那般。大家都有的是什麽？是時間。有人用十個小時做了十張試卷，有人用十個小時做一道數學題還沒做出來，隻要這兩個人用的都是十個小時，那這二者的努力就是相同的。
??即便結果可能有雲泥之別，但你絕不能說後者在偷懶。然而，隻有這樣的努力那還是不夠的，前者可能也在偷懶。總有人認為天賦是多麽地美妙，多麽地崇高，750分的試題，你起碼得考到660，不然你不夠努力，不然你就是在為你的不努力找借口。
??倘若再擴大一下考核的範圍，還是按海天一色大氣之下，“月入？？，有手就行”，這是一種論調，而且還不少。這些事情因為有巨大差異，所以有巨大爭議，而巨大爭議再次擴大了巨大差異。
??過去的事且先不提，0%的初始豁免率算得上是毫無天賦了，這樣的情況再怎麽努力那也是0%，因為這根本不是豁免者。吃點好的，洗洗睡吧，一百年很短，除非過得很慘。越想越開，越想越吃不開，這就是他的當前處境。
??他的欣喜很快就消退了，一時的頓悟隻能帶來一時的爽快，有再多充滿創意的想法與思路，若是無法變現，也就成了自娛自樂，如果不想再走一遍前世的路，恐怕還得用點手段。
??送走了介尋空，介離塵倒是痛快許多，眼不見心不煩，趁著還年輕再開幾個小號，這一點兒也不難。猶如解決了心腹大患，他心滿意足，準備斥巨資重新裝修了花園，讓整片園子中都彌漫著希望的氣息。
??一株主體名為羽，旁體名為風，真要做對比的，那應該就是區和縣。銀滄株，曲曉風，這才是他的目的地。萬幸，這裏算是一個小縣城，繁華處車水馬龍高樓林立，比之大城隻是略遜三分，但是其偏遠處可就極其一般了。
??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拋棄了，他聯想到有些人把貓貓狗狗送得很遠很遠，然後遺棄。雖然帶有前塵記憶，但那也不代表他五歲的時候就能自力更生。很多人都說如果穿越到自己的某個年齡段，一定要努力奮鬥，那是空話。世界喧囂，成事者少，一時一日的決心與壯誌，根本不管用。
??現在他麵臨的也是這種狀況，他清楚地知道決不能走老路，但是這個環境好像就是為了走老路而準備的。
??下車，打開手機，定位，開地圖，導航，一氣嗬成。這不過隻是個“稀疏平常”的社區，綠化一般，清潔一般，安全性也一般。唯一值得稱讚的就是小區中有一個直徑大約30米的環形長廊，長廊圍出廣場，周圍是長椅，倒也適合老年人和小朋友。
??上電梯，七樓，開門，無人，關門，躺下，開空調，無比舒坦。
??他沒有帶行李，既不方便也不必要，因為這房子空手即可入住。三室兩廳，廚房浴室，隻住一個人，倒是有些太寬敞。
??按照介離塵的預想，介尋空並不是“獨居”的。把不親的兒子送走，這可不是一時心血來潮。那間屋子的主人是他曾經的友人，後來出於某種原因，他特意擊殺那那位友人，也曾考慮過自首，但還是放棄了。
??“你把他送到那裏，就不怕帝切纏人？”迭浣清說的並不是蓄意擊殺友人這件事，雖然她知道，但她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
??介離塵也知道這一點，友人身死，他很痛心，畢竟是人生中的一個汙點，而且還是這樣的人留下的。那日發生的事情已不再清晰可見，但是睡夢之中偶然回溯卻依然令人膽戰心驚。雖然是友人先出言威脅，但將其瞬殺的卻是自己。
??這樣霸道絕倫的事情若是傳到了帝切那裏，其實也沒事。帝切的權極大，擁有帝國範圍的隨機審判權，雖然不是全部，卻也很令人驚恐。恰好，皇族軸心不在帝切的審判範圍之內。
??即便如此，那件事情做得也很不漂亮。說到底也隻是在言語上起了衝突，但是衝突到最後卻是一人殞命。屍體已經處理幹淨了，但越是如此，越覺不安。
??因為小事殺人，也就罷了，殺人之後還把屍體也給整沒了，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當一切都無跡可尋之時，剩下的會是什麽呢？
??友人孑然一身，不知是魂歸故裏還是客死他鄉，這世上有這麽多人，那不過是萬億分之一。
??把身邊的陌生人送到友人的居室中，這很常見。前些年有消息傳到介離塵那裏，說是居室裏有超凡之物，那就是他為陌生人預備的“夥伴”。與超凡之物同住，也算是一個意味盎然的實驗了。消息中說超凡之物並不經常出現，也不知道運氣好的小東西能不能見得著。
??他覺得聯想得有些多了，他當然知道夫人所說的帝切纏人是何種緣故，但是說到底，帝切是切不動他們的。
??然而世事常有例外，皇朝可以保下一個殺人犯，但卻不一定能保住一個充滿創意的“學者”。讓小孩子和超凡之物在一起，這不比毀屍滅跡更無恥？迭浣清的擔心是有道理的，豁免者的豁免權限還沒有那麽高。
??“不用擔心，他們也就那樣。一群亡命之徒，走不了多遠。”介離塵很熟悉帝切是一群什麽東西，那是一群，一群不可名狀之人。
??世間有狹隘的正義者，其中一些就成為了帝切。雖然沒有人說帝切隸屬皇室，但是皇室免於帝切審判，這或許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帝切做的是隨機審判。就好比說某天有個人在大街上斜著走路，帝切中的長者覺得這個人不順眼，想查一查他，那就查！雖然這個“查”也有很多條件，但是這件事也就這樣開始了。如果沒查出問題，那就沒有問題，如果查出問題，那也不一定就有問題。
??帝切的第一輪審判是程序審判，程序判他有罪，那才有罪，程序定下的無罪，那就是絕對無罪。聽到這裏我們都能猜到這個程序是什麽成分了。程序判有罪遠比判無罪的多，畢竟是代碼作決策，自然少了一些通融。
??那麽被程序判定有罪之後，就該帝切量罪了。如果100%的“當前”帝切成員認為這個人有罪，那不好意思，這個人要在惡劣程度100%的環境下苟100年。
??帝切定下的刑是絕對不可減免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帝切才那樣聲名遠揚，同時也性命堪憂。帝切工作者的辦公環境極其危險，死亡率極高，被稱之為亡命之徒也不無道理。
??還有一點要指出，帝切中多數成員偏於厭世，所以絕大多數情況下帝切判的罪都非常重。無門檻的入職製度保證了帝切工作者源源不絕，讓這群人做事，隻需堅守正義即可。
??帝切主要盯的是重臣和巨富，因為這兩者與普通人差異極大，且爭議極大。畢竟已經站到了那個位置上，難免會做出一些太超凡的事情，這並不好。做一個不那麽接近的類比，有一人，年薪十萬，想要擁有一千萬，有第二人，年薪九千萬，盼望得到十個億，誰的貪欲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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