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玄人世
如果說裝神弄鬼是一門很高深的藝術，世界上能掌握這種藝術的人占多少？十萬分之一？百萬分之一？不夠，還不夠。如果要做到與蘇鏡瀅接近的水平，至少也得是千萬分之一。
??社長是有真本事的人。能不能裝神弄鬼是一回事，能不能唬住人則是另外一回事。上白下黑的完全分裂色裙子和這個人很搭。舊日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就認定這是介尋空喜歡的類型。
??舊日想給這兩人創造點緣分。舊日要給這兩人安排一場十分恐怖的緣分。如果按照介尋空的想法，舊日是沒有喜惡之分的，但事實並不是這樣，舊日看到這位社長立刻認定這人有問題。
??雖然是同名世界，但與原有世界基本相同。原有世界有它的調控者，這裏不再提，同名世界的調控者就是舊日。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分別。原有世界中已經存在鬼神，這事不再提，同名世界也保持了這一設定。
??人有異能，這很正常。譬如鳥有羽魚有鰭，有羽的飛在天空，有鰭的潛在水底，當然也能有人基因突變，出現點不一樣的能力，隻是有些能力卻不僅僅是基因突變那麽簡單，那是要拚造化的。
??一場充滿激情的演講結束之後就是各位部長致詞了，一共是四位部長，具體是哪四位這裏就不多說了。致詞結束之後就是部門歸屬，上千名社團成員都要選擇自己部門。
??鏡鑒通靈社的規模比校學生會還要大一些。舊日畢竟是統率全局的人，就比如說，他發現校學生會官方群裏有兩百名成員，人數可能不是很多，但是涉及的範圍很廣，結構也足夠複雜。
??除了尋常意義上的宣傳部、策劃部、學習部、生活部、外聯部、體育部、文藝部、衛生部、勤工部、女生部和辦公室之外，還有鏡鑒部。從這裏就能看出蘇鏡瀅到底有多大影響力。
??當大家都選好自己的部門之後，會議就隻剩下最後一項了，那就是分部社長致詞。一所學校有幾個校區，那也就有幾位分部社長，分部社長的級別和部長是相當的，但是部長往往都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分部社長則不然。
??分部社長致詞結束之後，會議也就結束了。這裏又得說一說幸虧這所學校的所有校區還都在同一所城市，不然根本沒有可能把所有社員都聚集到主校區。想一想，換成是你，組織幾個人打掃衛生，可能到時候人都來的不齊，但蘇鏡瀅卻能組織上千人的會議，有些事情確實是羨慕不來的。
??有許多人都能主持上千人的會議，但把裝神弄鬼之術修行到極致的卻不多見。這位社長就是整個社團的核心，社員們都聽過她的傳說，有太多越界的事，但卻已經發生。
??蘇鏡瀅的道偏向於人們理解的女巫道。誰都看的出來她做的一些事情很違規，但這些事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說不上來。她隻用一個水晶球就能做出諸多虛影，她略施手段就能讓人感到極端恐懼，這是傳說還是現實？沒有人知道。
??許多社員都見識過那樣的虛影。說句實在的話，魔術師也能做到這些事。至於所謂的極端恐懼，那就得請出熟悉的水琴歌者了。
??大家用的都是差不多的神經係統，接受的都是類似的良知教育，肯定會對一些事物報有天生的恐懼，那這位社長到底是取了個巧還是真的能做到這一切，這不好說。
??蘇鏡瀅是一個極具公主美感的人，但這樣的人卻又包容了女巫的神秘感與驚悚感，舊日十分厭倦這樣的人。用財富堆積起來的尊貴與教養早已將她浸染得出塵脫俗。在她身上看不出財富的惡性，但誰都不會認為這樣一個人是從“小地方”走出來的。
??這樣的人，從出生到死亡，從幼稚到衰老，都能稱得上是藝術。這樣的人站在台上，台下本該是由無數讚歎與感慨，但恰恰又沒有，隻是在散會之時才聽到有人議論。
??“這也太高級了吧！”
??“咱們社長是大三的嗎？”
??“你沒看到社團介紹？去年才成立的社團，如果是你，你也不會想在大二的時候才做社團吧？”
??“那隻大一歲。”
??“放肆。這說不準。”
??“有沒有覺得社長站在那裏就好像一個超好看的幽靈。”
??“我第一眼看到她還有點害怕。”
??“咱們學校裏真能請到幽靈？”
??“你忘了前幾天的夢？”
??“聽說咱們社長就要來解夢。”
??“猛人啊！”
??“不，應該說是理想型。”
??“理想型怎麽夠啊？這是女神。如果能舔一舔，那這輩子都值了。”
??“出息！”
??這些人都很有想法，舊日也很有想法，但他很少主動開口。
??“小溯澄，你覺得社長怎麽樣？”
??“這個人很有倦怠感。你身上沒有這種感覺。你身上可能是慵懶多一些。”
??“啊！慵懶？不應該是懶散嗎？”雖然字義可能有責怪的味道，但是語義中絕沒有這個意思，這反倒更像是一種自我放逐的認知。
??“人都是會懶的。那麽可愛的小續嬈，你覺得社長是怎樣的人呢？”舊日的語氣十分輕緩，好像真是把對方當成了小孩來哄。
??李續嬈的答複中有著不確定的猶豫和不該有的停頓，“她看起來、看起來好高。不全是指身高的，我也說不好。”
??那麽這個時候舊日就要彰顯他的仁慈了，舊日相信李溯澄也會是一個這樣仁慈的人：“我已經明白你意思了。嗯，那我也用個差不多的說法吧。盡管這個人沒有任何居高臨下的舉動，但是我們都覺得她遠比我們站的位置要高，但又不覺得厭惡，對吧？”
??“對，對，這大概就是，家世的差距吧。”
??“不全是哦。形體、眼神、衣著、甚至是思想、審美、細節、感情、品味，這都是有跡可循甚至是可以模仿的。我們和這個人最大的差距就是這個人很玄。”
??“什麽是玄？是你發明的新說法嗎？”
??“哦？哦。我的新說法是挺多的。這個人站在那裏，乍一看都不覺得是活人。”
??“這麽恐怖的嗎？我怎麽沒覺得？”
??“小朋友，你一向有童心，對這些事確實是大膽一些。這個人身上好像缺了一點生命氣息，這就很玄，一般人是學不來的。”
??“我聽不太明白的。不過我看她腳背手肘膝蓋都很白，手指也長也好看。”
??“嗯。總是會有差別。”
??“那我和她誰更好看？”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確切的，我的答案與你的答案相同。”
??“你還是這樣。啊。”少女的語氣中已經有了一絲遺憾與哀怨，但又聽不出來有任何的不滿，她早已感覺到彼此有相同的答案。
??然後舊日接下來的這兩句話可能就有些發揮失常了，“大家都差不多嘛。林渡卿是你高中時的女神，也是我的呀。”
??“你還真敢說誒。同學。”這裏已經沒有遺憾和哀怨了，就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時發表的自己的看法，其中好像還有點戲耍的意思，也正因如此才能和下麵那句話對上。
??”你小朋友心性太重，這一點就很厲害。”
??“什麽是小朋友心性？”
??“你看嘛，這就是啦。夜裏需要點什麽宵夜？是我自製還是？”
??“到底什麽才是小朋友心性啊？我怎麽不覺得我有？”
??“如果你能感覺到，那就不是了。用我的話來說就是，小朋友更善於觀察遠方的事物與可觸碰的事物。這兩者包含全部。他們更容易發現彎月孤星的奇妙角度與冰雪在手中融化時的溫度變化。”
??“這樣啊。話說你每月有多少生活費呀？我怎麽覺得我出的不太對等？”
??“我從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而已，花就花了。”
??“我以前怎麽沒覺得？”
??“人生變故頗多。以前我也不會想到我會與你，在這裏，對吧？”
??“好像也是誒。”
??“那麽我的同學，想好今晚的夜宵了嗎？”
??“不會長胖嗎？”
??“同學，你多慮了。”
??“我要超濃的果茶，加果汁的那種。”
??“好，好。那麽請問我們還有哪些水果呢？”
??“葡萄，芒果，西瓜，百香果，檸檬。”
??“看嘛，這就是小孩子心性，可觸碰的事物。那就超濃果汁吧。”
??“你又在開我的玩笑。”
??“哪裏有？我怎麽不知道？”
??“你就是在笑話我，太欺負人啦。”
??“人生道義。這是絕沒有的事。”
??“如果是別人，應該會說天地良心吧？”
??“小朋友。我不信奉天地。天地終歸不是自然生成。”
??“又來了，又來了，我不聽。”
??“你總是這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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