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異性相吸
上午出發得晚，地方遠，回來得也晚，夫人已經備好大菜，剩下的散碎活才是他的。鍋中燒熱油，蔥花薑末蒜泥混合之後倒入，放入表層娃娃菜的葉子部分和內層娃娃菜的全部。炒熟之後湯汁異常鮮美，而且香味濃鬱，隻需要加鹽調味就行。
??排骨不腥不柴不膩，很容易想到夫人做了複雜的餐前處理，比如說在加玉米澱粉清洗，加鹽浸泡去掉血水，醃製的時候塗抹均勻，冷水下鍋焯水撇去浮沫，撈出之後用開水清洗幹淨……
??午餐結束，午休開始。午休結束，實習開始，地點，機械裝備有限公司。時長四天的認識實習已經接近尾聲，不，這就是尾聲。
??在這裏見到了一個很能講的老師，並非學校裏的專業老師，按這位老師所說，他是一位書法老師，且是一位技術工人。
??他聽完之後覺得這真是了不得，技術工人、書法老師，這看起來毫不擦邊的屬性居然也能合在一起。穿上工裝，那就是工人，但是穿上老師套裝去給小朋友們上書法課，那想必也像是一位合格的書法老師。
??之所以想到這是一位合格的書法老師，那是因為這位老師收入較高，不知道是不是一對一，如果是一對一，那真是一個凶殘的價格，大多數高中生補習數學、物理都遠遠沒有這麽貴。但如果不是一對一，呃，那好像更吃虧呀。
??除了老師並未著重介紹的生平經曆之外，他記住的專業知識已經不多了，比如有小工件低溫慢火，大工件高溫快火。除此之外，印象比較深刻的就是一些像是玩笑話的對比，老師說以前用的爐子是罩式爐，而這個罩式爐就很像外麵那些烤餅用的爐子。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以前在網課上學到的名詞在這裏居然被重新提起了，這些名詞包含奧氏體、蘸火、過熱……這裏依舊把淬火稱之為蘸火，網課老師是這麽叫的，工人老師也是這樣，也算是把課程與實際相結合，隻是程度不高而已。
??老師在陰影的地方講完之後才帶大家進入廠房，廠房中的噪音很大，隊伍稍微拉長一點聽到的就隻剩下雜音了，這也難怪為什麽要在廠房外麵做那麽長的鋪墊。
??遊曆廠房還是那老一套，走安全通道、禁止拍照，等等等等。要說禁止拍照，這幾天走過來拍照的同學還真不少，但是拍照發朋友圈的好像沒有。至於是否有處罰，也沒有。
??除了第二天進入的某個公司，好像其中有軍工設備，然後還是開發潛艇的，門衛問有沒有誰帶電腦，說是誰把電腦帶進去就帶不出來了。在那之後，保密一事就再也沒有被提起過，大家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廠房內部的設施並沒有什麽特別出彩的，一是他不認識這些器械，二是他也不想認識這些器械。他可以像沐秋一樣樂意打聽這些器械的價格，也願意注意到設備上麵的軍工設備標簽和完好設備標簽，但這都是表象。
??機器如何運行、運行的結果如何、用來加工哪些材料、加工出來的材料又如何又有什麽講究、需要什麽調整，這些他都不關心，他頂多隻是對某一個調整步驟所需要的器械感到驚詫而已。
??進入廠房，離開廠房，盡量在有陰涼的地方行走，老師也邊走邊講解。他對走在最前麵的老師不感興趣，但走在最後麵的女同學卻帶著一位工人談了起來。
??他很想知道這兩人談論的內容，所以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他走在前麵，領先一米，另外兩人走在後麵，談天說地。閑聊的內容太過散碎，話題寬泛且沒有關聯性，但是偷聽別人談話的機會實屬罕見，也還是可聽的。
??女生大約是談到了打工至於是打暑假工還是未來的職業工作，他沒有聽清。工人說現在很多小姑娘整天瞎想要這個要那個的，其實出去工作一段時間才發現誰的工資都沒有那麽高，但是花錢卻快得很。
??女生說了一些日常的花費項目，這一點他又沒聽清楚，不過這也正常，工人說話的聲音比女生略大，再加上這個環境中刻意偷聽女生講話是很不禮貌的，所以注意力也沒那麽集中，有時就放過去了，隻能聽個大概。
??偷聽講究的是聽關鍵詞，他聽到工人說女生在外麵租房，交完房租水電，每星期還要出去逛街，然後再買買衣服什麽的，工資可能就不夠花了。
??他立刻聯想到家裏的房租水電都是夫人交的，他自己出的隻有雙方的夥食費，這一點就很微妙。世俗視角中，和夫人一起出去住，怎麽著也得五五開，一方出房租水電，另一方出夥食費，這怎麽看也不像對半分。
??房租費用是死的，這些天炎熱，每個月的水電加起來估計也有房租的1/6，再加上那些介於夥食和零食之間的消費，還有一些生活物品的購置，這也都是夫人出資的。
??倒也不是他太小氣，而是為了支付雙方的夥食費，每月的生活費已經掉了4/5，用剩餘的錢續上七八個會員，當然，這是雙方共用的。1/5的生活費扣掉續費費用之後甚至不過百，所以再讓他多做點什麽，那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工人和同學討論了一些發展方向，又回憶了少許已經蒙灰的履曆，以前在哪座城市生活過、以前見過的廠房是什麽樣子的、以前的消費是什麽水平，這都是可以談起的內容。
??看著這兩人談笑風生，他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他的切入點向來都很詭異，就在此時此刻，他想到工廠裏的工人與女大學生交談，這樣的機會於雙方而言都是不多的吧？
??班裏的女生很少，男女比例10：1，據此可以推測至少有1/3的同學已經有很久沒有跟親戚家人之外的女生說過話了。如果考慮到彼此脫單的幾率，這個比例還可以更高。
??有時邀同學來家裏做客，共進晚餐之後就坐在他的床上夜談。同學下午六點大駕光臨，然後在這裏逗留四五個小時。食完飯後就有很多可談論的話題，然而總有一個話題是始終未變的，那就是男女同學之間的交往狀況及合理推測。
??這個話題往往有一個引子，而這個引子往往是一個女生，或許是從顏值開始，或許是從為人處事方麵開始，又或許是從她發的某條說說、談的哪個男朋友那裏開始。
??從一個人開始，然後推行到這個專業的四個班級。學校宿舍條件差，一個小屋裏要住七人，各項硬件設施都是缺乏的。這不是要討論的內容，但這也是一個出發點。如果誰夜裏沒有回宿舍，那是不是？具體是哪一種情況不好說，但肯定不是因為宿舍條件太差。
??沒有回宿舍的，那就簡稱為夜不歸宿。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下，夜不歸宿隻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賓館開房。固然也存在其他可能，但如果總是“有規律地”夜不歸宿，那就可以排除了。
??大學一年級時有沒有夜不歸宿的？有。但那時記憶已經模糊，不再提。客人信心滿滿地計算著每一個寢室的開房率，這個寢室中有三個脫單的，其中有兩個有過留宿經曆，另一個寢室有兩個脫單的，其中……
??每次談到這個時候，客人都要給予一點點暗示，畢竟在這個年齡裏能出來同居的不算多見，那麽是否發生了點什麽這就很值得商榷……他沒有做過這事，所以他的答案也始終如一，那就是沒有發生什麽。
??既然主人已經說了沒有發生什麽，那就是沒有發生什麽。客人又談起“發生了什麽”的經典案例，其中最為經典的是雙性戀，這自然驚世駭俗，所以每次都少不了用這個喜歡健身的同學做例子。
??除了驚世駭俗的，剩下的案例中也不乏獨特、精彩的。男生身高161，女生身高171，這夠不夠精彩？每逢135必然行動，導致其中一方看起來身體虛弱，這夠不夠獨特？又或是有人吹噓自己的戰績，量大質優，這是不是……
??這個話題一旦開始就不會輕易結束，除非是尺度過大，大家都緘口不言，為了緩解尷尬，所以才換了話題。據最新一次夜談的統計，“發生了什麽”的人大約占有15%~25%，其中有的人麵目清純或麵目嚴謹或麵目老實，但他們總是“發生了什麽”。
??和工人談話的那個女生也是“發生了什麽”的，這已經是公開的事實了，盡管這個人看起來麵目清純或麵目嚴謹或麵目老實，但結果仍舊不變。她脫單得早，大一下學期就已經開始了，現在大三都已經尾聲，要說真沒有“發生了什麽”，那反而不真實。
??客人談起這些人“發生了什麽”，總是聊表遺憾。客人始終單身，在這事情上也保守，所以也沒有“發生了什麽”，看到那麽多麵相正派的同學“發生了什麽”，有點遺憾或羨慕也是在所難免的。
??他對此也有遺憾，倒不是因為他沒有“發生了什麽”，而是他覺得這些事為時過早。要說條件是否成熟，他可以說其他人的條件都不成熟，因為那根本就不像是相守一生的人，而且，這個年齡是不是稍微早了一點點？除非本就是不在意這個的，或本就不存在的，那麽……
??想著想著他見到班長靠在一扇玻璃門上，而玻璃門裏麵站著幾個女生。班長像是做完了些什麽事，返回道路上，有人問他是不是要到了聯係方式，他點頭致意、麵帶微笑，像是剛打了一場勝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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