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兩聲,叫得轎夫都紛紛停了下來。隨行的侍衛小心翼翼地上前詢問,“太子殿下,沒事吧········”還沒說完,便被蕭慕翎粗暴地打斷,“誰讓你們停轎的!”侍衛趕忙縮回脖子,一行人畏畏懼懼地繼續前行。


  錦畫斜著嘴抱住胸,“你,離我遠點!”“你這個死女人,咬得這麽深,你前世定是一隻凶巴巴的母狗!”蕭慕翎看著手上的咬痕,皺著眉,抬頭盯著眼前的女人,慵懶地伸出手,“幫本王揉揉。”


  他一定是腦袋進水了!錦畫一臉嫌棄地盯著他看,“你,就不怕我再咬你?”“現在本王又沒摸你,你為何要咬本王?”那倒也是哦,錦畫彎著腦袋,看著他伸過來的手,一排牙齒印赫然在目,咬得是不輕。她放開胸前的手,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蕭慕翎好看地撅起嘴唇,動動手指,說道,“你過來。”她慢慢地把耳朵湊過去,側耳恭聽時,卻聽見他邪魅的一笑,耳垂處微涼,又跌入他的懷裏。這個臭男人,他竟咬她的耳朵?!

  “我還沒開咬呢。”他在她耳邊低語著,聲音拉長著,性感而低啞。他身上特有的龍涎香慢慢地從身後包圍了她,她望著黑暗裏他的瞳,像一隻逆光撲動的蝶,如此地魅惑人心。而他,看著她眼裏的清澈及靈動,心中某個地方湧出異樣的悸動。兩人對視著,空氣裏充斥著曖昧的情愫。而蕭慕翎,不由自主地慢慢靠近,她的那一抹嫣紅是如此得嬌媚,誘惑著他,這般抗拒不了。


  而在這關鍵的一刻,轎子卻突然停了下來。“殿下,到了。”兩人迅速移開對視著的目光,蕭慕翎掩飾般地起身往外走,卻不想這一走,卻扯得旁邊的錦畫一頭栽了下來。就在她要與大地來個親密之吻時,身子一熱,投入了某太子溫暖的臂膀。兩人再次對視,如電流般湧過全身。她趕忙推開他,起身轉向一旁,呢喃著,“臭男人。”


  “你在嘀咕什麽呢?”他負手而立,回頭一望,“跟我進去吧。”錦畫站在偌大的府邸前,看著門上金光閃閃龍飛鳳舞的兩個字——東宮。一下子就傻眼了,追在他身後不停地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他未曾回頭,揚起頭往前走著。


  錦畫跟在其後,左右瞧著,他到底要帶自己去哪?不會又想對她幹那事吧?“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警告你,千萬不要動什麽彎想法!”他停下步子,她一個踉蹌撞到他的胸前。“你總說我要對你做什麽,難不成你很迫切地想和我發生什麽關係麽?他橫著俊眸,等著她反唇相譏。“啊,疼!”她卻隻顧著揉額頭,手指戳向他胸前,“你這哪是肉做的?分明比鋼鐵還硬!”


  她撅嘴的樣子真是可愛,他好笑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剛想要幫她揉一揉時,卻傳來尖利的女聲,“放肆!太子殿下豈是你等之輩可以褻瀆的?”一個身著大綠色宮裝的女子氣勢洶洶地就衝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票內侍宮女。


  綠衣女子一把扯住蕭慕翎的手,甚為嬌氣地順勢躺進他的懷裏,“一整天都沒瞧見殿下,可想死臣妾了。”錦畫這才看清她的模樣,長得標致可人,一雙狐媚眼擦著綠色眼影妖冶十足,鬢發低垂斜插碧玉瓚鳳釵,顯的體態修長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蕭慕翎微皺眉,扶起懷裏的嬌人兒,“碧兒,你怎麽在這?”


  原來是他的眾多女人中的一個。錦畫以鄙夷的眼光看著眼前的蕭慕翎,這麽快就出現第一個 ,真不知東宮裏到底還有多少女人。而碧靈卻隻咯咯地笑著,指著錦畫道,“殿下,要是我不來,一不小心你就被哪個狐媚子勾去了!”


  錦畫的頭頂上頓時出現三根黑線,狐媚子?!“喂,你說話注意點。”她拋下這麽一句話,卻不想惹怒了碧靈。“你這是什麽態度?剛剛冒犯了太子,現在還想欺負我不成?看你扮成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樣,卻還敢出來丟人現眼。”錦畫此刻雖是著男裝,可少了胡子,僅有的一點男兒氣概也蕩然無存,隻剩下女子的秀氣清新。而這碧靈原是趙州刺史的掌上明珠,選秀進入東宮服侍,一朝得寵,升為正四品良媛。自此,賞賜長盛不衰。一向在東宮飛揚跋扈地她,而今碰了這麽個釘子,怎麽肯罷休?

  “殿下,你看看,她好凶呢,嚇壞臣妾了。”她作狀向蕭慕翎身上蹭著,一臉的小鳥依人。錦畫的嘴角抽搐著,一旁的蕭慕翎卻開始饒有興趣地觀看著。等了半天,見她張嘴道,“我是文明人,不和你一般見識。”她頓了頓,又道,“想不到太子殿下的品味不過如此。”說完,掉頭便往前走。她竟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已經有女人了!蕭慕翎的臉霎時冷下來,“是,我的品味差,所以才會要娶你這麽個女人。”一旁的碧靈本來就很氣憤,聽到眼前的女子竟還是太子要娶進門的人,目瞪口呆地轉向蕭慕翎,“殿下,你要娶她?可,你已經有碧兒了,碧兒會將您服侍得很好的。”說到後麵,竟還帶著一絲哭腔。


  蕭慕翎看著已走到前方的錦畫,推開懷裏的人,在她的身後喊道,“你要去哪裏!”“你管我!”她反是輕掃一眼,看著碧靈在他身後氣急敗壞,以無比嫉恨的眼神瞪著自己時,不由得一陣寒顫。若自己回不到現代,就隻能嫁給他天天過著這與人每日爭鬥的生活嗎?

  此時,入夜的風開始涼涼地透進人的衣袖及頸間。她站在離他不遠處,緩慢地呼氣,看吐出的氣息在空氣中慢慢騰成一小圈模糊的白霧。雖是入春,但冬意還未褪去。她出門時隻著了一件藍色長袍,此刻站在風中,沒由來地一陣寒意。這是她在古代的第四個夜晚,她麵對著未來的夫君,以及夫君的小妾,風輕雲淡地站在這裏沒心沒肺地笑著。不是沒想過以後隻能待在這,不是沒為以後的生活做打算。她已經被皇帝盯上,非得嫁給蕭慕翎不可。可,自己心裏清楚,她要的,是一生一代一雙人,蕭慕翎給不起。


  “這就是我以後要居住的地方嗎?”她對著向自己走來的蕭慕翎嫣然一笑,“我的宮殿在哪?”蕭慕翎一愣,指了指東邊,“在東邊,挨著我的寢宮。”他弄不懂這個女人,前一秒還可以囂張跋扈地挑戰自己的寵妃,下一秒卻又完全變了個樣。她的呼吸平緩而悠長,騰起的白霧一圈圈地劃開,連同他的呼吸,攪在一起。


  “阿嚏!”她輕掩鼻,低頭拂去眼角的淚光。失去才懂得珍惜,以前那個自由自在的自己多好,無拘無束的,不用天天提心吊膽地防備別人。蕭慕翎褪下身上的外套,將她嬌小的身軀緊緊裹住,“怎麽不多穿點呢。”


  身上突然間被溫暖包圍,帶著他的體溫,如冬日的暖爐與一杯香醇的奶茶,瞬間趕走了所有的寒冷。自己以後的命運,有可能都被這個男人所掌控。她現在就如同一隻找不到方向的鳥兒,被囚禁在偌大的籠子裏,命運與自由,全憑他人做主。


  蕭慕翎凝視著懷裏不發一言的女子,瞥見她眼角的閃爍著的淚光,習慣性地便握住她的下巴,微微用力迫使她看著自己。“怎麽哭了?”她的眸子裏,此刻有著濃濃的悲涼,是讓他措手不及的絕望表情。而下一刻,這神情便轉瞬而逝。“放開你的爪子。”剛剛湧出的好感被他這一舉動給粉碎了,她還從來沒被人捏過下巴,蕭慕翎的這一舉動就還像電視劇裏那些淫蕩的男人嫖妓時的招牌動作,“妞,給大爺笑一個。”她的腦袋瞬時現出很多這種淫穢不已的畫麵,然後一把打開他的手,“你就這麽喜歡捏人下巴嗎?”蕭慕翎莫名其妙地當頭這麽一遭,心裏很惱火,卻還是壓著性子問,“我問你,為什麽哭?”她為什麽會哭,是因為剛才碧靈的一番舉動刺激了她,使她覺得委屈?

  他心裏有一絲歡喜,看來她也是愛慕著他的。“老娘想哭就哭,不用你管。”她別過頭,想著還是不能當一隻迷途的鳥啊,她要當一隻自由的鳥,把蕭慕翎這隻臭鳥甩得遠遠的。自憐不能當飯吃,還是要爭取回現代,不能放棄!


  他笑了笑,“夫君管娘子,天經地義。”她果真是因為委屈而哭的,他又湊上去,手指再次勾起她的下巴,“來,別委屈了。給本殿下笑一個。”此時,錦畫的頭上飛著幾隻烏鴉,嘎嘎的叫喚著路過。他的笑容與那些淫蕩男的笑容合為一體,瞬時衝擊了整個腦袋。她想起太子應該有很多女人,龐大的數目簡直可以組建一個妓院,而嫖客卻隻有蕭慕翎一個。這就是嫖妓時專用的王牌動作。“無恥。”蕭慕翎僵住,他隻是想逗她笑而已,而她竟說自己無恥?!

  其實,他不知道,錦畫在現代就是一讀著穆斯林教本的腐女,一邊欣賞那些YY場景,一邊破口大罵著。她享受的是別人在YY,罵的是想象那些場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假想。所以說,錦畫就是一披著狼皮的羊,外麵張揚不羈,內心就是一沒長大的幼兒園MM。


  她已經跳開得很遠了,蕭慕翎想將她扯回來,卻使得她越走越遠。“喂,你要去哪?”該死的女人!虧了自己剛才還以為她學乖了呢,一點也沒變!


  “臭男人,別追我!”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跑,盡管知道跑是沒用的,可她就是不想乖乖地待在他身邊。至拐角處,她往外一探,碧靈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她,大綠的衣裙在風裏散開了口子,似一朵瞄上獵物的食人花,隨時伺機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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