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念看著陸葉聲, 「那我們就先住在陸叔叔那。」她和陸葉聲相視, 「不過等我找到房子就搬走。」
陸葉聲只是淺笑, 「不急, 我那邊正好有間空的房間, 我回去就把房間收拾好。你搬我那, 以後我再也不用吃外賣了, 其實我也很受惠。」
「謝謝。」顧念感激地說道。
陸葉聲想說,不用和我這麼客氣,可到底沒有說出口, 「搬家那天我過來接你們。」
秦坊看著兩人嘴角彎了彎,「就這樣定了,我去買些熟菜, 葉聲晚上就在這裡吃飯吧。」
誰都看出來, 秦坊很看重陸葉聲,感激是一方面, 其實她也存著心思的。
晚上, 顧念收拾行李, 她的東西本就不多, 很快便收拾好了。
行李箱塞得滿滿的。盼盼在一旁幫著忙, 「媽媽, 還有你的書。」
顧念接過,書沉甸甸的。
「媽媽,這書真好看。」顧盼認真地說道。
顧念點點頭, 「你才多大, 能看懂嗎?」將書擱到行李箱。其實連方栩栩都不知道,這書是當初她過生日時,宋懷承送她的第一份禮物。
「盼盼很想去陸叔叔家住嗎?」顧念問道。
顧盼想了想,「嗯,陸叔叔的家很漂亮。」
其實陸葉聲的家真不大,兩室一廳,中規中矩。不過比起他們現在住的地方真是好的太多了。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一個家,畫室擺放雜物的地方,鋪著一張床而已。
如此簡陋,真如宋懷承所說,她確實不能給盼盼一個好的環境。
畫室搬家有不少家長有意見,為此和方栩栩交涉了好久。不過沒辦法,一切都成定局。方栩栩找了一個新的地方,離這裡有四五站的路。一些家長表示會繼續去上的,對於不能再去學畫的,方栩栩全退了他們這學期的學費。家長們都表示理解,畢竟搬家對於畫室來說損失實在太大了。
今天方栩栩在這裡給學生上最後一堂課,顧念坐在前台,登記好□□后。她一直在看一個絲絨盒子,不打開細細把玩。
當最後一節課結束后,她打開盒子,一枚精緻的戒指擺在裡面,上面的鑽熠熠生輝。
方栩栩上完課走出來,餘光看到盒子,「怎麼在看這個?」
顧念笑笑,「擺著也沒有用,扔了也可惜,我想把它賣了。」
方栩栩眼神複雜地看著她,「想通了?」
顧念垂眸,「嗯,現在到了發揮它價值的時候了。」心裡滿是酸澀。
「資金的事你別擔心,我有辦法。」方栩栩眸色一暗,閃過什麼情緒。
顧念沒有多想。
第二天,顧念要交稿,黎賀的畫她已經趕出來了。和黎賀聯繫之後,黎賀讓她傍晚去他家。
顧念應允,請人幫她把畫送過去。
「進來坐一坐。」顧念站在門口,「不必了,黎先生,您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問題?」
黎賀淡淡地掃了一眼,「你等一下,我去拿剩下的錢。」
顧念點點頭,她站在門口。身後便是宋懷承的家,她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關於宋懷承的事。
不一會兒黎賀走出來,「我這邊現金不多。」
顧念想說,那就打她卡里,沒想到黎賀卻說道,「我去借一下。」他便徑直地走到對門,抬手敲了敲。
顧念定在那裡,有一瞬,她挺期望隔壁沒人的。
二十來秒都沒有動靜,她想宋懷承也不會在家。他和周好好都要準備結婚了,怎麼會老呆在這裡呢?
她剛想說,黎先生這麼不用這麼著急,誰想那扇暗紅色的大門突然打開。
「什麼事?」宋懷承清冷的聲音傳過來。
顧念瞬間感到到一陣冷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哎,我還差顧念八千塊,你這裡有沒有?」黎賀漫不經心地說道。
顧念沒有看他,只是站在黎賀的身後。
宋懷承轉身回了屋,不一會兒走出來,「這裡有一萬。」
黎賀笑說道,「回頭還你。顧念,喏,都給你吧。」他把錢都塞到她手裡。
顧念只覺得手心熱熱的,一張張嶄新的一百塊。她熟練的翻了翻,隨即抽出一些,點了點數出二十張。「八千正好。」
黎賀臉色微僵,回頭看了一眼宋懷承。
「那行,黎先生,我回去了。」她客套的說道。說完便按了電梯,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宋懷承。
宋懷承身上還穿著西裝,臉上的疲憊毫不掩飾。「顧小姐,請問我的畫什麼時候能完成?」
顧念不好再無視他,轉過頭,「宋先生,您的畫我已經交給我朋友了,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按時送到您家裡的。」
「是嗎?」宋懷承抿了抿唇角,「我記得我是和你談的,怎麼就交給你朋友畫了呢?顧小姐一而再的違反合同要求,不知道到底什麼意思?還是我給的錢你嫌少了?」
顧念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因為畫室要搬家,我以後去畫室可能不會太方便,為了不耽誤宋先生的畫,便交給我朋友了。宋先生,請放心,我朋友的畫絕對在我之上。你上次擔心我的手影響您的畫,這回您不用再擔心了。」
「畫室要搬走?」他沉聲問道。
顧念眸子一閃而逝的嘲諷,「你怎麼會不知道?」她下意識的說出來。
說完宋懷承厲聲道,「你以為是我做的手腳?」他一步一步往前,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兩人相處這麼久了,他怎麼會不明白她心中所想。
電梯已經下來,門緩緩打開。宋懷承抬手按了關門鍵。「顧念,你就這麼看我的?」他似乎很氣憤,胸腔起伏。
「沒有,你多想了。」她被他冰冷的氣息團團圍住。顧念太熟悉這個味道了,這麼多年了都沒有變。「宋先生,請您讓一下,我要回去了。」
她的語氣溫和,態度謙虛,讓人找不出一絲不滿。可是宋懷承的心裡卻非常的不舒服。他要的不就是這個結果嗎?
「你不是懷疑我嗎?為什麼不把話說清楚?」宋懷承一把握住她的右手,指尖的力道透露出他此時憤怒。
顧念眉心緊皺著,眸光避著他,宋懷承見她吃痛暗暗鬆了鬆手。「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顧念暗暗吸了一口氣,抬眼對上他的眼,眼裡竟是無奈,她啞然說道,「宋先生,很抱歉。可是您之前的態度讓我真的讓我很忐忑,我們的畫室這一兩年根本沒有什麼盈利。我知道你們真想做什麼,我根本無力改變。還有你女朋友之前也——」說道這,她想了想,咽了下去,苦笑一下,「總之,這回是我小人了。」
「好好她怎麼了?」宋懷承只是望著她。
顧念煩躁,「宋先生,您為什麼不去問您女朋友嗎?聽我一個外人說也許會失真。」她嫣然一笑,「抱歉,我得走了。」
顧念搬家那天,宋懷承剛從外面回來,車子從畫室前面那條路繞過,他讓司機繞道畫室前。
秦坊正把一個個蛇皮袋往外拖,宋懷承下車,走過去。
秦坊抬起身,剛剛搬得東西太多,她一時間有些眼花,再看清楚之後,她的臉色登時變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四年,秦坊似乎老了很多,眼角的魚尾紋深深地刻在那兒。
「顧念在不在?」宋懷承沉聲問道。
秦坊鳳眼一眯,「你找她做什麼?」
宋懷承看著那些大大小小的蛇皮袋。
「你讓讓,我們今天要搬家,你也不要再來找她們了,盼盼是念念的命,你要是真和顧念爭撫養權,你也太狠了,放了念念吧,那丫頭已經吃了不少苦了。」
「你們要搬到哪裡?」宋懷承開口問道。
秦坊瞅著他,「她們母女倆要搬到陸葉聲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