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想忘記過往
風嘯天拿著書正坐在窗檯前，隱約感覺到門口有人在晃蕩，眼色快速劃過一抹幽暗。
他知道外面的是誰，現在能不知厭煩的一直在自己身邊轉悠的恐怕也只有風清揚那小子了，不過雖然知道他卻也沒開口叫他進來。
「嘯天？」風清揚大概是徘徊夠了，也或許是想好怎麼說了，他推門進來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嘯天，這個給你。」
風嘯天看著桌子上被放了一小孩子玩的不倒翁，愣了一下：「你這什麼意思？」
這鬼東西給他？這小子以為自己幾歲？
風清揚半合了下眸，有些不好意思：「那個……凝依說可以送你些禮物，但是我不知道你現在喜歡什麼，就……」
他露出一抹討好的笑來，把桌子上的不倒翁向著風嘯天的方向推了推：「你小時候最喜歡這個了。」
風嘯天被他這話一噎，頓時哭笑不得。
這傻子想討好人去向別人問意見也就罷了，竟然還自己說出來，真也是……
他面上裝作嫌棄，用手中的書鄙夷的將那不倒翁推到旁邊去：「本尊會稀罕這種東西？拿到一邊去。」
「你不喜歡？」風清揚驚訝了下，而後眼底劃過一抹失望，對方的表現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他想著嘯天就算不會驚喜也最起碼會感興趣的。
風嘯天眼角的餘光撇到他臉上的表情，眸色閃了下提聲：「有這種閑工夫就去做點別的，本尊餓了，去吩咐下人做些吃的過來。」
「好。」風清揚見他跟自己的說話語氣有些溫和，立刻眉開眼笑的點頭出去，那樣子完全沒有被支使的不情願反而滿眼的高興。
後者見他出去，這才退去臉上的偽裝視線放在那不倒翁上，且用中指戳了戳它的頭，看著他來回晃悠幾下低聲笑罵：「真是白痴。」
風清揚是真心想要彌補的，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幾乎每時每刻都黏在風嘯天身邊，晚上睡覺都要守在門外。
雖然風嘯天說過很多次，但奈何那孩子完全聽不進去。
「嘖……」這天早上，風嘯天同樣在開門之後撿到了這位。
他跟頭幾天一樣蜷縮著身子，環著胳膊抱著自己，頭靠在門框上，那樣子顯得可憐又無助，不過溫和的睡顏卻讓人感覺一股心安。
風嘯天看著他被凍的有些發紅的臉皺了下眉。
自己明明已經告訴他不要大晚上守在這裡了，怎麼這麼不聽話，跟小時候真是一模一樣這脾氣一點都沒變。
「喂，醒醒！」風嘯天斂著眉向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按照以往，風清揚這會子該被踹倒在地上然後揉著眼睛爬起來的，不過這次一反常態的他保持著被踹倒的姿勢趴在地上，臉色卻更加紅潤了些。
「風清揚？」風嘯天皺眉叫他一聲：「小子，你在這裡裝什麼死？」
地上那個被叫了幾聲還是沒有動靜。
「本尊叫你呢！」風嘯天眼底劃過一抹不耐煩正懶得再管他，他卻在這個時候說了句夢話，夢中也叫了『嘯天』。
後者愣了下，而後暗沉了眸子半蹲下身去拍他的臉，當手掌心與他肌膚相碰之時，那滾燙灼熱的感覺瞬間傳了過來。
他，發燒了。
「清揚？清揚？！」風嘯天有些失了冷靜的一把將人扯到懷裡去，另一手卡在他的腰上將他毫不費力的提到屋子裡面去放在床上。
「該死！」他暗罵一聲自己也快速的拖鞋上床，然後一邊半摟著他一邊用手蓋在他額頭上輸送靈力幫他散熱。
在過去的那十幾年裡，他都是這樣做的，風清揚的體質跟普通人不一樣，一般大夫是治不好的，每次生病都需要自己親自來才可以。
手掌下的溫度十分燙手，這讓風嘯天想起很久之前的那些日子，還有他們很小的時候。
那個時候自己經歷過這一生最快樂的一段時間，雖然曾被囚禁被虐待被毆打，但是那時候與他再見面好像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甚至有時候自己竟然會慶幸，慶幸當初被關起來的是自己，而不是他，若不然……
風嘯天抿唇眼底的光更暗了些。
在這之前他利用韓志收斂異獸的時候每每夜夢都是那些令人噁心的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如今能想起來的都是那些美好的日子。
懷裡的人體溫隨著自己靈力的流失也跟著慢慢恢復正常。
風嘯天知道在這之後他還要睡一天才能恢復體力醒過來，對於風清揚的身體，他比他自己清楚。
這一點，風清揚是不知道的。
風嘯天感覺他的體溫恢復，然後才將人塞進被子，雖然動作有些粗魯但若是有人看見一定會驚詫，因為他眸底的光是說不盡的溫柔，這樣的情緒簡直和這個一聲冷硬的男人格格不入。
「嘯天？」風清揚再悠悠轉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迷糊的睜開眼，風嘯天正站在窗檯前負手而立看著外面的景色沉眉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又發燒了嗎？」風清揚一手擋在眼睛上。
昨天那種感覺很真實，果然他猜得沒錯，過去的十幾年裡每次自己生病燒到意識不清的時候守在他身邊的人就是……
「嘯天。」風清揚伸手將被子從身上扯開，臉上的高興隱藏不住：「謝謝。」
「沒什麼可謝的。」風嘯天背對著他沒有回頭，他眼底昏暗不明看不出他內心想法，給這整個人都蒙上了一層霧：「本尊只是不想你死在本尊門外，看著晦氣。」
風清揚早就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也不介意，快速穿鞋下床：「你餓了嗎？我去叫人準備飯菜。」
「不用了。」風嘯天的聲音有些沉：「這裡也沒什麼有趣的東西，本尊厭煩了。」
風清揚穿鞋的動作一滯：「嘯天？」
「你還愣著做什麼？出去，本尊要換衣。」風嘯天轉身過來，身上再次恢復冷意，好像一夜之間他們又回到在靈霄界的那段日子。
風清揚捏了下拳，眼底帶了苦澀。
他果然還是不願意跟自己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