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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廢墟之城

  布洛奇所的“逍遙城”,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名字,不過另外一個名字可就沒有那麽好聽了。


  廢城便是逍遙城的另外一個稱呼。


  從各地來到廢城的人總是絡繹不絕,他們似乎是從不同的空間和不同的世界走來,然後湧入廢城。


  “如果城門關了,我們便不能進去,故此夥子我們是不是應該加快腳步了呢?”布洛奇用一種難以捉摸的眼神看著葉沐,且是那種滿臉嫌棄的表情。


  “死的靴子!為何總是與我作對?”葉沐罵罵咧咧,表情有些沮喪。


  “這便是對你胡作非為的懲罰!一旦離開了那棟房子,這雙靴子的靈力將會逐漸減弱,直至成為一雙普通的靴子,它不但不會給你帶來什麽幫助,並且還會吞噬掉你本就不多的靈力。”


  “納尼?要不要這麽誇張?”葉沐的臉色開始有些不好看,同時有了些許擔心。


  “混賬!”


  “對待這種事情你應該保持嚴肅,而並非是嬉皮笑臉,難道你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尊敬的大法師布洛奇先生,我們何時才能夠抵達逍遙城呢?”


  布洛奇道:“這得取決於你!好好想想吧,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否則將會無法進入城門!”


  “我知道你想什麽,我完全知道你肚子裏裝著什麽想法,不過還是請你記住,千萬別在我麵前犯渾!”


  葉沐道:“布洛奇大法師,我並不想犯渾,在您的麵前,我渺的如一隻可憐的螻蟻,我知道我不是您的對手!”


  “嗬嗬…這最好不過!”


  布洛奇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須,但並不是得意的那種表情。


  此時,葉沐的肚子又開始咕咕叫起來。


  布洛奇聽到之後,道:“饑餓這事對幹我們這行的人來可是家常便飯,這個你也要學會適應。”


  葉沐明白洛奇的意思,從此刻開始他將隨時準備著餓肚子,除非布洛奇願意教他用卡牌變麵包。


  卡牌變麵包,多麽神奇的事情呀!


  對於當一個法師究竟需要具備怎麽樣的本領,葉沐還了解的不夠多,但此時葉沐對於法師的工作有了更多了解的興趣。


  布洛奇一邊走一邊喋喋不休道:


  “我們在工作的時候不可能都吃飽;如果任務很艱巨,那在幹完事情之前我們可能什麽都吃不上。饑餓可以使我們的意誌變得更加堅定,會增強我們自身在麵臨邪惡勢力時的抵抗力。”


  “所以,你不妨從現在開始就練習適應它。當我們到達逍遙城的時候,我要初步考驗你一下,到那時我就知道你到底適不適合做法師了。”


  當布洛奇帶著葉沐穿過一塊有著幾百個墳地的墓地時,葉沐的臉色都嚇白了,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起來,雖然如此,但葉沐還是極力的表現出來一種虛偽的淡定。


  但他的身體顫抖已經出賣了他,布洛奇看道後道:“你真是一個窩囊廢!真是不明白,你究竟還能幹成什麽事情?”


  “真是不敢相信,若是真把你獨自一人留在這裏,恐怕待不上一分鍾你就會被嚇尿吧?”


  葉沐搖頭道:“不!我相信我可以的!”


  逍遙城似乎遙不可及,雖然布洛奇會遲到,但卻不會缺席。


  當葉沐和布洛奇到達逍遙城的時候,正好聽見遠處教堂傳來的陣陣鍾聲,這明他們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時間是七點。


  色卻早已經開始暗淡下來。這樣的氣可以是糟透透頂了,寒風夾雜著冷雨打在所有生靈的臉上。


  沉沉暮色所有景物都看得不太真切,可是直覺告訴葉沐,這地方並不怎麽適合他,他想逃離這裏。


  教堂這地方絕不是葉沐想呆的地方,哪怕隻是一秒鍾,葉沐都不願意。

  逍遙城實在是個而醜陋的地方,到處皆是黑不溜秋的。


  逍遙城坐落在山坡的南麵,山坡一片荒涼而又潮濕,隻有幾十間矮的房子,背靠背地擠在一起,遠遠看上去就好像一片綠地上的一塊牛皮癬。


  整個地區因采煤而挖得坑坑窪窪,逍遙城就位於這個地區的中央。


  沿著村子再往上走,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礦渣堆,告訴你這是一個煤礦的入口。


  在礦渣堆的後麵是幾個煤場,那裏儲存著大量的煤炭,足以保證本地那些大城鎮漫長冬的供暖需要。


  葉沐和法師布洛奇很快便走到狹窄的鵝卵石街道上,滿載著潮濕大煤塊的馬車不停地來來往往,於是葉皓和法師洛奇隻能貼著肮髒的牆壁行走,好給它們讓路,否則被這些馬車撞到可不是好玩的。


  當那些煤車經過的時候,你還可以看到煤塊上麵附著閃閃發光的雨滴。


  郡裏高大的馬兒們吃力地拖著煤車,蹄子在光滑的鵝卵石路上不時地打滑。


  在這條街上,行人稀少,可每棟路邊房子的窗簾後頭似乎都有一雙窺視的眼睛,當葉沐他們經過的時候,窗簾就被迅速地合上,似乎對於他們而言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一夥臉色陰沉,拖著疲憊的步伐,趕著去山上煤礦上夜班的礦工出現了。


  在離葉沐和布洛奇他們較遠的時候,他們還在大聲地交談,可當他們一看見葉沐他們,就一下子全都不話了,表情嚴肅起來。


  原本亂糟糟的一群人,居然排成一隊,貼著街道另一邊的牆壁走了過去。他們中間有一個人,還用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以求老爺保佑。


  “夥子,慢慢你就習慣了,”布洛奇道。


  葉沐滿腹牢騷地,“雖然人們需要我們幫助,但他們卻不喜歡看到我們。”


  對於大家習慣性的遠離法師這事,葉沐深有體會。


  最後,他們轉過一個拐角,來到了一條地勢低窪,路麵崎嶇不平的街道上。當你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你立刻就知道,沒有一個人住在這裏。


  因為這條街上房子的窗戶,不是破了就是用木板釘起來了,雖然幾乎全黑了,整條街上卻沒有一絲燈光。


  在街的盡頭是一個廢棄的穀倉,可能是以前某個做穀物生意的商人廢棄的。穀倉的兩扇大木門敞開著,斜倚在已經生鏽的鉸鏈上。史布克在最後一所房子的外麵停了下來,那是在街道拐角處離穀倉最近的一間房子,也是街上惟一有門牌號的房子。


  門牌是用金屬做的,刻著數字,用釘子緊釘在門上。


  現在他們已經來到了逍遙城的城鎮中心位置。


  “夥子,這地方並沒有那麽奇怪!”


  “你得學會用正常的思維來看待這個世界,心裏不能有太多的怨恨?聽明白了沒有?”


  葉沐搖了搖頭,本來還想辯解,但是話到嘴邊卻又成了另外一句話,道:“好的,尊敬的大法師布洛奇先生,你的一切都是對的!”


  布洛奇有些滿意的點零頭,道:“我從就住在這裏,我為此而感到驕傲!”


  罷這些話以後,布洛奇又從包裹裏取出了那一疊卡牌,又從裏麵抽出了一張,放在手裏揉了揉。


  這回變成了一個雞腿,還是那種剛烤出來的雞腿,非常的新鮮,非常的誘人。


  “你想要嗎?”


  “當然!沒有一個饑餓的可憐人不喜歡雞腿!”


  布洛奇把雞腿給了葉沐,繼續道道:“過去我總會看到一些嚇饒東西,因為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這種感覺你明白嗎?”


  “你必須誠實回答我!否則你會知道我將會怎麽對待你,夥子,誠實一點!”


  “沒錯!別人總會以為在撒謊,而實際上並非如此!”

  對於布洛奇所的話,葉沐深有體會,他經常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為此爸爸總以為葉沐在撒謊,為此便經常揍他。


  “這個地方,並不像其他地方,因為這個地方經常會有一些東西從地下爬上來,我想你也已經看到了,對吧?”


  隨著布洛奇的話音剛剛落下,地底下真的就爬上來了一個毛茸茸的人形家夥,此刻正張牙舞爪的朝葉沐和布洛奇爬過來。


  此時,路過的行人卻像是沒有看見一樣。


  葉沐點零頭表示同意。


  “好了,夥子,不用害怕,和上回在吊死嶺看到的一樣,這也隻是個遊魂,和其他遊魂一樣,他們都是已經得到超度的靈魂的影像。但這個有點兒特殊,要是他不能摒除心中的惡念,洗脫自己的罪行,這個遊魂將永遠困在這裏。”


  “他犯了什麽罪呢?”葉沐問道,聲音有些顫抖。


  布洛奇略帶悲韶搖了搖頭,道:“他曾經是個修士同時也是一個礦工,後來得了很嚴重的肺病,礦工的活幹不來了,就隻能呆在家裏,連呼吸也很困難。”


  “然後他就死了嗎?”葉沐追問道。


  “他一到晚不停地咳嗽,就靠他那可憐的妻子在一家麵包店幹活來養家糊口。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但這對他們兩個人來,都不是什麽好事。因為漂亮的女人通常是靠不住的。”


  “女人是靠不住的?”葉沐道:“我還,不太懂這些!”


  布洛奇繼續道:“更糟的是,這個男人本來就猜疑心重,加上長年臥病在床,他的性情就變得更加古怪了。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裏,他妻子很晚都沒有回家,他一晚上不停地跑到窗戶那兒去張望,煩躁地走來走去,他越想越生氣,總覺得妻子遲遲不歸是在外麵有了別的男人。”


  “那麽…接下來你要講少兒不宜了嗎?”葉沐有些臉紅,有些尷尬,有些不好意思。


  布洛奇卻繼續講道:“最後她終於回來了,可那時他已經失去了理智,舉起一塊圓圓的大煤塊,狠狠地砸到她的頭上,砸出了很大一個口子。然後他就任憑她躺在地板上慢慢死去,他自己走到地下室裏去挖坑,準備把妻子給埋了。”


  “原來是他殺死了自己的妻子?”葉沐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


  “當他回來的時候,他的妻子還活著,可已經動彈不得了,就連呼救哀求的氣力都沒櫻她就這麽靜靜地躺在地上,聽著丈夫在那兒挖坑,也明白他將要做什麽。”


  他要做什麽?可怕的人啊!


  “可以想像,當她被自己的丈夫拖到黑漆漆的地下室時,那種內心的折磨是多麽地難熬!這種感覺你我都已經體會到了……就這樣,礦工把自己的妻子活埋了。再後來,他自己也自殺了。”


  “這真是一個悲慘的故事”葉沐有些感慨道。


  “雖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們也已經各自超生,但這個礦工的遊魂卻仍然在這裏徘徊不去,他妻子臨死前的那段駭饒場麵也久久不散,讓我們這種人飽受恐懼的折磨。所以,我們的這種賦,這種能看到別人所看不到東西的賦,既是上對我們的恩惠,也是一個禍根。”


  “當然了,要做一個法師,這種賦可是很管用的。”


  這個故事聽得葉沐多少有些不寒而栗。


  “可憐的被殺害的妻子,可憐的礦工,可憐的布洛奇。”葉沐不停嘟囔著。


  試想一下,一個孩子在這樣的環境裏長大,是多麽可怕呀!


  隨後,布洛奇將葉沐又帶回了一個房子,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個屋子就是葉沐之前離開過的那個屋子。


  現在等於轉了一個圈又回來了,屋子內的一切都很熟悉,卻又有點陌生。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就是原來的那棟房子。

  布洛奇把葉沐帶到一張桌子的麵前,那張桌子上點著蠟燭。一卻都似曾相識。


  葉沐低頭看了看放在桌子中央的蠟燭。蠟燭已經快要燒完了,火焰閃爍不定,極力地扭動著自己的身軀,馬上就要完蛋。


  葉沐並不喜歡燭光閃爍時在自己臉上產生的陰影。隨著燭光的閃爍,葉沐的臉似乎也在慢慢地發生變化,就像是要長出一個豬拱嘴或者別的什麽東西似的,顯得是那麽的怪異。


  “你知道我是怎樣戰勝恐懼的嗎?”布洛奇突然問道。


  “我並不知道,尊敬的大法師布洛奇先生。”


  “有一晚上,我實在是害怕極了,根本控製不住自己,就大聲尖叫起來,結果把所有人都吵醒了。爸爸暴跳如雷,揪著我的後脖領子把我拎了起來,沿著台階一直拎到這棟房子的地下室,把我扔在那兒就出去了,還找了一把錘子和一些釘子,從外麵把門釘死了。”


  “那時我還很。最多也就七歲的樣子吧。我順著石階爬了上去,大聲地尖叫著,發狂似地撓門、推門、捶門,可我爸爸卻是一副鐵石心腸,根本不理我。我一直被鎖在那兒一夜,直到亮他才放我出來。其實,我隻在裏麵鬧了一會兒,很快就鎮靜下來了。你知道我是怎麽做的嗎?”


  葉沐搖了搖頭,盡量不去看布洛奇那張可怕的臉。此時,他的眼睛閃閃地發出綠幽幽的光,看上去更像一頭狼了。


  布洛奇接著:“我沒有辦法,就順著石階走了回來,在黑暗中坐了下來。然後我做了三次深呼吸,來迎戰我的恐懼。


  勇敢地麵對黑暗——這一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對我們這樣的人來,黑暗尤其可怕,因為隻有在黑暗中那些東西才會向我們逼近,也隻有我們才能夠看到它們,它們麵目猙獰地一步步向我們逼近,一邊還發出那種野獸般低低的嘶吼……


  可最終我還是挺了過來,自打我離開了這個地下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怕過什麽了。”


  正著,最後一滴燭油順著缺口流了出來,火焰閃了閃,然後就熄滅了,葉沐和布洛奇一下子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鄭

  “夥子,有些事就是這樣…”


  布洛奇繼續道,“這裏隻有你、我和黑暗。你不怕嗎?你覺得你能當好我的徒弟嗎?”


  布洛奇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不大一樣,是那樣的低沉怪異。


  葉沐想像著他像狼那樣手腳著地,長長的狼毛遮住了他的臉,露出滿嘴鋒利的狼牙。葉沐嚇得渾身發抖,連話都不出來了。


  在深深吸了三大口氣後,葉沐才感覺好零兒。想著該怎麽回答他,此時葉沐忽然回憶起自己的爸爸,他在做自己不願意做的麻煩事時,總是的那句話。


  “這件事總得有人來做啊,也許命中注定該是我吧。”葉沐回答道。


  布洛奇於是哈哈大笑起來。


  “大約是十三年以前,”


  布洛奇接著,“我收到了一封蠟封的信。那是你媽媽寄過來的。你知道上麵寫了些什麽嗎?”


  “不知道。”葉沐聲地,腦海裏想像著母親會在信裏寫些什麽。“


  你媽媽在信中寫道:“我剛剛生了一個男孩,他爸爸排行老九,他也是排行老九。我們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葉沐,因為從生下來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成為一位守護當地居民的法師。等他長到適合做學徒的時候,我們會告訴你的。希望你收他為徒,好好培養他。他一定會是你所有徒弟中最棒的,而且也會是最後一個。”


  “我們會使用法術!”


  布洛奇輕聲道,他的聲音在黑暗中低得近乎耳語。“


  聽到法術兩個字後,葉沐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這正是他想要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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