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女孩又掙紮了一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這個瘋子!”


  ??柏蒼繹也沒否認,動作輕柔的抱著徐晏枝走到了中央的鋼琴旁,抓著她的手指彈起了曲子。


  ??一曲完畢之後,徐晏枝的心情靜下來了不少,不過並不能讓她完全安靜。


  ??返回主屋的路上,徐晏枝一言不發,更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似的,任由柏蒼繹一路抱著回來。


  ??看見少爺又把少夫人抓了回來,一群人看著心驚膽戰,連忙又躲回了暗處。


  ??就在柏蒼繹準備抱著她上樓去,徐晏枝伸手抓住了扶梯,“我要在客廳看電視。”


  ??柏蒼繹腳步頓了頓,伸手抓掰開了女孩的手,一就往樓上走。


  ??回到主臥之後,打開了主臥擺放的電視,又把徐晏枝放在床上,把遙控器放到了徐晏枝手裏。


  ??可是徐晏枝並不想看電視,她隻不過是想要自由罷了。


  ??把手裏的遙控器丟到一邊,徐晏枝直接跳下了床,柏蒼繹坐在辦公桌上,似乎不為所動。


  ??徐晏枝已經關了關上的房間門,門肯定是已經鎖上了,不然柏蒼繹不會這麽淡定。


  ??徐晏枝還是走過去擰了擰,房間果然已經被鎖上了。


  ??女孩回頭看了一眼一臉淡定的柏蒼繹,咬了咬牙,轉頭看向屋子裏的東西。


  ??似乎是感覺到徐晏枝的舉動,柏蒼繹從辦公椅裏站了起來,正準備走過來的時候。


  ??徐晏枝已經十分迅速的把桌子上的東西推到了地上,因為有地毯,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徐晏枝幹脆也一屁股坐下來。


  ??柏蒼繹快步走過來,把人抱了起來,帶著她離開那那片狼藉。


  ??就在柏蒼繹出去叫人收拾東西的時候,徐晏枝站在封閉的窗邊,看見了站在樓下的霍澤,霍澤嘴張張合合似乎在說著什麽。


  ??柏蒼繹回來之後,徐晏枝站在其中那片窗戶麵前,盯著外麵。


  ??女孩兒懂唇語,霍澤剛剛在跟她說,如果實在無法讓柏蒼繹妥協,唯一的辦法就是,傷害自己,讓柏蒼繹清醒。


  ??可是房間裏沒有一樣東西可以讓徐晏枝傷害本體,除非……


  ??找到一個十分堅硬的物體,把窗砸破,再用窗玻璃嗎?


  ??想到這裏,徐晏枝突然感覺自己騰空了,是柏蒼繹把她抱了起來,退後了幾步,又把人放回了床上。


  ??不讓徐晏枝靠近任何有可能傷害到自己的東西。


  ??兩個人在空間裏僵持了許久,最終柏蒼繹還是需要出去處理事情,隻能離開了。


  ??徐晏枝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找到什麽十分堅硬的東西,隻能在窗邊摸索。


  ??一般這種別墅窗都會有一個十分脆弱的點,用來著火的隨後逃生。


  ??摸索了半天徐晏枝才找到了一個角落,上麵刻著隱隱約約的逃生路口,就是徐晏枝想要的。


  ??在房間裏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可以重創玻璃窗的東西,徐晏枝有些氣餒的坐在了地毯上,垂著眸有些低落。


  ??聽到了從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徐晏枝知道柏蒼繹應該是又回來了,想都不想就站了起來,從裏麵反鎖了一層。


  ??迅速的尋找,裏麵還有什麽可以把窗戶破損的東西,最終把目光放在了角落一張放腿的椅子。


  ??椅子的重量是徐晏枝勉強能承受的,徐晏枝咬了咬牙把椅子搬了起來,用力的向窗戶扔去。


  ??窗戶不受重力那個點化為中心發出了清脆的破碎聲,可是也隻是裏麵散出了花紋,窗麵麵並沒有掉下去。


  ??門外的柏蒼繹也已經走到了門口,用鑰匙正在開鎖,徐晏枝咬了咬牙伸手推了推,並沒有推動。


  ??而外麵的柏蒼繹也感覺到裏麵已經反鎖了,用力的拍了拍門,聲音格外幽冷“枝枝你在裏麵做什麽?快開門!”


  ??徐晏枝隻能再次搬起那隻椅子,吃力的往窗扔過去,這回粘粘的窗從窗口掉了下去。


  ??屋子裏的人聽到了動靜,連忙走了出來,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少爺房間的窗碎了。


  ??看見少夫人探出一個頭來,頓時嚇了一跳,驚叫的叫喚道“少爺,少夫人要跳樓了!?”


  ??傭人呼呼咋咋的聲音引起了柏蒼繹的注意力,用擰擰把手,這個時候枝枝把門反鎖了,傭人推又找自己。


  ??柏蒼繹轉身就往徐晏枝在房間裏走,找到了一張格外重的椅子搬了起來,狠狠地往門上砸。


  ??徐晏枝聽著外麵柏蒼繹砸門的砰砰響,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窗口上並沒有殘留一片可以用的東西。


  ??難道她要跳下去才行嗎?


  ??這裏距離地麵一共有三層樓高,如果不死也得半殘,徐晏枝咬了咬唇有些遲疑。


  ??她真的要和柏蒼繹做到這一步嗎?


  ??一聲巨響,門果然被砸開了。


  ??看見窗前的空缺,柏蒼繹瞳孔一縮,想都不想就把椅子扔到一邊向屋子裏麵走來。


  ??徐晏枝隻能被迫扶著門框坐了上去,帶著哭腔喊“你不要過來!”


  ??少女的長發飄出了窗外,隨著微風親親舞動,蒼白的唇色昭示著她此刻激動的心情,以及虛弱的身體。


  ??柏蒼繹根本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徐晏枝。


  ??好半晌,柏蒼繹才啞著聲妥協“枝枝聽話,下來。”


  ??與此同時柏沁音帶著醫生正在趕來的路上,接到了保安的信息,急匆匆的趕來,隻能祈禱希望徐晏枝不會出事。


  ??如果可以,徐晏枝並不想從這裏跳下去,如果不死,她會後悔一輩子。


  ??“你過來。”小姑娘的大腦開始迅速運轉了起來,張了張嘴小聲說。


  ??柏蒼繹聽聞動了動,一步一步的向窗台靠近。


  ??就在柏蒼繹跟他保持有一定距離的時候,徐晏枝才讓他停下來。


  ??“我最後一次問你了,你放不放我離開?”徐晏枝漂亮的眸子閃著水汽,直勾勾地盯著麵前幾乎快失控卻又強行控製住自己的柏蒼繹。


  ??“不…”柏蒼繹咬了咬牙,吐出了一個字又逼著自己閉上嘴。


  ??不用他再把後麵的說出來,徐晏枝也知道他的答案。


  ??她並不是不願意留在這裏,還是不願意做一隻隻能在一個狹小房間活動的金絲雀,一個不能與外界聯係,沒有其他思想的木偶。


  ??也不想再過那樣恐怖的日子,徐晏枝抓著窗台的框框的手鬆了鬆勁。


  ??嬌小的身軀往窗台外又傾斜了一些,柏蒼繹腦子裏的一根弦徹底崩斷了,在徐晏枝沒法預料的程度之下,已經閃到了她的身邊。


  ??徐晏枝被嚇了一跳,手裏的力氣徹底失去,柏蒼繹抓了個空,眼睜睜的看著徐晏枝落下去。


  ??柏蒼繹跪在地上抱緊了自己的頭,似乎有什麽衝破了什麽一樣,頭疼欲裂,最後還是強撐著站起來往下看了一眼。


  ??霍澤看了一眼,從三樓掉下來的徐晏枝在剛剛充氣完畢的墊子彈了幾下暈了過去,頓時鬆了口氣。


  ??恰好柏沁音也趕到了,包括剛剛下飛機的柏常言和顧意。


  ??柏蒼繹雖然也看到了樓下的墊子,以正常人不可能的速度來到了樓下。


  ??正準備和柏常言擦肩而過,就被柏常言按在了原地。


  ??“你是真想逼死那丫頭的話,就繼續瘋下去。”柏常言淡淡的說完這一句,便鬆開了兒子的肩膀。


  ??那邊柏沁音心疼的把徐晏枝抱了起來,醫生連忙檢查了一番,確定人隻是因為衝擊力才暈過去的,才勉強鬆了口氣。


  ??柏蒼繹的動作並沒有因為父親的話停下來,強忍著異常頭痛的頭,直直的向徐晏枝走過去,腳步也有些淩亂。


  ??柏沁音無可奈何隻能把人交給了他,隻求柏蒼繹不會被激怒。


  ??站在一旁的醫生接到柏沁音的眼神,連忙開口說“這位小姐的體質過於孱弱,這幾日心情可能有些結鬱,最好的辦法是帶她出去散散心。”


  ??柏蒼繹當然知道這醫生是故意這麽說的,抱著徐晏枝的手緊了緊,轉身就上樓去了。


  ??柏常言睨了一眼兒子上樓的背影,攬著妻子離開了別墅,對上妹妹擔憂的眼神搖了搖頭“他已經清醒了,還需要那個小丫頭在下一劑猛藥。”


  ??霍澤趁著柏蒼繹不注意把藥偷偷調換了一下,又跟小青商量了一下,熬藥的時候加了點料。


  ??又吩咐她及時準備好補藥,長痛不如短痛,疼這一次,後麵就舒坦了。


  ??看著女孩唇色蒼白,柏蒼繹果然去拿了一顆實驗藥過來,喂給了徐晏枝,絲毫沒有察覺,給女孩吃下去的藥已經是被調包的。


  ??正好小青掐著點端著一碗藥上來敲門,柏蒼繹端過了藥,扶著徐晏枝坐了起來,給她灌了下去。


  ??小青按照霍澤的吩咐接過了藥碗就離開了。


  ??夜幕降臨,柏蒼繹才感覺到懷裏的女孩似乎動了動,有清醒的預兆,徐晏枝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神情有些恍惚,看見慘白的天花板,又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柏蒼繹下意識皺了皺眉,怎麽感覺枝枝似乎比平常虛弱了不少?


  ??呼吸自然是有的,但是有些微弱的過分了,若不仔細看幾乎感覺不到。


  ??柏蒼繹心中的不安正在逐漸放大,抱起徐晏枝就想去找霍澤問問是什麽情況,不會是體內的病體又病變了吧?

  ??可是沒走出幾步,懷裏的少女臉色如新雪般慘白,直接已經變成了一副流盡燈枯之象。


  ??小青連忙上前問“怎麽了?”


  ??“快去把霍澤叫過來!”柏蒼繹麵色深沉,一隻手按住了徐晏枝的人中。


  ??小青知道霍澤說的藥效已經開始發作了,雖然這一切都是假的,她還是裝作十分著急的樣子,拔腿就去找霍澤。


  ??徐晏枝喘了幾口氣,有些難以呼吸的征兆,柏蒼繹顧不得其他,抬手托了托徐晏枝吻上女孩的唇替她呼吸。


  ??氣順了之後,徐晏枝才虛弱地睜開眼睛,看見柏蒼繹的麵孔,又喘了口氣,情緒有些激動。


  ??“別動,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求你別動。”男人的聲音嘶啞,一時之間什麽都顧不得了,隻是為了挽留。


  ??徐晏枝愣愣地看著他,似乎不大明白怎麽突然妥協了,隨即就感覺到了身體傳來的無力感,連抬一下手都覺得十分吃力。


  ??她這是要…死了嗎?


  ??“我是要死了嗎?”少女勾起了個微笑,像是即將枯萎的花,還在綻放最後的美麗。


  ??柏蒼繹聽到讓他失控的字眼,把懷裏的女孩狠狠抱進懷裏,“你不會死,永遠不會。”


  ??霍澤慢吞吞的跟著小青過來了,看了一眼兩個人的動作,覺得這個這劑猛藥的藥效還沒有起來,收斂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換了義憤填膺的表情才走過去。


  ??霍澤說的答案無非是徐晏枝這段時間太過於壓抑,導致本就孱弱的身體更加惡化。


  ??不過並沒有說徐晏枝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程度,柏蒼繹眸光晦暗不明,像是在做什麽鬥爭。


  ??徐晏枝在霍澤的眼神示意之下,輕輕地喘了幾口氣,她大概明白霍澤是什麽意思了。


  ??見女孩又開始喘氣,柏蒼繹抱著人又回到了房間裏,幫著她呼吸,直到徐晏枝呼吸平穩之後,才鬆開。


  ??女孩剛才慘白的臉色也難免染上了血色,不過是因為害羞的。


  ??可是似乎並不夠,徐晏枝靠在他懷裏思考了一下,用什麽樣的話才能刺激柏蒼繹脫離這種瘋魔狀態。


  ??要不利用一下現在的虛弱,裝死一下?反正有霍澤在不一定會穿幫。


  ??想到此處,徐晏枝也沒有再想出更好的辦法了。


  ??動了動身子假裝想咳嗽,柏蒼繹果然就上當了,扶著她坐起來拍著她的背向順氣。


  ??徐晏枝隻能強行的假裝咳嗽來引起咳嗽,隻不過用力有些猛了,血絲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徐晏枝自己都懵掉了,柏蒼繹不是已經塞藥下去了嗎,怎麽還會吐血?


  ??聽到動靜,霍澤連忙走進來,看見徐晏枝唇角的血絲頓時臉色一變。


  ??這臭丫頭並不知道,最近暫時把實驗藥的藥效已經解除了,而且讓實驗藥的藥效短時間沒法起作用,為的就是避免穿幫。


  ??柏蒼繹抬眸看向霍澤,眼底的殺氣不言而喻,像極了一個殘暴的帝君,很顯然在怪這個醫生沒有用保不住徐晏枝。


  ??“你瞪我幹嘛?我的藥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你好嗎?”霍澤也硬著頭皮頂回去。


  ??為了避免兩個人吵起來,徐晏枝主動靠在柏蒼繹的胸口處喘氣,她現在覺得呼吸格外困難,隨便一點動作都十分費力。


  ??“行了,我去製藥。”霍澤也顧不得柏蒼繹到底醒沒醒了,現下就怕徐晏枝撐不過去。


  ??“……”


  ??男人低眸看著懷裏喘息,麵若新雪的少女,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做什麽,隻能動作輕巧地把她放回床上。


  ??伸手擦掉她最近猩紅的血絲,接過女傭帶上來的氧氣裝置,又熟練地給徐晏枝裝上。


  ??有了氧氣,徐晏枝才勉強好受了些,也不知道霍澤到底做了什麽。


  ??少女的情況似乎在不斷好轉,柏蒼繹一直守在一旁,陪著她不吃也不睡,眼底的紅血絲越來越重。


  ??又是一天早上,徐晏枝掀開了沉重的眼皮,動了動無力的手,僅僅是這種輕微的動作,就把柏蒼繹驚醒了。


  ??“醒了?餓嗎?”男人臉色憔悴,見她醒了就想哄她吃點什麽。


  ??徐晏枝搖了搖頭,她沒力氣說話,隻能費力地抓了抓他的手,然後往身邊拉了拉。


  ??女孩的狀態似乎在一天比一天差了,霍澤也一直在實驗室裏不眠不休,柏蒼繹無可奈何隻能日日守在旁邊,生怕徐晏枝撐不過去。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徐晏枝又是一個月未曾去學校了,李教授聯係不上柏蒼繹,隻能去了徐晏枝的主任,才得知徐晏枝病重又請假在家裏修養了。


  ??幸虧競賽是下半年的,對此並不影響,隻不過他總覺得不大對勁。


  ??怎麽剛剛簽完合同就病倒了呢?也太巧了吧。


  ??霍澤研究的藥物比上一次更棘手,期間拿了一刻顆半成品給徐晏枝試了一下,雖然起初效果並不錯,但是有效時長太短。


  ??導致徐晏枝嘔血的情況越來越頻繁,柏蒼繹在外麵的情緒也越發極端。


  ??明助理已經被非人的老板壓榨的大氣不敢出,工資是多了,但是頭發也剩的差不多了。


  ??又是一天,柏蒼繹還在公司上班,徐晏枝在小青地陪同下來到了花房散步,許久沒出來了,徐晏枝附身去嗅花的小臉都帶著笑意。


  ??小青在旁邊看著心疼,笑著說“要不折幾枝回去,放在花瓶裏,看看也好。”


  ??女孩看了看,點點頭。


  ??小青去找花匠要了把剪刀,聽說少夫人要折幾隻花回去,花匠連忙跟了出來。


  ??建議性地讓徐晏枝挑了幾隻好看的剪下來,修好的尾部就遞給徐晏枝。


  ??女孩伸手接過花,低頭嗅了嗅,正準備說回去了,喉嚨一陣癢,咳嗽了兩聲,咳了點血絲在花瓣上,嚇了花匠和小青一跳。


  ??小青連忙伸手扶住搖搖欲墜徐晏枝,手裏的力氣也消散不少,手裏的花枝落了幾根。


  ??花匠連忙拿起來,去用水洗了洗,又拿回來。


  ??小青是萬萬不敢再讓徐晏枝繼續呆在這裏,接過花匠手裏的花,扶著徐晏枝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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