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跑回房間把門反鎖上,扯過被子把自己緊緊的裹在被窩裏,抱住抽痛的腦袋,才勉強把腦海裏一道又一道惡劣的聲音壓下去。
少女容貌美麗,天賦異稟,又肯吃苦又肯努力,在一次又一次的比賽上獲得了冠軍。
可是冠軍一直降臨,在一個人的身上,總會讓人覺得不公。
終於,有一次傅歌獨自一人去一個賽區參加比賽,因為父親突然生病,需要住院,便獨自一人前往賽區。
這是,傅歌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於世界的惡意。
母親給自己準備好的比賽衣服放在保險箱裏,被人剪了個稀碎,鞋子也被人毀的差不多了。
抱著一腔怒火,少女拿著那毀掉的東西去找主辦方,想要查清楚是誰?
卻被主辦方冷眼拒絕了,說是她自己保管不當,怎麽能說是別人弄的。
隨即罪魁禍首在後台找到了,一冷嘲熱諷之後邊上台區比賽。
少女獨自一人蜷縮在角落裏哭,直到廣播念著自己的名字,傅歌才擦幹了眼淚,去領了一套常規的衣服換上。
這一次的比賽,傅歌更加用心了,可是臉上卻沒有笑容。
這一場比賽她並不開心,隻覺得一望無熱愛的賽場似乎並不如自己所看到的一樣,所以隻剩下了機械的軀殼。
就正因為是這樣,賽場上的少女得到了冰之花這個稱號,動作優美,是個冰冷美少女。
後麵傅歌並未把這些事情告訴母親,隻是暫時不再去參加比賽,後麵便一直獨自一人去參加比賽了,麵對了一次又一次的黑暗之後。
傅歌徹底明白,自己身處的賽場似乎隻是因為母親與父親的光環之下,才那麽幹淨。
聽過一句用一句惡劣的話語,聽過一句又一句惡心的挑釁,從一開始的憤怒,一點點冷卻成冷淡甚至無動於衷。
沐嘉欣逐漸的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找女兒談心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以往陽光燦爛的美少女變成了真真正正的冰之花,美和冷淡完全相容。
為什麽這麽喜歡團子,傅歌是感覺見到團子的第一眼,就像是看到了以前的自己,被父母護在羽翼下,養在溫室裏的一朵花。
所以就一直對團子十分有耐心,願意去維護團子的這份幹淨和美好。
門口的門敲了敲,窩在被子裏的少女像是突然被驚醒似的,輕輕地掀開了被子,去浴室洗了洗臉,才走去把門打開。
站在門外的並不是意料之中的團子,而是鄔璟。
少年穿著簡單的家居服,臉上沒什麽表情,手上拿著一包糖果,見到把門打開,便遞出了手裏的糖果。
“……?”傅歌遲疑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看了一下隻是普通的糖果,但是她並不明白少年的意思。
鄔璟看著麵前少女微紅的眼眶,對她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房間裏把門鎖上,隨手把糖果扔到了旁邊的床頭櫃上,換上睡衣,洗了個頭就準備睡覺。
從書包裏摸出了個小盒子,拿了顆藥片,用溫水咽下去就躺回了床上。
剛剛要把燈關上,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還有女傭的聲音“傅小姐睡了嗎?”
傅歌忍下頭疼,去打開了門,女傭端著一杯熱好的牛奶遞給她,“少爺讓我給你送杯牛奶。”
一聽是鄔璟讓人送的,傅歌頓時有些驚訝,隨即禮貌地說了句謝謝,就接過來,把門又關上了。
看著被子裏的牛奶沉默了一會,端起來一飲而盡,隨即把燈關上。
第二天鄔沂難得比傅歌早起了,見還是禁閉的人,團子看了一眼時間,確定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可以睡了,才伸起手敲門。
敲了好幾下,裏麵都沒有任何反應,路過的鄔璟一頓,隨即伸手擰了擰把手。
一擰竟然就打開了,鄔璟給妹妹使了個眼色,站在門口沒進去。
鄔沂也感覺到事情不太對,連忙走進去看看傅歌怎麽了。
隻見床上的傅歌還在睡,鄔沂鬆了口氣,剛想伸手把傅歌叫醒,鄔璟皺著眉就走進來了,還把旁邊的燈打開了。
兄妹倆這次看見床上少女的小臉泛著不正常的酡紅,鄔沂連忙伸手摸了摸雲雲的額頭,頓時嚇了一跳,回頭看向拿著毛巾的鄔璟“哥哥,雲雲發燒了!”
“嗯。”團子從小到大經常生病,導致身邊的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什麽情況了。
少年修長的手指拿著一條擰幹的白色毛巾,疊成了條狀,覆蓋在少女的額頭上。
隨即轉頭對團子說,“你先下去吃早餐,順便叫傭人打電話給家庭醫生”
昨天家裏的大人就全都不在家裏了,爺爺和奶奶去了小島上過紀念日,所以這兩天家裏沒有大人了。
小姑娘點點頭,轉身就想跑下樓,鄔璟連忙出聲嗬止“不能跑。”
鄔沂才用緩慢的速度往樓下走。
幸好今天是周末,並不用去上課,隻不過是前幾天團子和傅歌約好了去不遠的商場逛逛,不過看來是要泡湯了。
傭人一聽,連忙給家庭醫生打了電話,又端了一小盆冰水和兩塊替換毛巾上樓。
按照哥哥的吩咐,叫工人打電話給家庭醫生,鄔沂卻沒有胃口吃早餐,跟著傭人上了樓。
女傭拿來了體溫槍對傅歌掃了一下,“四十度了!不行,少爺,我們直接去醫院吧!”
都不知道是不是燒了整整一個晚上,在這裏下去可是要出事的。
一聽四十度,鄔沂連忙抱著哥哥的手臂開口“送雲雲去醫院吧!”
少年也知道事情輕重,點了點頭,讓傭人給傅歌換一身衣服,自己回房間裏去拿銀行卡,坐上司機的車前往醫院。
沉浸在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夢境之中的少女有些麻木,感覺渾身的知覺都正在一點一點消散。
直到聽到一聲有些緊張的聲音,才勉強有了反應。
“傅…傅歌,呼吸。”少年修長的手指按著少女的人中,剛才莫名其妙就開始呼吸急促,就像是無法呼吸了一樣,有些別扭地叫著傅歌的名字。
好像是團子哥哥的聲音,傅歌動了動手指想清醒過來,可是沉重的腦袋和因為熱度灼熱的身軀疲憊的根本沒力氣。
感覺到手被人翻了一下,然後感覺到有什麽刺進了的皮膚裏,身上的血液被抽走了一點,然後又有液體湧進了血管裏。
護士用貼紙貼好了傅歌的手,有些抱歉地對鄔璟和司機說,“對不起啊,急診這邊已經沒有多餘放床了,隻能麻煩你們在大廳輸液了。”
少年回頭看了一眼四周,剛剛和他們一起來的還有兩輛救護車,這會確實沒有多餘放床可以讓傅歌躺了。
可是現在少女並沒有意識,像是個沒骨頭的。
司機看了看少爺的神色,默默地開口,“讓傅小姐靠著我……”
少年用動作打斷了司機的話,伸手把旁邊的少女攬進了懷裏,聞著傅歌身上的冷香,鄔璟頭一回有一種莫名地感覺,不過很快就壓力下去。
直到針水輸進去了一半,傅歌的熱度才消退了幾分,整個人的臉色都沒有剛剛那麽可怕。
少年眉峰微皺,有些僵硬地感覺著身上少女微微加速的心跳,剛剛就應該問護士她什麽時候才會醒。
一整瓶液體都輸進去的時候,傅歌才開始悠悠轉醒,所以感官的知覺一點點恢複,聽到耳畔微微嘈雜的聲音,還有一股讓人厭惡的消毒水味…還有……
少年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傅歌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一看見是鄔璟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強撐著自己站起來,挪到旁邊的位置去。
“謝…謝謝…”傅歌耳根紅的通透,聲音也微小到險些聽不見。
她這是第一次除了爸爸以外,這麽直接靠在男生的懷裏。
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發燒了,她每次發燒總是很嚴重,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像是個沒骨頭的樹袋熊,隻能掛別人身上。
“……”鄔璟抿了抿唇,沒說話。
一瓶針水吊完後,很快就有護士來換了一瓶新的。
少女皺著眉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因為方便,女傭給傅歌換的是裙子,此刻外麵的微光打在她身上的時候,顯得格外美好。
鄔璟盯著她的手看了許久,突然起身走開了,司機也在傅歌清醒的時候,也離開了。
睜開眼看著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傅歌並沒有什麽反應,垂了垂眸看著手上的針頭,想著要不今晚回家睡去。
麵前突然多了一雙手,手上拿著她的手機和打包好的早餐。
傅歌下意識抬頭,是剛剛離開的鄔璟回來了,少年麵無表情地又把手裏的東西遞了遞。
“謝謝…”伸出手想接過來,誰知道手壓根沒什麽力氣,東西差點全掉在地上。
“……”場麵尷尬的很,傅歌抿了抿唇想說什麽,鄔璟就把手機放在了她懷裏。
沒一會,鄔沂就打電話來了,傅歌動了動有氣無力的手,勉強按了接聽。
那頭就傳來鄔沂緊張的聲音,“雲雲你沒事吧!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