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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打臉就要打痛(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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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的言官,橫行無忌多少年了?從本朝仁宗開始,到現在的今上,哪個沒有被言官罵過?可是像今天這樣連連吃癟的事情,近兩百年都很少碰到啊!

  究其原因,什麽睡眠不足啊,進食後血液湧入胃腸導致大腦反應偏慢啥都隻是盤外的小招數。根本的原因還是朱由棟一反曆代皇帝不肯自降身份,親自與言官當庭辯論的方式。自己下場和對方舌戰。


  君臣當麵奏對,無論做臣子的如何囂張,都天然的處於弱勢。這和一本彈章送上去,可以在彈章裏肆無忌憚的揮灑文字比起來。紮實的考驗一個人真正的膽量、氣場和應變能力。


  當然,也不能說這兩位禦史很弱。主要是一方麵他們還很不習慣這種方式:穿越者就算沒有參加過真正的辯論賽,哪個沒有在什麽論壇、扣扣群、微信群裏懟人和被人懟?那是相當考驗一個人的臨場應變能力的。另一方麵則是,朱由棟為了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很久。


  “臣楊應文有本奏!”


  就在徐順民也焉了的時候,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大殿上響起。


  “臣彈劾太孫殿下,玩弄奇技淫巧,鑽營商賈之事,不能體恤百姓,專以殘民害民為樂!如此,非仁君所為也!”


  你這個家夥!就是近一年前上本說小爺我是惡龍轉世的那個戶科給事中吧?很好,小爺等你很久了!


  “嗬嗬,楊給諫,請講明白一點。”


  “臣敢問太孫殿下,最近幾個月,市麵上的香皂,是否太孫屬下的紅河莊出產?”


  “是。”


  “這就對了!殿下身為太孫,居然操持商賈之事,這不僅是與民爭利的問題,更是大大違背聖人之道。”


  “楊給諫可能沒弄清楚,這紅河莊是皇爺爺賜給孤的莊子不錯。這香皂確實是紅河莊出產的也沒錯。可是,孤怎麽就操持這商賈之事了呢?哦,孤莊子裏的百姓,自己弄出了一點土特產,然後拿到市麵上去賣,以此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哪裏做錯了麽?楊給諫你在應天府的老家那邊,若是你家的佃農有了如此產出,難不成你還不準人家自行售賣?”


  “太孫殿下果然伶牙俐齒。臣敢問太孫,您和這香皂一點瓜葛都沒有?”


  “這香皂是孤屬下的莊子出產,當然與孤有關係。但是孤並沒有親自去售賣啊。而且京師裏售賣香皂的店鋪,確實和孤沒有關係。”


  “哼!太孫何必如此頑抗?臣敢問,若不是太孫在這背後操持,怎麽整個京師的錦衣衛都不敢登門收取相關稅費?若不是太孫的威壓,怎麽這些售賣香皂的門店,從來不會受到地痞流氓的騷擾?”


  “嘶給諫說這話前可曾認真想過什麽嗎?我大明的錦衣衛什麽時候可以直接找商家店鋪收稅了?還有,天子腳下的商家,都是要受到地痞流氓的騷擾嗎?這個,孤不是很清楚啊。”


  “嗯,楊給諫,你剛才說的可是大事。若是如你所言,朕居住的北京城,怎麽感覺滿街都是地痞流氓,百姓都苦不堪言的樣子?那個,錦衣衛的王之禎來了嗎?”


  “臣王之禎拜見皇上,皇上,錦衣衛如太孫所言,絕無直接向商鋪收租的權力。至於地痞流氓,臣無能,不能全部杜絕。但是京師內的店鋪,還不至於沒有太孫殿下的庇護就一定會受到地痞流氓的騷擾。楊給事中剛才說的,多有不實!”


  “嗯楊應文,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有的,皇上!臣再問太孫,紅河莊的香皂,現在售賣得極好,價格也極高,這獲利有多少?”


  “楊給諫這話問得沒道理啊,孤沒有親自在其中操作過,確實不知道啊。”


  “好,好好,那臣再問太孫,這紅河莊出產的香皂,如此大賣,獲利一定頗豐。太孫殿下在其中是否有分潤呢?”


  “哦,這個當然是有的。整個莊子都是孤的嘛,莊子裏的出產,孤分潤一點不是應該的麽?楊給諫你家的佃農難道不給你交租麽?”


  “這就是了,這香皂價錢賣得如此之高,導致大量的平民百姓為了一塊香皂而縮衣節食,太孫殿下您這抽成的,心裏難道不會痛嗎?”


  “這話孤要反問楊給諫,你家的佃農給你勞作整年,最後也隻能勉強混個溫飽,你這做東家的良心不會痛嗎?”


  “我家的佃農租種我家的土地,是該交租……”


  “嗬嗬,給諫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我紅河莊的莊民在孤的土地上生產,給孤分成不也是天經地義嗎?!”


  “那太孫殿下也可以少抽一點份子,如此,香皂也能賣得便宜些。這就對民生的傷害沒那麽大!”


  “哈哈哈哈給諫這話不該對孤講,該去對這殿中、殿外的諸位大臣講。”


  朱由棟這話一出口,楊應文迅速的變了臉色:壞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居然被太孫帶歪了!怎麽剛才是說香皂賣得太貴,現在居然是在講減田租了?


  田租是可以減的麽?這話喊出去,豈不是自絕於官場?


  哼!在小爺穿越的那個時代,歪樓,乃是每一個混跡於網絡之人的必備技能,否則就沒法在網絡上生存了。再說了,你們這些衣冠禽獸,收別人的租子收得那麽狠覺得是天經地義,小爺賺點錢就是大逆不道。這是哪門子道理?

  “臣……臣老家裏每年是要收租子的,但是每隔幾年,拿些錢出來修橋鋪路也是有的。殿下作為儲君,更該如此。”


  “哈哈哈哈這個事情不勞給諫提醒,孤已經在做了。”說完這句話,朱由棟轉身麵向萬曆:“皇爺爺,孫兒有一不情之請。”


  “嗬嗬嗬,但講無妨。”


  “孫兒請皇爺爺允許兩位百姓上殿。他們有事關我大明民生的重大事項向皇爺爺和諸位大臣匯報。”


  “朕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呢,我朱家本就起於布衣,太祖祖訓更是要愛護百姓。若是這兩位百姓真有改善我大明民生的物事,朕便是在這皇極殿上見見又何妨?”


  少頃,數十個大漢將軍的聲音在宮城門外響起:皇上口諭,宣吳有性、曹三喜上殿覲見!


  朱由棟為了今天這場大朝會,已經等了太久。也準備了太久。


  他清楚的知道,對於皇帝這種生物來說,感情是非常奢侈的東西。雖說明代的皇帝大多都更像普通人,但是,這到底是皇帝。跟皇帝談感情是靠不住的。


  按照曆史的發展,萬曆至少還有十幾年可活,在這十幾年裏,他朱由棟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傻傻的等著皇位傳到自己手裏。而要做事,就不可避免的要遭到攻擊。一次兩次沒什麽,次數多了,皇帝一樣會煩。


  所以,他一直把自己麾下的人壓製著,一直在等待這樣的大朝會:小爺一次打臉就要把你們打痛、打殘!不一定能管一輩子,但是,至少能夠讓你們消停一段時間。如此,皇帝才不會覺得我煩。我也才能迅速的在後麵的時間裏,推出更多的東西。


  另外,今天這場大朝會,不光是針對言官,其實也有為自己的太子父親把福王盡快趕出京師的目的。為此,他不惜一再壓製吳有性的要求,把這個殺手鐧,放到了這個時候才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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