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九章 大阪的夏之陣(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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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數百艘關船如同一群瘋狗般朝著本方艦隊衝了過來,自李國助以下,崇明沙艦隊上的船員們人人都震驚無比!
幹什麽?你們就這麽想死?
雖說確實被驚了一下,但李國助很快就恢複了神智:“傳令,轉向繼續,完成轉向的各艦,不必等待旗艦命令,可以自行開火!”
隨著李國助的命令,明軍戰艦繼續轉向。待得一艘戰艦完成轉向後,這艘戰艦就開始開火。隨著時間的推移,開火的戰艦越來越多。
雙方是在距離大約兩萬米的地方發現對方的,之後各自調整隊型逐漸接近。到了距離一萬米左右的時候,藤堂高虎不理會柳生堪兵衛的要求,直接讓手下的關船發動了集體衝鋒。
前文說過,關船是十六七世紀的日本沿海大名們用來追蹤過境商船,進行征稅或者搶劫用的。全船唯一的有點就是快!有多快呢?漿帆並用下,若是風向恰好,理論狀態下可以達到18節左右當然,這種速度不可能持久,因為漿手的力氣是有限的,全力劃槳下,其持續時間更不會太長。
總之,18節的速度大概就是33公裏/小時。理論上來說,一萬米的距離,20來分鍾就足夠衝到對方身前了。
但,就是這短短的20來分鍾,成了藤堂高虎一生的夢魘。
關船們一開始衝鋒的時候,雖說對麵的明艦也陸陸續續的完成轉向開始開火。但是這個時代的前裝滑膛炮,其射程到底是有限的。即便是最大的北直隸級上的二十四磅炮,其最大射程隻有三千米,有效殺傷距離更是在一千五百米以內。
所以,一開始,關船們的前進是很順暢的。
但是,當關船們攜帶著極高的速度迅速的逼近明軍艦隊後,他們就感受到了熱兵器時代,大艦巨炮的恐怖。
在雙方距離拉近到三千米左右的時候,明軍艦隊已經有大約六成以上的戰艦完成了轉向。一輪齊射之下,就有至少五十枚145mm的巨彈騰空而起,然後攜帶著巨大的嘯聲從高空跌落,重重的砸在海麵上。
雖說五千米已經是145炮彈造成有效殺傷的極限,其準頭什麽的隻能靠信仰。但此時日軍這邊是五百關船集體衝鋒啊,再怎麽分散開些,這密度也是相當的驚人。
所以,都沒有出現什麽跨射,五十枚炮彈,有三枚,直接命中了目標!
如此巨大的炮彈,砸在沒有任何防護,自身重量隻有十來噸的關船上……那當然是毫無懸念的“一發入魂”了。
“朗達多?!”在後方的大安宅上,透過望遠鏡看到本方的三艘關船一下子就被還原成了舢板狀態。藤堂高虎豐碩的下巴差點拖到了地上:“這,明國的火炮怎麽這麽厲害?!”
這還真不能怪人家沒見識:昔年藤堂高虎在朝鮮海域和李舜臣過招的時候,雙方主要是用火槍抵近射擊的,就算是有火炮,也不過是三磅炮,頂天六磅炮而已。而且那時候的火炮還得用明火引線擊發,在海上潮濕的空氣中根本不好用……
而德川家自己的新建水軍?你藤堂高虎一個外樣大名,怎麽會讓你知道這裏麵的底細?
“突する!”他在後方的大安宅上驚詫,前線的日軍指揮官可沒有半點猶豫:還有三千多米的距離了,衝快一點,也就是十多分鍾的事情。
然而,隨著雙方距離的再度接近,明艦上不光是145巨炮,便是那些130、90mm的副炮,也開始陸續的開火並逐漸的取得了命中。
待得十來分鍾後,殘存的三百多艘關船衝到距離明艦一千米以內距離的時候,他們遭到了明艦上無數的90mm炮的無情射殺!
小口徑炮,射程是近了點,但是裝填速度快啊!這些小口徑炮,本來就是對付那些妄想貼身進犯的敵方小船的。
所以,一萬米的血色前進道路上,前麵的九千米雖然也有關船被擊中,但是這數量真的不太多。而在進入明艦90mm炮的射程後,日艦被命中的船隻,迅速的開始增多。
而且,和前麵被巨炮擊中基本都是一發入魂比起來。被90mm炮彈擊中的關船,隻要不是正巧命中船隻舯部,一般是不會散架的這反而使得其他幸存下來的關船能夠看到同袍們的慘狀!這對士氣的打擊簡直就是致命的!
漸漸的,一艘關船掉頭,無數隻關船掉頭,開戰前如同潮水般聲勢巨大、鋪天蓋地湧來的瘋狗群,頓做了鳥獸散!
“哐當!”望遠鏡無力的仍在了甲板上,這一年已經六十一歲的藤堂高虎刹那間仿佛再次老了二十歲。他艱難的轉過身,對著自己的家臣道:“給後方的柳生大人打旗號,本次海戰,指揮權全部轉交給他,一切都拜托他了。”
“嗨以!”
看著藤堂艦隊發來的旗號,在新式大艦“大和”號上坐鎮的柳生堪兵衛一陣牙疼。
他手裏的新式艦船數量隻有李國助的三分之一強,本來勝算就不大。在他的預想裏,是自己這支艦隊先去承受對方的火力,纏住對方後讓藤堂艦隊從側後方進攻這分明是難啃的骨頭我啃,功勞你去拿啊!藤堂老前輩!
可惜,人家根本不領情不說,在方才的海狗衝鋒中,還故意的把他的艦隊擋在了後麵,他連上前進行炮火支援都做不到……
“……哎,給佐渡守大人打信號,請他率領剩下的安宅船和鐵甲艦轉移到西南方向。明軍還有一支艦隊在其主力的側後方,請佐渡守大人幫我們將這支艦隊幹掉,解決我們的後顧之憂。”
傳令兵趕緊的爬上桅杆去打旗語了,身邊的副官卻一臉不甘的道:“大人,藤堂老賊一下子就敗掉了所有的關船,這時候還要我們去麵對士氣高漲的明國艦隊,您就這麽答應了?”
“住口!佐渡守大人也是你能這麽稱呼的麽?”從望遠鏡裏看著在退卻過程中仍然不斷被明軍火炮命中的關船隊,柳生堪兵衛臉色沉重的道:“現在是作戰時間,私人恩怨打完了之後再說。嗯,如果我和佐渡守大人都能活下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