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  ??十一月底，梁菁鬱迎來了第一次月考。


  ??得益於江延澤的嚴格監督，這次月考，她進步了二十名。


  ??梁菁鬱嘚瑟地朝江延澤攤開雙手。


  ??江延澤眼皮半掀：“什麽？”


  ??“獎勵。”她笑意盈盈，“你隻負責監督，不負責獎勵嗎？”


  ??“行。”江延澤點點頭，從兜裏摸出一顆糖，放在她手心上。


  ??還是那個綠綠的薄荷糖。


  ??梁菁鬱呆滯地看著掌心，懷疑他是不是批發了一車，專門用來哄她玩。


  ??“你這算什麽獎勵？”她沒什麽好氣地吐槽。


  ??“不要？那還我。”江延澤伸手去拿，她看準了時機，猛地收攏手指，把他的指尖也握在了掌心裏。


  ??手心瞬間起了火，又像有一萬隻小螞蟻在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掌心太燙，梁菁鬱恍然中覺得他微涼的指尖也漸漸變得溫熱。


  ??江延澤擰眉看著她，黑眸沉沉，一言不發。


  ??梁菁鬱抿了抿唇，鬆開手：“這次就先放過你，下次月考再進步，你可一定要記得給我獎勵。”


  ??江延澤指尖在身後蜷了蜷，不動聲色地揣進口袋，沉聲道：“好。”


  ??蕭瑟的十一月便在這個不算約定的約定裏快速地溜走了。


  ??寒冷的十二月悄然來了。


  ??而梁帆的忌日，也在一天天地逼近。


  ??梁菁鬱沒有刻意去記梁帆的忌日，可周圍的人都在提醒著她。


  ??從周三開始，劉碧君就有意無意地在念叨著過幾日的天氣，周四上午，她又讓江延澤帶她去了趟市場，買了許多京城特產帶回家。


  ??梁菁鬱知道，她是要帶去給慕韻的。


  ??慕韻和梁釗當年是因為性格不合才離的婚，劉碧君仍將她當作家人。


  ??周四晚上，梁菁鬱又無意中聽到許蘭跟於孟歸說，這周末花店打烊，不用過來上班。


  ??可他們在做這些、說這些時，隻要一看到梁菁鬱，就會停下，戛然而止的對話，欲蓋彌彰地粉飾著太平。


  ??他們都在顧忌梁菁鬱的感受，這讓梁菁鬱更加難受。


  ??周五早上，梁菁鬱睜開眼睛去摸手機，手機上彈出一條天氣推送，溫馨提醒她：京城未來三天有持續降雨，請記得攜帶雨具，出行注意安全。


  ??梁菁鬱把手機屏幕往床上一蓋，閉上了眼睛。


  ??梁帆去世那天，全國大麵積降雨，京城的雷暴雨導致護城河水幾乎倒灌出來。


  ??驚雷斬斷了高速上的一個路牌，雨勢盛大，連綿不斷，水汽如霧氣纏繞，視野裏一片迷蒙。路牌毫無預兆地被斬斷砸在眼前，梁帆不得不緊急變道，一輛拉運水泥的貨車刹車不及從後麵撞上來，擠著他的車，追尾了前方的客車，車頭被擠扁了，梁帆被緊急送往醫院，沒搶救過來。


  ??梁菁鬱那天在做什麽來著？她不太想得起來了。


  ??想起那天，隻覺得很空，腦子裏空，心裏也空，很多記憶都變得模糊虛浮。


  ??她從小就有格式化記憶的“特異功能”。


  ??因為這場被動的回憶，梁菁鬱起晚了半個小時，被江延澤從外麵敲了窗戶。


  ??“起來了，別敲了！”


  ??她沒好氣地蹦起來，拉開窗戶對他橫眉豎眼地磨牙，快速洗漱完，拽了書包就往外走。


  ??江延澤叫她：“早飯。”


  ??“不吃。”


  ??江延澤看了眼時間：“還來得及，吃完早飯我送你。”


  ??“有腿。”


  ??梁菁鬱頭也不回，走得飛快，連後腦勺都寫著氣不順。


  ??“這孩子就這樣，越到冬天起床氣越大。”劉碧君說。


  ??江延澤淡淡應了聲，無聲捏著指骨，唇角抿得筆直。


  ??視線低垂著看著手機，梁菁鬱給他發了條微信：江延澤，可以把mp3還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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