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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封鎖

  之後,賀子山如約將從國子監開始的所有事情都一一對唐玄伊說了。


  結果如唐玄伊之前所推斷的那樣,他正是為了將大理寺捲入才製造了國子監這樣的案子。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與唐玄伊推測的大致一樣,可在說到《大衍曆》的時候,賀子山明顯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正面回答它的出處,只道是將它交易出去了。


  事情結束,夜色已深。


  賀子山親自送唐玄伊出寨,之前在巡視的胡人在唐玄伊出寨皆以兵器相阻,直到看到賀子山揚手,他們才都紛紛站回原地。


  找回自己的馬,唐玄伊立刻騎上,就此準備離開。


  「明日一早,虎營寨就會空無一人了吧。」唐玄伊問道。


  「那是自然,唐大理是我們的敵人,敵人來過,又豈會再留。」賀子山抬頭望向唐玄伊,「大理真的不再考慮一下賀某的提議嗎?」


  「不了。」唐玄伊回道,「我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結束。」他的視線落在手腕上的滴水玉上,不知為何,心裡有著隱隱的焦躁,只想趕快趕回長安。


  賀子山若有似無地笑了,他默了一會兒,像是臨時起意一樣,突然又拽住了唐玄伊的馬韁。


  「送行之禮。」賀子山從袖口裡掏出一樣東西,握在拳中交給唐玄伊。


  唐玄伊攤開一看,卻是一枚質地特別的棋子。


  「這是……」唐玄伊困惑。


  「留給大理寺的時間不多了,留給長安的時間也不多了。」賀子山露出了一抹看不懂的笑,「山在霧中藏,撥霧見山。我在山的那頭,等著大理。」


  他笑著朝後退步。


  唐玄伊看向掌心的棋子,若有所思,隨後將其收起,一聲力喝揚鞭而去。


  唐玄伊的身影愈行愈遠。


  賀子山始終負手目送。


  這時身邊一名胡人來到賀子山身邊,說道:「要是讓那邊知道您見過唐玄伊,恐怕……」


  「能不能走到最後,還要看唐玄伊能不能撥開那霧,如果連霧都吹不走,何所懼也?」賀子山有些惋惜地嘆口氣,「如若接受我的建議該有多好。不過,我也終於理解,那位為何如此三番四次想要與他親近。可惜呀,終歸不是一路,那位應該也是知道的。」


  一人匆匆而來,將一封信交遞給賀子山。


  賀子山隨手將其拆看看向裡面的內容,眉心微微攏起,繼而又看向唐玄伊離開的方向。


  「告訴他我知道了。」


  賀子山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不屑地撕了信,轉身離開了。


  ……


  回程的路上,唐玄伊偶爾還是會想起賀子山。


  撥霧見山,誰是霧,誰又是山?

  還有,賀子山留給自己的一個地點。


  暗賬真的會在那裡嗎?又要如何拿到?


  更重要的是,賀子山給自己的那枚棋子是什麼意思,裡面有什麼更深的含義?


  返回長安需要整整一日半的時間,即便再快馬加鞭,到達長安的時候,也已經是第四日的清晨。


  今日的長安上空,一如既往徘徊著一抹散不去的陰雲。


  不知道大理寺是否還好?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御史台是否前來刁難。


  尚未靠近,唐玄伊就看到了長安城的城門守衛變得比往日更多了,這種情況有點不尋常。他微微蹙眉,又加快了馬步朝城門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王君平正拚命要朝外趕,但守衛卻用兵器阻擋不允出城。


  「大理寺少卿你們也敢攔嗎!」王君平大喊,但守衛無動於衷。


  「陛下有命,嚴查亂黨!即日起任何人不許出城!!」守衛毫不退讓。


  「偏偏在這個時候!!」王君平急的怒火朝天,意識到很有可能是御史台做了什麼手腳就是防止他將大理找回,索性準備硬闖。


  唐玄伊立刻加快馬鞭感到城門前:「王少卿?出什麼事了!」


  王君平驚喜大喊:「大理!!您終於回來了!!卑職正要出去迎您!」


  「怎麼回事?」唐玄伊又牽馬朝前走了幾步,步入城中,「是不是大理寺出了什麼事?」


  王君平不知如何表達,看了眼周圍的人,立刻下馬對唐玄伊說道:「大理寺沒出什麼事,但是,沈博士她卻被御史台帶走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唐玄伊眼神頓時一變。


  王君平焦急回道:「昨夜酉時!」


  「什麼罪名?」


  「不知道,看起來事情不小!」


  唐玄伊心底多了一絲焦躁,撕扯著他的冷靜。


  御史台如果手裡沒什麼東西,絕對不敢冒然抓人,而且此番還攔截大理寺通知他回來,證明可能是想在他回來之前逼問出什麼。若是如此,御史台一定會用什麼極端的手段……


  「你先回大理寺!」唐玄伊立刻騎上馬。


  「那、那大理您——」


  「我去御史台!」五字音落,唐玄伊猛一甩韁繩,立刻朝著前方趕去。


  ……


  左朗靜坐與御史台的正台上,聞著新上貢來的茶葉,輕抿唇角。


  他用手捻了一點,緩慢而均勻地灑在兩個盛著熱水的杯子里,像是提早在候著什麼人。


  「唐大理到!」外面衛士通報。


  左朗並沒立刻抬眸,而是穩穩收了茶葉才看向外面。


  一襲紫袍的唐玄伊隻身步入,帶著兩袖凜凜清風,霎時推入一股懾人的寒意。


  左朗自是感覺到了,他唇角微動,似乎更樂於見到此刻微怒的唐玄伊。


  因為平日里喜怒不形於色的唐玄伊,終於多了一些破綻。


  左朗信手捏住茶杯,一杯留在自己的案前,一杯放在唐玄伊的客案上,袖前一抬手,示意唐玄伊入座。同時用眼神示意石溫正,命他在門外把守,不允任何人靠近出入。


  這樣一個陣勢明擺著要私談,若是要開誠布公的說什麼,決然用不著這個樣子。


  當下唐玄伊心中有了底子,雖然現在就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血液里滾動著的躁動,可是像這種時候,俞是沉不住氣,對念七便越是危險。遂垂下眸深吐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而後掀開下擺坐入席中,他倒是想看看,御史台拿了沈念七,想要談的是什麼?

  左朗也入座,一邊繼續擺弄著他的茶,一面說道:「大理此番前來,所謂何意?」


  「連茶都準備好的人,又何苦明知故問?」唐玄伊一字一定道,「問案,要人。」


  左朗哼哼笑了一聲,坐在上座側身看向唐玄伊:「問案可以,人卻要不得。」他的視線劃過唐玄伊微微入寒的眼神,笑道,「大理莫不是以為,御史台小氣到因為之前的一些口角,就要給沈博士扣上甚莫須有的罪名來針對大理寺吧。這一次,御史台可是秉公辦理。罷了,也不兜圈子了,大理看過這個之後,我們再行商談。」


  左朗起身拿起一個木盒放在唐玄伊的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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