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真正的巢穴
一個大廚可能只需要看看菜色、聞聞味道，就知道炒菜的廚子是用的什麼油，火候掌控的如何，是否達到合格的標準。
一名絕世劍客，只從別人留下的傷口，即可分析出出手者的修為和破綻。
同樣的，一名科學家也能通過其他人做出來的產品中，逆向推理出採用的技術高低、操作細節得當與否，等等一系列外行人完全不懂的內情。
顧英男不愧為學霸姐的稱謂，僅僅在極短時間裡的初步分析工作，便發現一些明顯異常的痕迹，說出來后，更加令人心驚肉跳。
「我的媽，隨隨便便弄出來的玩意都真么難搞，那它認真起來，難道能整出哥斯拉？還是凹凸曼？」大眼表示驚訝莫名，深深的忌憚。
「也有可能是異形或者異種，總之是一般武器裝備都沒法對付的麻煩東西就是了。」王彬貌似揶揄，實際也沒看上去那樣輕鬆，就怕一語成讖。
李貓沉著俏臉冷冷的道：「但願是我們的行動逼迫它無法精雕細琢，來不及製造出完美的生化兵器來，否則即將面臨的難度將大大超過以往。」
看到士氣有點低落，陳鋒一皺眉頭，握緊拳頭用力一揮：「大家也別那麼沮喪啊，我覺得事情還沒壞到沒法應付的地步，說到底那怪物要搞出超級喪屍來，還得看底版的活人質量好壞，沒那麼容易成功的！」
李貓立馬明白他的意思，轉而幫腔道：「有道理，畢竟喪屍不是異形，沒有原始的固化基因保證，到底能製造出什麼東西來，恐怕那BOSS也未必可以完全掌控。」
「嗯，除非它已經強大到蟲族那種隨意吞噬基因的地步。」
作為遊戲達人，陳鋒的特長不只是表現在射擊類，偶爾即時戰略類也可以玩玩的。
「那種程度暫時是不可能出現的，」顧英男肯定的否決，「一個物種的基因要強到那種地步，必定是掌握了宇宙自然終極生命法則，隨便在哪裡都可以橫掃一切物質世界，又怎麼會淪落到要偷渡的地步？當然了，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一人敵一國是可以實現的。」
幾人一齊翻白眼，大胸姐你前半句說得就很好嘛，後半句著實沒有必要說出來，很打擊士氣的明不明白？
陳鋒發現再說下去的話，保不齊大家的戰意會被削弱到木有，果斷一揮手：「其他的先別想了，總之速戰速決是最好的做法。」
吳偉斌呵呵笑道：「我覺得也是，說一千句也比不上打一拳，是騾子是馬，試試就知道。」
自己嚇自己的戲碼宣告結束，陳鋒抖擻精神繼續擔當開路先鋒，第一個進入挖出來的通道。
二十多米轉眼走到頭，對面是一段排水管道，在直徑有一米六的正圓形鋼管上硬生生切出一個窟窿，挖掘土方被轉送到其中一段堆積，不用費力就知道該往哪邊走。
管道內出乎意料的乾淨，除了空氣混濁難聞令人窒息之外，臟污垃圾都極少，這跟先前的一場大雨沖刷過有相當關係，另外畢竟是新城區，設施較好。
頂部太矮，陳鋒只能彎著腰小步向前挪動，比較彆扭，但也只能忍耐——這其實比預料中好多了，起碼不用在更窄的管道里爬……。
然而並不是誰都能馬上調節心情適應環境，除了李貓可以坦然挺直身體自如走動（話說個子小有時候也可以被人羨慕啊），其餘三人一個賽一個的壯實，特別是吳偉斌，嫌棄彎腰駝背的太麻煩，乾脆橫過來以螃蟹步趟著走，倒也符合他的某種功夫步法。
外骨骼戰甲踩踏管道發出咣當咣當的響聲，震動可以被傳出老遠，不是聾子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這無疑是在告訴敵人「我們來了」，但陳鋒不敢貿然卸下來僅以輕裝潛行，他心中清楚，那個BOSS必定對自己的動向始終關注，再怎麼潛蹤匿形，都無法脫出其無孔不入的精神偵測。
「所謂精神力量其實沒那麼神奇，無非是人的精神意志絕對凝練純粹，強大到一定程度后可以製造出干擾外界的激烈波動，是生命場能的具體表現而已，直觀點說，是生命體本身的生物場擴充發揮的結果。」
顧英男的解釋在腦海中轉動，讓陳鋒不再對比持有畏懼，更知道以自己的天賦，有一天也會達到之前兩隻超級喪屍，或者背後BOSS的程度，集中起來可以把人擊昏，分散開來能夠充當預警雷達。
很神奇，很玄幻，卻又真實不虛。
排污管道外部包裹有厚厚防腐層，再往外是方溝和厚厚的填充土，再上面是磚石瀝青混凝土，四壁皆封閉，迴音效果極佳。
沒有喪屍化生物封堵，死寂中只有五個人製造出的噪音回蕩，心神沒有干擾，可以輕鬆進入到清凈覺知狀態，於是，陳鋒沒怎麼費力，就捕捉到無形中那一股獨特的精神波動。
不是危機感，不是錯覺，真真正正是可以量化、可以以語言描述出來的信號，就像是收音機接收到無線電波一樣，能夠判斷出具體的方位和頻段。
很神奇的體驗，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陳鋒的精神大門，令他有種醍醐灌頂的暢快，許久以來僅僅以強大空間思維能力在腦海中虛擬槍模與戰場，而今卻多了另外一種奇特的用法。
他下意識的試著將自己感知逆向延伸開去，瞬息間彷彿跨越千山萬水，一下子撞入浩渺難言的空曠世界，腦海之中驀地浮現出一片寬達幾公里的開闊俯瞰圖，如同半空中的無人機鏡頭，清晰細緻的描繪出核心區域一草一木。
「轟！」
無窮量信息如同洪水決堤洶湧而來，一瞬間衝擊的陳鋒腦袋嗡一下差點炸了！
他「吭」的一聲悶哼，趕忙切斷精神感知回過神來，就覺得腦袋好似被扎進去一把刺刀，並狠狠攪動了幾下似的，痛到渾身痙攣，幾乎當場栽倒！
眼前的視線一片通紅，鼻孔里熱熱的，分明是噴出了鮮血，戰甲自帶的生命體征監測系統不停地尖叫，甚至驚動了後面的顧英男。
「喂喂，你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突然腦電波動暴走大腦溫度升高……你爆種啦？」
大胸學霸有時候中二起來很讓人無語，關注點完全沒對準啊！
李貓發現他的異常，連忙關切的問：「發生什麼事，要不要緊？」
其他人莫名其妙，走著走著突然抽風打擺子，也沒看見有攻擊啊，帶著全密封頭盔也沒有感染病毒的可能，這是咋回事？
陳鋒沖他們擺擺手，悶悶的道：「我沒事，剛才無意中用神過度，休息下就好。」
用神過度？
幾人聽得莫名其妙，第一次聽他這麼說，另外休息……半封閉的管道中，貌似不是個修整的好地方啊！
合作久了，他們都清楚陳鋒不會隨便做決定，相反必然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當即各自準備好武器，就地半蹲，全神警惕。
陳鋒背靠管道喘著粗氣，手指在腕錶上迅速發出信息給五人：「我接觸到了BOSS的精神領域，同時發現了它的藏身地點，就在那座新建的中學游泳館裡面。」
作為新新人類，精神領域什麼的詞語最容易理解，他們之前也都知道了背後BOSS在這方面的強大，沒想到陳鋒居然也會有此驚人表現。
他們無暇追問那是怎樣一種感覺，估計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現場四個人都沒多說，只有顧英男興奮的跳起來，哈哈狂笑：「真是太意外了，你一定好好保重身體，回來我為你做個分子層面的全身檢查！精神力的產生與發揮，這絕對是世界頂級的研究課題！」
陳鋒臉皮抽搐，一滴冷汗沿著鬢角淌下來，心中大吼：「老子不想做小白鼠啊！」
注意力轉移，腦袋的痛楚倒是減輕許多。
李貓調出戰術終端上的地圖，三兩下撥弄到新中學的俯瞰圖，找到如同大型候車室的拱形鋼結構建築。
比劃了下源發小區炸出的彈坑位置，發現兩者之間隔著足有兩三百米，不由驚嘆：「它跑的夠快，轉移的夠遠，怪不得連激光制導炸彈都沒用。」
明確目標，判斷出眼下身處的位置，發現距離中學也就百來米的樣子。
李貓同樣以腕錶信息問：「前面有沒有埋伏？」
「沒有。」陳鋒十分肯定，雖然只是一瞬間的精神感知，卻足以讓他看清楚整個核心區的部署情況。
彷彿是那BOSS不經意間泄露出來信息與他共享，細緻的好似以透視設備做微觀偵測。
「應該是收縮防禦了，面對周圍的重兵進逼，它拿不出更多兵力對抗。」
李貓目光灼灼，在黑暗中閃著些許妖異的綠色。
這是個好消息，起碼不用在逼仄的管道里開打，幾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陳鋒也緩過勁來，揮了揮手：「機會難得，咱們抓緊衝出去，另外把消息通報給軍方。」
目標明確，五個人以剛才兩倍的速度加緊狂奔，直線百來米距離，他們中途轉了兩次彎，在突然寬敞的出口位置停住。
那是一處管道接合與分流點，有一間房子那麼大的面積，頭頂上，赫然有斑駁日光折射進來，側面橫穿一個大洞伸向遠處，直指校園內的游泳館所在，同樣是挖掘開鑿的兩米高洞窟。
「怎麼不走了？」見陳鋒沒帶頭往裡鑽，大眼問道。
陳鋒道：「直接進去，很可能是陷阱，我們走上邊。」
雖然感知到大敵在游泳館，可裡面什麼樣，似乎被屏蔽住了完全沒法看清，他必須謹慎再三。
向上出口直徑過小，不足以令他們穿著戰甲穿出去，幾人卸甲換裝后魚貫鑽出，把信息發送給指揮部。
「什麼？目標首腦在中學游泳館？怎麼可能！」
大隊長感覺匪夷所思，當即提出質疑。
危機爆發到現在，軍方調集了無人機和直升機乃至軍事衛星，把整個區域翻來覆去掃描了無數次，什麼遙感熱感震動透視能做的全做了，就是沒看出遊泳館有任何異常，這幫小子是故意報假消息糊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