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陸九重送道袍
上次來天山只在山腳下,這次,又來了。
天山是西北邊疆一條山脈,把廣闊的新疆分為南北兩半,連綿幾千里,橫亘準噶爾盆地和塔里木盆地之間,天山裡可不僅僅是高山、還有深谷、森林、草原、湖泊、溪流……
各種人間美景,你想到的,想不到的,都在其中,當然,也有無數美味。
很久以前,我和韓祁白就曾相約一起上天山。
只可惜,再也無法實現了。
車到天下腳下之前,池琛就沒下過車。
他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除了抽煙,沒有別的愛好。這一路上,陸九重開懷不少,我能看出來他在漸漸釋懷,起碼,在釋懷的路上。
可是,我總覺得太安逸了。
之前的種種跡象,無不在告訴我。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先不說紅葉和韓祁白,我始終覺得紅葉是因愛生恨,那就是個神經病,我並未曾把他放在心上。
我擔心的是罌粟門和鳩靈……
但池琛一路上也沒提,我就也沒問。
天山,終於到了。遠望天山,由於長年積雪,高插雲霄的群峰像珍珠般銀光閃閃,而隨著春天的到來,山巒中又點綴著各樣的顏色,如若孔雀開屏般,艷麗迷人。
上次來的時候,我還想過,也許,能上天山玩一玩。
可是,卻出了婚禮上的事情。
沒想到,這次可以「一身輕」的來。
雖然只是暫時的,但我從小就不喜歡拿明天的事情給自己壓力。但隨著天山的越發接近,陸九重的眼中卻時不時劃過抹沉色。
我也想起之前的事,梁丘清風突然死去的事情。
這件事,還沒查個水落石出。
真兇也還沒抓到,似乎全被這蠱毒耽擱了。但看陸九重絕口不提關於梁丘清風的事情,我不好戳他傷口。但看陸九重該吃吃該喝喝該笑笑,梁丘八月雖然眼底會偶爾劃過抹傷痛,但面上也都是笑的。
其實,看到逍遙閣錄像的時候,我有種感覺,蠱毒和梁丘清風被害有一定的關聯。
只不過,大家都開心著,我便不提。我只是心裡關注著這件事,一旦出事,我肯定會幫陸九重。車終於到了天山腳!
眼瞅著就能見到爺爺,雖然——
還有七天,但我還是很激動。以前,我也曾數月不見爺爺,但這次我特別激動。
可是,這激動沒有維持多久,被陸九重打破了。
陸九重將車在天山腳下,很認真的對池琛道:「池琛,你現在的身份不能上天山。」我皺起眉,池琛卻並不意外,嗯了一聲后,就下了車!
酒店,還是之前那個。
我在車裡,都不用左右權衡就放棄了上天山,我也下了車——
爺爺,小崽子對不住你,又被色誘了。
但陸九重……不會害你。
「等爺爺出來的時候,你們再來通知我,麻煩了!」我說完之後,陸九重並不意外,只淡淡笑道:「嗯,再見。」
他沒有多說,驅車離開。
梁丘八月探出車窗外與我揮手道別,道別之後,我抬眸,對上池琛的目光,他斜眸睨我,路邊兒的服務生看見池琛和我從豪車上下來,也不敢怠慢,雖然池琛造型有點怪——
裹著單子,及腰長發。
那邊兒,前台已經在議論:
「是不是拍戲的啊?」
「是啊……好帥啊……」
「這麼好看的假髮……」
「……」
我和池琛現在可不缺錢,只不過,這傢伙竟然還要是標間。
一進屋,池琛那廝就直接鑽去洗澡了……
我只好等等再洗。
等他洗好出來時,裹著白浴巾,那一頭烏黑的長發,拖在背後,滴滴拉拉的往下滴著水,臉色微微發紅,簡直是妖孽!可一看見我,那張傾國傾城的美艷臉上滿是嫌棄,「臭死了,滾去洗澡。」
他說的沒錯,我窩在車裡一路是不好聞。
我琢磨著,我洗好澡出來要是給池琛個驚喜,應該會嚇他一跳……
但只是想想。我必須要這廝親口跟我表白……
我要穩住!
天知道,這一路上,我都看著他那道十字疤高興呢,雖然他一副不愛搭理我的樣子,滿臉嫌棄,但就是這種感覺才最妙。
我像是懷揣著一個巨大糖果的小孩兒一樣,偶爾把糖拿出來舔舔就很開心了!他的刀疤,為了我而存在呢……
屁顛屁顛的去洗澡。洗好澡,我看著鏡子里的頭髮,已經到了睫毛處。
我試著撥弄出上次的女裝髮型,發現額角上的疤痕,皺了皺眉。
上次大概是被粉給遮住了,現在看得清清楚楚。
外頭突然傳來開門聲,我嚇了一跳!
池琛……是走了嗎?
我皺起眉,下意識的抓過皮衣先穿上,然後裹了另一個浴袍出去,正對上池琛的俊臉,紗布已經掉了,十字疤痕看起來帥帥的。
外頭是離塵進來了,他是來送衣服的。
大概是猜到池琛不好配衣服,陸九重差他送來道袍,和束髮的玉冠。
「掌門人說,這一身都是寶貝,剪了可惜,便要我送來這些。」離塵放下東西后,又看著我道:「掌門人還說,寒兄弟如果對天山有興趣,明日,他會讓梁丘八月來帶二位遊覽天山。」
我眼睛一亮:「真的?」離塵頷首:「嗯,掌門人還說……」
「你可以滾了。」旁側,傳來池琛的開門聲。
離塵怕池琛,立刻住口,「打擾,晚安!」
池琛看都不看離塵,等他出去砰的一聲送上門轉身走了回去……
這脾氣,發的又是個莫名其妙。
「怎麼了?」
大概喜歡一個人就是他高興了,你比他還開心。他不開心了,你就十分難受,我現在就很難受。
「滾去睡覺。」池琛一腳踹過來,我直接被踹到床上去,他也躺下了。
靠……神經病啊!喜歡歸喜歡,但是被這麼一通踹,我肚子疼得很,直接抓了被子——
睡就睡!可是,我還想和池琛調調情呢!
被這麼一攪合全沒心情了!
那邊兒,他睡的倒是香沉。
「喂!」
「池琛……」
我喊他道。
「再說話就把舌頭割了。」
他淡漠的聲音冷冷飄來,我只好皺眉又躺下,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