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怕我吃了你?
鄭導如果不是知道面前這個女孩就是唐梓汐,他甚至都要認為洛宇又給他找了一個女演員。
昨日的皇貴妃妖嬈嫵媚,眉眼間儘是風情與算計,而面前這個一襲月白宮裝的少女,墨玉般的青絲簡單的綰了一個百合髻,斜插一隻點翠花鳥釵,薄施粉黛,嬌俏可人。
明明就是今日與昨日,竟已判若兩人。
十八歲的唐沁,眉宇間尚存稚氣,少女妝無疑是本色打造,原本鄭導擔心她太年經,駕馭不了皇貴妃成熟女人的戾氣與狠辣,結果她的表現出人意料,無論是誰都看不出她只有十八歲吧。
可是現在這副乖巧靈動的模樣,說她只有十三四歲也有人信。
而唐沁演的就是十三歲時的傅念九。
「傅念九就是你了。」鄭導感嘆了一句:「各部門注意。」
這場戲是九公主為了追她可愛的兔子,誤入了一個府邸,她天性調皮好動,天不怕地不怕,直接就從人家的牆外翻了進去,結果還沒落地就有一支羽箭朝著她射了過來。
而射箭的人就是《鳳冢》的男主角,由洛宇飾演的南宮桀。
南宮桀當時正在練箭,並不知道有人會突然闖進來,而他那一箭的速度太快,直接就從九公主的衣領一側穿了過去,將她的人掛在了牆上。
雖然九公主沒有受傷,卻也是虛驚一場。
一身白衣的洛宇,黑髮如瀑,眉宇如同星月,明明是二十八歲的人,卻將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演的毫無違和感。
南宮桀以為傷了人,急忙跑過去查看,卻見掛在牆上的九公主沖她咧嘴一笑:「你好,我叫傅念九,你可以叫我小九,請問,看到我的兔子了嗎?」
「過過過。」鄭導很滿意,「完美。」
唐沁將九公主的調皮天真全部表現在那一個燦燦的笑容當中,當真是鳳眸一笑,美人傾城。
洛宇將唐沁從那根箭頭上解脫了下來,笑說:「表現很好,加油。」
他親手發掘的這個新人,真是給了他無限的驚喜,昨天的封妃,今天的誤闖府邸,完全是兩種風格的演繹,而她都能毫無壓力的駕馭,堪稱完美。
鄭導也連連感嘆:「前一秒是魔鬼,后一秒是天使,洛神,你這次真是替我撿了個寶啊。」
洛宇笑而不語,或許對鄭導來說,他只是得到了一個夢寐以求的好女二,但對他來說,卻是一場靈魂的救贖。
接下來的幾場戲,唐沁完成的也很不錯,甚至有兩個和她搭戲的老演員還對她豎了一下拇指,誇讚一句「前途無量的新人」。
而在片場外,也有一出精彩的戲碼上演。
錢雨墨拿著一個粉盒問一個化妝的同行:「我剛才撿到一個粉盒,不是我們化妝間的,是你的嗎?」
化妝師看了看:「不是我的,我拿著去化妝間里問一問,可能是別人丟的。」
「好。」錢雨墨點點頭。
這個化妝師拿著粉盒回到化妝間,高聲說了句:「這個粉盒是誰掉的?」
正在工作的眾人抬頭看了看,都表示不是自己的。
「真是奇怪了,那可能是哪個演員掉的吧。」化妝師自言自語了一句,正打算把粉盒還給錢雨墨,忽然就被人叫住了。
安妮放下手中的吹筒走過來,十分熱情的說道:「我看一下。」
這個粉盒十分精緻,若是自己掏錢買的話,估計也要三四百,於是安妮眼珠子一轉,笑說:「真是太謝謝你了,這個粉盒是我掉的,我已經找了一上午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安妮是個什麼個性,也沒有人願意跟她計較,既然找不到主人,有人願意認領,那就給她吧,都是順水人情的事情。
「既然是你的東西,那你就小心收好吧,下次別再掉了。」化妝師把粉盒遞給她。
站在門口的錢雨墨在看到粉盒被安妮拿走之後,悄然的退了出去。
見到唐沁的時候,她仍然覺得忐忑不安,「梓汐,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做了,安妮果然把粉盒拿走了。」
唐沁並不覺得奇怪,以安妮那種愛佔小便宜的性格,她不拿去才怪。
那麼接下來……就等好消息咯。
~
這天下戲回到酒店,唐沁在大堂看到了一個十分意外又十分驚喜的人。
「小叔。」唐沁幾乎是不管不顧的就撲了過去,也不在乎大堂里人來人往。
意外的,容熙川並沒有排斥她的親近,而是讓她乖乖坐在了自己身邊,忽略了她故意貼緊了他,就差沒光明正大的摟著他了。
「小叔,你怎麼來了,是要給我驚喜嗎?」唐沁的臉在他的面前放大,「這個驚喜我收下了。」
面對眼前這張對他來說完全不一樣的臉,他看到的卻是她的靈魂。
現在,很多事都能說得通了,為什麼他這種嚴重的臉盲症,只見過一面就對她記憶深刻;為什麼,他自信可以為唐沁守護一輩子的感情,卻意外交付在了她的身上;為什麼,她給他那麼多熟悉感,她讓他感覺到安定、溫暖、生活不再充滿陰霾,她如同他漆黑前路的一盞燈,照著他一路前行。
因為,她就是他的小沁啊,她以另一副姿態,以另外一個面孔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他痛恨自己,曾經相見不相識。
他以前對她很惡劣吧,她是不是都在心裡默默的記下了,等著以後再找他算帳。
他罵過她,訓過她,冷落過她,甚至還趕走過她,這一切是她之前從未受過的委屈,估計她在心裡已經把他蹂躪了一千八百遍。
雖然,他並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身份,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他她就是唐沁,但他想,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何必戳破她呢,他知道她是他的小沁,這世上唯一的小沁,那就夠了。
大概是容熙川的眼神太過於熱烈和執著,唐沁愣了一下,眼睛眨巴了幾下:「小叔,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又犯錯誤了?」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吃好吃的嗎?」
「你已經是個演員了。」
被戳到痛處的唐沁嗷了一聲,現在改行還來得及嗎?
唐沁很奇怪,容熙川今天並沒有帶司機和保鏢,而是自己親自開車。
她在車上坐得無聊,跟容熙川說了幾句拍戲的事情就無事可做,於是去開他的儲物箱,從裡面拿出一根棒棒糖。
真是很暖心,她已經離開了容家,但他的車裡還會替她備著棒棒糖。
但這次棒棒糖的味道有點怪,她舔了一口問:「這是什麼味兒的?」
「我剛買的,不是糖做的,但是有糖的味道,吃了不會發胖。」面對容熙川耐心十足的回答,唐沁突然有點不敢吃了。
以前的棒棒糖都是聶雷買的,這次卻是容熙川親自出手。
她把腦袋伸過去,上下打量著開車的男人:「小叔,你是不是想找個寸草不生的地方把我埋了?」
不對勁,今天的容熙川跟從前不一樣啊,可又說不上是哪裡不一樣。
「要埋也是找個荒郊野嶺,寸草不生的地方很容易被發現。」
唐沁這次確定,容熙川真的不對勁,這句半開玩笑的話,他從前可不會說。
容熙川並不是對誰都會開玩笑,大家平時看到的他,基本都是撲克臉,冷的凍人。
不過之後,容熙川並沒有再說話,唐沁也漸漸放下了心中的疑惑,或許,是她太敏感了吧。
直到車子停在一座別墅前,他才開口:「下車。」
「這是?」這裡她認識,是他眾多房產中的一處,地靠錦江,獨攬日月,是準備以後用來做婚房的。
不得不說,容熙川帶他來曾經的婚房,她心裡還挺難受的,曾經她以為,這個房子會是他們結婚後的愛巢,而她這個「另外的女人」,竟然也有資格跨進來。
可這不是心酸吃醋的時候,因為容熙川已經打開了大門,並且蹲在鞋櫃處為她取了一雙拖鞋。
拖鞋是情侶的,他是藍色的鯨,她是粉色的鹿。
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夢醒時見你。
這是她當初買拖鞋的時候對他說的話,她希望每個夢醒時分都能看到他在自己身邊。
可是,看到他穿著藍色的鯨往裡走,唐沁還是覺得無比心酸,媽蛋,這輩子能自己吃自己酸醋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
唐沁匆匆套上那雙帶鹿的拖鞋,跟著容熙川上了二樓。
當初設計的時候,二樓的四間卧室,一間是主卧,一間是書房,其餘兩間是嬰兒房,女兒一間,兒子一間。
他還開玩笑說,如果生了兩個兒子或者兩個女兒怎麼辦?
她機智的回答,那就買子母床唄。
他笑,看來唐小姐迫不及待的要給我生孩子了。
別墅雖然早就買了,家裡也只是進行了裝修的初步工程,傢俱和家居用品還沒有購買。
他們那時總覺得來日方長,其實是人生苦短。
「傻站著幹什麼?進來。」容熙川已經走到了主卧門口,「怕我吃了你?」
唐沁嘟囔了一句:巴不得你吃了我。
可她知道,容熙川並不會。
唐沁跟著容熙川的步子進了卧室,在他打開燈后,柔和的燈光下,唐沁被這一屋子的東西震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