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反客為主
馬警官憑借自己高超的駕車技術和先進的導航,見縫插針,周旋與警匪之間,拐過一個匝道,突然扭轉方向盤,暫時甩開了警車的糾纏。
行駛了十來分鍾,總算到達與唯希約定的海灘。見前方海邊停著一艘豪華遊艇,想著唯希他們在那裏。馬警官猛踩油門,朝遊艇方向直奔而去。
唯希一行人這時已經等候多時,見馬警官駕駛的黑色轎車突趕到,便趕緊迎了上去。
想著眼前十萬火急,迪拜警方隨時追來,馬警官顧不得取車鑰匙,就與彭湃、唐潮兩人一起將裘振海拽下了車,與不明所以地唯希一起快速朝遊艇跑去。
幾人還未來得及上船,天空中忽起振動。幾人抬眼一看,兩架警用直升飛機正朝遊艇飛來。
“糟糕,那架直升機一定是來抓我們的。”彭湃一臉苦惱,心有不甘。
“怎麽辦?看樣子我們逃不掉了。”唐潮也是感到萬分憋屈,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讓我先去跟這些警察交涉一下。”法迪這個時候剛好從遊艇裏出來,看到眼前這陣仗,就知道情況不太妙,看樣子自己不得不出麵。
“你去行嗎?”馬警官有些疑慮,也不想連累他。
“不去怎麽知道行不行?”法迪一臉不確定,但還是願意嚐試,說:“你們先上遊艇,我跟那些警察交涉好了你們再下來。”
“那就麻煩你了。”馬警官見大批警車隨著直升機的降落而趕到,一時也沒有完全之策,怕躲在暗處的袁梅怡的殺手對裘振海不利,也隻能試著相信法迪。
“法迪,你要小心。”唯希望著法迪挺身而出的身影,一時心裏倍感擔心。
“放心吧!我有分寸。”法迪回頭衝她溫暖一笑,邁開腳步下了遊艇。
唯希依依不舍地望著他,在唐潮的催促下,不得不憂心忡忡地進入船艙,暫行躲避,等待法迪與警方交涉的結果。
裘振海這時也總算見到了兒子,正詢問兒子被綁架的過程,見那些抓捕他們的警察此刻放鬆了警惕,自顧趴在窗戶邊觀望岸上不斷靠近的迪拜警察。
趁著他們一時的鬆懈,拉著兒子偷偷溜進了遊艇駕駛室,按動關門按鈕,駕駛室的大門隨即關閉,驚得大家回過神來。
“這該死的家夥想幹什麽?”唐潮見狀,情緒激動地跑到門前,舉起拳頭猛一個勁地砸門。
“你們幾個老實一點,不然我們就同歸於盡,誰也討不到好。”這時船艙裏的喇叭陡然響了,發出裘振海那囂張傲慢的警告聲。
“難道這個老家夥想開船逃跑?”彭湃心中琢磨,一語未完,船身一聳,艙內所有門一時間全部自動關上,接著耳邊響起發動機起動的聲音。
“糟了,這老家夥真的想逃跑,而且還帶著我們。”唐潮忍不住驚呼,感覺自己被綁架了,已是無路可逃。
“大家鎮定,不要慌張。”馬警官見他夥焦急地慌作一團,趕忙挺身而出,讓他們稍安勿躁,保持克製,道:“這會兒大家都出不去,現在我們首要做的是找到打開艙門的控製器,大家不要灰心。”
“遊艇是高級貨,有錢人消遣的玩意,我們哪懂其中的機械構造。”唐潮無比絕望,隻覺天塌了。
“大家試著找,不找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馬警官自身難保,還想著去安慰唐潮,希望他能在這危急時刻振作起來。
“我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必須齊心合力,不能放棄希望。”唯希心中同樣著急,但眼下必須團結一心。
“但願吧!”
大夥心中雖沒底,但同甘共苦的精神還是有的,在船艙裏搜尋了半天,可惜仍舊毫無頭緒,一無所獲,白忙活了一場。
“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彭湃力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不想再費那力氣。
“就連舷窗玻璃都是防彈的,這下真是沒有辦法了。”夏川光也停止了尋找,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唉!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真沒想到裘振海這隻老狐狸竟然還會開遊艇。”趙燕坐在一旁的吧台前,氣得牙癢難耐,恨不得將裘振海這隻老狐狸生吞活剝了。
“裘振海可是大富豪,什麽遊艇沒玩過。”彭湃說著,情緒低落地歎了一口氣。
“真希望迪拜的那些警察快點追上我們,說不定我們還有救。”趙燕抱有一生的希望,不時看看窗外蒼茫的大海。
“船行了這麽久,早出阿聯酋海域了,估計這會兒不是到沙特就是到伊朗了。”彭湃想著總不是波斯彎的左邊或是右邊,如果到阿曼,經過霍爾木斯海峽,這會兒應該早看到港口了。
“將船開那麽遠,裘振海這個老家夥到底想去哪裏?”唯希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心急如焚地站了起來。
“他有做走私軍火的生意,你想他會去哪裏?”彭湃心中早有數,不禁冷笑著提醒她,臉色平靜地像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不會是去找海盜吧!”唯希驀然醒起,大驚失色地感到情況不妙。
“但願不是,估計不可能。”彭湃身陷囹圄,雖未知生死,但也不想失了幽默去死。
“我就說我不該來的吧!準沒好事!”唐潮怨聲載道,悔得腸子都清了。“我要是死了,我未來媳婦怎麽辦?我可不想讓她守寡。”
“你有未來媳婦嗎?這個問題是不是太多餘了?”趙燕不解地問,潑了他一盆涼水。
“憧憬一下不行呀?”唐潮見她不解風情,有氣無處撒地歎了一口氣,要死不活的樣子,感慨起人生的失敗。
“你們少說幾句,我們現在應該想想對策,應對眼前的困難。”馬警官不放棄希望,想提升士氣,說得鏗鏘有力。
可還沒等著大家響應,船突然停了下來,接著聽到船外有人說話,因說的是阿拉伯語,大夥窩在船裏什麽也沒聽懂。
隨著遊艇外的人上船,遊艇大門突然自動開啟,隻見幾個手持突擊步槍,身著迷彩服的蒙麵人步進船艙。
見到船艙中的他們,陡然拿起槍,將他們趕到一堆,用槍頭頂著他們的腦袋,用英語命令他們抱頭蹲下。
因這夥突如其來的蒙麵男子手裏有槍,唯希一行中國警察雖然身手不錯,但始終不可能跟他們肉搏,隻能被動地順應他們,直至被他們五花大綁捆在一起。
“你們這群不識好歹的警察,給錢你們不要,非要吃子彈。”裘振海這時帶著兒子從人群中走出,一臉得意踹了唐潮一腳,想以此震懾其他人。
“你想怎麽樣?”彭湃嫉惡如仇地怒視著他,咬牙切齒。
“我想?”裘振海見他問,囂張地大笑起來,凶狠地說:“我這個人一向恩怨分明,有仇必報。”
“你……”大家驚恐地望著他,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的。
“你們這些不信安拉胡的‘卡菲勒’,下火獄再去感謝我吧!”裘振海故作遺憾地說完,就用阿拉伯語跟身旁的蒙麵人交待了幾句。
那夥蒙麵人好似接到指令,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盒子仍到他們身旁的沙發上,見他們目光驚恐又好奇,陡然大叫一聲“嘣——”,作了一個爆炸的姿勢後,就邪惡地笑著離開了。
“這……這是定時炸彈呀!”唐潮離炸彈最近,一眼就看出來了,嚇得拚命掙紮,希望能掙脫身上的繩索,逃離這裏。
“沒用的,綁你們的繩子可不是你們中國產的劣製產品,防火防水防盜,絕對的牢固。”裘振海邪邪笑著,一臉大快人心的得意神情,很是享受他們臉上的驚恐,見蒙麵人催促,也就懶得理會他們,轉身準備離開。
“爸,我想帶她走。”裘利揚對沒能得到唯希耿耿於懷,臨走時不忘向他爸請求道。
“隨便你!”裘振海見兒子喜歡,也並未阻攔,朝唯希幸災樂禍地冷哼一聲後,就大步向前地離開了。
“放開我,我寧可跟我的同伴一起死。”唯希不領裘利揚的情,在那夥蒙麵人的手中死命掙紮著想要回到同伴身邊,與他們同生共死。
可拚不過那夥蒙麵人的力氣,最後還是被逼無奈地隨裘利揚一起上了他們的賊船,眼睜睜地看著同伴們留在遊艇裏等待死亡的召喚,自己卻無計可施,急得火燒火燎。
唯希頂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在賊船上漂流了兩天。因這夥劫匪是虔誠的穆教徒,所以裘利揚也不敢對唯希有輕浮的舉動。
唯希被囚禁在一間遠離男人的房間裏,隻能透過一扇小窗戶望向外麵。偶爾聽到這夥劫匪用英語交談,才知到了船到了哪些地方。
船一路向北,沿沙特阿拉伯海岸前行,經過巴林、達曼、朱拜勒,直至到達米什阿卜,進入科威特海域。
船在科威特南部海域上岸後,就有一夥武裝人員前來接應,並把他們帶到一個叫“穆巴拉克?卡比爾”的地方,在那裏的一個居民家暫時歇腳。
唯希被女主人帶到房間裏換了一身當地穆教徒婦女的衣服,衣服還沒在身上穿熱呼,裘利揚持著槍突然闖入進來,要帶她離開。
唯希誓死不從,一旁的女主人不明所以,還一直以為唯希是裘利揚的未婚妻,見她反抗,而裘利揚手中持著槍,才發現其中的不對勁。
“大媽,救救我,他不是我的未婚夫,我向安拉胡發誓,他想拐騙我。”唯希急得沒轍,隻好用英語向身旁的大媽求助,希望她能幫助她。
“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女主人聽不懂英語,但見唯希如此激動,仍舊忍不住疑惑地朝裘利揚問道。
“噢!你別誤會,她是我的妻子,因為她不想回中國,這會兒正跟我鬧情緒呢!”裘利揚會說阿拉伯語,一臉虛偽的誠懇向女主人解釋道。
“那你拿著槍幹什麽?”女主人目光盯著他手中的槍,很是疑惑地問。
“我們現在打算離開,怕出去後遇到危險,帶把槍防身。”裘利揚風輕雲淡地說,見女主人在意他手中的槍,為了掩飾自己,就將槍順手放入西服口袋裏。
“嗬嗬,也是,這會兒外麵確實有點亂,是應該小心一點。”女主人和氣地笑了笑,還真相信了她的話,為了讓她倆和好,又熱心勸道:“夫妻間沒有什麽解不開的結,好好勸勸你的妻子,她一定能理解你的。”
“噢!但願吧!”裘利揚聳肩朝她苦笑了兩聲,想著她在這裏礙事,便想將她支開。“麻煩了夫人這麽久,真是太過意不去了,要不夫人你去忙別的,安拉胡會保佑我和妻子和好的。”
“也是,我在這裏隻會妨礙你們,那我就先走了,好好勸導你的妻子,相信她是愛你的。”女主人會意後笑了笑,禮貌地回頭,向唯希微微點過頭後,就轉身打算離開,給他們獨處的時間。
“大媽,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呢?”唯希聽不懂他們說什麽,見女主人轉身離開,嚇得趕緊拉住她,死活不鬆手。
“我勸你投降吧!她聽不懂你的意思。”裘利揚見她倆驢唇不對馬嘴,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輕浮且不懷好意地朝她走來。
“我警告你,別靠近我,聽到沒有?”唯希怒不可遏,見他步步緊逼,頭腦一熱,拿起旁邊水果盤裏的小刀,陡然拽住毫無防備地女主人,要以她的性命威脅他。
“噢!天啊!你這是幹什麽?”女主人不明所以,在她的刀口下瑟瑟發抖,口中不停地念“安拉胡保佑”。
“你別胡來,夫人要是有個什麽閃失,你我都會玩完。”裘利揚見她發狂有如此舉動,嚇得狠不得飛腳上前奪下她手中的刀。
“是你逼我的。”唯希忍不住朝他咆哮起來。
“逼你?逼你跟我享福嗎?”裘利揚隻覺她不識好歹,非常不可理喻。
“享你媽的福,姐不稀罕。”唯希說著,抓住時機,挾持著女主人往屋外跑,希望能碰到塞林亞警方,揭穿著夥持槍劫匪。
唯希挾持著大媽,衝破院內一道道門,直到最後一道門時,見大媽氣喘籲籲,再也不能折騰了,才不得不放開了她。
見最後一道門近在眼前,以為自己即將脫離險境時,不想剛一衝出大門,迎頭撞上一個老頭,腹部隨即感到有個冰冷的東西頂住了她。
她低頭一看,眼前這老頭的一支手上正持著一把手槍,而槍口正對著她的腹部。她不敢動彈,隻得被老頭用槍推回到院內。
接著身後站了一排手持突擊步槍的匪徒,他們正用槍口對著她,冷酷的眼神像劊子手一般,毫無仁慈地準備讓她隨時萬彈穿心。
唯希麵對他們冰冷的槍口和咄咄逼人的氣勢,感覺自己已沒有了希望,恨不得撲槍壯烈而死。
“你現在有兩條路,要麽跟我走,要麽死在他們的槍口下。”裘利揚見她自不量力,倒神情自若不以為然。
“士可殺,不可辱。”唯希堅定如鐵,絕不苟且偷生,像一個烈士一般慷慨激昂,用英語跟眼前拿槍對著她的劫匪說道:“既然我跑不了,你們殺了我吧!為了我的丈夫,我絕不會委身於他這個敗類。”
“什麽?你有丈夫?”其中一個領頭的劫匪似乎感到很意外。
“是的,雖然我沒有那個福氣活到與他結婚,但我心裏認定了他,請用你們的子彈成全我吧!”唯希高高揚起頭,絕不退縮。
“噢!看來這是真的。”領頭劫匪見唯希決絕,憤怒地朝裘利揚投去了質問的目光,無法原諒他的欺騙和拐騙婦女的卑鄙行為。
“你們聽我說……”
“說什麽說?是不是要我把你和你四娘的奸情也說出來。”唯希忍無可忍,用漢語衝他咆哮,大不了魚死網破。
“你……你胡說些什麽?”裘利揚被她揭短,心裏驀然一驚,不敢相信。
“我胡說,你手機裏麵的圖片早就被我們的人傳到網上去了,你是不是要我告訴他們網址。”唯希見他膽怯,火上澆油地將他心裏的恐懼燒得更旺。
“你……,算你狠!”裘利揚權衡了一下利弊,最後不得不作出妥協,跟眼前這些穆教徒劫匪承認了此事。
劫匪想著日後還要跟他父親做生意,所以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隻當不知曉他這等下流事。
就算劫匪不過問他的私事,裘利揚也不敢再把唯希強留在身邊,要是她將他的醜事告訴他的父親,自己這輩子就算玩完了。
想著也不能此刻殺了她,怕她狗急跳牆,最後無奈地懇請劫匪留她一條命,最好把她遠嫁,別再回來。
唯希也因此再次逃過一劫,裘振海父子走後,劫匪帶著她也上路了,前往他們的目的地海盜之國“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