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阿依沙公主
小女孩看到那幾個人接近,嚇得抱緊頭,口裏嘀咕著什麽,像是在祈禱。
“嘿,你怎麽了?”唯希上前關切地問。
“求求你,救救我好嗎?他們殺了我的媽媽,現在要殺我。”小女孩先用阿拉伯語跟她說話,見她聽不懂,就用發音不準地英語重複了一遍。
“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對你和你的家人?”唯希不明所以,隻覺眼前這個小女孩可憐無比。
“我……我不知道。”小女孩淚眼巴沙地搖搖頭,一臉不諳世事的茫然。
唯希見這小女孩純淨無邪,讓人很是憐惜,見那夥士兵即將搜查到這裏,為了小女孩的安全,她決定讓小女孩上到車上躲避。
剛剛將小女孩躲藏好,那幾個士兵就來到她的車前,見她是一個長著東方麵孔的外國人,就用英語問道:
“看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了沒?”
唯希睜大眼睛,朝他們搖搖頭。
“看你的車,你是‘拉胡爾’來的?”士兵又問。
“是的,我們是來這裏采購生活物資的。”
“嗯,把車門打開,我們需要檢查一下。”士兵怕她說謊,便要求查看車內。
“我車裏除了剛剛購買的生活物資外什麽也沒有。”唯希心跳如雷,死活不肯開車門。
“有沒有藏什麽不該藏的東西,不是你說的算,快開門。”士兵非常堅持,用槍敲了敲她的車窗。
“你們什麽意思?看我是寡婦,想欺負我嗎?”唯希氣得瞪了他們一眼,一臉士可殺,不可辱的表情,誓守名節。
“我們對於你是不是寡婦沒興趣,快開門,不然就開槍了。”拿槍的士兵窮凶極惡地朝她咆哮一聲。
這時,司機上完衛生間回來,見到幾個士兵圍住了他的車,趕忙上前詢問情況。
持槍士兵跟他澄清完利弊,司機不敢得罪他們,不顧唯希阻攔,將車門打開了。
隨著小女孩被暴露人前,唯希也跟著倒了大黴。持槍士兵抓到證據,不由分說地將驚恐的小女孩和不明所以的唯希拽下了車。
“她隻是一個孩子,你們幹嘛要抓她?”唯希雖被他們用槍頂著腦袋,但氣勢依舊不肯屈服。
“她是異教徒,你包庇異教徒就是死罪。”士兵讓她死得明白,就告訴了她實情。
“異教徒?什麽異教徒?”唯希聽聞一愣,不明其中厲害關係。
“她是信仰東方禮教的‘亞舒爾’人,必須要徹底清除掉,保持這塊土地的純淨。”
“就……就算是異教徒就該死嗎?”唯希怒不可遏,極力爭取。
“是的,這裏的異教徒死得隻剩下她一個了。”士兵不以為然地說,這時海達大嬸回來了,見到眼前情形,趕忙上前了解情況,並為唯希求情。
“哦,長官,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都是良民。”
“如果是良民就不會包庇異教徒了。”士兵鄙夷地冷了她一眼。
“我們是‘賽義德’酋長的傭人。”海達向他們表明身份,誠懇至極地解釋道:“她是新來的,不了解我們這裏的規矩,以為這孩子是穆教徒,所以才冒犯了你們。”
“你們是‘賽義德’酋長的傭人?”士兵聽後有些吃驚,沒想到她們是酋長身邊的人。
“是的,長官,請你們饒恕她吧!”海達非常慈祥,言語像母親一般溫暖。
“好吧!夫人,看在賽義德酋長的份上,我們就減輕處罰,以鞭刑教育她。”士兵算是顧及酋長的麵子,隻讓唯希承受鞭刑的處罰。
“鞭刑?你們沒權打我。”唯希聽後,隻覺他們欺人太甚,怎麽也不願接受這種毫無人道的待遇。
“想活命,就少說兩句吧!”海達見她不知死活,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不動聲色地按壓了一下,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感恩他們沒有處死她。
“你們打過我是不是就可以放過那個可憐的孩子?”唯希被他們按壓著帶走,自己已是泥菩薩過江,還再擔心剛才那個孩子的安危。
“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吧!”那個按壓著她的士兵朝她邪邪一笑,漫不經心地沒有過多理會她。
“你什麽意思?”唯希見他一臉輕浮,毫不尊重人,氣憤地欲再追問,不想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槍響,堵住了她的嘴,哽咽著,淚水已不自覺的奪眶而出。
“好了,她現在去往了該去的地方,你也沒必要再為她求情。”
“你們……你們……”唯希想著他們殘忍地殺害無辜,一時心如刀絞,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地往下落,悲痛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經過他們有理有據的公開審判,唯希在集市中心接受了30下鞭笞的刑罰,打完後,拖著皮開肉綻的身體,隨海達大嬸回到了營地,結束了這個不堪的夢魘。
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刑罰,第一次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孩子死於自己的無能為力,想著生命的廉價,感慨世界的殘酷,因自己的渺小,注定要忍受命運的欺淩與摧殘。
唯希不想被命運玩弄,她想抗爭,抗爭不僅僅是為了脫離苦難,更多的是守住自己的那份尊嚴。因為她知道沒有尊嚴的活著,是最可恥的墮落,自己決不向命運低頭。
一晃眼過去了一個禮拜,法迪所帶領的隊伍依舊在“依爾卡克”地區戰鬥。唯希為了能從他們那裏打聽到消息,每天刻苦學習“德爾古語”和“阿拉伯語”。
經過一個禮拜的強化學習,簡單的會話基本都掌握了。雖還不能與他們溝通,但時不時迸出幾句他們的語言,多少能拉近與他們的距離。
因這幾天“阿依沙”公主重病,熱嘉幾天沒回宿舍住了,唯希一個人住雖寂寞孤單,但也落得個清閑。
可好景不長,不知為何,第二天她突然被安排去照顧公主,前來通知她去的人正是公主身邊的大女傭“薩裏哈”和幾個女隨從。
唯希隻覺奇怪,平日素與公主身邊的人沒啥交集,今天突然被她們找上頗感意外。揣著不明白詢問薩裏哈,她孤傲冷漠得不可一世,愛理不理的樣子盛氣淩人。
唯希想著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也就沒與她們見識,忍氣吞聲地跟著她們去到公主所居住的大房子裏。
公主所居住的地方相對偏僻,但環境很好,房子周圍植被豐富,各種花草一應俱全,剛一進入大門,迎麵就是一個花道。
花道足有20米長,一直通向公主所居住的大房子。大房子年代久遠,外觀看起來飽含滄桑,牆壁黯黃,略帶些青灰,加之帶有宗教風格的設計,給人感覺很厚重。
唯希跟隨薩裏哈深入其中,一路走馬觀花,對周圍特別的景致不敢表現出很新奇的樣子,見眼前這宅子的華貴大氣,可見“賽義德”酋長對這位“阿依沙”公主是多麽的看重。
走過花道,便來到大房子門前,薩裏哈剛準備舉手敲門,不想餘光一閃,似乎看到了誰,目光不自覺地移向旁邊不遠處的花叢。
隻見花叢中站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那女人一身黑袍,五官精致,眉煙如畫的輕輕微蹙著,好似深鎖著一段不為人知的憂傷。立於花叢中好似一朵搖曳在風中的百合,寧靜脫俗。
“‘賽拉婭’公主今天來有事嗎?”薩裏哈見到她麵色微沉,恭敬有禮地問道。
“聽說‘阿依沙’生病了,我特意來看望她一下。”賽拉婭遲疑片刻後,一副股起勇氣的樣子回答道。
“勞你費心了,‘阿依沙’有我們照顧不會有事。”薩裏哈衝她微微頷首,語氣冷淡,好似故意拒她於千裏,怕引火上身。
“我隻是想進去看望她,請你能通容一下。”賽拉婭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但也不死心,委曲求全地懇求她,希望她能放她進去看望自己這個正在生病的妹妹。
“抱歉,公主,我不能答應你,酋長的命令我不敢違抗。”薩裏哈高抬下巴,死守大門,冰冷如鐵。
“唉!那……就請你替我向她問聲好吧!”賽拉婭想到父親,目光迷離地湧出一道悲涼,歎氣一聲後沒再懇求,想著自己永遠不被接受,也就隻好識趣地離開了。
“一定,路上小心。”薩裏哈見她落寞地離開,忍不住惋惜地輕歎一聲,心裏五味雜陳,感慨頗多,又無可奈何。
唯希望著“賽拉婭”孤獨遠去的身影,心裏總覺得她身上有很多令人唏噓的故事,也不知道她曾經做錯過什麽事,導致自己身為公主竟然被仆人這般不待見。
心裏正琢磨著,不知不覺已隨薩裏哈進入大門,來到‘阿依沙’公主門前。站在門外還未進去,就聽到公主房內響起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接著薩裏哈丟給她一麵口罩,命她戴上的同時,自己也已經將口罩戴上了。
“公主,生的是傳染病嗎?”唯希見到口罩,才恍然大悟,明白過來。
“沒有,戴口罩隻是為了預防。”薩裏哈神情自若,不苟言笑地說。
“那她得的什麽病?”唯希刨根究底,一定要搞清楚公主的病情。
“就咳嗽。”大女傭以重語氣,堵住了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