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不再是你
“你不再是你…時光不再是時光。
我們的呼吸在天際彷徨。
尋覓一個地方,
歲月的殘骸睡在我們的胸膛。
我聞著一種芬芳,
那是在心裏死去的東西,淚便成兩行。
幽香,仍是你的幽香…地方,仍是那個地方。
隻是我們之間一種東西已破碎,
你不再是你…時光不再是時光。”
唯希獨倚閑窗,看一窗微雨斜飛,濕潤的眼睛一片迷蒙,分不清是雨水或是淚水,將她的心帶入一片死海,對著那雨中歡騰的玫瑰,黯然神傷。
回來也有兩天,“什哈卜”那邊還沒消息,阿依沙公主和妮芭麗王妃依舊生死未卜,不明下落。
等待是最痛苦的煎熬,猶如一條喪心病狂的毒蛇,咬你一口,隻準你垂死掙紮,不準你解脫超生。
唯希苦苦等待著這個結果的到來,日以繼夜的祈禱,已讓她精神恍惚,消瘦的臉上除了焦慮,找不出別的表情。
她已經忘記食物的滋味,因為等待已讓她的舌頭麻木,吞咽都成了一種困難。她無法想象阿依沙的死去,如果那樣,將是她的滅頂之災,因為法迪永遠不會原諒她,所有努力將付諸東流,等待她的將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她接受不了這樣一個生不如死的結局,可在這硝煙彌漫的地方,她什麽也改變不了,隻能以自己渺小的身軀接受被現實玩弄的命運。
痛苦一點點蠶食著她的意誌,摧毀著她的身心,直至希望的花凋零殆盡時,一個人的突然出現,把她從崩潰的邊緣又拉了回來。
就在這細雨迷蒙的黃昏,護送阿依沙和王妃去“什哈卜”部落的司機回來了。他帶回一個好消息,就是阿依沙公主和妮芭麗王妃還活著,但同樣也帶回了一個壞消息,就是“哈木紮”除了要求500萬美元的贖金外,還要唯希的性命。
唯希隨古太白去賽義德酋長那裏了解到此事後大為震驚,看來哈木紮果真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一點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
“那該死的家夥要錢還不夠,竟然還想找我們要人質。”古太白聽後,憤憤吐了口惡氣,恨不得立即帶兵討伐哈木紮,將他千刀萬剮。
“噢!因為唯希夫人那時抵抗得太厲害,殺了他們好幾個人,那個惡魔要她一定是為了報複。”司機想著哈木紮的凶殘,到此刻仍舊讓他驚魂未定。
“給不給贖金是賽義德酋長的事,但我是絕對不會讓唯希去送死。”古太白毅然決然,先開口斷了賽義德酋長自私的念頭。
“可……可那個惡魔說了,500萬贖金是贖王妃的錢,想要贖回公主必須是以唯希夫人作交換。”司機雖也覺得不通情理,但救公主又迫在眉睫,不容耽擱。
“什麽?”古太白聽後大為震驚,細細一想,不禁回頭望向唯希,若有所思道:“看來你把哈木紮得罪得不輕,他寧可錢都不要,隻要你。”
“是,他恨透了我。”唯希沮喪地歎了口氣。
“古太白上校,如果錢能解決問題,我決不麻煩你,可那個惡魔指定要你的屬下,你不能坐視不管。”賽義德酋長想著他有言在先,強取訛要肯定行不通,故采取迂回的辦法,將他也拉下水。
“我的士兵隻能用於戰場作戰。大動幹戈處理私事,賽義德酋長是想讓我被穆國誅連全族嗎?”古太白深知穆國軍法嚴苛,這種自取滅亡好事他人的事打死他也不會傻到去幹。
“可唯希是你的屬下。”賽義德酋長理直氣壯,也毫不示弱。
“紮菲爾上校還是您的女婿呢!他手頭上也有兵,您怎麽不去找他?”
“好啦!”唯希大叫一聲,打斷了他們此刻互不相讓的爭執,軟軟道:“我不會連累任何人,我願意作為人質去哈木紮那裏,將阿依沙公主換回來。”
“唯希,你傻呀?”古太白沒想到她突然掉鏈子,作出這樣一個愚蠢的決定。
“古太白上校,謝謝你的多次維護,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阿依沙公主死去,不然我會生不如死,內疚一輩子,請你理解我的決定。”唯希說得情真意切,讓旁人為之動容。
“唉!你這個傻女人。”古太白深深望著她,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心痛不已。
賽義德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願意當作人質交換自己的女兒回來,大為震驚的同時,又感到萬分慚愧。
“謝謝你,唯希!”賽義德萬分抱歉地低下了頭,悔不當初地輕歎一聲。“請原諒我過去的所作所為,讓你受委曲了。”
“賽義德酋長也是愛女心切,我能夠理解,沒什麽。”唯希憂傷地擠出一絲苦笑,沒有怨天尤人,而是選擇理解包容。
一切說定後,唯希與古太白離開了賽義德酋長辦公室,剛走出大門沒多久,就碰到匆匆趕來的法迪。
見唯希與古太白就這樣若無其事地離開,而賽義德酋長還滿懷歉意地跟在後麵,雖不明原由,但他料定是古太白從中作梗,威脅酋長,包庇唯希,所以才讓唯希毫無顧慮地逍遙法外。
“爸爸,為什麽不把這個女人抓起來,難道你不想救阿依沙了嗎?”法迪怒目盯著唯希,受夠了古太白對她的包庇。
“你給我閉嘴,難到你想害死阿依沙嗎?”賽義德酋長瞪了他一眼,不準他的愚蠢毀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紮菲爾上校,我知道你擔心妻子,但請你放心,我不會跑的,明天我就會去哈木紮那裏,把你的妻子換回來。”唯希麵對他的冷酷與鄙夷,心裏千瘡百孔,什麽樣的傷害都沒他給的傷害來得疼痛,痛入骨髓,生不如死。
法迪望著她,驚愣得無言,沒想到她會傻到願作人質將自己的妻子換回來。
“紮菲爾上校,請你收起你的小肚雞腸,心胸狹窄是看不見別人的偉大。”古太白沒有理會他的無禮,而是為唯希感到不值,無奈地歎了口氣後與他擦肩而過。
唯希跟在古太白的身後,柳眉低顰,同樣傷感的與他擦肩而過,就像一縷吹過不再回頭的風一樣,淒淒然然。
妻子有救,法迪本應該感到高興,但不知為何,望著她淒涼遠走的背影,心裏就像被電鑽鑽似的,說不出的莫名疼痛,滋味太難受了。
唯希回到營地宿舍,將房間裏的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想到此去九死一生,心裏沉重得就像血液凝固在身體裏,呆坐良久,木然不知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