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第 1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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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中二滿滿的人設, 說的話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還好她那日的應對也挺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估計秦鈞和她一樣, 都被弄糊塗了。
這樣一想,杜雲彤心裡又好受了些。
秦鈞與杜姑娘之前不相識, 對她來講是好事。
這樣一來,她又能執行抱秦鈞這個大粗腿的計劃了。
人生那麼短暫,她實在不想成為被聯姻的那一個。
她原本設想的找個順眼的人平穩度一生的願望, 在經歷許如清之事後, 這願望就碎了一地, 彎腰撿都撿不起來。
不喜歡的人, 至死都不會喜歡,生活已經這般不容易了, 她不想再去委屈自己了。
所以, 還是認真地去抱秦鈞的大.腿吧!
在秦鈞的庇護下, 她孤獨終老的願望應該還是挺容易實現的。
打定主意后,杜雲彤開始認真地去執行自己的計劃了。
杜雲彤有一個諸葛丞相骨灰級腦殘粉的基友, 頓頓吃白面饅頭,問其原因, 基友說饅頭是諸葛丞相七擒孟獲時發明的,所以她一定要吃饅頭, 來向男神表達自己的深情與痴戀。
以前杜雲彤還總吐槽基友,說基友要瘋魔, 丞相都死得沒影了, 骨頭都化成灰了, 再喜歡又能怎麼樣?
基友頭也不抬,繼續鑽研關於諸葛丞相的東西,開口嗆到道:「你這個單身狗不懂,有一種愛情叫做穿越時空的愛戀。」
話題到這就沒法往下聊了。
誰叫基友說的是大實話。
她一個自出生就單身到現在的人,實在不懂什麼叫做穿越時空的愛戀,更無法理解基友的那種偏執與瘋狂。
不過得益於整日戳她心窩的基友,她對於諸葛亮設計的諸葛連弩頗有研究,最起碼,在基友夜以繼日的灌輸洗腦下,她能完整地畫出諸葛連弩的草圖。
草圖都能畫出來了,諸葛連弩還會遠嗎?
更何況,一手箭法名揚天下的姜度在潁水,縱然草圖與實戰有差距,姜度也能給她造出來。
杜雲彤滿意地看著草圖,覺得自己不日就能投取所好,成功抱上秦鈞大.腿,走上人生巔峰。
大樹底下好乘涼啊好乘涼。
於是次日天亮,杜雲彤畫了圖紙后,興沖衝去找姜度了。
姜度手捏著圖紙看了半日後,眸色深了深,道:「姑娘是如何畫出來這東西的?」
早就知道姜度會問,所以杜雲彤把如何回答都想好了。
杜雲彤道:「收拾我娘嫁妝時翻到的。」
許如清是丞相最寵愛的幼女,出嫁時十里紅妝,其中便不乏殘書孤本,拼湊之下,她畫出這個東西著實不是什麼稀奇事。
再說了,當事人已經死絕了,姜度還能跑到地下去追問許如清有沒有這樣的書不成?
丞相的藏書那麼多,有幾本稀奇古怪的東西怎麼了?
還不許她發現了,隨意搗鼓搗鼓不成?
秦鈞派來的暗衛們很是盡忠職守,事無巨細地把杜雲彤生活點滴記下,然後飛鴿傳書,以最快的速度告訴秦鈞。
看完書信,秦鈞的眉峰一點一點擰了起來,把書信遞給身邊的暗衛。
暗衛誠惶誠恐接過,哆哆嗦嗦看完,然後聽到了秦鈞壓低了嗓音之後,冰冷刺骨的聲音:「你覺得,她想做什麼?」
暗衛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抬起頭,無比誠懇道:「侯爺,屬下覺得,此人意圖不軌,想藉此武器射殺您。」
您殺她的心思都昭然若揭了,她再不想辦法反抗一下那跟躺著等死有什麼區別?
秦鈞眼睛微眯。
殺他?
是怕他阻攔了她的路?
她還沒這麼大的本事。
秦鈞隨手把書信丟在火爐里,紙張舔火,瞬間化為灰燼。
「我不信她能殺得了我。」
上一世杜貴妃得勢之後,金鑾殿的血便再也沒有干過,她殺了滿朝的賢臣武將,唯獨沒能殺得死他。
權傾天下之時她尚且殺不了他,更何況她現在只是個閨閣女兒。
秦鈞漠然道:「我要她畫的圖紙。」
那圖紙有幾分意思。
他麾下的將士縱然有百步穿楊之術,一次只能射一支箭,而她畫的,一次能射十支。
信鴿越過山川平原,飛入潁水。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是夜,黑衣人首提利箭,輕手輕腳走進白茫茫一片的靈棚。
屋裡,杜雲彤睡的正香。
屋外,姜度雙手環胸,月下而立,聲音冷然:「我怎不知,左手修羅也開始做起殺人越貨的勾當了。」
暗衛們對視一眼,握緊了手裡的青銅劍。
剛才給姜度吹迷香的是哪個兄弟?
量實在少的可以,居然讓姜度現在還能站得起來。
為首的暗衛警惕地看著姜度,瓮聲瓮氣道:「什麼左手修羅,不認識!識相的趕緊閃開,否則別怪刀劍無眼!」
冷月如霜,劍影交織在一起。
細碎的劍吟聲入了杜雲彤的夢境,杜雲彤的耳朵動了動。
次日清晨,杜雲彤照常去找姜度。
諸葛連弩的雛形已經做出來了,只需再把細節完善一下,大夏朝第一把諸葛連弩便做出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杜雲彤的錯覺,她總覺得姜度與前幾日不大一樣,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
杜雲彤眉頭動了動,把諸葛連弩往姜度懷裡一塞,姜度眉頭微皺,又瞬間散開,一臉平靜把連弩放在桌上。
這可真是稀奇事。
姜度作為一個能征善戰的將軍,自然能看得出來諸葛連弩的價值,平日里愛的跟什麼似的,只差捧著連弩睡覺了。
今日她把連弩塞給他,他竟然眉頭微皺。
驀然間,杜雲彤想起了夢境中的殺伐聲。
難不成,昨夜的事情並不是她做的夢?
杜雲彤道:「你受傷了?」
姜度眼底微起波瀾,又很快消失不見,杜雲彤嘆了口氣,道:「有什麼一定要瞞著我?」
「這個地方就這麼大,若是我想知道的事情,你根本瞞不過。」
姜度不語,杜雲彤想起路上遇到的劫匪,道:「是不是又是侯府派來的人?」
杜雲彤上下打量著姜度,疑惑道:「不應該的,你武功那麼高。」
姜度的箭法她見識過,常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換言之,能傷得了姜度的人,也不會是常人。
杜雲彤臉色凝重下來,姜度見此只好道:「人已經被我擒下了。」
他之前與秦鈞打過交道,知道秦鈞手下的暗衛無孔不入,是秦鈞最為鋒利的武器。
武器再為鋒利,也是傷不到他的,只不過昨夜顧忌杜雲彤,一不留神被暗衛傷了。
說起來還是他大意了,輕視了秦鈞的暗衛。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秦鈞派暗衛過來監視杜雲彤做什麼?
杜雲彤道:「誰派來的?」
小呂氏若有這般厲害的手下,那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根本不可能活著抵達潁水。
所以絕對不可能是小呂氏。
杜雲彤正欲再問,卻聽姜度道:「此事我來查,姑娘無需費心。」
許是昨夜的暗衛給姜度造成了不小的觸動,姜度道:「倒是姑娘,準備何時與我一同回蜀地?」
姜度是一直想讓她跟他走的,杜雲彤一直都知道。
杜雲彤笑了笑,道:「我跟你走,算什麼?」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姜度不可謂不深情了,心上人死了,仍會想著照顧心上的女兒,他這種愛屋及烏的性子,也難怪許如清臨死之前想到的人是他。
姜度道:「我會為姑娘找一門好親事。」
親事?她才不要。
她若是嫁人,就嫁自己喜歡的人,若是不喜歡,她寧願孤獨終老。
女人的幸福有許多種,相夫教子只是其中一種。
杜雲彤道:「您能這般為我著想,我很感激,但困在一方小院,與一個不喜歡的人廝守終身,不是我想要的未來。」
一旦說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後面更多的「大逆不道」的話便緊跟其來了。
杜雲彤坦然對姜度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不是沒有動過抱姜度大.腿的念頭,但一想姜度與許如清的關係,她便覺得還是算了吧。
她和許如清長得那麼像,還是不要整日在姜度面前轉悠刺激他了。
良心這種東西,她偶爾也會有那麼一點的。
在姜度的實戰指導下,連弩很快便做好了,姜度問她為什麼做這個,杜雲彤一笑,道:「我不僅能做這個,還會做很多東西。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女子存在的意義並不只是為男人傳宗接代。」
為了讓姜度放心離去,杜雲彤告訴他自己做這個東西,是為了抱秦鈞大腿的。
姜度聽完之後,一臉複雜地看著杜雲彤。
他要不要告訴她,那些暗衛就是秦鈞派來殺她的?
姜度還未來得及告訴杜雲彤,門外便響起了小丫鬟的聲音:「姑娘,太後派人過來了。」
溫暖的陽光透過鏤空的窗檯,在屋內投下斑駁的光暈。
光暈的映照下,琉璃盞顯得越發晶瑩剔透,連帶著裡面盛著的芙蓉糕都泛著可口誘人的光。
杜姑娘不需自己去夾,只需張張嘴,便有貌美的小丫鬟把芙蓉糕送到她唇邊。
糕點入口即化,甜而不膩,實乃不可多得的上品。
屋內檀香繞繞,小丫鬟捧來人蔘養生茶,一勺一勺喂杜雲彤喝下。
吃飽喝足后,杜姑娘斜倚在貴妃榻上,不需自己開口,便有小丫鬟上前捶腿揉肩。
杜姑娘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這可真是一種再悠哉不過的貴族米蟲生活,只可惜,這種安詳富貴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
她的外祖父死了。
她外祖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受太子牽連而死,失去外祖父的庇佑后,她的母親和弟弟也死了。
外祖父究竟有沒有謀逆之心她不知道,她的母親和弟弟死的蹊蹺,她向父親祖母哭訴,說母親死的冤枉。
父親眼裡含淚,輕撫著她的額頭,祖母一臉慈愛,把她摟在懷裡,說可憐的孩子,你雖然沒了母親弟弟,可你還有祖母父親,我們會比以往更疼你的。縱然以後有了新夫人,你也是承恩侯府的嫡長女,任何人都不能過了你。
父親與祖母的演技實在太好,她信了。
所以在祖母再三暗示侯府雖然表面看上去富貴,但內里的日子一日不日時,她思前想後,把母親留給她的百萬嫁妝拿了出來。
母親是外祖父最寵愛的小女兒,出嫁時十里紅妝,羨煞旁人。
母親死之前,把這百萬嫁妝留給她,要她傍身之用,可她生於承恩侯府,長於承恩侯府,如今承恩侯府的日子不好過,她也有義務盡自己的一份力量。
百萬的家財,是一個遠離權力中心的承恩侯府幾代人都不曾積累到的。
白.花.花的銀子晃了許多人的眼,也晃了許多人的心。
祖母雖然扔把她摟在懷裡,可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銀子看,沒由來的,杜姑娘心裡有些慌。
好在嫁妝交出去之後,祖母對她仍是疼愛有加,讓她惶惶不可終日的心又安定了下來。
可是沒過幾日,祖母要把小呂氏扶正了。
杜姑娘去找祖母父親哭訴,祖母與父親一向疼愛她,自然不會再把小呂氏扶正的。
哪曾想,一向疼愛她的祖母卻變了臉色,皺眉不悅道:「你這般大的人了,怎麼能干涉你父親的房裡的事情呢?」
「你也不小了,還是早些定下婆家是正經。」
杜姑娘慢慢鬆開祖母的手。
偌大承恩侯府,張燈挂彩,慶賀小呂氏成了侯夫人。
紅彤彤的蜀錦雲綢如血一般,精緻華美的擺件玩物堆滿了房間,來人都道到底是承恩侯府,氣派富貴一如既往。
那些不是承恩侯府的,是母親給她留的嫁妝。
侯府對外宣稱杜姑娘病了,把她鎖在一方小院,除卻每日來給她送吃食的丫鬟婆子,她再見不到旁人。
守門的婆子吃了酒,說起了杜姑娘死去的母親。
好好的一個侯夫人,怎麼會說病就病死?還不是裡面有人搗鬼,小呂氏原本只是一個侍妾,若無侯爺與老夫人的暗地裡幫助,又怎麼能害得死侯夫人?
大姑娘看著聰明,也是傻的,竟被老夫人把嫁妝哄了去。
婆子一邊說,一邊笑著,一個丫鬟捂住了她的嘴,道:「你這老貨,什麼都往外面說!老夫人能是咱們編排的人嗎?」
婆子推開丫鬟,道:「不說了,不說了。聽聞大姑娘的婚事定下了,是新夫人的內侄子,嘖嘖,那可是個吃喝嫖賭最不知憐惜人的主兒……」
「嬌花似的大姑娘到了他手裡,能活個幾日呢?」
丫鬟婆子們肆無忌憚的說笑聲傳來,杜姑娘只覺得渾身發冷。
祖母與父親騙光了母親留給她的嫁妝后,竟又被小呂氏扶了正,饒是這樣仍嫌不夠,配合著小呂氏把她定給小呂氏的紈絝侄子。
這是她的親人嗎?
竟把她往死里逼。
她不想死。
吃人的承恩侯府不能呆了,她要去外界找生路。
月涼如水,杜姑娘撫摸著自己精緻的臉,眼一閉,剪去了養得水蔥似的指甲。
承恩侯府的圍牆很高,杜姑娘從圍牆上跳下來的時候摔得只剩下半口氣。
走夜路的行人看到了她,見她生的貌美,生拉死拽,把她賣進了銷金窟。
杜姑娘不願意接客,老鴇罰人不見血的法子太多太多,杜姑娘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知多久,一個客人將她贖了出來。
杜姑娘以為自己得救了,殊不知,卻又被推進另一個萬丈深淵。
那人把她送給了太子。
太子姬妾眾多,太子妃又不是好相與的角色,杜姑娘被灌下一碗紅花后,小產了。
杜姑娘看著身下的鮮紅崩潰大哭,她原本只想活下來的,可世人卻不曾給過她一點機會。
杜姑娘哭了一.夜后,變了心腸。
她不再端著架子面對太子,嬌嗔痴纏她也會,她本就生的極美,一顰一笑都極具風情。
太子被她所傾倒,甚至為了她,動手打了太子妃。
華美宮殿中,杜姑娘勾了勾嘴角。
這還只是個開始。
那些欺辱她的,作踐她的,她都要一一報復回來。
甚至就連母親與弟弟的血仇,她也要討回來。
太子不是大夏朝真正的掌權者,動不了承恩侯府,那她便去找皇帝。
成為寵妃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杜姑娘俯視著那些曾經害過她的人,笑得媚眼如絲。
終於,杜姑娘如願滅了承恩侯府滿門。
承恩侯府滿門問斬時,杜姑娘就坐在人群中的軟轎里。
陽光下,杜姑娘挑開轎簾,鮮血在地上蜿蜒流淌,開出絢麗的花朵。
那畫面真的很好看,就連刀刃劃過肌膚的刺耳聲音,都變得悅耳起來。
杜姑娘看著猩紅的鮮血,痴痴地笑了。
這怎麼能夠呢?
遠遠不夠。
她愛極了鮮血染紅地面的場景,以及利器劃破肌膚的動人聲音。
後來的酒林肉池,炮烙忠賢,也就成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朝中的良臣賢將被她殺了大半,金鑾殿上的鮮血再也沒有干過。
大國曰夏,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為夏土,但要不了多久,這個空前強大的夏國便要滅亡在她的手裡了。
能征善戰的將軍被她剜去了雙眼,剁去了雙手,她帶著長長的精緻的護甲的手指劃過他的臉,輕輕挑起他的下巴,看他空洞的、源源不斷流著鮮血的眼眶,輕笑著,道:「將軍這個樣子,倒比拈弓搭箭時順眼多了。」
世人罵她是禍國奸妃,毀了大夏朝的百年基業。
可是,世人從不肯善待她,她為什麼要善待世人?
大夏朝很快便要亡在她手裡了,棟樑之才要被她殺絕了,只剩下最後一位被世人冠以「殺神」稱號的定北侯秦鈞。
只需殺了秦鈞,大夏朝便再無能力挽狂瀾之人了。
她的心愿很快便能達成了。
杜姑娘攬鏡描眉,鏡子里的女子風華絕代,艷麗無雙。
亂軍卻在此刻沖入她的昭陽宮。
杜姑娘懶懶起身,日頭下,男子一身戎裝,清瘦冷冽,像是一把剛開過刃的利劍,整個人鋒利又危險。
她還是沒有達成她的心愿,輸給了他。
杜姑娘看著男子,輕輕一笑,道:「世人從不肯放過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