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 18
鄭之南在閉上眼的那一刻笑了一下,似是解脫又似嘲諷,手裡的槍掉落在身旁,這把槍,在宋瀾將他放在床上的時候就發現了,系統給他的提示,不然他也做不到如此震撼的離開。
鄭之南死後先是感覺到一陣劇痛,接著五感盡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次站在了一片黑色的虛無中。
這裡是上次他來過的地方,系統告訴他,他觸犯耽美律法被流放的地方。
第一次來這裡時,他以為是做夢。
第二次來這裡,他已經可以坦然地站在這裡等待下一步的指示。
熟悉的系統聲音在他清醒后響起:任務達成,獲得下一世界的前情提要。
隨後,系統將下一個世界的前情提要發給了鄭之南。
腦海里自動有了關於下一個世界的信息。
在這個世界里,是允許同性戀結婚的世界,他還是叫鄭之南,有個未婚夫,只是在訂婚一年後,未婚夫和自己的弟弟搞在了一起,弟弟是姑姑家的孩子,比他小三歲,即將畢業的大四生,也就是說在他大三的時候就搞在了一起,稍微推算一下,未婚夫和弟弟應該就是在他的訂婚宴上相識的。
還有他在這個世界的家庭信息和簡單的人員檔案,除此之外系統再沒有其他信息,但僅僅是這樣,鄭之南已經覺得值了。
比起第一個世界什麼都不了解,吃了不少虧,第二個世界有這樣的信息,對鄭之南來說太重要了。
不過,同性戀結婚的世界,想想都覺得很不舒服,但本來就是流放,被流放到討厭的世界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又不是來享福的。
已經可以很好地開解自己的鄭之南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也學會迅速抓住可以利用的線索。
但是腦海里總是揮之不去雷翊痛徹心扉的崩潰神情,似乎是為了讓自己不再被雷翊困擾,他問了系統一個問題。
他說:「上個世界的流放已經結束,所以關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任務,讓人物這樣痛苦,可否告知一下?做任務期間因為要懲罰我不能告訴我相關內容,但任務已經結束,說一下也無關緊要吧?」雖然都是一些作者筆下的紙片人,但對於鄭之南來說,他確確實實有血有肉的和對方接觸過,雖然因為一些原因他並不喜歡雷翊,甚至裡面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沒有興趣,可他還是想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總得有原因吧。
系統聲音平平地說:「你的任務是一部小說的前傳,需要成為雷翊心中的硃砂痣。」
前傳這兩個字其實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成為硃砂痣,也就是正文里,會是雷翊新的戀情里的一處劇情發酵劑,說是硃砂痣,其實只是新的感情里的磨砂紙,磨平了也就什麼也不是了。
鄭之南聽完後點了點頭說:「謝謝。」同時也鬆了口氣,因為他知道,就算不是他來完成這項任務,也有其他人或者紙片人隨著劇情的發展來完成前傳的內容,這是必然的走向,所以也不必因為自己的欺騙或者是引導而感到愧疚,因為連他也是系統手中的紙片人,也是被控制的存在,根本意義上,大家都是一樣的。
系統是沒有感情的,它機械的發布指示,讓流放人員完成任務以獲得重回現實世界的可能,就像坐牢的人需要改造一樣,乖乖接受改造則有機會獲得減刑的好處,鄭之南說不說謝謝,它都不會在意,但這是鄭之南的習慣。
接下來,鄭之南會把這些流放世界當成自己做的夢,一個又一個世界,只是光怪陸離的夢境。
只要他好好的完成流放改造任務,總有一天,他會回到現實世界。
這念頭無比的強烈,也必須強烈,因為這是支撐他走下去的唯一信念。
就在鄭之南出神的時候,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它問:「準備好了嗎?」
鄭之南回過神,回答:「好了。」
隨後,鄭之南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的過程像是一個對靈魂的修補過程,在上一個世界受到的創傷,不論是心理還是身體都有種被洗去污垢的輕靈感,需要撫慰的地方得到修復,連心情都變得輕鬆愉悅,或許嬰兒在母親的子宮裡也是這樣的舒服自在。
當鄭之南再次睜開眼,他對上一個世界的印象都變得淡了許多,包括人和事。
他緩緩睜開眼,身體懶洋洋的,心情也沒有之前那麼沉重了,這種感覺還不賴。
果然,這破系統還是有人性的一面。
這一次他沒有像上一次那樣不淡定,雖然依舊是從床上醒來的,但他立即就開始收集信息。
這應該是原主和范君海同居的房子。
畢竟已經訂婚,住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就在鄭之南專註地想事情的時候,旁邊傳來響動,范君海翻個身,伸出臂膀搭在已經醒過來的鄭之南身上,然後揚起看著旁邊睜著眼睛的鄭之南,浮起一個燦爛的笑容說:「怎麼醒的這麼早,今天不是周六嗎?」
鄭之南壓抑住想要浮現在臉上的嫌棄和厭惡,下意識翻身下床,不讓范君海再觸碰到他。
這個男人在原主面前一直是溫柔愛人的角色,私底下和原主的表弟約會,也不知道有沒有沾染什麼病。
想到這裡,鄭之南就更不舒服了。
當然,有了第一個世界的教訓,鄭之南並沒有把那種情緒表現出來,看現在的情況就猜得出來,原主還沒和范君海翻臉,或許他還根本不知道。
這個時候表現出厭惡,只會讓虐渣的效果降低太多,他得先偽裝一段時間,最起碼這個時候不能讓范君海察覺到他已經知道他們的那些苟且之事。
想到范君海乾的事兒,鄭之南下意識非常鄙夷的在心裡說了一句:果然,同性戀群體沒有節操,對於感情這種事要比異性戀亂的多。
他潛意識的就弱化了一個大家都應該知道的信息,那就是,沒節操和亂不是因為同性戀,而是因為人,而這個人恰好是同性戀。
鄭之南仍舊歧視同性戀,保持著深深的偏見。
「有點渴,想喝水,就醒了。」鄭之南輕巧的找了個借口敷衍過去。
因為鄭之南起床是背對著范君海的,范君海並沒發現鄭之南的轉變。
他嬉笑了一聲,然後用非常曖昧的語氣跟鄭之南調情。
「寶貝兒,昨夜我表現的怎麼樣?」
如果原主昨夜和范君海做了,他醒過來卻沒有感覺到不適,大概是做完后原主洗澡清理了一番,想到這裡,鄭之南舒出口氣,他可不想再體驗那種一醒來就「流出來」的詭異感。
「很舒服。」鄭之南回了這一句后就走到了洗手間,關上門后沒有立即刷牙洗臉,他擰開水龍頭,靜靜的看著鏡子里自己的臉。
依舊是與他相仿的容貌,但也有些微的差別,這次的原主帶著一種溫潤之氣,看資料,記得是花店老闆,應該是個性格比較內斂的人。
而鄭之南不知道範君海聽到他的回復愣了一下。
因為在范君海和鄭之南在一起這麼多年的時間裡,他一直是個羞於表達的人,從來不討論床上的事情,就算他問這樣的問題,他大多數也只是轉過身走開,選擇不回答,更別說「很舒服」了,舒服都不一定能說得出口。
因此范君海在其他事上對這個戀人很喜歡,但總覺得缺少一些激情,尤其是在床上,覺得他很無趣。
范君海愣了片刻后從床上坐起來,心情不錯的走到洗手間的外面對鄭之南說:「親愛的,把門打開,我也要洗漱。」
鄭之南聞言,立即草草洗了把臉擦乾淨后,擠好牙膏塞進嘴裡,這才打開門,讓范君海走進來。
范君海走進來后,習慣性的去摟鄭之南的腰,接著無比自然的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才鬆開手低頭彎腰開始洗臉,邊洗邊說:「寶貝,我過兩天要去外地出差,這幾天你在家無聊了可以去找你朋友玩。」范君海表現的很體貼。
其實他出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去見鄭之南的表弟許劍。
范君海腦子裡都在想著見到許劍后要怎樣怎樣,根本沒注意到他親鄭之南一下后,鄭之南僵了那麼一會兒。
鄭之南回過神后佯裝無恙地問了一句:「去哪裡出差?」然後將嘴巴里的泡沫吐出來。
范君海擦臉的時候裝作漫不經心地說:「去X城,我記得你表弟好像就是在X城的X大上學,要不要我代你去看看他?」說完,范君海開始擠牙膏。
鄭之南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什麼代,根本就是去幽會吧。
這兩個不知廉恥的垃圾。
鄭之南用毛巾擦了擦嘴巴和手,半真半假的看著范君海說:「怎麼辦,好怕你去見我表弟,喜歡上了他,就不要我了。」說完眨眨眼睛,裡面都是調皮的笑意。
范君海拿著牙刷,看到這樣撒嬌帶著央求的戀人,再硬的心腸也柔軟了,更別說他本來就喜歡鄭之南,立即表態道:「我哪裡會那麼容易就喜歡上別人?之南,你記住,我最愛的人就是,只想和你相伴到老,其他人我都不在意的。」
是其他人都只是玩玩吧……呵呵。
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