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吳蕾是化妝師, 今天六點鐘就爬起來幫助師傅把兩位新人的服裝和妝容都準備好了,因為兩位新人是男性, 妝容不需要太複雜, 只是稍微打了一層氣墊粉, 眉形修了修,塗了個稍微有一點點顏色的潤唇膏,其他都沒怎麼動,然後化妝師和助理兩個人帶著兩位新人要換的衣服來到了酒店, 好隨時補妝或者換衣服。


  一路上, 吳蕾都有私下裡和助理討論今天的這對新人真是太般配了,都很帥,當然要說帥,還是清雅氣質的那個更帥一些, 身材也很好, 換衣服的時候, 吳蕾有不經意間掃到換襯衣時正扣扣子的鄭之南,看到了腹肌,簡直了,人間極品,不松垮很緊緻, 並不是那種因為太瘦的腹肌, 而是經過有效健身鍛鍊出來的身材。


  許劍和范君海的互動其實吳蕾看到了一點, 但她怕是自己想太多, 腦補能力太突出, 所以告訴自己不要多想,然後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就當沒看到了,她的舉動也成功讓許劍和范君海沒有在意她的存在。


  而且最重要的是,吳蕾覺得兩位新人天造地設,年齡稍微大一點的那個新郎肯定要珍惜自己的另一半才對,畢竟他的愛人是那麼的完美,所以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胡思亂想的吳蕾就這樣看著許劍走出去,沒過一會兒范君海也走了出去,說是去廁所。


  整個房間除了鄭之南,就是化妝師和助理,吳蕾作為化妝師和服裝師,忽然就有些犯嘀咕。


  總感覺有姦情,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見不得人好,這兩人這麼相稱,氣質都很好,沒道理還有人能插足,一定是她想多了。


  不然也太不知足了。


  如此安慰自己的吳蕾也就將自己的疑惑壓了下去。


  而事情就發生在,兩位新人上台講話,兩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臉,賓客們也都笑看著新人,范君海的笑容要更燦爛一點,而鄭之南笑得則淡淡的,別人看來他只是比較內斂的緣故,畢竟他的性格就比較內向靦腆。


  陳慶仁如約而至,拿著請帖過來后就坐在了最角落的地方,等待著接下來的大戲,雖然他猜測是大戲,但到現在他還不知道鄭之南會做什麼,他稍微猜測了一個大概,或許是當著賓客的面說婚禮不舉辦了,把渣男晾在檯子上?

  但他發現是自己的想法限制了自己的想象力。


  不僅僅陳慶仁獃滯住,所有人,包括並不是客人的服務生和婚禮策劃師還有司儀,都愣住了。


  司儀直接僵在禮台上,眼睛瞪大的大大的看著畫風一轉的大屏幕,這屏幕很漂亮清晰,是鄭之南特意要求的高清寬屏,本來屏幕上好好的播放著鄭之南和范君海的禮服照,拍得很有意境,也很清新,讓人不由心生羨慕和嚮往,因為感覺兩個人太完美了,然後,當司儀把話筒遞給新人,讓兩人對彼此說點心裡話的時候,屏幕里的美好畫面被辣眼睛的偷情畫面取代。


  主人公正是站在鄭之南旁邊的范君海和坐在第一排父母身邊的許劍。


  屏幕不時出現嗯嗯啊啊的放浪之聲,有些年紀大一點的長輩直接轉過身不再看屏幕,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床上躺著的是范君海和許劍?

  范君海聽到大家的驚呼立即轉身看身後,他一臉煞白的去看向定定看著他的鄭之南。


  「之南——」范君海想說點什麼,但他發現自己聲音乾澀,竟然不知道要說什麼。


  就在他想伸出手去拉鄭之南的時候,鄭之南後退了一步,而也已經看清楚兩位當事人是誰的賓客們全場嘩然,接著就是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鄭成國死死的看著屏幕,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外甥會幹出這樣的事。


  他竟然插足了他哥哥的家庭?


  劉雁捂著嘴,直接落了淚,她拿起旁邊的杯子,直接將水潑在了范君海父母的臉上,一邊落淚一邊說:「不知廉恥!」然後看向鄭成國,對他大喊:「你可好好看看你妹妹教出來的兒子,是不是欺負我們之南內向,竟然都把南南逼到這種地方了,你妹妹一家不要臉,我還要臉!」劉雁和鄭成國,甚至所有人都還不知道這是鄭之南一手策劃出來的,他們以為鄭之南是被矇騙的那個,受到最重傷害的那個。


  鄭成國氣得臉憋得通紅,猛地一拍桌子,往隔壁桌,妹妹一家走去。


  鄭珮婭剛回過神去看許劍,鄭成國就走過來將許中譽按倒在地,直接朝著許中譽的面部錘了兩拳,鄭珮婭尖叫著過去拉人的時候,鄭成國直接將鄭珮婭推倒在地:「滾!一家子都狼心狗肺,白眼狼!從小之南都老實,因為是哥哥,我都讓之南讓著劍劍,劍劍要是但凡有點良心,念著是有血緣的親人,也干不出這種齷齪事兒!」


  鄭家這邊的親戚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勸架,要是攔著鄭成國總覺得有些不落忍,畢竟攤上了這麼一家子不著調的妹妹妹夫還有外甥,外甥都爬上了哥哥男人的床,挨打都不虧。


  可鄭珮婭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不拉,總覺得說不過去,一時躊躇不前,最後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鄭家那邊的親戚抄起桌子上的東西朝范家走過去,將憋的火氣都朝范家撒,罵他們范家養了個不要臉的東西,有了哥哥想著弟弟,弟弟年紀輕不經事,范君海都這麼大個人了,還不知道收斂,把手都伸這麼遠了!


  打,必須打!

  還有人去揍范君海,讓一臉苦澀不知道該如何和鄭之南解釋的范君海根本來不及再說什麼,人就被圍了起來。


  司儀看到場內一時亂成一團,有吵架聲,尖叫聲,咆哮聲,還有議論聲,年輕一點的男男女女已經舉起手機開始拍照錄像了,他立即轉身去找後台的工作人員,要把視頻趕緊關了,不然事態會越來越尷尬。


  司儀一臉欲哭無淚,這是他從業以來最無力的一次,也是最崩潰的一次,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應對,他心很累。


  吳蕾和助理傻獃獃的拎著化妝箱站在一邊,兩個人都呆了。


  「怎麼回事。」


  「不知道。」


  「那個人不是……新郎的弟弟嗎?」


  「所以是新郎和新郎的弟弟搞在了一起?」他們果然有姦情?天啊……太勁爆了吧!


  兩人回過神來就忍不住在自己閨蜜的小群里開始八卦,還有員工群里說今天的所見所聞。


  同一時間,有愛在微博上玩的年輕人就把拍到的視頻發到了微博,很短,大概30秒不到,以為離得遠,兩位新郎的模樣拍的不是很清晰,有點模糊,但大屏幕上的小影片就清晰多了,很勁爆。


  微博內容:今天酒店有一對新人舉辦婚禮,不知道是誰把新郎和另一半弟弟偷情的視頻放在了大屏幕上,兩家的客人已經打了起來,偷情的那個新郎也被按在地上打,另一位新郎轉身走了,走了,走了……


  這位同學的微博好友以一種看八卦的心情打開后只覺得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立即轉發到自己的首頁上說:內容太勁爆,太刺激,我得緩一緩。


  沒有看過豆瓣小組那個豆瓣去年最火帖子的人還在猜測是不是弟弟不想哥哥和情人結婚,所以才用了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昭告天下,太陰險了什麼的。


  而有心人就立即和當初看到過的帖子做了一個比對,發現好多信息都吻合!

  未婚夫和弟弟搞在一起!樓主準備如期舉行婚禮,然後在婚禮上曝光這件醜事!


  天啊!


  雖然受害者的模樣很模糊,可看身形和氣質,還有那臉部的模糊輪廓就能猜測出來,新郎很帥啊!而偷情的那個也人模狗樣的,只是完全不及這位疑似豆瓣樓主的氣質,至於另一位當事人弟弟,雖然也小有顏值,可明明不及樓主啊!個子都沒樓主高!難道是因為床上的騷征服了未婚夫?!


  這未婚夫是瞎了眼吧!看發視頻的那個博主回復,那位豆瓣樓主人很好,也很有能力,廚藝超棒不說,也經常健身,把未婚夫的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麼好的男人竟然被這麼對待,不少人都感到氣憤。


  鄭之南看大廳已經亂成一團,而自己想要做的也都做了,跟陳慶仁遠遠地點頭致意了一下后就轉身離開了禮台,沒有管被鄭家親戚按在地上毆打的范君海,也沒有去拉正在打許中譽的鄭成國,大家心中都有氣,打吧打吧,打的越厲害越好,鬧吧鬧吧,鬧得越大越痛快,反正丟人的不僅僅是鄭家,最丟人最應該被譴責的是范君海和許劍才對。


  鄭之南不擔心鄭成國和劉雁,有小輩跟前跟後,肯定不會讓兩位長輩吃虧,至於范君海的父母,已經不關他的事了,那是渣男的父母,不是他的父母。


  等劉雁回過神來就發現,兒子不見了,瞬時心一涼,生怕兒子去做什麼傻事,想不開,立即去拉扯鄭成國,不叫他再添亂。


  「南南不見了,找南南!我怕他想不開!」說著劉雁就拉著自家親戚那邊的小輩,一起去找鄭之南。


  鄭之南邊走邊解外套扣子,走出酒店的時候,把胸口上的胸花摘掉扔進垃圾桶,隨手攔了個的坐了上去。


  陳慶仁看鄭之南跟他打了招呼就走了,立即追出來,看到鄭之南打了個的,今天發生這麼刺激的事情,陳慶仁憐惜鄭之南的遭遇,但更怕他做什麼傻事,立即開著車跟在鄭之南的車後面。


  鄭之南其實也沒想好要去哪裡,但是他想,既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當事人就算不做傻事,也肯定會做一些不理智的舉動,比如說打一輛的士,去一個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後來兜兜轉轉,鄭之南去了G城的海邊,此時正值中午,比較熱,但到了海邊后,吹著海風,似乎也沒有那麼熱了,咸濕的海風吹在臉上,彷彿讓鄭之南的心緒也平靜了不少。


  對於網路上正在發酵的事情,網路外的大家都還不知道。


  陳慶仁把車停好,遠遠地看著鄭之南站在海邊一動不動,心裡稍微鬆了口氣,估計只是散散心,並不是要做傻事。


  那就好,那就好。


  雖然接觸的次數不多,但陳慶仁覺得像鄭之南這樣思緒理智,心性堅定又出眾的人,遇到這樣的事情,真的很難不讓外人感到憐惜。


  太慘了。


  如果新郎出軌的對象不是弟弟,可能心裡還好受一點,雖然也好受不到哪裡去,可總比知道未婚夫和弟弟搞在一起強。


  陳慶仁遠遠地站在一邊等了半個小時才去靠近鄭之南。


  冷靜了一會兒,大概此時有個可以傾訴的對象也是好的。


  怕鄭之南覺得他出現的太唐突,陳慶仁先解釋了下。


  「我看你從酒店出來,怕你做傻事,就跟了過來。」


  鄭之南難得遇到這樣舉止有度,心地善良的人,他對陳慶仁這個人還是挺有好感的,聞言點點頭說:「我沒事兒,就是那裡太鬧了,想一個人靜一靜,我不會為了渣男做傻事,不值得。」


  「你能這麼想就很好。」陳慶仁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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