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chapter 80
榮知淵對他說的關於父輩的事情, 鄭之南一開始的確摸不著頭緒,但現在聽了他平靜的敘述后, 就沒之前那麼迷茫了, 當然, 他聽歸聽,自然不會摻和進去,自己的事兒都沒理清楚呢,長輩的情感問題, 他聽聽就行了, 心裡有個譜,不會在這上面他捅婁子。
鄭之南假裝犯困,安慰性的抱抱榮知淵說:「謝謝你跟我說這些。」畢竟能對他說父輩的這些事情,也算是比較信任他了, 並不是誰都能聽到當事人的孩子親自說這件事。
說完, 翻個身背對著榮知淵, 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對於鄭之南愛的抱抱之後立即翻身背對著他睡的行為,榮知淵哭笑不得,他要收回說他可能有點小機靈的想法,大概只是大智若愚的屬性?
之前真是想太多了。
榮知淵捏了下鄭之南的臉頰,笑著摟住他的肩膀, 沒說什麼。
困了就睡。
翌日, 榮知淵和鄭之南早早起來, 榮知淵要去公司, 鄭之南要回家陪劉晴購物。
郎然為了能多見幾面榮知淵, 起的比這倆人還早,等在客廳,看到榮知淵就露出笑容,看到鄭之南笑容立即就淡了,但仍舊笑著。
「早啊,知淵哥,之南哥。」
鄭之南故意說了一句:「早啊,昨晚的夜宵好吃嗎?那會兒太困了就先上樓去了。」一臉的抱歉。
榮知淵微微頷首,說:「早。」
郎然剛要說:「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就聽到榮知淵扣著西裝外套的扣子側過臉對鄭之南說:「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外面的茶餐廳吃早餐?」
鄭之南看向榮知淵說:「好啊!」
然後榮知淵抬眸對郎然說:「我們還有點事要出去,就不在家裡吃早餐了,先走了。」說著牽起鄭之南的手往外走。
看到這樣的榮知淵,鄭之南猜測榮知淵不是個笨人,又怎麼看不出來郎然似乎對他特別在意,只是對方沒有說對他有好感的話,他也不好自作多情說什麼你別喜歡我,沒這個立場,但可以做一些讓他死心的舉動,希望他自重,比如說,不和他一起吃早餐,帶著自家愛人出去吃。
不動聲色的反擊,厲害,不虧是在商場運籌帷幄,讓這個金錢帝國越來越龐大的大總裁,能坐到這個位置的人,怎麼可能是個笨人。
在車上的時候,榮知淵對鄭之南說:「你一會兒要去媽那裡,要我送你過去嗎?」
鄭之南可不想讓劉晴和榮知淵碰面,碰面的話,沒準劉晴會當著他的面跟榮知淵說孩子的事兒。
想想都覺得很可怕。
所以他主動說:「不用啦,先送你去公司,然後再讓司機送我去我媽那裡就行了」接著岔開話題說,「我還沒去過你公司,好歹讓我知道地址在哪裡,哪天下雨沒帶傘,我送傘也好找的准地方。」
榮知淵知道鄭之南可愛,畢竟他們小時候見到過,當時就覺得這個小包子傻的可愛,現在兩人都長大了,雖然對方不記得他,可他的可愛依舊在,甚至比小時候更可愛了。
榮知淵還知道鄭之南是在故意開玩笑,畢竟就算下雨,他不送傘,身邊的工作人員也不會讓他淋到雨。
榮知淵也很配合,點點頭說:「好,為了下雨天能等來鄭先生給我送傘。」語氣調侃。
成功岔開話題的鄭之南和榮知淵先去吃了早餐,然後他送榮知淵去公司,看著他走進公司大門,消失在通道拐角才讓司機去海月中心。
車子剛調頭,劉晴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怎麼回事,這麼久還沒到,我和你哥都等了很久了。」
鄭之南最近接電話,每次都是別人催他,明明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也不知道心急什麼,跟催命一樣。
鄭之南耐著性子說:「馬上到了,你們先去咖啡廳休息一會兒。」
一直在咖啡廳坐著的劉晴看一眼對面的大兒子說:「嗯,那你快一點,你哥今天特意請了假陪我來商場的,就差你沒到了。」
是特意請個假陪你去商場嗎?明明是特意請個假讓我來給你們買買買。
「好的好的。」鄭之南心裡這麼吐槽,嘴上則抱歉的承諾會快點。
到了海月中心后,鄭之南走到劉晴定位給他咖啡廳,水還沒喝一口,劉晴就把賬單遞給他說:「你去買單吧,我和你哥在門口等你,然後我們直接去海月。」
劉晴給的特別順手,鄭之南沒說什麼,乖乖去買單。
今天就讓你買個痛快,過段時間,就叫你體會一下什麼是「不孝」。
鄭之南有想過劉晴比較捨得,但沒想到她這麼捨得,對小兒子真是下得去手的黑。
鄭之南一個月50萬的生活費,而劉晴呢?買的東西都是五位數走起,一點都不心疼,眼睛都不眨一下。
先是讓鄭之南給她買了一條項鏈,還有一個玉鐲子。
給劉晴買還說得過去,畢竟是原主的媽,就當儘儘孝心了。
但是經典的來了,戴著新項鏈和新玉鐲的劉晴說他哥看中了一輛車,讓他先幫忙付個首付。
首付也不貴,30萬,一百萬的車。
母子倆是算計好的啊,前面那個花了十來萬,後面這個直接是要把他掏空啊。
鄭之南眨眨眼睛看著鄭之旺說:「哥。」
鄭之旺一直盯著自己看中的那輛車,已經在想開著它上班的畫面了。
聽到鄭之南叫他,他回過頭說:「怎麼了?」
鄭之南支支吾吾地對鄭之旺說:「哥你是……把欠條已經打好了嗎?」
鄭之旺根本沒想過要借錢,因為他覺得這車幾乎是弟弟送給他的,聽完有些懵,回過神后,臉一黑,眼一沉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劉晴本來在看自己的鐲子,聞言抬手就拍了鄭之南手臂一下,冷著臉說:「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們是親兄弟,什麼欠條不欠條的。」
鄭之南捂著自己的手臂一臉躊躇和不安的說:「我才剛和知淵結婚沒多久,就拿著榮家給的錢給家裡買車買房還買首飾,我們的基金都是有專業理財人為我們打理,這些數據支出都是要報告給老爺子的,老爺子看了我的支出會怎麼想我?」眼神里寫得都是「你們一點都不為我考慮一下,讓我很難辦」。
如果有點頭腦,放長遠一點,自然是不會非得今天把什麼東西都買齊了。
但是劉晴聽到那個買房就炸了,立即怒氣沖沖的說:「什麼買房?什麼時候叫你買房了?」
鄭之南說的這個買房是她拿著榮家給的聘禮,一般情況,現在這個社會,所謂的彩禮聘禮都是給兩個孩子小家庭的啟動資金,但劉晴是怎麼做的呢?她和原主的父親看這麼大一筆錢,直接攥到了自己手裡,鄭之南剛去榮家的第二天,一家三口就全款把房子買下來了,這房子肯定是看了很久,就差錢了。
鄭之南後退一步,他擔心劉晴一會兒要跳起來打他。
鄭之南語氣淡淡的,眼神依舊懵懂無辜,彷彿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是用榮家給的聘禮錢買的嗎?」只是在實事求是。
劉晴徹底的生氣了。
「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和你爸養你到這麼大,給你吃給你喝,你卻惦記著那點錢,這是榮家給我們鄭家的,你現在已經是榮家的人了,是不是覺得這點錢給我們是你吃虧了?沒想到你剛結婚翅膀就硬了。」
「那你們為什麼給哥買房,沒給我買房?」鄭之南簡單粗暴的問了這麼一句。
劉晴瞪圓眼睛說:「你要什麼房?你現在住的穿的還不夠好?你哥和你比不了,我們只能貼補一些。」
「我住的穿的都是榮家的,不是我的,你給了哥房子,車子,給過我什麼?你說你養大我,抱歉,我沒感覺到過,我是在爺爺奶奶身邊長大的。」既然劉晴要跟她講事實擺道理,那他就講事實擺道理。
鄭之旺一看鄭之南的神情冷了下來,彷彿對他們很心寒一樣,想到這會兒鬧僵了,以後不來往了才叫虧大了,立即攔住被氣得臉上青青白白的劉晴,眼神示意她不要衝動,冷靜一下,嘴上則打圓場。
「大家都冷靜一下,都是一家人,不要這麼動火,之南,你也是,跟媽吵什麼,不就是一輛車,不買就不買……」鄭之旺拉拉雜雜和稀泥打圓場的時候,鄭之南順勢不再故意刺激劉晴,但面上表現的還是那副「被至親之人傷透心」的模樣。
劉晴冷靜下來,雖然不忿,對鄭之南的態度很生氣,可仔細想想,讓小兒子冷了心,對他們有什麼好處,立即開始說軟話。
「之南啊,當年爸爸媽媽工作忙,你又小,只能讓你去爺爺奶奶那裡,這不代表我們不愛你,不然當初為什麼要生下你?現在你有了好的歸宿,什麼那些都是榮家的,你現在進了榮家,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要把自己和榮家分的那麼清,你現在所享受的,你哥享受得了嗎?而且你進了榮家,你哥以後就得肩負起找個我和你爸的重擔,我們只能趁著還能動,多幫幫你哥,我們不用操心你,可不就多操心了點你哥,你也知道你未來嫂子那個人,她家比咱們家要好一些,不想讓她看不起你哥,看不起我們家——」劉晴一副「媽這都是跟你說的掏心窩子的話,你根本不知道爸媽的難處。」
而鄭之南聽了這些軟言軟語,面上裝作動容,心裡只有一句話:忽悠,接著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