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chapter 172

  鄭之南回到家后, 俏俏還乖乖盤腿靠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懷裡抱著一小份鄭之南給她做的酸奶水果沙拉, 怕給她做太多, 吃的太撐, 晚上睡不著,就真的只是一小份。


  俏俏很喜歡吃酸奶,然後裹著酸奶的水果似乎比從前更美味了幾分。


  鄭之南回來后,俏俏扭頭去看他, 然後抱著小碗跪在沙發上, 手臂則趴在沙發背上對鄭之南說:「爸爸吃。」


  鄭之南換好寫字湊過去吃了一口說:「真好吃。」說完就直接把俏俏從沙發上撈起來抱在懷裡。


  走到沙發前坐好,對懷裡抱著碗的俏俏說:「俏俏,星期六,爸爸要去加班, 那天會把你放在崔阿姨那過一天, 可以嗎?」


  「星期六?」


  「是。」


  「好啊。」


  「俏俏知道星期六是什麼日子嗎?」


  「幼兒園過周末!」俏俏在幼兒園待久了, 語言發展能力穩步提升,理解能力也有了很大的進步,不再是說什麼只會懵懵懂懂點頭說好的狀態了。


  而周末意味著不用去上學,這一點她還是能分出差別的。


  周六就是周末里的一天,她懂。


  「對。」


  「好啊。」俏俏乾脆的應下, 她不僅知道周末, 他也知道爸爸要上班, 家裡吃的用的, 都是爸爸上班才能有的, 老師給他們上過課,說爸爸媽媽白天上班很辛苦,上班才能賺到錢給他們交學費,買書本,買衣服,買吃的用的。


  她都記著呢。


  爸爸很辛苦。


  至於媽媽,她沒有,也沒見過,不會去在意,她只在意陪在她身邊的人,而陪在她身邊的人是爸爸啊。


  鄭之南真的從沒有遇到過這麼乖巧懂事的小孩,就是他妹妹小時候去幼兒園也是鬧過的,雖然後來適應了,在幼兒園也很開心,可是每次他媽送她去幼兒園,她也是不情不願,甚至想撒嬌說不去幼兒園,不上學。


  不僅僅是妹妹,親戚家,鄰居家的小孩子都是這樣,這是現實世界里很普遍的現象,畢竟那麼多人疼愛著。


  之前世界里的維維,也很乖,但對幼兒園其實也不喜歡,不是討厭老師,也不是討厭同學,就是想在家裡和家人待在一起,上學一周有兩次也是需要外婆哄著去的。


  俏俏卻從來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抗拒,不管他說什麼,都說好。


  鄭之南甚至懷疑,這孩子會有什麼事情拒絕他嗎?

  鄭之南雖然知道這是虛幻的世界,可還是忍不住心生憐愛,這樣的小孩,要人怎麼去討厭,怎麼去漠視?

  他對小孩子真的做不到像對成人那樣冷硬無情。


  原本自己說好的給她吃飽穿暖就行,別的絕對不攙和過多,但現在他發現俏俏的方方面面他都很關注,想要給她最好的生活。


  人有時候啊,就是這麼奇怪,口不對心,身心不一。


  順其自然吧。


  越是抗拒,其實越是在意。


  想通的鄭之南不再去克制自己。


  「俏俏啊,等到爸爸忙完了,暑假帶你去旅遊好嗎?」


  「好!」


  「去那個有米老鼠,米妮和唐老鴨的地方,想去嗎?」


  「爸爸去,我就去。」外出的話,俏俏只想和爸爸形影不離。


  「爸爸當然要陪著我家的小公主一起了。」


  聽到小公主,俏俏覺得很好笑,咯咯笑了起來,臉上都是純真的笑容。


  鄭之南看她把最後一塊水果也吃完了,酸奶也吃乾淨了,幫她放下碗和勺子,然後撓她痒痒,把俏俏逗得左躲右閃在沙發上亂滾。


  鄭之南逗她一會兒就停下了,怕玩的太興奮,晚上睡不著。


  鄭之南平時晚上沒給俏俏講故事的習慣。


  今天晚上可能是想通了,特意拿著故事書給躺在被子里眼神充滿期待的俏俏講故事。


  故事只講到一半,鄭之南的小公主就睡著了,她睫毛纖長濃密,像小扇子一樣在眼窩下透出淡淡的陰影。


  這樣看俏俏,就真的是公主的模樣。


  鄭之南希望她能一路順遂,快樂的成長,不要有任何的煩惱,如果有,也希望可以很快如過眼雲煙,消失無蹤。


  周六那天,鄭之南把俏俏的東西都裝到書包里,然後讓俏俏抱著她的新寵玩偶,一個小熊,小孩子在去新的環境時,如果身邊有一個她常玩的東西,心情會安定許多,有安全感。


  書包里有萬一弄髒衣服可以換的衣服,還有一些小零食,以及盒裝的牛奶,還有個小玩具,蠻豐富的。


  俏俏也認識崔姐,見過幾次,還吃過崔姐的餃子和一些她自己做的東西,是認識的,所以更加自如的融入到崔姐的軍團里。


  俏俏是第一個來的,鄭之南讓俏俏叫崔姐崔姨姨后和崔姐說了俏俏的個人習慣,把該說的都說了后和俏俏抱了抱才離開。


  鄭之南去賀蘭棠的住所。


  而陸知易自從和鄭之南那次見面后就一直壓抑著躁動的心,他能感覺到鄭之南似乎真的不在乎他了。


  明明當初愛他愛的不能自己,怎麼才兩年多的功夫就對他這麼絕情了?

  肯定是裝的,畢竟當初和他分開是他提出來的,男人都要面子,大概是想讓他多去找他幾次。


  陸知易怎麼都放不下已經變得如此優秀的鄭之南,這和他認識的那個鄭之南是完全不一樣的,讓他的心更加痒痒。


  白毓對於陸知易的想法一無所知,她只知道陸知易最近想收購一家勢頭不錯的小公司,既然未婚夫這麼忙,她則會自覺的減少去打擾陸知易,選擇和母親去參加慈善活動,偶爾會去參加一些社交。


  對於白毓的識大體,陸知易很滿意,也給了他空隙去接近鄭之南。


  陸知易打定主意星期一的時候去鄭之南的公司和他近距離接觸。


  這樣的陸知易並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人正在賀蘭棠的家裡做家務。


  鄭之南做家務的機會不多,但也不至於笨手笨腳做不好。


  大概是因為知道鄭之南今天會過來,賀蘭棠周六會睡到八點才起床,但今天如工作日那樣,六點半就起來了,鄭之南是七點到的,當時賀蘭棠已經坐在沙發上拿著報紙翻看了很久。


  聽到門鈴響就立即走了過去。


  賀蘭棠住的是複式,獨門獨戶,打開門,就看到衣著休閑的鄭之南。


  賀蘭棠其實對鄭之南印象只有那麼幾次,一次是早年派對上,他穿著白色的襯衫和卡其褲,樸素又透著清秀可愛,然後就是今年,在辦公室里看到西裝革履的鄭之南,褪去了學生時期的青澀,眼眸清明,舉手抬足都是自信優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現在鄭之南在他眼裡太過耀眼,讓他已經將多年之前的那次糾纏變得記憶模糊,回想起來也只是記著他當時的情緒應該是隨波逐流,無欲無求的狀態。


  不過不管是怎樣的,賀蘭棠也已經不在意了,他現在只想看著這個曾經利用了他的男人給他洗衣拖地,炒菜煮粥。


  鄭之南看到賀蘭棠,嘴唇抿了抿,走到玄關處,看著他說:「換哪雙拖鞋?」


  賀蘭棠指了指白色的那雙。


  鄭之南換好鞋子,走向廚房時,邊挽袖子邊問賀蘭棠想吃什麼早餐。


  賀蘭棠說:「你隨便做吧,我不挑食。」


  越是這種沒有具體喜歡吃什麼的人,其實越挑剔,因為你不知道他愛吃什麼,很大概率上會做出他不愛吃的東西來。


  但是鄭之南沒慣他的臭毛病,他又不是沒問過,所以一會兒他隨便做,做出什麼來,他不喜歡,他也不會管,反正只答應他來做家務做飯,可沒保證餐餐得好吃。


  按照原主的人設,其實原主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主,對父母他無法強硬起來,有一部分是因為孩子的事情在逃避,但是除了父母之外的人,他可沒有那麼軟。


  好比陸知易的事情,陸知易那麼對他,他還是毅然決然,也不管自己會在這件事上受傷給陸知易帶了綠帽就能看出來,也有堅韌決絕的一面。


  而俏俏的到來,他估計也沒想到。


  如果他知道自己會生孩子,大概也就沒有俏俏了。


  所以他對賀蘭棠不那麼順從,也並沒有崩人設,不過崩不崩人設,他已經不在意了,反正別太崩就行,崩一點也沒關係,反正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是攻略任務對象獲得好感度,只要他能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天崩地裂都行啊,還管他那麼多。


  所以賀蘭棠四十分鐘后坐在餐桌前,看到的就是一葷一素和一碗瑤柱粥。


  粥很鮮美,加了點蝦仁,菜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一盤青菜和一盤小炒肉。


  賀蘭棠自從回國后,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正兒八經的吃頓早餐了,大多數他為了省事,直接烤兩塊麵包加個煎蛋和兩片火腿,也就湊合了。


  家裡沒保姆是因為不喜歡有生人,也一直沒選到合適的人選。


  本來他是想挑剔一下,但是奈何太久沒吃中式早餐,嘴巴和胃告訴他,這都挑剔,也太不是東西了。


  因此賀蘭棠格外安靜的用早餐,鄭之南則繼續不發一語的去幹活兒。


  做完早餐,該做家務了。


  一邊做家務,一邊偶爾有電話接進來,是一些在家裡也不忘忙工作,在網上進行作業的員工,向鄭之南請教問題。


  通過這小半年的認識,所有輕風公司和鄭之南有過接觸的員工都覺得老闆就是百科全書啊,內行外行的東西都能搔到癢處,讓人總是想到之前想不到的盲點。


  最近公司的即時通訊正在快速擴大下載量,覆蓋面基也在穩定擴大。


  所以公司建立了遊戲開發部,招了一批新人,開發的都是一些小遊戲,老闆的意思是一步步慢慢來,畢竟是小公司,一下子邁的太大,很容易跌倒。


  鄭之南喜歡穩紮穩打。


  對於鄭之南公司的動靜,賀蘭棠也在關注,他發現這個男人,看似平靜,其實想法很多,當然,都是既新穎又有有趣的想法,弄的他都想摻一腳,贊助一波,當個股東什麼的。


  鄭之南不想步子邁太大,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資金完全不能讓他們快速發展起來,無法支撐運轉,如果走的太快,很容易崩盤,現金流實在是個問題。


  玩互聯網,就算他對股市的行情非常了解,也無法源源不斷的投入進去,地皮那邊還沒有動靜,即時通訊軟體除了賣出去幾個單子,另外一半的市場完全被陸知易擠壓著。


  陸知易有資金,有人脈,隨便請幾頓飯,那邊就算個人情簽給陸知易了,既然在這方面有熟人,何必得罪人,簽他這個名不經傳的小公司。


  陸知易一家公司就吞掉一半的京都市場,隱隱有往外擴散的勢頭,而另一半可不是鄭之南一個人佔有,還有其他公司和他們瓜分市場。


  鄭之南唯一有先機的地方可能就是瞄準了市場,做了公測版,免費讓網友們下載。


  他的這個行為讓不少同行都覺得他這是在扔錢。


  畢竟大家做軟體,肯定都是想賺錢的,哪裡有人會去做免費版,做免費版,就算他們想,公司那麼多人要吃要喝,這錢怎麼來?伺服器可也是要維護的,用在公測上,辦公軟體不就被擠壓了。


  所以暫時還沒嘗到甜頭的人沒去學鄭之南。


  而作為在國外生活多年,對金融以及營銷都有涉獵的賀蘭棠雖然不知道未來世界的營銷有多瘋狂,但一通百通,聰慧過人的他又怎麼看不出來鄭之南其實並不是傻子,故意燒錢買口碑。


  他只是在溫水煮青蛙,讓大眾接受輕風的軟體,從而再從其他方面把在這上面花費的金錢賺回來,現在沒賺頭,未來也有賺頭,抓住了大眾,其實就是抓住了他們的錢袋子。


  人口紅利,有些人眼皮子淺沒看透,賀蘭棠則看穿了鄭之南。


  所以他從想要找回場子,慢慢轉變成了想要了解他更多。


  早些年,他和鄭之南上床,不見得對鄭之南有多喜歡,只不過是互有好感的階段,然後還沒好感超過一天,就從別人那裡知道自己被利用了,好感變惡感。


  但現在,賀蘭棠發現自己那本來被壓下去的好感,隨著和鄭之南接觸又在慢慢復甦。


  那種感覺很奇妙,不是馬上就墜入愛河,愛的無法自拔,而是可以很冷靜的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沒有那種想要衝動的立即佔有對方,欣賞的意味更多一些。


  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種新奇感覺的賀蘭棠不打算刻意壓制,他想隨便他慢慢變化。


  他不會去否認他對鄭之南起了興趣,再次有了好感。


  真可笑,明明知道對方當年利用了他,應該羞辱對方一番后就一刀兩斷,從此不再來往,自己卻忽然改變了注意,想和對方多接觸。


  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想著事情的賀蘭棠暗自搖了搖頭,對自己有些無奈的吃著早餐。


  鄭之南則拿著拖把在拖地。


  其實今年第二季度開始,股市就有些低迷,他也已經抽出來了大部分的投資,留下了兩支老品牌比較頑強的股票,其他的全部都撤了。


  銀行卡里的資金滿打滿算也就夠維持今年的開發。


  其實公司一直在招新的股東,光靠他自己是不可能開著這艘船在大海里航行,主要還是資金問題,他要是家境殷實,有個幾千萬,估計夠他隨便折騰,做各種有意思的開發,充盈現在相對匱乏單調的市場。


  正因為市場匱乏單調,才是他們賺錢的時機。


  奈何資金實在是無法支撐他做更大的項目。


  現在他的行為在很多業界眼裡都覺得是在燒錢,是個坑,就算他把資料做的再漂亮,一時半會也融不到資,這個時期的資本家都特別謹慎,因為還不太了解市場,所以謹慎。


  想到這裡,鄭之南看了一眼賀蘭棠的背影。


  其實他的這份早餐,做的挺普通的,粥把食材扔進去煮就行,菜也是隨便炒的家常菜,本來會讓這大少爺嫌棄,沒想到吃東西的時候倒安靜,也沒找茬。


  這讓鄭之南對賀蘭棠有了那麼一點好印象,之前更多的大概是……同情?

  畢竟的確被原主利用了,成了發泄的工具。


  雖然讓他來家裡打掃衛生折騰他挺騷操作,準確的說挺霸道總裁智障風的。


  畢竟正常人哪裡會想到讓一個曾經利用過他的人來家裡?


  如果他是賀蘭棠,只會冷嘲熱諷一番就從此劃清界限。


  不劃清界限就算了,還把人帶到自己的私人地盤,這操作不騷?

  他一想到有討人厭的人出現在自己的私人地盤就渾身不自在。


  正想事情的鄭之南沒看到賀蘭棠吃完了東西走向他,一拖把拖到了賀蘭棠的鞋面上,還有一部分腳脖子,拖把有些濕潤。


  賀蘭棠皺起眉頭看著站起來望向他的鄭之南。


  「你故意的?」


  鄭之南這下沒不給面子,認認真真的說了抱歉。


  「有點走神,沒看到,抱歉。」


  賀蘭棠看了看腳,把腳上的拖鞋扔到一邊,赤著腳往洗手間走。


  鄭之南看一眼地上只是有些被打濕的拖鞋,正準備拿起來幫他擦一下,就聽到身後的人說了一句:「扔了吧。」


  鄭之南在心裡嘀咕了一句敗家子,依言扔到了垃圾桶。


  等賀蘭棠洗完腳,穿上新的拖鞋后,鄭之南已經在擦桌子了。


  這種氣氛其實挺怪的。


  一個人想羞辱利用他的人,但遲遲沒有更多動作。


  一個利用過對方的人竟然心甘情願的做著家務。


  越想越怪,但兩個人都沒有戳破這種奇怪的氛圍。


  鄭之南是想忽悠賀蘭棠給輕風公司注資,所以留著勁兒。


  因為他覺得,與其找那種四十多歲,並不懂這個市場的資本家,還不如找年輕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的人來加入到這個行列,而賀蘭棠實在是個不錯的人選。


  至於賀蘭棠是想怎樣,他還不太清楚。


  就這樣在賀蘭棠這裡待了一天,晚上做了晚餐后,鄭之南又騎著自行車回去了。


  等鄭之南一走,賀蘭棠開始反思,自己就算對鄭之南有好奇心,有那麼一絲好感,難道就可以輕輕放過對方利用他的事兒?不羞辱他了?畢竟他以前可是個以牙還牙的主,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心慈手軟了?

  所以,這樣想的賀蘭棠決定下次鄭之南來的時候,一定要為難為難鄭之南。


  而鄭之南回到家后,就忘掉了賀蘭棠,開開心心和俏俏在一起,過了個愉快的周末。


  忙於工作的鄭之南更加想不起來賀蘭棠來。


  只是他沒想到,上次給了陸知易難堪,陸知易竟然迎難而上,親自來了公司。


  陸知易是個重要的角色,就算鄭之南不喜他,也不會太阻攔他。


  因此陸知易雖然等了一會兒,但還是成功來到了鄭之南的面前。


  故作優雅的姿態讓鄭之南有些……嗯……無法形容。


  鄭之南的內心大概是這樣的:要不是要走劇情,我他媽都不想多看你一眼,你的價值也就是讓我留著走走劇情了。


  這樣一番心理活動讓鄭之南在面對陸知易的時候越發平靜了。


  陸知易到了鄭之南的辦公室后先表達了一下歉意,說上次那樣沒禮貌的起身離開是因為一想到鄭之南和他的曾經,再看到現在冷淡的他就有些無法平靜。


  然後又說了聽說輕風公司在招投資。


  「比起成為你們輕風的股東,我更想收購輕風,你也看出來了,我們易安公司的實力,是現在互聯網行業的領頭羊一點都不為過,而你們輕風公司現在弄出來的窟窿,也只有我們易安有這個實力填補,你們現在做的事情,也只有我們易安有這個實力為你們續航。」


  窟窿,在同行的眼裡,這麼搞免費的版本,不僅是窟窿,還是在拉同樣搞即時通訊辦公軟體同行們的後腿。


  輕風公司是在自掘墳墓。


  當然也在領頭羊易安公司的總裁眼裡是個需要填補的窟窿。


  陸知易以為鄭之南正在為填補窟窿發愁。


  所以他覺得自己的這次登門,是在給鄭之南支援,想要重新獲得鄭之南的好感。


  然而,鄭之南並不覺得,讓大家誤會他這麼做是在自掘墳墓也好。


  免得他這邊還沒發布新的動向,那邊就搞出了同款。


  鄭之南故意用不屑陸知易施捨的姿態來麻痹陸知易。


  「陸總的好意心領了,既然你已經是有婚約的人,就不要老是往舊情人這裡跑,免得未婚妻知道了誤會你我,給彼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陸知易一次兩次都被鄭之南不軟不硬的給頂回來,他是真的一腔熱血想和鄭之南再歡好,奈何鄭之南一直不給他機會。


  可正因為鄭之南這個態度,他就是沒辦法放下,總覺得得把現在這樣的鄭之南給吃到嘴裡才算徹底的釋懷。


  為了能吃到嘴,陸知易一點都不生氣他這麼做。


  其實他知道鄭之南是清高的,當初追鄭之南,也破費了一番功夫,但摸到了門道后,也真的很輕鬆。


  一開始他想用錢吸引到鄭之南,但鄭之南不屑一顧,反倒被他的一些小心思,小手段給感動了,所以他覺得當初追鄭之南很輕鬆。


  他不知道鄭之南這兩年發生了什麼,有了這樣的境遇和這樣的變化。


  他現在就想再吃上鄭之南這塊肉。


  所以他已經打定主意要頻繁的來見鄭之南,念在舊情,多來幾次,鄭之南總會心軟的。


  為了騙到手,陸知易甚至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見到你的那一刻,終於明白,我放不下的人一直是你,關於她的事情,我和家裡已經在交涉,我會退婚。」這句話說的特別堅定。


  鄭之南想,如果是原主,可能真的會念舊情,也會被陸知易這大騙子說的話給震住吧。


  如果陸知易真的和未婚妻分開了,沒準就真的能把原主再次騙到手,畢竟在原主眼裡,孩子他更傾向於是陸知易的。


  畢竟和賀蘭棠也就那一次,比起陸知易,陸知易的可能性應該更高一點。


  所以因為孩子,加上舊情,加上現在陸知易的表態。


  沒立刻信,大概也會心生動搖。


  所以想到這裡的鄭之南,故意配合的露出了恍惚的表情。


  這個表情讓陸知易大喜過望,覺得自己有戲。


  然後鄭之南迅速醒過神,露出不為所動的神情說:「不要再演戲了。」


  「什麼演戲?這就是我的真心!」


  鄭之南垂眸不再看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的陸知易,聞言冷笑一聲,把之前知道的線索在此刻引了出來。


  「真心?還以為我是當年那個很好上手的鄉下小子,三言兩語就能把我騙的像個傻子嗎?」


  陸知易在鄭之南沒說出這番話之前,一直都不知道鄭之南當初聽到了和他朋友胡吹的話。


  不過還好他心思活泛,立即露出一臉茫然的神情對鄭之南說:「之南,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不懂?」


  「只是玩玩而已,一個長得還可以的鄉下小子,沒花多少錢就讓我睡了,怎麼都是我值了,別說,滋味兒真不錯,你要是有興趣,等我把他甩了,你去追,特好上手。」鄭之南一字一頓,一字不漏的把當年陸知易說給朋友的話又奉還給了陸知易。


  已經猜到的陸知易剛剛只是裝個樣子,早在鄭之南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對策。


  他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臉上,特別響,特別重,然後語氣真誠的來到辦公桌後面,對坐在椅子上的鄭之南說:「這話我的確說過,我不否認,但當年年少無知,為了一點面子,跟朋友吹牛,這並不是我的真實想法,我那個時候愛你愛的要死,可年齡終是淺,覺得再怎麼喜歡一個人也不能掉面子,所以在朋友問起來的時候,我就這樣跟對方回復,原諒我當年的無知和死要面子好嗎?我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我們是天生一對。」


  「可你不還是和我分開了嗎?」分手可不是原主說的。


  陸知易露出傷感的眼神垂眸說:「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的消沉是因為聽到了我的話,我以為是你不愛我了,所以對我不理不睬,為了最後的一點尊嚴,我主動跟你說了分手,其實是想讓別人覺得,不是你不愛我了,是我先和你分開,多可笑啊,為了面子,我竟然傷害了我最愛的人。」一臉的悔恨。


  「可你現在已經有了新的愛人。」


  陸知易感覺到了鄭之南的一絲鬆動,立即伸手握住鄭之南的一隻手說:「實話告訴你,當初你應該也聽到我和她在一起的事情,我能那麼快找到新的戀人,也多虧了你,為了讓你生氣,我故意去追別人,你別看我們已經訂婚了,但我和她從未做過任何親密的事情,也沒上過床。」陸知易這叫偷換概念,明明是白毓不想婚前性行為,反倒讓他藉此機會理直氣壯的說和白毓沒有過親密行為。


  鄭之南聽完了后,抽回手,語氣落寞的說:「已經回不去了,一切都晚了,我已經不是當年你可以隨意擺布的傻小子,也沒有了再傾心愛一個人的念頭,我們不可能的。」


  陸知易覺得自己今天做了這麼多,說了這麼多,鄭之南卻還是告訴他回不去了,他決定想個折中的辦法和鄭之南慢慢來培養感情。


  他說:「對不起,當年的事情對不起。」


  鄭之南站起來,離開辦公桌,走到了窗前,沒回復。


  接著他聽到陸知易說:「如果不可能,那可以答應陪我幾天嗎?不做別的事情,就是隨便走一走,算是告別一下曾經的美好回憶,等這件事過去,我再也不會來糾纏你。」


  沉寂了很久的系統忽然發來了一條推進劇情的提示。


  系統:答應陸知易的請求,可推進劇情發展。


  按照鄭之南的想法,都斷了,何必和舊情人糾糾纏纏,什麼陪幾天,走走看看,但既然系統說了,答應了是在推進劇情,鄭之南也就沒有拒絕。


  沉默許久后,淡淡的應下了陸知易的請求。


  陸知易聽到鄭之南答應,心裡鬆了口氣。


  沒有再繼續死纏爛打,聊表了自己的心意,說如果輕風公司未來有什麼困難,他鄭之南隨時都可以來找他陸知易,就瀟洒的離開了輕風公司。


  鄭之南等陸知易離開后徹底的卸下了偽裝,在辦公室里翻了個白眼。


  鄭之南不知道的是,陸知易剛走出輕風公司,白毓的哥哥,也就是陸知易的未來大舅子白羌看了個正著。


  只是陸知易因為鄭之南應下了他的請求正喜形於色,坐進車裡時,根本沒注意到對面和朋友站在一起抽煙的白羌。


  白羌是來參加朋友的婚禮,酒店裡面人太多,就出來抽根煙。


  沒想到就看到了從大廈里走出來,一臉笑意的陸知易。


  白羌對白家的姑爺有過接觸,一般情況下陸知易是比較從容的一個人,雖然對白毓溫柔體貼,但從來沒有像今天他看到的這樣笑得像是中了五百萬的彩票,走路都帶著風。


  白家有錢,白羌上學的時候也是個花錢如流水的主,什麼場面沒見過,人脈不比陸知易差,所以在妹子和陸知易在一起后,他就拜託朋友打聽過陸知易的風評。


  知道他跟男人好過,但有錢人,哪個不愛獵奇,就連他也玩過男人,不過就是嘗嘗鮮,上男人的確比上女人更刺激,有種滿足了征服欲的感覺,但他並不迷戀,嘗鮮后,過了那個勁兒就徹底的不在意了。


  但是他這個姑爺可不一樣,不是玩,是跟人家正正經經的搞對象,雖然也就是學校幾個跟他熟的人知道,大部分人只以為陸知易和那個人是好朋友,他們這種圈裡什麼花樣沒見過的,能瞞得住?


  但是他也知道,陸知易早就跟對方分了,那人好像也沒留在京都。


  再後來他看陸知易的確是正正經經跟妹妹交往,也就一直沒提這茬,不想妹妹心裡不舒服,畢竟都是些從前的事情。


  現在他們過得好就行了。


  畢竟陸知易是真的對妹子很上心,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他看得出來。


  所以知道陸知易玩過男人的白羌則多了個心眼。


  他覺得陸知易這樣有問題,不免就想到了陸知易曾經的那點子事兒。


  上了心的白羌直接聯繫了兩個人,讓跟著陸知易,看看他最近都做什麼了。


  陸知易對此一無所知,鄭之南也無從知曉。


  當陸知易被白羌找人跟上的時候,傅誠則找到個機會,特意挑叔叔傅杭不在家去會友的時候來到書房和父親聊鄭之南的事兒。


  傅誠的父親傅盛正在看一本之前沒空看的書,看到兒子走進來,他合上書,看著他說:「怎麼,有事?」


  傅誠也沒扭捏,點了點頭,一臉凝重的說:「我前兩天去接舟舟,看到一個和叔叔年輕時候長得特別像的人,這其實沒什麼奇怪的,畢竟世界這麼大,長得像也正常,但怪就怪在,他不僅長得像,說話的聲音也特別像,我如果不去看他,光聽到他的聲音,我會覺得是叔叔在旁邊。」


  傅盛眼眸微微垂下,認真聽著傅誠說完,聞言道:「你接著說。」


  「我就是想問問你,我叔叔……當年有沒有什麼……私生子?有可能是我叔叔的孩子嗎?」


  「沒可能。」傅盛回答的很確定。


  「為什麼?」


  「因為你叔叔當年的戀愛對象是男的,是他的學弟,他也就談過那一次,本來你叔叔想把他接到國外去生活,但他剛畢業需要外派到非洲那邊兩年,就讓那個男孩好好上大學,等他回來,他不想那個男孩跟著他去吃苦,只是等兩年後你叔叔回來,那個男孩去世了,生了挺嚴重的病,這些事兒我也都是後來才從你叔叔那裡知道的,他也不願意多提。」語氣唏噓。


  傅誠聽到父親這麼說,也就歇了那點心思。


  既然是男孩,那就沒可能了。


  或許真的是巧合,有長得像的,聲音自然也有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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