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故土 第二十一節 因禍得福
一間空曠的偏屋內，除了一些木製家具外，並沒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利用。墨源苗被囚禁在這裏，門窗都被緊緊關閉，屋外還能聽見走動的衛兵。
??墨源苗呼喊了好幾次，可是那些衛兵就和聾啞人一樣，並不理會屋內的殘疾人。
??墨源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搬動那些座椅靠近高處一扇天窗。
??可惜殘疾的右腿用不上力，即使手指能勉強勾住窗框，也沒法讓他逃離這裏。
??最終在一次單腳起跳的嚐試後，墨源苗一個重心不穩，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
??盡管響動如此明顯，屋外依舊裝聾作啞，沒有一個人開門看他半眼。
??無可奈何、孤立無援，墨源苗隻能放棄掙紮，一屁股坐在地上研究起桌椅來打法時間。
??這些由金絲楠木製作的家具，細膩的紋理下，居然沒有一絲裂開的跡象。
??而打磨後產生的光澤，卻那樣迷人。
??墨源苗知道這種東西放上百年，依舊不會有一丁點蟲蛀腐敗之跡。
??觸摸著柔軟的木質，居然讓他產生了一種柔和與文雅。
??呸~墨源苗開始唾棄自己，他怎麽能突然生出一種詩情畫意的情懷來。
??吟詩作對本是墨允荀那種老東西才喜歡的，況且自己被關在這裏，正是拜那個老東西所賜。
??剛才要不是自己反應敏捷，恐怕如今已經去閻王那裏報到了。
??這個墨允荀絕對不是自己親爹！
??墨源苗非常肯定！
??不就是太後身邊一個傳信的低級女官，自己見她姿色動人，於是忍不住對她好好疼愛了一番，這個臭老頭居然對自己拔刀就砍。
??要不是母親及時趕到，自己差一點就丟了小命。
??墨源苗盤算著，自己必須先下手為強，找機會解決掉這個老家夥，不然以後永無寧日。
??可惜他的母親找不到這裏，不然那個老頭必定不敢阻攔。
??墨源苗下定決心後，走到門口拚命拍打，希望能引起那些衛兵注意。
??墨源苗相信隻要對方肯和他說話，他就一定能“說服”對方。
??就算不能放他出去，至少能暗地給自己母親帶個口信。
??母親必定會第一時間前來解救自己，以免遭到老東西暗算死在這裏。
??“老混蛋！你知道你在幹什麽？”
??墨夫人一杯熱茶對著墨允荀，二話不說就潑了過去。
??滾燙的茶水如果潑在墨允荀臉上，今天一定有他好受的。
??墨夫人就生了墨源苗這麽一個兒子，還在小時候不幸患了怪病，結果落下了一個右腿終身殘疾的毛病。
??可是仆人卻硬生生擋在墨允荀麵前，讓墨夫人憤怒的茶水撲了個空。
??“對你主子到是挺忠心的。”
??墨夫人將就手中空掉的茶杯狠狠砸了過去，卻被仆人穩穩接在手裏。
??“滾，該死的奴才！”
??墨夫人憤怒的雙眼就要噴火了，墨允荀見狀趕緊趕走了所有奴仆。自己挨一頓打不算什麽，隻要自己的寶貴夫人別氣出病了就好。
??“老東西，要是兒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跟你拚了！”
??墨夫人繼續罵個不停，墨允荀隻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言不發的紅著臉低著頭。
??“別以為你和你那些狐狸精生一群小雜種就能繼承墨家的地位！呸！我要是快死了，我就讓你那些小雜種統統陪葬！”
??墨夫人本來就姓墨，原本是墨家的千金大小姐。
??雖然墨家沒有高官顯貴，然而憑借龐大的家族勢力，上至皇帝，下至士大夫，還沒有誰敢不給墨家三分薄麵。
??墨夫人從小就生得金枝玉葉，所有人都說她將來必定是入宮做皇後的命。
??然而自己瞎了眼的父親，不但將這個其貌不揚的墨允荀收為義子，居然還將她許配給這個家夥。
??還好兒子墨源苗長得像自己，而不像這個老東西。
??“夫人！”墨允荀顯得有些心力憔悴“那是宮中的女官，動她們等於動皇上！”
??“又沒動她太後本人，兒子要是真喜歡，也可以.……”
??墨允荀不顧一切堵住了墨夫人的嘴巴“我的夫人啊！求您積點口德吧！”
??就在這時，一個仆人稟告匆匆進來稟告，說是顧太後傳見墨允荀父子。
??墨允荀讓仆人回話馬上跟隨傳令公公入宮，一麵讓人去把那個不爭取的兒子帶過來。
??墨夫人著急了，她攔住即將離去的墨允荀“老東西，兒子要是有什麽意外，你也就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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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墨夫人的身份，加上墨源苗又能說會道。最終顧太後不但沒有懲罰這個“混賬小子”，還專門在家族中找了一個女子許配給他，借此將墨家更加牢固的綁在自己這邊。
??至於那個被墨源苗玩弄的女官，則以勾引官家子弟的罪名，接受了“淫*婦”該有的處置後，逐出宮門，終身不得返回皇城。
??其實顧太後關於墨源苗做了什麽事兒心知肚明，隻是自從他爹墨允荀當上攝政王後，越來越難以控製。
??當今滿朝文武沒有人敢對那個老頭說一個不字，自己更像小皇帝一樣是個被架空的傀儡。
??好在王璟及時提醒了自己，顧太後也看出了墨允荀拿這個殘疾兒子無能為力的現狀，於是決定利用墨源苗來分解墨允荀的權利。
??墨源苗一直渴望突破老東西的禁錮，既然顧太後率先遞來了橄欖枝，兩人自然不謀而合。
??“老東西，不是說兒子沒事兒了嗎，你怎麽還要帶他入宮？”
??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墨夫人盛氣淩人的擋住墨允荀，要不是周圍還有家仆，她一定揪住他耳朵來回拎上幾圈。
??墨允荀有些哭笑不得“太後已經封你兒子為殿中侍禦史，上朝這事他自然也得去。”
??墨夫人一聽，高興得拍著墨源苗肩膀，激動的熱淚盈眶“兒子終於出人頭地了！”
??“母親說什麽呢！”墨源苗依舊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兒子隻是身子有些殘疾，出入仕途還不是信手沾來！”
??說完，墨源苗用手輕輕拍打自己的額頭。
??為了保證他順利上朝，墨允荀找了最優秀的工匠為兒子打造了一副好用的假腿。
??墨源苗如同一個正常人一樣走來走去，在母親麵前擺弄著工匠們智慧的結晶。
??“那麽.……禦史大人，咋們可以出發了吧？”墨允荀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心情大好的墨源苗毫不在意父親的情緒“那就出發吧。”
??朝堂之上，墨允荀提出奕川已經攻下了安州，應該催促他立即南下直搗宇文樓老巢廣平。
??顧太後自然不願意這麽做，畢竟哥哥顧進正在圍攻範定城，離摧毀宇文樓隻剩一步之遙，這種到手的功勞憑什麽讓給外姓人。
??隻是在場的官員無不附和著讚揚攝政王高瞻遠矚，顧太後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好在墨源苗沒有辜負顧太後的期望，他站出來大聲反對自己父親“絕對不可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看這父子兩究竟要唱哪出戲。
??“據說奕川私自放走了叛王宇文旲，還秘密與那群造反的泥腿子結了盟，顯然他已經有了謀反之意！”墨源苗得意的瞟了一眼父親。
??“皇上！太後！”墨允荀對著龍椅恭敬的拜了拜“正因如此，才需要讓其南下。在柱國公的軍威下，使得奕川不敢造次。”
??“皇上！太後！”墨源苗有模有樣的學著父親的樣子“叛王宇文樓在廣平城私藏了大量兵器財寶，既然奕川有謀反之意，此舉豈不是讓他錦上添花.……”
??雖然假腿製作精良，可是必然隻是假的，站立太久，讓墨源苗還是覺得右腿有些發麻。
??他以右手為錘，輕輕敲打不聽話的右腿，正要繼續說下去，顧太後卻關心的搶先說了出來。
??“殿中侍禦史腿腳不便，來人！賜座！”
??“謝過太後！”墨源苗恭敬的坐下後，繼續陳述之前的話題。
??最終.……顧太後聽從了墨源苗的意見。
??派出的信使命令顧進分出一支部隊前往安州接納宇文旲那些降兵降將，並捉拿宇文旲進宮問罪。
??另外一支信使則趕往安越城，通知奕川交接俘虜後，趕往長城清理蠢蠢欲動的遊牧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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