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043章
看著眼前如水幕般的熒藍屏障, 小沢全知子抓著自己狠狠拍到地上而通紅、甚至已經開始腫的手扁著嘴,看看一邊的相澤消太、再看看另一邊的綠谷出久,心想著如果自己能直接穿過去……
「想都不要想。」相澤消太眯起眼。
小沢全知子自己也很想不通:「你們怎麼會穿不過去呢?」
「這也要問你自己。」相澤消太眼睛一眯, 視線落到小沢全知子手腕上的那隻銀色手鐲。礙於綠谷等人在場,他硬是將即將迸發的怒氣壓了下去。
但小沢全知子察覺到了。
她又看向相澤消太, 然後低頭看看自己手腕處的銀色手鐲。
額……完蛋了。
因為知道如果告訴了相澤消太,對方肯定不會讓她戴上,所以小沢全知子也就隱瞞了下來。事實上她戴上後有那麼一瞬間是後悔的,不過見這些天手鐲也沒有將她身體怎麼樣, 加上學習忙碌, 也就逐漸淡忘了這個東西的存在。
平時它也非常安靜,從不現身。
今天突然現了身,小沢全知子可以肯定,一定跟突然撕開天幕出現、與他們之前看到的所有溯行軍型號都不一致的傢伙有關。
跟它一對上眼, 她就知道對方非常危險——
所以當大腦閃出這個念頭, 小沢全知子的身體就先大腦一步翻窗跳下。跳樓到地面上的反作用力讓她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什麼, 但即使這樣, 她還是不管不顧朝樹林里沖了進去。
結果剛進去沒多久,就被衝出來的老虎叼住, 一晃一晃地遠離。
那不是好險她在校服里穿了保暖秋衣!
不然這麼一叼,她的整個肚子就要露在外面了!
「喂!」小沢全知子還在神遊天外,爆豪勝己的聲音就非常不耐煩地傳來了。
「你整天都在想什麼啊混蛋?」他看著望過去的小沢全知子, 伸手一指身邊的熒藍色屏障, 「把這玩意弄掉啊!不是你搞出來的嗎!」
張嘴就想頂回去, 但最終還是把暴起的脾氣壓了回去。
「我不知道怎麼弄啊。」小沢全知子莫名委屈。
收回視線,她往前快速走了幾步,連相澤消太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站在屏障的另一邊,轉過身來看他們:「你們看,我可以直接穿過來,為什麼你們就不行?」
相澤消太伸手,按在屏障上面,阻力仍在。
小沢全知子看到他的動作,想了下伸過去抓住相澤消太的手,往外一拉。
這下她的手也被擋在屏障里了。
連被她拉著也不能穿過嗎?
小沢全知子歪頭,看著她抓住老師的那隻手,突然深吸一口氣……
抓著老師的手掉頭就跑!
然後她只感覺到自己的手傳來了一個非常強勁的拉力,拉得她猛地一頓,下一秒手力一脫,整個人收勢不及……
嘭的一聲,時刻關注著下面情況的眾學生猛地一扭頭。
以、以面著地。
看著半晌后揉著自己鼻子坐起來,額頭被撞破皮一塊開始滲血,眼睛下面也出現一道划痕的小沢全知子,相澤消太嘆了口氣:「不用想了,你先回來吧。」
小沢全知子眨眨眼,看看自己,再看看他們。
「小沢全知子,不要讓我說第二遍。」相澤消太眉頭一皺。
少女鼓臉,最後還是決定乖乖聽話。
既然大老虎讓她回來,那大概是沒有什麼事的……
吧吧吧吧吧?
「喲西!」活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沢全知子渾身緊繃地被人雙手穿過腋下,直接從地上一把托起來,雙腳還離開地面了一下才重新站上去。
而且很可恥的是,她還腿軟了,第一下沒站穩,差點往前栽倒。
將她直接從地上抱起來的那雙手立刻轉而握住她的手臂,小沢全知子也趁機往後一抓,穩穩抓住對方的手,卻又因為傳來的奇怪觸覺而下意識低頭望去。
那是露出大拇指、食指和尾指的黑色手套。
順著這隻手抬起眼,小沢全知子對上來人的金色雙眸。
第一反應是白色的。
頭髮、眉毛、眼睫毛、皮膚,白成一張A4紙一樣的男人,正微微彎腰歪頭望著小沢全知子。他的嘴角帶笑,隨後嘿嘿一笑:「我是不是很好看呀小可愛?」
相澤消太眉頭一跳。
「不得無禮。」但還沒等他付諸行動,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一位白色長發的男人穿著黃色的、露出一點腹肌的寬大衣服,和另一位有著長至地面的淺藍頭髮的男人走了出來。而在他們身後,幾隻老虎也慢慢走了出來。
小沢全知子的聲音卻落到在更後面走出來的,一位穿著藍色狩衣的藍發藍眸的男性。
「喲,你們都來啦。」剛才把少女從地上抱起來的白色男人回頭,燦爛一笑。
小沢全知子一瞬間想的是——
好一群雍容華貴之人啊。
但想完又突然憶起這些不是人,是付喪神。
實在很難想象,僅僅是從賦予靈力而顯現出來的刀劍付喪神竟然會漂亮、高貴到這種地步。
「五虎退和葯研呢?」白髮男人又問。
「擅離職守,我會將這件事報告給主公哦。」然而那個藍發男人卻沒有回答白髮男人的話,只是眼睛微微一彎,笑得非常溫柔道。
「你明知道我這不算好不好。」白髮男人噘嘴,「老爺爺明明也很迫不及待……」
「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那位白色長發的男人不理這兩個人,對著站在另一邊跟局外人的幾個人道。視線最終落到小沢全知子身上,他微微一點頭:「初次見面,我叫小狐丸。」
小狐丸?小沢全知子忍不住看向他的頭髮。
初見時以為是耳朵的地方原來只是頭髮,跟名字倒是挺搭的。
「你好。」小沢全知子突兀地停了下來,想起黑斗篷男人之前提醒過,對著付喪神自我介紹的話不要說真名。
但對方都自我介紹了,她不說些什麼也說不過去。
只是小沢全知子聲音還沒出來,另一邊白髮男人哎呀哎呀地湊過來一把佔住她所有的視線:「我叫鶴丸國永哦!鶴、丸、國、永~」
這發展倒是真的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個。」見再這樣下去可能會沒完沒了,小沢全知子選擇主動出擊,「剛才撕開天空出現的那個傢伙,是溯行軍嗎?」
「不是哦。」那個藍發男人走上前來,竟直接在女生面前彎下腰與她平視,「但小姑娘以後不可以再這麼冒失,貿貿然衝出來可是會受傷的。」說著,他伸手輕輕點了下女生的額頭。
以為自己會被打的小沢全知子縮了下,隨即她愣愣地看著對方。
這個男人的眼裡,有著一輪新月。
「那些東西交給我們就行了。」小狐丸也道,「你們好好上課,我們會保護好你們的。」
這句話信服力特彆強,畢竟他們是親眼見識過他們的能力。
小沢全知子點點頭,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老師。
相澤消太也沉默地看著她。
「那個……」小沢全知子回過頭,「我想知道這個東西……」她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後的屏障,「應該是我弄出來的,但我現在不知道要怎麼弄掉。」
那天的黑斗篷男人沒有教她就離開了,當時她也忘記問。
「您天生就會。」就在這時,那名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淺藍色頭髮男人開口了。
他垂著眼看她,一隻手豎在身前如同僧人,鞠了個躬:「在下是江雪左文字。」
「你好。」小沢全知子已經不記得自己打了多少次招呼,「天生就會?不懂。」
「靈隨心動。」站在他面前彎下腰的藍發男人直起腰,「閣下再試試。」
隨心動?小沢全知子忍不住垂頭看向手腕,其實她腦子裡空白一片。但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相澤消太已經摁著她的肩膀,半個身體擋在了她的前面,沖對面的人點了點頭。
誒?小沢全知子立馬回頭,屏障不見了。
可是她什麼都沒想啊?
而她這個轉頭,也不經意間對上了站在一旁的綠谷出久等人。
憑藉著豐富的看小說經驗,她能準確描述出他們臉上的表情寓意——
擔心、疑惑、幸災樂禍以及平靜。
日哦。
小沢全知子眯眼與幸災樂禍的爆豪勝己對視,莫名覺得自己許久不打人的手又癢了起來。只是下一秒,她背脊的汗毛突然猛地豎起。
這種被人死死盯住後腦勺、下一秒就要糟糕的感覺……
「老、老師……」跟卡帶一樣,一格一格轉回頭看過去,小沢全知子扯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笑容,「咱們,咱們不打頭可以么?再打下去我會變智障……」
嘭!
「嗷你還真打QAQ!!」
「你跟我過來!至於綠谷、爆豪、切島和轟,回去上課!」
「是!」
「老師我也想回去上唔……」
「再說一個字我把你的牙敲掉。」
小沢全知子覺得心裡很苦,但也不得不把所有求饒給咽回去。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手腕上光芒一閃,銀質手鐲再次隱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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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隱瞞了手鐲、還展開屏障將他們全部擋在後面自己不顧危險衝出去,相澤消太把小沢全知子狠狠摁在辦公室里抄寫一萬遍我再也不敢了。並且丟下一句「我去找校長,如果我回來的時候你沒抄完」的威脅,他就離開了辦公室,全然不顧對著幾張空白A4紙哭喪臉的小沢全知子。
她為什麼要多那個嘴,不然就不是一萬遍而是五千遍了……
看來相澤消太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連她說可不可以回去抄都毫不猶豫拒絕。
小沢全知子抓抓後腦勺,視線環繞了下空空如也的辦公室,最終目光落到相澤消太辦公桌上擺著的那插.滿筆的筆盒子,以及筆盒旁邊放著的一小卷透明膠帶。
她緩緩挑起一邊眉毛。
看著手中被纏得緊緊的四支筆,小沢全知子有些可惜地看著第五隻筆。
她的手不夠大,五隻筆纏在一起對她而言太勉強,而且會大大降低抄寫的速度,只能忍痛割捨一次搞定五句的想法。
試著寫了一下感覺還行,小沢全知子開始認真練字。
直到一陣微風拂過她的頭髮,將她頭髮從肩膀上帶下來落到紙張上面,她下意識偏了偏頭將頭髮帶遠。伸手將頭髮絲順到耳後,小沢全知子剛放下手,下一刻……
「卧槽!!!」
渾身汗毛都被落到她耳尖的那口微涼氣息驚得豎了起來,並脫口而出一句髒話。
小沢全知子瞪大眼看著以蹲茅坑的姿勢、蹲在地上無聲笑得直捶地的鶴丸國永,沒忍住,一腳就踹到他的小腿上:「你幹嘛?!」
她一個黃花大閨女的耳朵是隨便給人吹的嗎!
看著被一踹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卻還在繼續笑、笑得眼淚都出來的鶴丸國永,小沢全知子忍了忍,忍住再踢一腳過去的衝動問:「你怎麼過來的?」而且最重要是……
為什麼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很少有人能讓她察覺不到的靠近,能讓她察覺不到的只有兩類人。
一類是比她強的人;一類是被她允許、百分百信任的人。
比她強的如鬼燈大人和里包恩,但鬼燈大人不會玩這種悄咪咪偷襲人的把戲,她的警惕都是被裡包恩偷襲出來的。而被她允許百分百信任的,相澤老師和麥克老師。
「爬窗。」終於笑夠了,鶴丸國永盤腿直接坐在地上,「來看看小姑娘在做什麼。」
「還能幹嘛,就是因為你們。」小沢全知子白眼甩過去,「我在罰抄。」
「哎呀。」鶴丸國永從地上跳起來蹲住,下巴往桌子邊沿一搭,呈鬥雞眼地看著小沢全知子寫滿字的紙,隨後微微一笑,「字真好看~」
「那是!」小沢全知子揚起眉,被誇得鼻子一翹。
不過想到自己還有八千遍的罰抄,她嘆出一口氣,突然眼珠子一轉。
鶴丸國永一秒站起轉身抬腳:「想起還有事……
「不準走。」
「……」鶴丸高抬起的腿默默落下了。
「轉過來。」
渾身雪白的身影背對著她立了兩三秒,在她的視線中突然拔腿就跑。撐住窗沿往下閱的動作毫不猶豫,就是下去的時候,腰間的劍不小心磕到窗檯,發出咔的一聲。
小沢全知子噗嗤一聲笑出來,有些無奈的搖頭。
不過當她收回視線,準備繼續罰抄的時候,突然懊惱地一皺眉。
忘記問剛才屏障的事情了!
算了下次吧。
不過相澤老師怎麼好像去了特別久?
小沢全知子站起來伸懶腰,隨即走出辦公室站在門口深吸深呼一口氣。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到在教師辦公室樓前的操場上,普通科的學生正在上體育課。
趴在窗沿邊吹了會兒風,她站直身體,準備回辦公室繼續乖乖罰抄。
結果剛轉過身,她就站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耳朵先大腦一步先聽到身後微弱的、亂七八糟的打鬥聲,她回頭看去,映入眼帘的卻是神社鳥居。從鳥居的方向望下去,樹木蔥蔥直接將她的視線完全隔絕,而聲音,正是從這郁蔥樹木後面傳過來的。
這是哪裡。
小沢全知子回過頭,看向她面前的一條長道。
不過緊接著,她的視線就剋制不住地往上延伸,朝那兩把高掛在空中一把暗紅大劍,以及它旁邊的那把閃著藍光的大劍看了過去。
好像有點眼熟……
直到這兩把劍突然發出紅藍兩個護罩相撞在一起,一股說不出來的熱度和沉重感瞬間抓住小沢全知子時,她才猛地響起!
這是周防尊!
想起的一瞬間,小沢全知子的身體動了起來。
因跑動帶起的風將她的頭髮全部揚到後面,同時因為跑動而加速跳動的心跳聲也突然一聲一聲、如鼓槌用力敲擊鼓面般鑽進她的耳里——
咚咚、咚咚。
小沢全知子彷彿感覺不到累,而當她好不容易邁上長度可怕的台階,站在神社門口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震得愣在原地。
是周防尊,周防尊和一個她不認識、拿著劍的男人正在打鬥。
灼熱的空氣從正前方朝小沢迎面撲來,空氣里雖然很灼熱卻聞不到任何硝煙味和火味。周防尊周身冒著紅光,而他高高躍起,露出的拳頭上,那如墨般的汁水也讓小沢的大腦一片空白。
一場惡戰,而且周防尊正在暴走。
不可以叫出聲。
在即將要出聲的下一秒,她猛地將聲音咽了下去。
「不可以。」小沢全知子低喃道,看著眼前的世界不斷閃著紅色和藍色的光。彼此碰撞時發出的點點星火幾乎要灼熱她的眼睛,但又燦爛地讓她無法移開視線。
周防尊……
在消耗自己。
他的姿態如同飛蛾撲火,卻又比飛蛾撲火要更猛烈。他赤腳走在被燒得通紅火熱的鐵石上面,帶著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的執拗。
如此孤注一擲,義無反顧。
小沢全知子大腦被狠狠一釘,聲音就出了來:「周防尊!」
正在打鬥的兩個人在那瞬間也驀地分開,隨即齊齊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周防尊的表情是錯愕的,隨即皺起眉:「小鬼。」
「這位是……」而在他對面,那個身穿藍衣制服的男人卻非常鎮定。
周防尊有些驚訝,隨即挑起嘴角一笑:「你能看到她啊,宗像。」
宗像禮司看回周防尊:「為什麼不能。」
「恐怕這個答案,得你自己去找了。」周防尊腳步往前一點,下一秒左拳就揚起赤紅火焰朝宗像禮司沖了過去,但同時聲音也大聲響起,「不準靠過來!!!」
宗像禮司表情一凜,也對著周防尊沖了過去。
他們的速度太快,而小沢全知子很確定自己無法阻止!
變數就在這一瞬間。
她根本沒看到那個渾身發著白光的少年什麼時候出現在戰場,對方手裡拿著一把紅傘,只是輕輕一擋一挑,就將那名叫宗像的男人逼退了一大步。
但是小沢全知子卻沒有因此而放鬆。
咚的一聲。
她猛地彎下腰蜷起身體,一種從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顫慄和空洞讓她手指腳趾完全蜷縮了起來。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她,而就差一點,她就差一點就能抓住它了。
「住手,周防,別出手!」
宗像的聲音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另一種更深刻的、彷彿要將她整個人都燃燒殆盡的灼熱從身體里燃了起來。伴隨著周防尊泄憤般的怒吼,她身體里某處正在被緊繃的線,隨著巨大的爆炸聲一起,發出了一聲脆響。
斷開了。
小沢全知子雙腿一軟,跪到地面上。
灼熱的赤紅火焰朝她沖了過來,卻被不知何時衝出的宗像展開藍色護罩給全數隔開。
小沢全知子顫抖得厲害。
源源不斷的信息湧入她的大腦,她知道這些都是來自周防尊的記憶,眼前的一半世界被割裂成周防尊的視角——她看到了那個在火焰中微笑著閉上眼睛的白髮少年,知道對方體內藏著那名殺害了多多良的真正兇手。
無色之王。
王權者。
……達摩克利斯之劍。
要掉下來了。
小沢全知子不知何時溢滿的眼淚湧出眼眶,順著臉頰滑落。
火焰漸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膽顫的寒冷。
剛才的大爆發似乎將周圍的溫度一瞬間都蒸發乾凈,周圍雪茫茫的一片。而在小沢全知子面前,那個赤紅頭髮的男人正以一種完成了重要大事的輕鬆姿態,仰著頭呼出一口氣。
在他頭頂,達摩克里斯之劍正發出滋滋聲響。
要掉下來了。
「抱歉啊,害你抽到下下籤了。」周防尊的聲音響起,他頓了一下,看向他們的方向,視線越過宗像禮司的肩膀,看向被他護在身後、淚流滿面的小沢全知子,「還有謝謝,保護了她。」
說完,他微微一笑。
要掉下來了。
小沢全知子已經聽不到擋在她身前的宗像禮司的聲音,她張了張嘴,看著周防尊轉向他們,獻祭似的張開胸膛
「什麼都別說了,宗像。」
她抬腳沖了過去。
在周防尊驚愕過後惱怒起來並怒吼著「小鬼!」的聲音中,小沢全知子帶著義無反顧的執著,一頭扎進他的身體里——
不想讓你死啊,尊。
不想讓你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