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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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扣安全帶的小沢全知子愣了下, 搖頭:「沒有, 今天沒人出現。」
相澤消太沒繼續說話。
在相澤消太帶著小沢全知子開車上高速公路時,天空開始飄起細雨, 淅淅瀝瀝打在車窗上,不一會兒就迷了小沢全知子的眼睛。
指尖輕觸車窗時感受到的絲毫冷意, 讓她輕顫了一下。
「下雨了誒。」小沢全知子深吸一口氣,收回手和視線, 看向被車擠滿的高速公路。
「啊。」相澤消太低低應了聲,趁著塞車的空檔, 轉身從車後座拿過一個灰色的包, 直接放到小沢全知子的懷裡。
「什麼東西?」小沢全知子一邊問一邊伸手打開。
拿出來一看, 是一個玻璃橢圓形水杯,用粉色布袋包住了底部。
一股暖意順著碰到玻璃瓶的指尖傳遞到她的身體, 小沢全知子擰開蓋子, 伴隨著從杯里傳出的絲絲甜味笑彎眉, 喝了口的同時:
「嗯嗯嗯嗯!」
「吞下去后再說話。」
「謝謝!」
從家裡到墓地按照正常時間需要兩個小時。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下雨,本來就很塞的高速公路就更塞了。所幸相澤消太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在小沢全知子揉著肚子喊「老師我餓」的時候, 又從後座扯出一個較大的包, 放進少女懷裡。
於是小沢全知子美美吃了頓蔬菜三明治作午餐。
當然,她吃飽后,還非常孝順用紙巾包好一塊三明治, 遞給相澤消太。
要是換在平時, 相澤消太肯定是拒絕的, 因為正在開車。
但見道路塞得幾乎水泄不通,他也餓,於是一手開車,另一隻手接過小沢全知子遞來的三明治啃了口。兩秒后,他又接過小沢全知子遞來的藍色布袋水杯,喝了一口:「謝謝。」
「不客氣!」小沢全知子笑出八顆牙齒。
相澤消太餘光看著她,嘴角微微翹起,又咬了口三明治。
到墓地的時候,時間已經指向下午兩點。
小沢全知子手裡抱著一大束馬蹄蓮走在前面,相澤消太跟在她身邊,一隻手也拿著一束馬蹄蓮,另一隻手打著傘。
雨明明下得不大,卻涼得驚人。
可再涼,也涼不過圍繞在這一大一小身邊的氣氛。
小沢的父母,就睡在墓地的最裡面。
照片上的他們笑得非常燦爛,雙雙都把牙齒露了出來,讓人看著忍不住跟著他們一起笑。但剛把花放下去,直起腰時的小沢全知子,卻紅了眼眶。
「爸爸,媽媽。」她頓住,抿起唇,「我來看你們了。」
相澤消太站在後面,垂眸看向認真盯著墓碑絮絮叨叨的小沢。
「……還有啊,我發現我的個性並不是普通的見鬼。」小沢全知子吸吸鼻子,企圖將在她眼眶中越擠越多的眼淚給逼回去,只是效果不大,「你還記得艾斯嗎?就是那個身體可以變成火的哥哥。上次在市中心發生了腦無襲擊事件,我為了救相澤老師,雙手竟然也化成了火。」
相澤消太靜靜地聽著。
只不過突然,他抬眼看向小沢全知子的左側——
明明應該空無一人的地方,他剛才卻在一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奇怪的動靜。
與此同時,小沢全知子邊小聲啜泣,邊扭頭看去。
朦朧的視線中,她看到一名穿著西裝的棕發男人正對她父母的墓碑,雙手輕輕貼在褲子兩邊,動作不疾不徐、帶著莫名鄭重意味鞠了三躬。隨即他轉過頭,看向小沢全知子。
對方同樣為棕色的視線帶著絲絲笑意,伸手輕輕摁在她的腦袋上:「全知子。」
小沢全知子看回墓碑:「爸媽,這是沢田綱吉,阿綱來了。」
相澤消太聽著少女說出的名字,在腦海里搜尋了一會兒,出現了一個不怎麼真切的形象。只知道這位沢田綱吉好像是里包恩的徒弟,論輩分上,小沢全知子還要叫他一聲師兄。
畢竟小沢全知子的格鬥技術也是里包恩帶出來的。
所以喊沢田綱吉為師兄……
沒什麼問題。
小沢全知子不算大哭了一場。
她就是一邊說一邊哭,一邊哭一邊說,最後生生用完相澤消太帶來的兩包紙巾后才勉強止住。而且對著爸媽說的話剛開始還很正經,到後面說到最近的轉班考試就——
「嗚哇媽媽你不知道,相澤老師簡直不是人,他讓我一打二十!一打二十啊QAQ!雖然我明白他這麼做,是想讓我和A班同學建立起不打不相識的友誼,這樣我以後轉入A班也能更好融進去……」
相澤老師聽不下去:「你不是打回去了么。」
不單隻打回去了,還和人家爆豪勝己結了仇。
「那萬一那天不是鬼燈大人呢QAQ?!」小沢全知子哭著回頭瞪他。
相澤消太一點嬌都不給撒:「你明知道他們不會真的對你動手。」
A班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就是讓麗日御茶子碰到小沢全知子,讓她在半空中飄到考試結束。而且如果真論動手,也是小沢全知子先動的手。
只不過剛開始她不想用鬼燈的能力,才會落入被人追著圍攻的地步。
再說,對付一個女生都用到這麼縝密並且不留情的計劃,正是A班學生對小沢全知子的肯定。
離開墓地的時候,小沢全知子已經不哭了。
雖然沒眼淚,但紅紅的眼眶和鼻子都不難看出她之前大哭了一場。不過小沢全知子向來恢復得很快,這麼一會兒,就睜著明亮清澈的視線瞅著相澤消太,輕微吸氣。
相澤消太的神情無奈,這性格真的是隨到父母。
只是下一秒,他的視線一凜。
小沢全知子注意到他的不對,但她還沒機會問出自己的疑惑,就被相澤消太扯住三兩步藏到車后。蹲在相澤消太的後面,她有些納悶對方到底看到什麼。
於是好奇心泛濫的小沢全知子,悄悄從相澤消太身後探出頭。
只一眼,她的瞳孔猛地收縮。
那個有著標誌性燒傷與皮膚拼接痕迹的男人,和他身邊渾身上下都被斷手布滿的男人……
不是荼毘和死柄木弔嗎?!
如果再讓她站在門關這邊磨磨蹭蹭,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進得去。相澤消太不費吹灰之力將小沢全知子提溜到沙發上坐著,眼一掃,看到她淚眼汪汪的雙眸。
頓了下,相澤消太問:「很痛?」
「真的痛。」因為不想更多人擔心而強忍著痛苦的小沢全知子,現在整張臉皺得死緊,渾身蜷縮用力著想要抵抗這份疼痛,小聲嘀咕,「明明剛才還忍得住的啊……」
相澤消太無語了瞬,隨即嘆氣:「別撒嬌。」
小沢全知子:「那我的零花錢……」
相澤消太冷酷無情:「你砸了我的車。」
小沢全知子討好道:「那不是因為事出有因嘛~」明明還痛著,她卻揚起頭對相澤消太笑了,「大不了明天我陪你一起踩雙人單車去上班!」
「不要。」相澤消太兩指併攏,輕輕戳了下她的額頭,「別想著零花錢了,好好招待客人。」
雖然他看不到那名所謂的客人。
「啊……」小沢全知子反應過來,看向一直含笑看著這邊的赤司征十郎,第一反應是想站起身來鞠躬道歉。但剛站起,下一秒,臉一皺腿一軟,又一屁股坐了回去。
明明剛起來的時候還沒痛成這樣,再睡一覺起來怎麼好像加倍痛了呢?!
「沒關係的,我知道你不舒服。」赤司征十郎道。
不知道是不是將眼前這名少女,與記憶中那個睜大眼看著自己說,哥哥你好好看的小孩子聯繫了起來,赤司總覺得自己對小沢全知子的行為抱有很高的寬容度。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這種被人無視的情況,之前也發生過。
還是同一個人,只是年齡不同、地點不同而已。
「真的很抱歉。」小沢全知子真的不好意思,但又痛得不得了,只能動嘴,「赤司桑你坐,不要站著。老師可以麻煩你倒杯水過來嗎?」
相澤消太轉身進廚房倒水。
赤司征十郎坐下之後,現場氣氛寂靜了一會兒。
直到相澤消太端著一杯水走過來,彎腰將杯子放到茶几上,發出碰觸的輕響后,小沢全知子才開口道:「剛才赤司桑說,我五歲的時候見過你幾次。」
相澤消太順勢坐到小沢全知子旁邊,即使他看不到。
赤司征十郎點點頭:「對。」
可她忘記了。
小沢全知子又沉默,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就是五歲見過赤司征十郎幾次之後,他就再也沒出現,才導致小沢全知子忘記了他。
那……「赤司桑知道什麼是個性嗎?」小沢全知子試探性問。
果然,赤司搖頭:「不知道。」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對方几乎在下一秒就反應過來,「所以我會出現在這裡,是和小沢桑的個性有關?」
「是的。」小沢全知子又再一次將超人社會、個性等詞搬出來做了次詳細的解釋。解釋到後面,她順口道:「我的個性目前看來是召喚,召喚出來的人,也就是你們都能夠將身上的力量短暫地借給我。不過借給我之後,我本身可能會因為承受不住或者初次承受,而產生一些後遺症。」
「就像你現在全身肌肉酸痛?」赤司征十郎問。
「嗯。」小沢全知子點頭,「不過能力不同後遺症也不同。上次我借完力量之後發了整整三天的燒,這次肌肉酸痛已經算好的了,當然還有一兩次借完力量后,並沒有後遺症。」
「啊……」赤司征十郎瞭然。
小沢全知子看著他沉思的表情,體貼地停下來讓對方反應。
「所以,我是你的個性召喚過來的。也因如此,只有你能看到我,你能碰到我。」短暫的沉思后,赤司征十郎無比正確地反問,「那麼如果我想碰這個世界的事物,也要通過你?」
「對。」小沢全知子點頭,突然問道,「冒昧問一下,不知道赤司桑方不方便告知能力?」
「能力?」赤司征十郎眨眨眼,「有具體一點的說法嗎?」
剛才他聽小沢全知子說的超人社會和個性時,腦海中第一反應是剛才看到的那名,頭上長著觸角、粉色皮膚的女生。如果那名女生的存在在這個社會算是正常現象,那小沢問出的能力,可能跟他一直以來被別人誇獎的『能力』有所不同。
這還是小沢全知子第一次遭到反問。
她頓了下,快速扒拉腦海中其他人的能力,道:「比如說,你能用火?」
「憑空生火的那種?」赤司征十郎問。
「嗯。」小沢全知子點點頭。
「不能。」赤司征十郎確定了對方所謂的能力和他理解的不同后,非常乾脆地搖頭,「我沒有你說的這種能力,我只是名普通高中生。」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熟悉。
小沢全知子直直盯著赤司征十郎。
幾秒后,她試探性開口:「赤司桑,認識幸村桑嗎?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認識。」赤司征十郎挑起眉,「原來幸村桑也是被召喚之人嗎?」
然而對於赤司這個疑問,小沢全知子滿腦子都是『原來赤司桑和幸村桑一樣都是不知自身能力的傻白甜少年』,並在心底很愉快地將這個列表增添了一名赤司征十郎。
「赤司桑也喜歡打網球嗎?」小沢全知子又問。
「我不打網球,我打的是籃球。」赤司征十郎說到這個,忍不住微微翹唇,「但幸村精市的名字在整個高中屆非常出名。我是說,網球領域裡,他是佼佼者。」
小沢全知子點頭,笑了:「那我猜赤司桑在籃球領域裡,也一定是佼佼者。」
赤司征十郎愣了一下,驚訝於自己竟然真的因為這聲誇獎而感到欣喜,也驚訝於對方竟然就這麼無比自然、坦率地說出這句話。
反應過來,他輕笑了聲:「只是會打而已。」
小沢全知子高高挑眉:「你這話說的,問過其他只是會打籃球的人了么?」
赤司征十郎被反問得失笑出聲。
有些人的氣質是掩蓋不住的,是幸村精市,也是赤司征十郎。
他們在各自的領域裡都是強者,這絕對毫無疑問。但同時也不妨礙他們在小沢全知子的心中,已然成為了一名不知自身能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