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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醉旅館地下一層擺滿了各種精密的儀器, 兩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湊在一塊兒,臉差點貼到屏幕上去了。
「大洋, 聲音呢?真是奇了怪了,明明看見她在說話, 怎麼沒聲音?」光頭看著監視器里江月一張一合的嘴, 不解地摸了摸光溜溜後腦勺。
大洋試了好幾次還是沒有聲音:「可是聲音傳輸設備壞了吧。我啟動唇語翻譯器。」
大洋在操作台上點了幾下,機器自動識別唇語, 將之轉換成語音:「##**%%……%#……」
「這是什麼鳥語?」光頭無語了。
「語音識別可能沒那麼清楚, 我直接轉換成文字。」大洋邊說邊操作。
結果轉換出來的文字卻是一片亂碼。
光頭把吸到一半的煙掐滅, 丟進了垃圾桶, 直起身,眯起眼打量著屏幕里的江月二人:「媽蛋,真是邪門了,這兩人明明是交流,卻怎麼都識別不出來, 莫非是系統的問題?」
「不可能, 系統半個月前才更新了, 而且補充了聯邦最近收錄的各種語言。」大洋立馬否決。
兩人對視一眼, 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容錯辨的震驚。也不怪他們如此驚訝, 夢中醉旅館的這個監視系統已經存在了好幾十年, 一直沒出過這種問題。
大洋想了想說:「光哥, 要不讓個服務員以送水果的名義進房間探探這兩人的底?」
光頭思忖幾秒, 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用, 探什麼底?一個嬌滴滴的妹子, 一個小白臉有什麼好怕的?這兩人一看就沒什麼經驗,拿著大把的錢在大街上招搖過市,還以為這是聯邦的永藍星呢?」
大洋也覺得這很有道理,遂即點頭道:「那好,我去安排,還是老規矩,晚上動手。」
「去吧。」光頭擺了擺手,眼睛卻沒從屏幕上挪開,他盯著江月那張精緻的臉看得入迷。忽然,屏幕里的江月像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翛地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目光,然後朝著屏幕的方向燦然一笑。
這一笑宛如百花盛開,光頭心裡一動,忽地叫住了大洋,叮囑道:「讓人小心點,別傷了這女人,我要把她獻給龍哥!」
大洋回頭,正好看見江月正對著屏幕那張漂亮的臉孔。他瞥了光頭一眼,囁嚅道:「光哥,你不覺得奇怪嗎?這女人好像在沖咱們笑。」
光頭現在完全沒美色以及美色帶來的好處迷暈了,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你想多了,她又沒長透視眼。」
大洋見他不信,偷偷撇了撇嘴,退了出去。
當天傍晚,光頭又坐在監視器面前,親眼看到江月把旅館送上去的晚餐吃了。他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吃了加料的晚餐,這女人還不是隨便他們擺弄,想到即將得來的好處,他臉上的肌肉都綳不住了。
***
晚飯送進門的第一瞬間,江月就察覺到裡面加了讓人安眠的藥物。不過這玩意兒對她沒什麼,至於江陽……江月瞅了一眼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把提醒的話都咽回了肚子里,罷了,讓他睡著了也好,免得大半夜得被嚇得尖叫,礙事。
無知就是幸福的江陽吃過晚飯就被江月趕進房間里休息去了。他進了屋,一直謹記著江月的吩咐,沒敢上廁所,也不敢洗澡,就那麼和衣坐在了床上,原以為會睡不著,誰料就那麼坐著腦袋就開始點,沒過幾分鐘就倒在了大床上呼呼大睡。
用神識探知到江陽的狀況后,江月依葫蘆畫瓢,回了卧室,往床上一趟,閉上眼睛,跟著睡了。
從監視器里看到兩人都中了招。光頭和大洋擊了一下掌,笑呵呵地說:「早就跟你講過了,這兩人就像抱著金元寶在大街上的三歲稚兒,好搞得很。」
「嗯,再過一會兒,等夜深人靜就動手。」大洋也高興地說。
等到午夜時分,夢中醉旅館大堂里、電梯中、走道上的燈光都變成了曖昧的黃色,淡淡的,光線有些暗,似乎是為了不打擾旅客的休息。
但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幾道黑影悄無聲息地上了四樓,直奔江月二人的套房而去。到了門口,為首那人食指輕輕在門上一劃,沉重的金屬門應聲而開,一行人偷偷推開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到了客廳,為首的光頭在黑暗中沖另外一個人打了個手勢,幾人馬上分成兩小隊,一隊往江月的門口而去,另一隊往江陽的房門而去。
光頭這一隊倒是非常利索,輕輕一推就打開了江月的房間,可另一隊卻遇上了難題,哪怕有鑰匙也打不開江陽的房間,試了好幾回,房間還是紋絲不動。
光頭聽到動靜,回頭瞥了另一隊幾眼,小聲說:「怎麼回事?」
「門打開!」那隊人馬也很愁。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門竟然會打不開。
光頭擰著眉思考了一秒,也沒管他們,直接領著人衝進了江月的房間。他還是先把這個漂亮的妞兒弄去給龍哥要緊,至於那個小白臉,反正也跑不了,不著急。
幾人摸黑進了房間,拿出事前準備好的捆綁帶往床上一丟,但本來感應到人就會自動運轉的捆綁帶卻沒有任何動靜。
光頭感覺不妙,啪的一聲開了燈,只見床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的,壓根兒沒有江月的蹤跡。
「人呢?」光頭腦袋都大了,監控器可是一天24小時運作,他們一直盯著這裡的。
耳機里馬上傳來大洋慌張的聲音:「她躺下后就沒起來過。」
「這麼大個人難不成還能憑空消失不見?」光頭大聲咆哮,「查監控,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東西敢在老子的地盤上動手腳。」
「她……她在你後面……」耳機里傳來大洋哆嗦的聲音。
光頭下意識地覺得不可能,客廳里還守著人,他們幾個是從門口進去的,大家不可能沒看到她。
但他知道這個時候大洋不會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光頭飛快地轉過身,然後就看見江月雙手抱臂,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一刻,他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這一群人才是這個嬌滴滴的姑娘的獵物!
他忙用力甩了甩腦袋,把這種荒謬的念頭甩掉,然後沖旁邊一人使了一記眼色。
那人立即將捆綁繩往江月身上拋去。
這種捆綁繩能感應到人體,然後自動啟動,速度非常快,從感應人體到完成捆綁,只需要0.001秒的時間,讓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但這回靈異事件又發生了。
捆綁繩剛碰到江月的那一瞬果然飛快地轉動起來,交叉捲曲,眼看就要把江月五花大綁了,結果卻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攥住了一樣,硬生生地縮了回去。
那繩頭擺動了一下,然後往下一耷,接著蜷縮起來。隔著好幾米遠,光頭似乎都能感覺到捆綁繩的害怕和退縮。
靠,真是見了鬼了,破繩子遇到這女人也失靈了。
似乎自從遇到江月後,旅館里的詭異事情就增多了。光頭哪怕是個無神論者,這會兒心裡也有些發憷,他盯著江月,目光眯起,帶著審視和探究。
瞧見他這幅如臨大敵的模樣,江月莞爾一笑,大大咧咧的一轉身,毫不在意的將後背暴露給光頭幾人。轉身進了客廳,她開了燈,非常隨意地坐到了沙發上,拿起桌上的一個玻璃杯慢悠悠的轉了起來,姿態閑適又坦然。
搞得光頭越發摸不準頭腦。
他跟著出了卧室,打量著江月,在心裡衡量這個女人究竟是有兩把刷子呢還是故弄玄虛。
思忖間,他朝旁邊一個隊友不動聲色地使了一記眼色。
緊接著,隊員們忽地齊齊拔木倉。
一柄柄能源木倉齊刷刷地對準了江月。
江月站了起來,不避不閃地往光頭走去。
「站住,站住!」光頭忙喝止她。
但她沒停,眼看就要逼近光頭的面前了,光頭心慌意亂之下,直接揮了手。
啪啪啪……
能源木倉發出刺目的光,打到江月身上……把她轟成了幾片,沒錯,就是幾片,她像紙片人一樣四分五裂,最後只留下幾片黃色的紙屑。
看著地上殘餘的紙屑,光頭困難地咽了咽口水,這是怎麼回事?大活人難道會變成一張草紙?
「光哥,怎麼辦?」隊友們心裡也發怵。
光頭摸了摸後腦勺,抬起頭一臉狠戾:「砸,把那小白臉的房門給老子砸開,老子倒要看看他們究竟是什麼東西!」
忽然,耳機里傳來大洋發顫的聲音:「光哥,光哥,你向右轉身……」
「你又在鬼哭狼嚎什麼?」光哥不爽地吼道。
與此同時,他轉過了身,看向套房大門的方向,然後瞅見,江月又出現了,而且不止一個,兩個江月一前一後走進了大門。
光頭駭得一拍腦袋,媽蛋,今天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