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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第一百零五章

  第二日, 大將軍府沒有人來接惠裊裊回去。


  第三日, 還是沒有人來。


  惠裊裊這才放下心來, 真的相信他們默許了她在這裡待著。自是不知寧澤後來又給大將軍府送了一次消息, 給了他們更為充足的留人理由。


  不過,因著她情況特殊, 也沒有去莊子里, 只在寧王府里待著。


  惠裊裊覺得自己原本不是這麼嬌氣的人, 以往特殊日子還在山林里奔走或者行走在了願的路上是常事。可被他這麼一養, 不過兩天, 便將她一身的嬌氣都養出來了。不和他撒撒嬌, 鬧上一鬧就不舒坦,而他似乎也樂此不疲。


  惠裊裊:「……」


  不過意外從寧澤那裡得到了沈府的消息。


  除夕之夜,沈府遭人襲擊, 凡炎因為被沈笑使去辦差而不在府中。沈笑被人打暈,傅靈瑤的畫像被人損毀,就連沈笑最近在查的一起案卷資料和證據也被人破壞……


  事情傳出來,這十七年前的金童玉女之事被人翻了出來,這才讓人恍然,沈笑不笑的緣故竟在這裡。恁誰與用卑鄙手段搶了自己媳婦的同朝為官都不會痛快。


  可到底是誰要做襲擊沈府的事情呢?

  惠裊裊眨著眼看了看寧澤, 看了看窗外,繼續看向綉面綉「爬蟲」。


  寧澤挑起她的一縷發把玩著, 一雙桃花眼裡露出玩味的神色, 「裊裊可知, 這一查, 查到了誰身上?」


  惠裊裊手中的「舟」字已到了收尾階段,掃了寧澤一眼,道:「皇后?」反正不會查到她身上。


  她無心之言,寧澤卻認真應道:「正是。」


  不動聲色地拾起剪刀將一直把玩著的發剪了下來,見小野貓認真地綉字,沒有發現,唇高高地翹了起來,繼續道:「有人說是情傷,有人說是利傷,還有人說是權傷。三方爭論不斷,沈大人又只抱著一副殘畫失魂落魄不肯說話,遲遲不知到底是因何緣故。直到有人說幾日前的一天夜裡,曾見一個人從華貴的馬車中下來,面容被帽兜遮得嚴嚴實實的,悄悄進了沈府。出來的時候滿面怒容,卻讓人看清了她的模樣,畫像畫出來,發現正是皇后!」


  他說得興緻勃勃,惠裊裊沒忍心戳穿他。


  這裡面,肯定有他的手段。


  她知道皇后曾在一個雪夜裡去找過沈笑,寧澤則是知道具體的時間。


  只消按著記憶里的時間去稍稍核實一下,便知這一世有沒有發生這件事情,是何時發生的,再找個像模像樣的證人,並不難。


  寧澤看了一眼惠裊裊的神色,猜想她必然猜到了,笑意更深。將兩人的發纏在一起,用紅繩一圈一圈細細地纏著。


  「遺憾的是,把案卷送到御案前便沒了下文。」


  他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


  惠裊裊嗤笑出聲來,「這可是給皇帝帶綠帽子誒!他怎麼會由著你們把事情查下去?」


  寧澤神色一頓,而後笑了開來,「確是如此。不過,他雖不會處置,必會在心中生出嫌隙來。招惹聖上不滿的事情一多,自有突然爆發的時候。積攢起來的怒火更為可怕,只是……」


  惠裊裊接了他的話道:「只是可惜了沈笑沈大人。這樣的事情一出來。他是否會再如以往那般得聖寵就不得而知了。」


  寧澤點頭稱是。「這件事先是問詢過沈大人的意見,他是認同的。想必他如今心裡只有一件事。」


  他將纏發的紅繩打上結,抬眼看向惠裊裊,「我將靈瑤夫人的事情告訴他了。他知道之後……久久不曾言語。」


  惠裊裊正在打結咬線。聽到寧澤的話怔了一怔,偏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利落地將線咬斷。開口道:「皇后找他那次,他就應該知道了吧?」


  寧澤搖頭,「這一次不同。許是因為我們先前在宮宴上將蘇氏定了罪,她便沒有向沈笑再提及那些事情,只是以情動人,倒像是……」他斟酌了一下再開口,「像是一個被情郎辜負的怨女。懇求沈大人不要再和她,和承恩侯府作對,給他們留一條活路。沈大人沒有答應,她才負氣離去。」


  見惠裊裊將綉綳拆了,開始將兩塊布片摺疊裁剪,他將手中結髮遞了過去,「荷包裡面放這個,封口。」


  惠裊裊愣了一瞬,而後眉眼彎了彎。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布片,「這荷包……你以後當真會一直戴著?」


  她的手藝實在是粗糙,現在,連著她自己也覺得這兩個字像爬蟲了。讓尊貴的寧王殿下戴著這樣難看的荷包出去,當真好嗎?


  寧澤不以為然,催促她早些綉好,「自然,待到百年之後,我還要它與我一同入棺。」


  聽到入棺之事,惠裊裊笑意微微斂了。


  如今最不想去想的,便是百年之後,索性丟去腦後,不再去想。越發地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一生。


  ……*……


  到了初四那天……兩人下起棋來。


  羅漢椅正中擺著一個小桌,寧澤與惠裊裊分坐在兩側對弈。


  她曾和爺爺學過一點的,覺得知道個所以然了,就沒必要學了,因著前世會這個的人實在太少,以她的棋藝已經可以去國手圈裡大殺四方了。是以當寧澤提及的時候,她拍拍胸口豪邁地言及要將寧澤殺個片甲不留!

  可這會兒……


  黑白的棋子如星辰變幻,愁得惠裊裊抓耳撓腮。由坐著的姿勢變成了脫了鞋跪上去,而後又成了跪坐,可還是沒想出來下一子該往哪裡落。


  寧澤悠閑地坐在她對面,慢慢地品茶,一雙桃花眼盡情地欣賞著小野貓抓耳撓腮的模樣,很是有趣。


  「不急,喝口茶慢慢想。平日里將月季花未開之時採下,洗凈烤乾,收入瓮中,沖泡飲用。冬日裡可以用采來的雪水沖泡,別有一番滋味。今年的雪期長,雪厚,經久不化,便使人採集了雪化成水……」


  惠裊裊端其茶盞,打開蓋子一飲而盡。讓寧澤將後面的話都停在了喉口。


  她喝完之後看向寧澤,認真地點頭,「好喝。」


  除此之外,她什麼感覺也沒有。


  寧澤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默默地給她添上茶水。


  惠裊裊繼續抓耳撓腮,忽地眼睛一亮,就在寧澤以為她要落子了的時候,她抬起頭問寧澤,「這麼大的雪,不會出事嗎?比如說雪災啊什麼的?」


  寧澤笑著搖了搖頭,「瑞雪兆豐年。如何會有事?」


  惠裊裊抿了抿唇,她前世可是見過雪災的。封路、停電、斷網、斷糧……在那樣通訊方便的時代,都會遇到有些地方受了災,消息送不出去而無人問津的情況。更何況是這裡通訊不便的地方?

  京城是天子腳下,偌大的雪壓斷了樹枝,很快就會有人清理掉。而且,她又是處於後宅之中,難以見到外面的真實情況。


  寧澤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釋道:「各州府縣鎮自有轄區,若哪地有災情,自會一級一級報至朝廷。地方官員自管當地糧倉,有權利酌情放糧震災。若是遇上當地不能應對的災情,才會讓朝廷撥款放糧。」


  惠裊裊似懂非懂的點頭,這裡面的層層級級的,她弄不明白,只知道這裡自有一套防災救災程序就是了。她擔心的,無非就是因為天災人禍引出許多滯留人間的陰靈,讓她忙不過來。既是如此,她便不必擔心了。


  一手撐著腮幫,歪著腦袋看棋,心裡卻在想著,自己是不是該真的金盆洗手了……


  她爺爺說過,只要過了那一個月,她就可以金盆洗手,不幹了願師的工作了,還可以尋個喜歡的人嫁了……


  悄悄地看了寧澤一眼,眼看就要嫁人了,確實不再適合做了願師了。


  好吧……將慕荷的事情查清楚之後,便洗手不幹了吧。也不知慕荷的徒弟送出宮了沒有。除夕宮宴太過匆忙,十五的宮宴去問上一聲。若是沒有,那便在她成親後進宮謝恩的時候向帝后求了那個丫頭出宮吧。


  寧澤微微斂眉。雖向惠裊裊解釋了那些,他心裡卻起了疑。今年這雪,確實很大了。可先前九世的記憶里,他這會正娶了楚安安渾噩度日,父親卧病,除了去了一趟北境外……朝中的事情一概未論。厲厲回來也不曾在意這場雪……


  可他此時細算時日,前世這個時候,寧姚已經嫁入端王府。他受皇命冒雪前往北境,歸來時得到他父王的死訊,正是在雪化之時病逝。太子、武王皆是在這一段時間喪命,宮中的皇帝不知為何突然病重,卻遲遲未新立儲君。二月初時,皇帝病情越發嚴重。他幾次欲進宮面聖,皆被攔住。


  再過一些時日,便傳來多地發生暴~亂的消息。


  楚元勛親自登門,言辭誠懇,向他借用虎符去鎮亂。言及寧王府一脈單傳,且他消沉如斯,不宜帶兵。


  彼時寧澤心有疑惑,卻也感動他的體諒。只是虎符已隨惠裊裊入棺,必給不了他真的,便給了假的虎符。


  二月十七日,皇帝和寧姚的死訊先後傳來,還未來得及應對便被人馬圍了寧王府。是楚元勛的親兵!


  這個時候,他才回過神來……可他無法出府,亦沒有虎符使人去調動兵馬,只來得及讓一個還未成年的小廝帶著秘信從狗洞里鑽出去……


  二月十八日,午時。


  寧王府被攻破,滿目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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