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記不起
恭喜閣下看到了防盜章(  ̄▽ ̄)σ本文晉江首發, 請支持正版~ 「哎呀……」
下巴忽然被一根手指挑起。水容的笑容還掛在臉上, 但見夙雪雙眼一眯,眼眸隔著面具,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這位小妹妹,你怕是認錯人了。」她聽夙雪笑道,「姐姐名字里雖也有『雪』字,可姐姐卻是一介江湖客, 不曾拜入過什麼師門。」
「誒?」
這番話, 讓水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她不明白夙雪為何不承認自己的身份。
「姐姐叫做『雪狐』,可不是什麼雪師姐。」伴隨夙雪含笑的聲音, 水容只覺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腦袋,但卻沒有摸她的頭髮, 只是在某一處輕輕觸碰了一下。
「叮咚!上品靈器【雪狐髮帶】已被清理完畢!」
似乎是覺察到了她的疑惑,軟包子系統適時地發出了提示, 順便將夙雪不道明身份的緣由也進行了提示:「宿主,你的雪師姐還沒有出師,是不可以在撫雲仙山以外的地方暴露自己身份的喲~請宿主務必配合著演下去吧!」
水容這才恍然大悟。她只記得夙雪在騰瑤宮生活、與在修真界行走時,會使用不同的身份,倒是忘了她為何要換身份。
既然雪師姐不希望身份被揭穿,那她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了。
眨巴了下眼睛, 水容故意露出震驚的表情, 隨後低下頭, 低聲喃喃, 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帶著失望:「這樣嗎……可能真的是我認錯了……」頓了頓,她還是忍不住皮了一下,「不過,狐面姐姐身上的味道,和我認得的那位雪師姐真的好像啊!」
水容覺得自己的暗示夠明顯了,哪怕夙雪暫時不能承認,她也希望夙雪能知道,自己其實已經看出她的身份了。
聞言,夙雪卻是撲哧一笑。她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讓水容把受傷的腿伸出來,而後眼疾手快一把將銀鏢拔去,弄乾凈傷口流出的血后,將銀鏢收入儲物玉佩。
腿已經因為中毒而麻痹,因而水容並沒有感到絲毫的疼痛,但利器從皮肉內滑出的觸感,仍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這銀鏢上喂的毒無葯可解,躺兩天就散了。」見水容拖著腿,眼巴巴地望向自己,夙雪只是輕笑著一把將她撈起,躍上雲霄。
一柄普通的長劍在她腳下顯形,雪白的廣袖在雲間翻飛,拂過水容臉頰。
查看了系統地圖,發現她正往一處城鎮飛去,水容忙問:「你要帶我去哪?」
夙雪側過臉,「帶你去找一個,可以安心躺兩天的地方。」
……
乘劍飛行的過程中,倚靠在夙雪懷中,一抬目光,便可看到她的狐紋面具,這讓水容不由得回想起了這本書的原劇情設定。
雪師姐與狐面女「雪狐」,前者是夙雪被騰瑤宮宮主帶上撫雲仙山、拜入劍宗門下后,幾十年來被動養成的孤冷外在,至於後者,則是夙雪真正的性格。
倒並非算是人格分裂,只是劍宗規矩重,加上夙雪又是劍宗掌門的親傳弟子,一舉一動都受著限制。若是她始終按照自己來之前乖戾的性格生活,只怕早已被騰瑤宮趕出師門,更不會有如今高冷孤傲的雪師姐了。
或許放眼整座騰瑤宮,唯有親近夙雪的玉諳、以及那些知道夙雪過往的掌門與長老,才能將雪師姐與「雪狐」認作同一人。
水容倒是不排斥這種設定,之前看文時,她不喜歡看到夙雪被劍宗規矩束縛的模樣,反而更喜歡她以「雪狐」的身份示人,踏遍修真界的千山萬水。
念及此,她不由得往夙雪懷中親昵地蹭了蹭。
她卻是不知道,夙雪表面上看起來雖是一副看淡的樣子,實則內心早已陷入了不安。
夙雪想不出來,她究竟要怎樣做,才能安置好水容。鼎爐獵人一旦被派出來,通常會在一個地區出沒長達一個月之久,水容已無法返回溪水村過正常人的生活,這一點她很清楚。
萬一她再遭遇鼎爐獵人,萬一她得不到自己及時的幫助……
冷不防,下巴上忽然湊來癢酥酥的感覺。
她愕然低下目光,見水容不曉得是什麼時候依偎在了自己身上,頭髮上的白絨團正蹭在她的下巴上。見狀夙雪柳眉一挑,正想推開她,告訴她不可如此親近陌生人。
然而就在伸手搭上水容肩膀的瞬間,想起她剛才冒冒失失脫口而出的那些話,夙雪最終暗嘆一聲,卸了手上力道,主動湊過去,讓她靠得更舒服些。
水容應當已經認出她了,不然也不會對她信任至此。
易容只是為了不讓他人記住自己,對於一個將要成為自己小師妹的孩子,她又何必故弄玄虛。
打定了主意,夙雪低下頭,狐面具停留在懷中少女的耳旁,輕喚她:「小師妹。」
「嗯,狐面姐姐……嗯?!」
這聲恍然大悟似的驚嘆,不知何故令夙雪生出一絲惡作劇得逞的錯覺。將雜念拋在腦後,她聲音恢復了先前的清冷,低聲囑咐起來:「此身份,只許你知我知,不可道與他人,切記。」
囑咐完,夙雪低下目光,有些緊張。
不知這小丫頭……能否接受自己方才那副乖戾的性子。畢竟與她較熟悉的孤傲「雪師姐」相比,自己在殺死鼎爐獵人時展現出來的本性,完完全全將這一形象踐踏了。
卻見懷中的少女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起頭,竟還對她咧嘴一笑:「嗯呢,我記住了!」而後輕輕扯過她的袖子,撒嬌似的喚她,「雪師姐~」
這一反應令夙雪有些吃驚。她不由得摘下狐面具,詫異地看向水容,脫口問道:「你一點都不曾討厭這個樣子的我么?」
「不會啊,」水容仰起臉,對上她的目光,眨巴著眼睛,「放下架子的雪師姐很瀟洒,我也一樣喜歡的。」
水靈力所到之處,受損的臟器與經脈皆得到了修補。縱使效果暫不明顯,但水容只要多將水靈力運轉幾周天,便能徹底將內腑的情況穩定下來。
靈劍心法的效果讓水容很是訝異,待暫停運轉心法時,她不由得由衷地稱讚道:「靈劍心法好神奇啊!雪師姐,如果我也拜入劍宗,是不是就可以拿到靈劍心法了?」
「哪有這般輕易。」夙雪搖搖頭,繼而捉住她的雙手,「你現在只是記名弟子,連納新大典也不曾通過。唯有三大宗的內門弟子,才有侍奉靈劍的資格。」
由於一直在運轉水靈力,又是第一次將水靈力在體內運轉多次,水容的雙手漸漸變得冰涼。
將這雙小手攏在掌中,夙雪補充道:「不過無妨,待拜入師門,我會指引你一步步接近你想要的境界。」
水容乖乖地「嗯」了一聲,卻是下意識想起了女主在小說中,直接由記名弟子跳至內門弟子的傳奇經歷。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劇情會怎麼發展,但她魂穿的角色畢竟是小說女主,或多或少還是會體驗到女主的部分命運吧?
如果她成了內門弟子,對夙雪而言負擔也會小一些,至少夙雪用不著不停地給她找提升境界的機會。
等水容的手稍微暖和了些,夙雪才鬆開手,繼續與她四掌相觸。二人瞑目打坐,再度運轉起心法來。
專心致志的二人卻是不知,半個時辰后,山洞外忽然降下兩道身影。
「在這?」
「在。」
「都在?」
「是。」
玉諳垂下頭,乾脆利落地應道。緋色的廣袖隨著晚風,不住地翻動。
立在她身旁的,是一名身披深紫白裘絨滾邊華服的散發女子,懷中抱有拂塵。可無論從髮型、著裝,還是從神情來看,這名始終綳著臉的紫衣女子,乍看去倒像是一位年輕的公子,整張俏臉上,除了嚴肅,再無其他表情。
「退下。」
「是。」
乖乖退到一旁,見師父幾步上前,拂塵一揮便消了洞口結界,玉諳面上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內心則是波瀾大起。
她本來只想趁後半夜巡山的機會,下山找尋一整天未歸的雪師姐,哪裡知道半路被師父逮住,只得跟著師父一起下山。
要是只有她一人,倒可以隨意尋個理由,稟告師父雪師姐下山的原因。可現在……
下方傳來撲通一聲悶響,嚇了玉諳一跳。她一低頭,看到水容正伏在自己腳邊,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只見一圈水靈力環繞在水容的身上,等她成功直起上身後,水靈力便回歸了她的體內。
「帶走。」玉諳正與水容面面相覷,師父冰冷的聲音已傳入耳中。
道出這話時,紫衣女子已將昏過去的夙雪扛在自己肩上,不管玉諳有無回應,她便自顧自朝一個方向御劍飛去。
用水容無法察覺的聲音嘆了口氣,玉諳喚出自己的長劍,把她扶起來站到劍上,伏在她耳旁小聲解釋:「我只是想偷偷來找雪師姐,沒想到被師父蹲了……」
水容揉著摔痛的額角,搖了搖頭。她抱緊了玉諳,望著夙雪與劍宗掌門離去的方向,不由得擔憂地問道:「雪師姐沒事吧?」
方才劍宗掌門闖進山洞后,直接一記手刀將夙雪劈暈了。當時水容二人才收起靈力,也不曉得劍宗掌門那一記手刀,有沒有突然切斷夙雪的靈力運轉。
「她是師父的大弟子,訓幾句應該沒事了。」玉諳沒能理解她的意思,捻咒運起御劍術,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喲,你築基啦?築基挺花精力的,怪不得雪師姐遲遲不歸……咦,等等!」
她忽然瞪圓了眼,扳過水容的臉瞅了又瞅,結結巴巴道:「靈寂……初……初期?!你怎麼是靈寂初期?!」
她原本只是因為看到水容身上纏著水靈力,以為是夙雪為她築基了。可等她將手放在水容腦袋上、習慣性地探查起境界時,卻發現眼前的少女,竟已是靈寂初期的修為!
玉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眼前站著的人,當真是她知道的那個水容后,心裡一個咯噔。
這才一天都不到,這個瘦弱的小丫頭,居然直接突破到了靈寂期?!
難道是雪師姐給小丫頭吃了什麼秘葯嗎?
可如果水容的修為大增是夙雪乾的……師父那邊大概會對此事進行嚴肅處理吧?
一想到師父的那張冷臉,玉諳當即打了個寒顫。
水容本來就怕玉諳是奉命來套自己話的,又被她這麼盯著,只好暫時打消把實情告訴她的念頭,偏過臉擺脫她的手,故作詫異地反問:「築基是什麼?靈寂初期……又是什麼啊?」
她剛說完,正逢御劍飛行時遇到一個風口。見狀,水容趁機往玉諳懷裡挨了挨,裝出一副怕極了的模樣。
她不知玉諳是信了自己,還是明白了自己這麼說的用意。待穿過風口,玉諳便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問,只是揉揉她的頭髮:「我明白了,等面對師父他們的時候,你要乖乖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千萬不要緊張。」
二人皆知,眼下只有演技過關,才能幫夙雪將這樁事糊弄過去。
……
正午離別,是夜歸來。
隨著玉諳回到盪雲峰,躺在弟子居的裡屋床上,水容感覺自己就像是下山遊玩了一番。
如果她的修為大增沒有被騰瑤宮發現的話……
被帶回撫雲仙山的路上,水容就已經在心裡想了好幾種措辭,並將之一一記錄在了系統的備註牆上。
結果卻是,回到騰瑤宮后,她只是被笑盈盈的符宗掌門隨意問了些話,回答完后就跟玉諳一起回了盪雲峰。至於夙雪,自從她被劍宗掌門千灼帶回掌門主峰后,便和千灼一起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