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婚事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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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雪拿到的,正是五行劍之中的水行囚雲劍,而水容恰巧又是純粹的水靈根, 因而默念心法口訣時,她只覺自己的水靈力在經脈之中運轉得十分順暢。


  水靈力所到之處, 受損的臟器與經脈皆得到了修補。縱使效果暫不明顯, 但水容只要多將水靈力運轉幾周天,便能徹底將內腑的情況穩定下來。


  靈劍心法的效果讓水容很是訝異, 待暫停運轉心法時, 她不由得由衷地稱讚道:「靈劍心法好神奇啊!雪師姐, 如果我也拜入劍宗,是不是就可以拿到靈劍心法了?」


  「哪有這般輕易。」夙雪搖搖頭,繼而捉住她的雙手, 「你現在只是記名弟子, 連納新大典也不曾通過。唯有三大宗的內門弟子, 才有侍奉靈劍的資格。」


  由於一直在運轉水靈力, 又是第一次將水靈力在體內運轉多次,水容的雙手漸漸變得冰涼。


  將這雙小手攏在掌中,夙雪補充道:「不過無妨, 待拜入師門,我會指引你一步步接近你想要的境界。」


  水容乖乖地「嗯」了一聲,卻是下意識想起了女主在小說中, 直接由記名弟子跳至內門弟子的傳奇經歷。


  雖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劇情會怎麼發展, 但她魂穿的角色畢竟是小說女主, 或多或少還是會體驗到女主的部分命運吧?


  如果她成了內門弟子,對夙雪而言負擔也會小一些,至少夙雪用不著不停地給她找提升境界的機會。


  等水容的手稍微暖和了些,夙雪才鬆開手,繼續與她四掌相觸。二人瞑目打坐,再度運轉起心法來。


  專心致志的二人卻是不知,半個時辰后,山洞外忽然降下兩道身影。


  「在這?」


  「在。」


  「都在?」


  「是。」


  玉諳垂下頭,乾脆利落地應道。緋色的廣袖隨著晚風,不住地翻動。


  立在她身旁的,是一名身披深紫白裘絨滾邊華服的散發女子,懷中抱有拂塵。可無論從髮型、著裝,還是從神情來看,這名始終綳著臉的紫衣女子,乍看去倒像是一位年輕的公子,整張俏臉上,除了嚴肅,再無其他表情。


  「退下。」


  「是。」


  乖乖退到一旁,見師父幾步上前,拂塵一揮便消了洞口結界,玉諳面上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內心則是波瀾大起。


  她本來只想趁後半夜巡山的機會,下山找尋一整天未歸的雪師姐,哪裡知道半路被師父逮住,只得跟著師父一起下山。


  要是只有她一人,倒可以隨意尋個理由,稟告師父雪師姐下山的原因。可現在……


  下方傳來撲通一聲悶響,嚇了玉諳一跳。她一低頭,看到水容正伏在自己腳邊,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只見一圈水靈力環繞在水容的身上,等她成功直起上身後,水靈力便回歸了她的體內。


  「帶走。」玉諳正與水容面面相覷,師父冰冷的聲音已傳入耳中。


  道出這話時,紫衣女子已將昏過去的夙雪扛在自己肩上,不管玉諳有無回應,她便自顧自朝一個方向御劍飛去。


  用水容無法察覺的聲音嘆了口氣,玉諳喚出自己的長劍,把她扶起來站到劍上,伏在她耳旁小聲解釋:「我只是想偷偷來找雪師姐,沒想到被師父蹲了……」


  水容揉著摔痛的額角,搖了搖頭。她抱緊了玉諳,望著夙雪與劍宗掌門離去的方向,不由得擔憂地問道:「雪師姐沒事吧?」


  方才劍宗掌門闖進山洞后,直接一記手刀將夙雪劈暈了。當時水容二人才收起靈力,也不曉得劍宗掌門那一記手刀,有沒有突然切斷夙雪的靈力運轉。


  「她是師父的大弟子,訓幾句應該沒事了。」玉諳沒能理解她的意思,捻咒運起御劍術,順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喲,你築基啦?築基挺花精力的,怪不得雪師姐遲遲不歸……咦,等等!」


  她忽然瞪圓了眼,扳過水容的臉瞅了又瞅,結結巴巴道:「靈寂……初……初期?!你怎麼是靈寂初期?!」


  她原本只是因為看到水容身上纏著水靈力,以為是夙雪為她築基了。可等她將手放在水容腦袋上、習慣性地探查起境界時,卻發現眼前的少女,竟已是靈寂初期的修為!


  玉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清眼前站著的人,當真是她知道的那個水容后,心裡一個咯噔。


  這才一天都不到,這個瘦弱的小丫頭,居然直接突破到了靈寂期?!


  難道是雪師姐給小丫頭吃了什麼秘葯嗎?


  可如果水容的修為大增是夙雪乾的……師父那邊大概會對此事進行嚴肅處理吧?

  一想到師父的那張冷臉,玉諳當即打了個寒顫。


  水容本來就怕玉諳是奉命來套自己話的,又被她這麼盯著,只好暫時打消把實情告訴她的念頭,偏過臉擺脫她的手,故作詫異地反問:「築基是什麼?靈寂初期……又是什麼啊?」


  她剛說完,正逢御劍飛行時遇到一個風口。見狀,水容趁機往玉諳懷裡挨了挨,裝出一副怕極了的模樣。


  她不知玉諳是信了自己,還是明白了自己這麼說的用意。待穿過風口,玉諳便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問,只是揉揉她的頭髮:「我明白了,等面對師父他們的時候,你要乖乖地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千萬不要緊張。」


  二人皆知,眼下只有演技過關,才能幫夙雪將這樁事糊弄過去。


  ……


  正午離別,是夜歸來。


  隨著玉諳回到盪雲峰,躺在弟子居的裡屋床上,水容感覺自己就像是下山遊玩了一番。


  如果她的修為大增沒有被騰瑤宮發現的話……


  被帶回撫雲仙山的路上,水容就已經在心裡想了好幾種措辭,並將之一一記錄在了系統的備註牆上。


  結果卻是,回到騰瑤宮后,她只是被笑盈盈的符宗掌門隨意問了些話,回答完后就跟玉諳一起回了盪雲峰。至於夙雪,自從她被劍宗掌門千灼帶回掌門主峰后,便和千灼一起消失不見了。


  二人在裡屋戰戰兢兢地乾等到後半夜,別說劍宗掌門的嚴肅談話了,連個傳話弟子的影子都沒有見著。


  估摸著天亮前師父是不會來了,玉諳不知是嘆了口氣,還是鬆了口氣,輕輕呼了一聲,順手拎過床頭掛著的酒葫蘆,擰開木塞灌下一大口,不顧酒水淌入衣服內,直接仰躺到床上。


  「睡覺吧,可能是雪師姐出了什麼情況,不然按師父的性格,早就把你丟去關禁閉了。」


  望著臉上寫滿「先這樣算了」的玉諳,水容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她:「玉諳師姐,雪師姐今天跟我說過騰瑤宮的門規,我記得有一條說,但凡擅自更改掌門決定的弟子,會被處以雷刑。雪師姐這麼久沒有回來,該不會是已經……」


  「不會。」玉諳非常肯定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剛才不是對符宗掌門交代了嗎?『我被鼎爐獵人抓走,被丟進了一個奇怪的圈圈裡,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看到雪師姐了。而就在那時候,雪師姐突然恭喜我突破成功』,這話我都背下來了。」


  「可是……」


  「你自己都說了,雪師姐只是把你從鼎爐獵人手中救出,以及為了穩固你體內的水靈力,情急之下只好將她的心法暫時教給你。除此之外,她可沒做過別的事!」玉諳一本正經地繼續複述剛才聽到的話。


  見水容低頭不語,玉諳又反過來安慰她:「別愁眉苦臉了,你現在也只是有了修鍊的底子,靠外物獲得的境界和修為都是虛的,沒有符合境界的實力,你終歸只是個能容納靈力的凡人呀!哪怕師父再小氣,也不會和一個凡人過不去,你寬心好了!」


  她刻意強調夙雪不曾干過別的事,希望水容能把這一點牢牢記住。只要不讓劍宗掌門知道幫忙築基和突破的人是夙雪,雪師姐便可以躲這一劫了。


  抱著酒葫蘆又喝了好幾口,玉諳半醉半醒,沉沉睡去,留下水容獨自望著天花板發獃。


  挨到將近黎明的時候,緊閉的木門終於有了一絲響動。


  水容一宿沒睡,也睡不著,盤膝在床上運轉起囚雲心法,兀自打坐冥想。


  聽到系統的提示音,她立刻從入定的狀態轉醒,才把眼睛睜開一條縫,眼前便壓下來一片紅影,將她一把抱住。


  「已經沒事了。」


  靠在夙雪肩上,聽她的聲音在耳旁喃喃,飄飄忽忽地,彷彿已力盡,水容怔了怔,隨後脫口問道:「雪師姐!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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