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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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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了片刻, 眼見謝正卿真的抬腳往書房門口走去,蘇妁才急著阻道:「大人,其實四夫人讓奴婢來時, 還囑咐了一句話……」


  「噢?」謝正卿駐下腳步,雙眸微眯著斜覷她。


  卻見蘇妁娥眉微蹙,貝齒輕咬了下唇瓣兒,才張口結舌的喃喃道:「四夫人說……四夫人說……」


  話都開了頭, 可蘇妁壓根兒還未想好託辭!只是一心的想要將人先拖住。


  拖著尾音兒頓了頓, 她才終於想出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由頭:「四夫人說若是大人準備今晚過去,就讓奴婢勸大人先去二夫人房裡。」


  謝正卿的視線自她那閃爍不定的雙眸,下移至被咬的越發殷紅的唇瓣, 之後再稍稍下遊了些, 情不自禁的掃了眼那被書卷撐的更加鼓囊的合歡襟……


  竟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兩句詞:胸藏文墨懷若谷, 腹有詩書氣自華。


  見蘇妁抬起眼帘,他立馬斂了斂嘴角那瑰異的笑容, 一併也將眼神移向一旁。既而聲色沉酣:「這是為何?」


  「四夫人說今日二夫人剛為張府誕下了麟兒,大人莫要只聞新人笑而冷落了枕邊舊人。四夫人說她熬得住, 還請大人……」


  「熬得住什麼?」謝正卿忽地一下好似捉住了她那惶惶的眼神,一個凌厲的對視便將她定在那兒, 臉上只剩羞紅與怔然之色。


  「熬得住……」獨守空房的寂寞?她一未出閨閣的姑娘家, 怎的情急之下竟冒出了這麼一句!不定是從哪個話本上看來的鰥魚渴鳳, 曠夫怨女。


  「呵呵,」乾笑兩聲,謝正卿看著蘇妁那桃花似的緋粉臉蛋兒,已覺饜足,並不想再令她繼續難堪下去。


  她假冒身份糊弄他固然是有點兒壞,可這裡掩藏身份的又何止她一人?

  「也罷,今晚還是先去陪陪二夫人,你且回去好好伺候四夫人歇息。」說罷,他眼尾唇角噙著絲笑意往書房外走去,將蘇妁閃在了身後。


  直到那門開啟復又闔上,聽著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了,蘇妁才真的舒了一口氣。


  因著前院兒大廳的筵席仍在進行,尚書府的大門並未上鎖,故而蘇妁逃離尚書府時倒還算順利。只隨便給門房編了個幫某位大人出去看看馬車的理由,就輕鬆出去了。


  坐在回朗溪縣的馬車裡,蘇妁先是摸了摸胸前,慶幸下了一晚上的棋竟未被發現!

  想及此,她不由得竊笑。那個張尚書目達耳通,看似有百龍之智,但還不是被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給龍頭鋸角虎口拔牙了?眼下既然書順利偷了回來,她便又安心了一分,蘇府的生機已有八成了。


  只是緊接著,她又想到過會兒歸家后所要面對的爹娘,不由得又覺心頭一緊!

  蘇妁攤開雙手的掌心,看著那剛有結痂之意的戒尺抽傷,心中想象著舊傷未愈又將添新傷的悲涼前景……


  「唔——」只一瞬,便像個孩子似的斂笑而泣。


  ***


  月至正空,已是亥時下刻,人定時分。


  尚書府的晚宴,終於在謝首輔回前廳不久后結束了。官員賓客們離席后紛紛靠向兩側恭立靜候,自覺的閃出中間一道較為寬綽的道路,禮讓當朝首輔先行。


  謝正卿不苟言笑的走在中間,足下蹣跚,對兩旁正向自己行禮的眾人視若無睹。而緊隨其後的岑彥則左手握著腰間刀柄,右手虛扶著大人,清雋的臉上凝著審慎之態。


  就在先前,謝首輔自書房回來時,還豪爽的與諸位大人共飲了十數杯!似是經過一翻休憩之後心情大好,有心將這期間漏下的酒給補回來。


  而就在這位首輔大人邁過前廳的門檻兒時……竟意外絆了一跤!

  好在前有管家,後有岑彥,左右又有諸位大臣。眾人相扶之下首輔大人也只是身子歪了歪,並無大礙。


  謝正卿面色略顯難堪的揮開身邊眾人,獨獨一把抓住了管家的領褖!那副孤高俊顏自有醉玉頹山之勢,直接將管家嚇的身子一軟,跪在了地上。


  「大……大人,小的知罪……」管家哭求著告饒。


  他心中自是明白,因著謝首輔被那門檻兒絆了一下,故而遷怒與他。可他明明今晚將那門檻兒撤了的,也千叮嚀萬囑咐下人們定要等宴席散了,諸位大人走了,才能再將門檻兒安回來。


  可是怎麼才一個不留神兒,這門檻兒竟不知被誰給提前安了回來?


  這時張尚書也趕忙上前,先是仔細瞧了瞧首輔大人的袍裾有無沾臟,見無一絲灰塵才稍稍放心,看來方才這一跤並未碰到哪兒。


  「謝大人,是下官管教不嚴,還請大人恕罪。下官日後定會……」


  「不必待日後了!」謝正卿出言打斷,眯眼睨著張茂:「今日之事今日畢。」說罷,微微側頭瞥了眼岑彥,「就賞他三巴掌吧。」


  張尚書與管家聞聽此言倒也算是鬆了口氣,三個耳光只能算是小懲大誡,看來是首輔大人無心與個家奴計較,開恩了。


  只是,他們低估了練家子的手勁兒。


  岑彥上前拽起跪在地上的管家,黑袖一揮不待那人看清來路,便被一股巨大的蠻力抽著右臉將人整個甩了出去!

  一掌下去,已是口鼻涌血。


  睥睨著被狠狠摔於地上的管家,謝正卿淡然一笑,轉身往尚書府大門處走去。


  今夜花好月圓,樂樂陶陶,實在不宜被這些污穢髒了眼睛。


  緊接著身後又傳來兩聲哀嚎,他充耳不聞,只覺得如那些秋蟬一樣聒噪,擾了這安謐的夜色。


  皇極殿原本乃歷代太上皇的寢宮,而如今卻成了謝首輔的棲身之處。


  乾清宮小太監疾步行至皇極殿的殿門外,恰巧撞見司禮監掌印太監宋吉在訓誨手下。


  他便輕咳一聲以示提醒,既而湊上前去,恭敬頷首行禮:「宋公公,奴才奉聖上之命前來求見謝首輔。」說著,自懷中掏出乾清宮的令牌。


  宋吉倨傲的斜覷一眼這副生面孔,昂著下巴拿腔拿調的「嗯」了一聲,便轉身帶著他往殿內走去。


  紫禁城內人人皆知,乾清宮皇上身邊的太監那就是流水的兵,從未見哪個能居職超半年的。


  若問為何?大概是某位大人物不喜聖上培植心腹吧。


  小太監亦步亦趨的跟在宋公公後面,邊走邊端摩著皇極殿的一檻一柱,不由得心下震蕩。走鸞飛鳳,金龍和璽,這比乾清宮還要紛華靡麗得多!

  一路穿過樂亭、西配殿,來到正殿。此時謝首輔正在召見錦衣衛指揮使岑彥。


  宋吉見並非外臣,便讓小太監在門外先候著,自己則徑直進殿跪地行禮,稟道:「首輔大人,乾清宮的太監求見。」


  「傳。」


  近日公務繁忙,謝首輔下了朝也未作歇息,此時仍頭戴梁冠,著一身青緣赤羅朝服。如此便越發趁出那眉宇間的神·韻獨超,儼然一派龍姿鳳表氣度。


  小太監謹慎的挪著細碎步子上殿,接而稽首行禮,禮數一點兒不比面聖時懈怠。


  「稟首輔大人,這兩日乾清宮便要將千秋節的賜禮送至各府,皇上命奴才前來徵詢大人意思,今年該怎麼個送法?」言罷,小太監抬起眼皮兒往上瞄著請示。


  「哼。」謝正卿幾不可聞的冷嗤一聲,心道乾清宮那位如今越發的像個擺設了,連自己壽誕給大臣們的賜禮這種小事兒也要來請示。


  罷了,乖順總歸是好的。略一尋思,他便命道:「二品之上賜:白玉福祿如意尊一對兒,東珠一盒,西域進貢的琥珀美酒一壺,再並碧玉觴四隻。」


  「三品和四品就賜:胡人戲獅雙耳銀瓶一對兒,和田玉蓮花貢碟一隻,琥珀美酒一壺,並碧玉觴四隻。」


  小太監叩頭接令:「是,奴才這就回去稟明聖上。」


  剛起身欲走,忽被首輔大人喚住:「等等。」


  小太監趕忙再恭敬跪回原地兒,巴巴的等著大人的補充。


  「今年將五品的京官也一併賞了吧,就照三四品官員的規格來。」


  小太監微微一怔,一時有些未想通。千秋節乃是聖上的壽誕日,在接受百官進獻壽禮的同時,也會賜些貢品下去與百官同樂。但自古皆是四品之上的朝官方可享受,五品官員連紫禁城的大門都進不來,何故要賞他們?

  不過這些思忖也只片刻之間,並未引起大人的注意。小太監很麻利的領命退下,回乾清宮復命。


  宋吉素來最會揣度心思,方才見首輔大人的一聲冷嗤便心中有數,這會兒趁機拍馬屁道:「大人,若是再這樣下去啊,怕是來年連後宮嬪妃們賞些什麼綾羅什麼香粉的,都要來咱們皇極殿請示了。」說罷,他掩口竊笑兩聲。


  只是接下來,宋吉卻見謝正卿臉色驀然不悅了起來!他立時心生膽怯,這方明白是自己漏算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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