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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五章

  此為防盜章, 防盜比例60%,訂閱比不足,請補訂或等待72小時  這廂蘇明堂遣退了下人, 又將正堂的門小心關上,才對著桐氏焦灼道:「壞了!壞了!」


  「怎麼了老爺?」桐氏雙眸愕然,先前還掛在臉上的忻悅之色頓時僵住。


  蘇明堂抖著手指,指著擺放滿桌的那些御賜之物:「你可知那些蜀錦與香脂,皆是後宮妃嬪所用之物!」


  桐氏越發的不解, 疑道:「難道老爺是憂心蒙恩得全,無以為報?」


  蘇明堂神色越發凝重,語氣愈漸沉沉:「聖上惜字如金, 一舉一動皆要耐心揣摩。你仔細想想,前些日子先是莫名將我陞官調來了京城,如今又將本該送至後宮的東西送來了蘇府,你難道還未看出些端倪?」


  經這話點撥, 桐氏恍然:「老爺,您的意思是……皇上看上咱們家妁兒了?」


  話甫一出口, 桐氏又覺太過無稽!蹙眉道:「不對啊,皇上一直在戊京,妁兒一直在朗溪縣, 面兒都不可能見的兩個人……」話說至一半, 她猛得記起女兒夜半而歸的那幾日。


  「難道是……」桐氏眸色惶惶的凝著蘇明堂, 看他表情便知兩人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哎~」一聲短嘆, 蘇明堂負手度了幾步, 便開了正堂的大門,沉聲道:「你且莫慌,待我先去打聽下其它幾位大人所收的御禮。萬一這些東西是各府皆有,那就是咱們小人之心了。」


  桐氏連連點頭。心中忐忑她就只蘇妁這一個女兒,怎忍將她送入後宮!聽說宮裡那些不受寵的后妃至死都無法再見親人一面……


  足足半日後,蘇明堂回來了。


  桐氏整個上午都焦炙的在屋裡等著,這會兒見他進門兒的臉色,當即嗅出一股子不詳。


  「老爺,其它大人那兒……」她心中仍存一絲僥倖。


  「全都悄悄問過了。除了咱們家,沒有一家有蜀錦和香脂。而且還聽說年前劉知府的愛女便是接了兩回聖上賞賜的首飾后,緊接著就被一道聖旨召進宮去了。」說罷,蘇明堂一屁股癱坐在羅漢榻上。一是累,二是喪。


  桐氏也跟著坐了下來,手裡的帕子捏了半日,如今已快要絞斷絲。


  須臾,蘇明堂終是下了決心:「不能再拖了,妁兒的親事不能再拖了!」


  聞言桐氏眼中聚了縷精光,似是久沐鰲海之人終看到了一根稻草!她兩手攀上蘇明堂的胳膊:「老爺,您是說讓妁兒和杜家公子早些完婚?」


  「對!若不想讓妁兒進宮,如今也惟有這條路可走了。」蘇明堂咬了咬牙齒,額間青筋隆結。「若是等皇上將話挑明了,一切就都遲了!」


  「對,對對。」桐氏先是贊同的點頭,只是接下來仍無法安心。


  「老爺,妁兒雖與杜家公子訂過娃娃親,可後來杜大人投了謝首輔門下,您便一直不肯再認這門親事。如今貿貿然又提起,只怕杜大人也未必肯再給這面子啊。」


  蘇明堂擺擺手:「你放心,杜晗昱只是個外室所生,至今杜家都未將他認回宗譜。當年我剛中舉時杜大人便百般牽頭,如今蘇家門楣比那時光耀了多少,他一四品國子監祭酒的外生子能娶到妁兒,怎會不欣然應下?」


  桐氏顰眉促額:「即便他認了,籌備大婚也非三五日可備妥,就怕這期間……」她及時扼住,未敢揣度聖意。


  「大婚倒也不急,只要這門親事為眾人所知便可。」說到這兒,蘇明堂神色篤定的對著桐氏,毅然決然道:「事不宜遲,我立即修書一封。只要杜大人認下這門親事,咱們立馬將妁兒送去杜府小住幾日!如此就算斷了宮中那位的念頭。」


  桐氏目怔口呆。但稍作細忖后也知別無他法,只得含淚應下。


  一切如蘇明堂所料,杜大人午後接信,哺食便回了准信兒:「延賓敝宅,余心樂之。」


  如此蘇明堂的任務算是告一段落,接下來便看桐氏的了。


  直到桐氏叩響女兒的屋門時,還不停的以袖拭淚。內心糺擾,一邊是哀嘆女兒所將面對的,一邊是篤定了信念不能讓她入宮。


  原以為蘇妁的性子沒這麼好磨,桐氏全然未料到自己才進屋將去杜府做客的事說出,她就一口應了下來!甚至連緣由都不問。


  桐氏哪知蘇妁心裡都已樂開了花兒!國子監祭酒杜淼府上,那可是她日思夜想要混進去的所在。


  當事三方一拍即合,翌日一早杜府的馬車便來接人。蘇妁義無反顧的坐上那輛馬車,她並不知此去的意義。爹娘有意瞞之,心憂如實相告她會打退堂鼓壞了大事。只說是小時照看過她的杜伯母女兒遠嫁,憂思成疾,讓她去府上陪伴幾日。


  可到了杜府,蘇妁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馬車未走杜府的大門,而是繞道後面走了個偏門,從而進了一處與主院並不相通的小跨院兒……


  ***


  皇極殿內無幽不燭,高坐於寶座台的謝正卿這會兒正批閱著今日的奏摺。


  岑彥輕步進了大殿,在離首輔大人五丈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調頭欲退出。他深知大人最不喜旁人在批奏摺時攪擾。


  「進來吧。」謝正卿那沉磁的聲音自他背後響起,還伴著一聲奏書用力合死的動靜。


  岑彥快步折回,單膝點地:「大人,方才盯梢蘇府的錦衣衛來報,蘇姑娘今日一早便去了杜淼杜大人府上,至定昏之時仍未歸。」稟完,岑彥抬眸看向寶坐台上的首輔大人。


  只見大人神態自若,信手將批摺子的硃筆掛到酸枝筆架上。那筆隨後擺動兩下,幾小滴丹砂隨即濺落進其下的筆洗中,頓時暈渲出一朵朵藕色。那藕色由內及外漸漸暈淡,似菡萏綻蕊,一片錦繡。


  端著那娟妙的顏色,謝正卿的唇邊也盪起抹柔潤的笑:「又是扮做小丫鬟?這麼晚還未得手,想是出來又無車可雇了。」看來他又該派人……


  「回大人,這次蘇姑娘是被杜大人的馬車接進府的。而且……」


  「而且什麼?」謝正卿斂了悅顏,眯眸驕睨著台下。


  岑彥眉心微蹙,身為大人的心腹他自是不敢有半點兒欺瞞狡飾,只遲疑片晌便如實回道:「而且蘇姑娘出府時,丫鬟往馬車裡塞了不少行裝,看樣子是打算在外小住上一陣兒。」


  ……


  「備馬。」


  禮部侍朗趙景勝原來的府邸,如今已成了謝首輔的宮外別苑,雖一年半載的來不了一回,但家丁護院婆子丫鬟等,都是常年養在府內,一應俱全。


  半個時辰前,就有錦衣衛來通報大人今晚會過來。故而前院兒的管家和後院兒的管事婆子們,紛紛都囑咐好手底下的人:今晚定要機靈著點兒,該忙的忙完后就老實回屋,別再出來瞎溜達,免得衝撞了那位大人物。


  這會兒府里自前院兒的大門,到中院兒謝首輔的居室,整條路上皆點好了石燈籠,一路明光炳煥,無幽不燭。


  許是因著太久沒來這處院子了,謝首輔也時而撩開莨綢窗帘往外瞥兩眼。


  這時已近中院兒的水榭,沿途有活水流淌,青溪瀉玉,環抱池沼,石燈暉映之下美不勝收。


  只是再往稍遠些看,溪水之東光勢漸微,只隱隱看到鬱鬱蔥蔥一片,越發讓人覺得潮氣浸潤,更顯岑寂闃然。


  謝正卿剛將視線收回,驀然便聽到那竹叢中發出一些窸窸窣窣聲。


  就在這細微的聲響堪堪發出之際,岑彥腰間的銹春刀業已拔出!他雙手合持著那刀,鳳眸細眯,狠狠盯死了竹叢那處。鋥亮的刀鋒在皎潔月色下發出蕭蕭寒光。


  他輕挪幾步,將身子擋於馬車前,正挨著窗牖。


  「大人小心,竹叢那處並未布錦衣衛。」岑彥微微別了下頭,朝著身後輿廂中提醒道。


  透過窗口,謝正卿也正往那處仔細觀望著。似是那邊的『東西』已知曉了自己行跡暴露,眼下一絲絲的動靜都沒敢再弄出。


  只是那夜幕下隱現的蔥鬱中,模糊能看到一塊兒白色東西,好似男子袍襟的裾角。以此為中心,待那『東西』終於再一次往回挪動身子時,謝正卿便看清了那大塊露於外的后襟。


  那不正是……


  他嘴角莫名噙起一抹興味,將馬車的莨綢窗帘一放,端身坐好,沉聲言道:「不過是只野兔罷了,無需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快些將馬車停去中院兒吧。」


  見大人如此說,岑彥自不敢抗命,只得先護送著馬車前行。然他心中仍覺不對,忖著過會兒再返回來探一探究竟,若是當真有人敢闖進這院子里來,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馬車轆轆前行,雅緻線條倒映在溪水中,借著那一路石燈籠的光華相伴,煞是綺麗。


  駛過水榭,便到了中院兒謝首輔的居住。


  馬車駐停,只見謝正卿踩著步梯沉穩下車。他邊往房中走去,邊對著身後隨行的岑彥詢道:「我記得這院子的水榭中有一處高台?」


  「是,大人。那處琅琊台百尺之高,春可觀花,夏可避暑,秋來聽雨,冬來賞雪。可盡觀府中前中后三院兒與左右跨院兒各處。」岑彥詳盡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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