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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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往後的日子,蘇妁不免惆悵起來,還剩下最後三本。當初籌劃時之所以將這幾本放在後面,也正是因著三府門檻高些,自知不易得手,故此才由簡及難。
如今稍簡單些的都偷完了,也不知最後的三本到手會否順利。若是再來一回趙侍郎府的難纏狀況,下次可就不是打戒尺這麼簡單了吧?
「嗯——」吞咽口水的空當, 蘇妁又不能自控的抽噎了一下。先是委屈的癟癟嘴,隨後想起上輩子蘇家被屠府的那幕,她眼中暮地又聚了光華, 滿噙水色的一雙桃花眸子, 篤定如初。
只是這回至少要先將手養上兩日,不然傷著出去幹不了重活兒, 誰又會雇呢。
***
趙侍郎的這處宅子自打被謝首輔征來后, 為免民間添油加醋的無謂議論,他也未將此處招搖的掛上謝府匾額,而是掛了個掩人耳目又雅緻至極的匾額:褚玉苑。
褚玉苑內岑彥正往首輔大人所在的偏廳疾步走去。方才剛接到探子回報,汪府今早有輛舊馬車駛了進去,兩刻鐘后便又駛了出來, 一路向南。只是與進時不同, 車窗子已用黑綢封好, 密不透光。
岑彥心中有數,這定是汪萼已將那六個鐵勒人處置了,自家府中的馬車怕沾染晦氣,故而從外面雇了輛舊馬車來運送屍體外出掩埋。
進偏廳時,岑彥見大人正坐於黃梨翹頭案后,批著今早宮裡剛送過來的奏摺。他行禮后恭敬等候,不敢擾了大人。直到謝正卿將手中正批著的那份奏摺放下,才抬頭命道:「說。」
岑彥將剛收到的汪府消息稟完,謝正卿只命他繼續讓人跟好,待藏埋地點確認后便立馬將消息通過黑市擴散出去。
就在岑彥領命欲退下時,謝正卿又問起書房盤查之事。
岑彥步子回撤,拱手嚴謹稟道:「回大人,書房中藏書眾多,至今也只對出一遍,為防疏漏理應是三番複核之後再向大人稟明。」
其實此事謝正卿心中早已有了猜度,故而三次複核大可不必,便直接問道:「現在發現丟失了何書?」
只遲疑了一瞬,岑彥便拋開固守的嚴謹,回道:「大人,是蘇明堂的《鵲華辭》。」若是尋常人,稟明后岑彥自會對著者再一番簡述,但此次因著蘇姑娘的緣故,岑彥認為大人對這蘇明堂該是有些印象的。
故而只說道:「蘇明堂之所以會將書送來褚玉苑,顯然是因著官階太低,並不知趙侍郎府早在去年便已成了謝府別苑。」
「嗯。」擺了擺手,謝正卿示意岑彥可以退下了。
待岑彥退下后,他扔下手中剛剛拿起的奏摺,身子向椅背靠去,眼也緩緩闔上。
哼,有趣。當爹的四處獻書求人郢正舉薦,當女兒的卻費盡心機的將書偷回。這是想斷了她爹的仕途,還是另有隱情?
***
海棠過雨,暮氣氤氳,山間只有冷峭的風蕭蕭刮過。
南山的地面泥濘,正是滑不可陟。此時卻有三十餘個黑影伸手矯捷,飛也似的輕點著山峭之石,往山上一處約定地點聚集。
一個個黑影皆落定立好,只見他們從頭至靴一抹玄色,僅頭巾上綉有一隻小小的八爪白蛛。
「大家都聽說了吧,第一批派去刺殺任務的兄弟業已被汪萼殺了!」其中一人迫不及待的憤憤言道。
其它幾人也好似眼中冒火般,紛紛應聲表示聽到消息了。
這時又有一個聲音竄出:「若是明刀明槍的敵不過被殺,我們鐵勒人絕不會眨一下眼!可若是僱主背地裡敢玩兒殺人滅口的勾當……」說著,這人雙眼狠厲的眯了下,泛出駭人的陰鷙。
立馬有人接過話道:「那當初給的那幾個臭錢咱們就還給他們!說什麼也要給枉死的兄弟討個公道!」
「是啊!姓汪的既然敢陰咱們,內噬絕不可饒恕!」
……
一時間三十餘個黑影群情激奮,討伐聲震天!
曹管家當時雖是瞎猜,但他還真是猜中了一點。鐵勒人膽大衷心無懼生死,但在弄清僱主身份前卻也多疑。那日曹管家為他們安置好住所后,他們的確是尾隨於他,從而知曉了僱主是來自學士府汪家。
今夜的汪府,邪月高懸,岑寂闃然。待子時最後一班巡視過後,院子里越發的靜謐。
這時,自後院兒的青磚院牆上翻進來幾個黑影!若非借著那點兒朦朧月色,簡直能與這漆夜融為一體。
其中一個黑影摸去後門,將那門閂抽了,頓時又湧進來一窩黑影。而先前那幾個業已潛入院中,逐門戳破了窗子窺察。
下人的房與主子的房自有極大不同,且下人房中多為混宿,不會有夫婦同居的情況。一間間探查下來,他們終是找著了一間紛華靡麗的上房。
借著火摺子的微弱光芒,可見屋子雕梁綉柱,畫棟飛甍。兩大間套房平坦寬豁,內間更是羅帳崇隆。
窺探之人移開了眼,朝後面的幾個黑影使了個手勢,基本就算斷定了這間屋子乃是汪府主子所居。
接著身後眾黑影便嚴布陣型,有盯門的,有盯通廊的,除了屋子那側外,其餘三方皆守備好,以防過會兒動靜大引來了護院。
門內,只見一把短劍穿過門縫兒,泛著凜凜寒光的同時挑著那門閂一點點往回撥。直到聽到『啪噠』一聲,門從外頭被輕輕推開了……
四個黑衣人提著明晃晃的刀進入屋內,步子輕盈謹慎,徑直來到床前。
其中一人將那紅帳一掀,微微月色下雖看不清面貌,卻也知那床上躺著的乃是一男一女。
女子嬌軟年輕的身子縮在男人臂彎里,不知是不是夢了什麼雲雨翻覆之事,這會兒嘴裡正發出哼哼唧唧的夢囈,讓人聽了猶如百爪撓心!
打頭的黑衣人朝其餘三人對了一眼,無聲交流后,那三人紛紛點頭。
緊接著,隨著打頭那人的長刀高高舉起,另外一人也掏出了帕子,刀落瞬間,那帕子已覆到了女子口鼻之上。
那女子來不及聽到自家男人的最後一聲哀嚎,便頭一撇沉沉昏睡了過去,兩個黑衣人抬起那女子就往外走。
從動手至離屋,也不消眨兩下眼的功夫。
鐵勒人的迷藥原本是狩獵大型野獸時泡箭頭用的,故而來勢迅猛,只是褪葯也快。那女子剛被人平放到床上,她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看著眼前一下圍過來七八個黑衫野漢,女子驚恐的想往後縮,這才發現身子完全動彈不得。低頭看去,自己竟已被五花大綁於床上!手腳呈『大』字展開,分別繫於四角的床柱之上!
「啊——」女子驚愕失色,想叫,嗓子卻啞了。只渾身顫抖著不知此時應該做何,圓瞪著一雙原本媚長的鳳眸,盯著眼前這些彪形大漢。
這時其中一個漢子往她身上俯去,雙手撐在她敞開的腋窩下,聲音粗厲:「說!今晚你床上死的那個可是汪萼?」
女子怔然。死了?自己的新婚夫婿竟已被這些人殺了……
登時兩股清泉自女子眼眶中溢出,她不敢說不是,今日與相公回門,相公卻成了爹爹的替死鬼慘死在汪府。若她說不是,這些人八成還會再回去殺了她爹。
「嗯……」女子畏怯的點點頭,既然這些人將她誤當成爹爹的小妾,那她且先這麼認著,眼下保住爹爹的命,和自己的命,才是要務。
她這一認,那些人顯然格外開懷,立馬有人倒了大碗的酒,大聲說道:「本以為那麼好的房裡住的即便不是汪萼,也定是他的至親,殺了也一樣算報仇了!沒想到咱們運氣這般好,竟一回就殺准了!干!」
「干!」床邊幾人也紛紛上前端起酒碗痛快飲下。
又滿一碗后,一人單手端著酒碗又回到床前,先是直勾勾盯著女子白嫩豆腐似的臉,淫·笑著慢慢繞床半圈兒來到床尾,視線也由上徐徐往下滑去。
躍過傲人挺拔的雙峰,漫過不盈一握的柳腰,來到裙擺大敞之處。
因著那敞亮惑人的尷尬姿勢,自他的角度由白白的腳腕兒往上看去,那鬆寬透薄的裙擺臃堆在膝窩之處。再往上,腹股溝處塌陷的部位如片密境般,誘他窺探。
他伸手將裙擺往上撩了撩,女子發出些動靜,雖嗓子還沒從葯的後勁兒中緩過那啞來,但依稀可辨清她口中所說的好似「畜生」之類的話。
男人頓時狠狠瞪了她一眼,「不識抬舉的蠢婆娘!年紀輕輕的伺候個四五十的糟老頭,能賺來多少快活?今晚哥幾個就給你開開葷,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馬背上長大的鐵漢子!」
說著,男人將手中的碗緩緩斜去,那透明的酒液流淌而下,滴在女子的胸腹之處,頓時將那流雲紗浸濕浸透,緊緊裹貼著身子。
汪語蝶從來都最喜自己曲線傲人,而此時,卻偏偏要展現在這些畜牲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