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張希流產
我和張希回去的時候，家裏已經亂成一團糟了。趙天攔著一個姑娘站在客廳中間，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碴。趙三一聲不吭的坐在沙發上抽煙。
張希這回挺謹慎的，避開客廳的趙天後，繞到趙三身邊，確定自個兒人身安全後，這才怒氣衝衝的開口：
“幹什麽呢趙天？”
趙天一臉痞子樣兒，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著二郎腿開口：
“嫂子，買房這麽大事兒怎麽都不跟我說一聲呢？要不是我在家裏翻到這個，你們打算瞞著我到什麽時候啊。”
趙天拿出一摞買房合同摔倒茶幾上麵，然後抬眼瞅著張希。
“我自己有錢我想買什麽不行？關你什麽事兒？”張希冷冷的開口。
“嗤，張希你臉還真挺大的啊。說這句話之前不怕閃了舌頭，用不用我提醒下你那幾千萬的債務啊？”趙天嘲諷的拍手冷笑。
張希臉色不太好看，上次她欠著銀行的那些錢，是趙三把自己名下的全部資產都賣了，包括酒吧，這才補上了銀行的催一部分債務。這事兒等到趙天知道的時候，已經都晚了，所以趙天一直認定張希就是一詐騙犯，遲早讓趙三人財倆空。
趙天吐了口唾沫，指著我們三個讓開口：“我知道，你，你，還有你，你們三個都看不起我。你們不就是想要甩了我這個包袱嗎？行啊，哥，你們搬出去可以，那咱們今兒就把家給分了！散了！到時候讓咱爸媽在天上看看你是怎麽對我的，我看你有什麽臉麵去見咱爸媽？”
趙三臉色很難看，沒有吱聲在旁邊一個勁兒的抽著煙。我心情本來就不大好，再加上趙天自大我進門開始，就一個勁兒的埋汰我，這會兒忍不住了：
“差不多行了啊趙天，你少拿這個拿擋箭牌在這兒寒磣你哥。要說沒臉去見你父母的，你算第一個。這麽多年趙三怎麽照顧你的，我們大家都門兒清。你跟這兒給誰耍無賴呢？我告訴你，別以為因為你犯渾大家就得這麽縱著你。還有，今兒張希為什麽非得搬出去，不還是你自己作的嗎？”
趙天雖然心底對我有埋怨，可這會兒當著我的麵也不好意思發作。隻能忍氣吞聲的把邪火都發到張希和趙三那邊兒：
“反正這房子要買也行。要買咱們就公平點，你們不是有錢嗎？有錢給我也買一套，我也搬出去。”
張希一下子就火了：“你以為這錢是刮風撿的啊？刮風撿還得彎腰呢，你動動嘴皮子就給你買房子啊。你有錢自己去買，沒錢就踏實呆著閉嘴，別在這兒指手畫腳的！”
趙天冷冷的笑：“沒錢你去賣啊！”
張希氣的渾身都哆嗦了：“你再說次試試。”
“行了別吵了！”
沒等著這倆人吵完，旁邊一直悶頭抽煙的趙三突然起身，狠狠的把煙灰缸砸地上。動靜大到吧我們所有讓都嚇了一跳。趙三站直了身子，冷靜的開口：
“搬。至於以後沒臉見爸媽，那是我自己的事兒了。現在為了張希肚子裏的孩子，必須搬出去。小天，你要是怨恨哥，就怨恨吧。等以後你當爹的時候，就理解哥現在的感受了。”
趙三都表態了，這下沒什麽可吵的了。張希有些挑釁的看著趙天，然後伸手去拿回茶幾上的合同。趙天站在原地沉著臉，一言不發眼神冷的想殺人。
可就在張希打算拿回合同的時候，趙天突然伸手一把奪過合同，情緒激動的想要撕掉合同：
“讓你們買房子！讓你們搬出去！”
張希一看合同被撕了，有些著急的衝上去，拽著趙天胳膊想要奪過合同。這會兒的趙天已經情緒完全失控，想都沒想抬手就想把張希給甩開。
憤怒之下的趙天完全忘記了，此刻的張希還懷著孕呢。
伴隨著張希一聲痛苦的尖叫，我們所有讓都過去的時候。張希捂著小腹趴在沙發的扶手上渾身都在哆嗦，蒼白著一張臉虛弱痛苦的開口：
“打120，孩子.……”
“好好，120，你等著啊張希，你別睡著。”
我哆嗦著手拿出手機撥打120，可我依舊清晰的聞到有血腥味兒在狹小的客廳裏彌漫開來，而在張希淺色的牛仔褲下，不住的滲出暗紅色的血漬。
事情最終的發展還是出乎了我們所有讓人的預料，張希小心謹慎保護了四個月的孩子，最終沒能保住。從手術室裏出來的時候，醫生微微有些遺憾的開口：
“病人身體素質太差，以後想要再要孩子，怕是有點難了。”
張希躺在手術床上，睜著的大眼睛裏一下子就流出了眼淚，幹裂的嘴唇被自己咬破滲出血漬。我伸手想抱抱她，可她渾身冰涼像是沒了知覺一樣失魂落魄。
趙三貼著牆壁心如死灰的蹲了下來，死死的捂著自己腦袋，把自己腦袋埋到膝蓋之間，像個小孩子一樣開始小聲啜泣了起來。
趙天從家裏也跟了過來，自打聽到孩子沒了這個消息，他就再沒了在家裏時候的囂張氣焰，此刻站在手術室外，整個人六神無主的看著病床上的張希，內疚的開口：
“嫂子.……”
張希慘無人氣的測過臉，看著趙天嘶啞著嗓子開口：
“孩子沒了，你滿意了？”
趙天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地上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要這孩子出事兒。”
張希哆嗦著身子，顫顫巍巍的從病床上爬起來，不顧眾人的阻攔，撕心裂肺的吼道：
“這個孩子有什麽錯！他出生後也喊你一聲小叔啊！你殺了他！四個月的孩子已經成形了，他有了小胳膊小腿，你跟殺人犯！”
吼道最後，張希的嗓子已經完全破音嘶啞了，整個人情緒衝動的就要從床上往下爬，手腕上的點滴也被拽倒，手背上頓時滲出不少血漬。旁邊的護士和醫生趕緊將張希按到在病床上，強行壓著她的胳膊，給她打了一陣鎮定劑。
瘋狂發泄過後的張希臉上還帶著淚漬，此刻披頭散發蒼白著一張臉，嘶啞著嗓子亂吼亂叫，如同瘋子一樣被人強行按在床上，模樣狼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