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每逢聚會，段桐那群友人喝酒得醉醺醺回家，段桐不喜喝酒，但被他們灌不少酒。吃過飯後時間不早了，友人們家的家丁們過來接主子回家，黃麗和尹妤送走了那幾個醉鬼之後回到飯廳。
段桐倒趴在餐桌上，黃麗見狀，說：「小棠姐姐，你帶桐哥回房間，我還要收拾餐桌，不把這些東西清潔完的話，夜裡會有老鼠搗亂。」
尹妤的手受傷了，不能碰水，沒法幫黃麗幹活，說：「辛苦你了。」
黃麗一邊收拾，一邊輕鬆地說：「沒事，他們經常來這裡聚，我也習慣了。」
幸好段桐不像別的男人那樣長得粗壯，尹妤半扛半拖把段桐送回他的房間，終於把人拖到床上。
段桐喝了酒不會像別人那樣瘋瘋癲癲大吵大鬧，只是一直碎碎念：「小棠……小棠……」
總是聽到他喊著尹妤的名字，可是名字後面的話嘰嘰咕咕的聽不清楚。
尹妤問：「你說什麼？」
「小棠……你過來……」
尹妤把小腦袋湊過去，聽見他用孩童的語氣小聲地說：「小棠，你好美……」
段桐的嘴巴動了幾下，後面想說的話沒有發出聲音。
聽聞酒後吐真言，想必段桐這句話是真心話。
尹妤見他的臉白裡透紅，像個水蜜桃那樣，忍不住手摸了一下他的臉蛋：「段桐，好夢。」
尹妤給他掖好被子，離開房間。
*
段桐不喜喝酒，因為他覺得酒苦澀，而且第二天還會頭疼。平日早起的他，因為昨晚喝醉了，頭像裂開一樣疼，不想起床。
「叩叩……」房門被敲了，聽到門外的人在說話：「段桐，我進來了。」
尹妤手裡拿著端盤，上面放著一碗醒酒湯，推開門進來，端到床上邊。見段桐醒了，只是沒精神的樣子。
她問：「還難受嗎？」
段桐不想讓她擔心，搖搖頭。
「小麗煮了醒酒湯，起來喝一下吧。」尹妤伸手扶著段桐坐起來，再拿起湯碗，吹了走碗里的冒出的熱氣，遞給他說：「有點熱，你喝的時候小心點。」
段桐不喜歡苦味，若是以前多半不會喝醒酒湯的，任由頭疼一天。看到尹妤為他送葯有點小私心，假裝虛弱，說：「我的手好像沒力氣……」
「那我喂你吧！」來的時候尹妤順手拿了一條小湯勺，她用手拿小湯勺盛起葯湯，小嘴吹了一口氣，讓葯湯變涼，再送去段桐嘴邊：「來，喝吧！」
段桐看著她一張一閉的嘴唇，愣了一下，沒想到她就這麼容易就答應她的要求。
尹妤的聲音柔柔的，像哄孩童一樣：「來，張嘴。」
段桐張開嘴，喝下尹妤送到嘴邊的葯湯。
尹妤表揚了一下：「真乖！」
黃麗怕段桐不喝醒酒湯，走來段桐的房間，在門口看到尹妤喂著段桐喝湯，不禁鄙視他。
這麼大一個人，還要別人哄才喝葯湯。
長大以後，一定不要找桐哥這樣的男人。
*
下午，鄭懿明過來找段桐。
昨天一起聚會的人，都是鄭懿明的朋友，以前他見段桐不喜歡交友，硬是把他拉到自己的圈子，其實他跟那些人都不算很熟。鄭懿明還沒成親的時候，經常找段桐玩，成親后又要照顧妻兒，又要接手家族的生意，漸漸變得沒以前那麼關心段桐。
昨天，被他撞見段桐和尹妤的曖昧場面，心想自己平時少關心到段桐，加上段桐很多年沒有在段府生活，沒有人管，沒有人教，難免會有認知偏差。他作為段桐半個兄長，有義務糾正他一些錯誤的行為。
段桐宿醉，今天沒去醫館工作，見到鄭懿明過來，就覺得奇怪。鄭家在生意上沒有段家那麼大，但是業務也有很多。鄭懿明現在接手家族生意，成為新一任當家，怎麼會有空過來？
段桐問：「鄭兄，今天這麼有空過來？」
未等鄭懿明表明來意，他又問：「是生病了嗎？」
除了生病，段桐實在想不出鄭懿明在白天找他有什麼事。
「沒有，沒有。」鄭懿明連忙否認，說：「我娘說，她物選了幾個姑娘，想介紹給你。」
鄭懿明拿出幾張畫像，展示給段桐看。
這時，尹妤端來茶水招待來客，見到這麼一幕。
段桐怕尹妤誤會，連忙說：「不用，不用……」
尹妤表現很平常，似乎沒有影響到她，端盤放在桌子上，給兩位爺上茶。
「你年紀不小了，應該考慮成親的事情。我娘和你娘是閨中密友，她待你如親生，這些都是她精心為你挑選的，你看這個柳茹，長得漂亮，又會琴棋書畫；這個莫晴，小家碧玉……」鄭懿明不留餘力地介紹畫像里的人。
尹妤把茶杯放好在他們面前，準備離開的時候，被鄭懿明喊住：「小棠，你覺得這些女孩好看嗎？」
尹妤看了鄭懿明手中的畫像，裡面的人的確長得很漂亮，說：「好看！」
段桐見到尹妤居然幫鄭懿明來勸說他娶親，莫名地不開心。
鄭懿明跟尹妤笑著說：「段桐害羞不選，你幫他選一個吧。」
尹妤沒有應鄭懿明的要求，說：「段桐他自有分寸，不用其他人決定。」
鄭懿明不太看好尹妤，覺得她是耽誤段桐的人。
尹妤覺得鄭懿明的眼神莫名地變得不友善，覺得自討沒趣，告知一聲：「如果沒其他事，我先退下。」
離開了正廳。
鄭懿明又催促：「段桐，你看看喜歡哪一個，還是都很漂亮不知道怎麼挑？沒關係的，挑一個正妻，其他做小妾也可以。」
段桐：「……」
最後，段桐沒有選出要談婚論嫁的女孩，把鄭懿明打發回去了。
段桐走去後院，見到搬個小凳子坐在黃麗房間門前刺繡，大概是屋裡陽光不足才坐在外面吧。他走進一看，尹妤差不多要綉好一朵粉色的花。花兒扭扭曲曲的，不像黃麗繡得那麼精緻。
尹妤刺繡的時候太認真了，全神貫注，沒有留意段桐站在自己身旁。直到手帕上綉好了一朵花，停下來，休息一下，活動一下雙肩。
不小心朋友旁邊的腿，看到旁邊出現一個人，抬起頭一看，原來是段桐。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
段桐很老實地說：「看你刺繡。」
尹妤把綉棚翻轉，不讓段桐看到那朵丑花。她想送一條手帕給段桐，可是她剛開始學刺繡，手藝不夠好，還難看。
段桐見她不樂意讓人看的樣子，以為觸犯了她，說：「對不起，我只是好奇看了一下，不是有意冒犯的。」
尹妤見他道歉，有點過意不去：「才藝不精，怕被笑話。」
段桐說：「比黃麗剛學的時候好多了。」
尹妤聽了也沒多大高興，因為黃麗才是八歲的孩童，她已經十八歲了，沒什麼可比性。
剛才尹妤見到鄭懿明給段桐介紹對象，好奇地問：「剛才你選了哪戶人家的女兒？」
段桐沒料到她提起這事，問：「你希望我選哪個？」
「你選你喜歡的，我給不了意見……」選妻結婚是大事，尹妤知道自己是一個外人，沒辦法給他意見。雖然她對他有些好感，但是她現在無名無姓，段桐又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一切都要講究禮節，若無戶籍無法去官媒那裡登記，可能淪落到做妾。
可她是天之驕女，怎麼會甘心做妾？
段桐站著俯視著坐著的女人：「我有意中人。」
「是嗎？」尹妤說話很清淡，彷彿不太關心他心裡喜歡誰。
段桐見她沒多大的反應，覺得自討沒趣，說：「我回屋看書。」
「好！」尹妤應聲，看著段桐離開了的背影。
哀嘆了一聲：不要老惦記段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