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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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房間里響起一把女尖叫聲, 外面兩個侍女提著油燈進來, 其中一個迅速地點燃房間的燈, 讓其通明。


  尹妤受到驚嚇，坐在床上，滿頭細汗, 大口大口地喘氣。


  「公主，你怎麼了？」侍女小翠上前問道。


  尹妤側頭看了一眼，那是她的侍女小翠和小蘭，再看看屋裡的擺設, 這不是她住的清瀾宮嗎？

  「我怎麼在這裡？」尹妤一頭霧水, 她已經嫁給鄰國的王子一年多了, 剛剛她的丈夫信王子又喪心病狂地虐待她，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絲毫沒有一絲憐憫，再一鞭，鞭撻在她身上……


  然後, 就在這裡了。


  小翠回復：「公主你一直住在這裡啊！」


  「是信王子送我回來嗎？」尹妤問完之後，又覺得不可能，信王子怎麼會把她送回來？信王子巴不得把她虐待致死。


  小翠問：「信王子是誰？」


  「我夫君。」


  小翠問：「公主你還未出閣，何來夫君？」


  「你說我沒有出閣？」尹妤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木訥一會兒, 問：「今天是什麼日子來著？」


  小翠回：「回公主, 三月初八！」


  「年份！」


  小翠覺得尹妤和平日不同, 但沒多說什麼, 老老實實地回答：「越禎二十年。」


  越禎二十年三月初八？

  那是她出閣前三個月！！！


  她是在做夢嗎？


  如果是夢的話，真希望不要醒來。


  那個信王子根本不是人，當初花言巧語騙了她和父王，讓她嫁給他。然而，她去到達國就沒有過一天的好日子。


  二十幾年前，達國那時候叫易國，當時易國想侵略近鄰越國土地，兩國經常發動戰爭。另外易國國內過重的稅收導致民不聊生，引發農民起義。農民的領袖聯合越國擊敗易國，後來易國滅亡了，改成達國。


  信王子是達國王的兒子，母親是死於戰亂，被越國兵誤殺。達王登基全靠越國，不怪越國誤殺他的妻子，然而信王子是一個恨越國的人，因為尹妤是越國的公主，越王最寵愛的女兒，他每天要虐待尹妤來紓解失母之痛。


  尹妤在達國受到不少的恥辱，很早就想輕生，她知道，如果她死了之後，信王子會對外公布她病逝，那麼越王完全不知道她在這裡受過什麼虐。


  每年越國會有信使過來達國探訪，她等越國的信使過來，讓他轉告越王救她。


  然而，是她太天真了，越國信使早就被信王子收買了，回到越國隻字不提公主受虐的事情。


  「公主，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尹妤在回憶的時候被小翠打斷了，她回過神來，說：「沒事了，你們出去吧！」


  小蘭轉身準備去吹滅房間的燈，被尹妤喊住了：「別滅燈，就留著吧！」


  「遵命！」


  小蘭和小翠兩人走出房間，關好了門。


  尹妤坐在床上不敢睡覺，怕一合上眼，就回到那個喪心病狂的夫君身邊，遭受各種泯滅人性的折磨。


  一直睜開眼睛，直到天亮。


  天亮了，守夜的小翠小蘭回去休息了，換了另外的侍女小月和小雲來侍候公主起床。


  雖然尹妤半夜醒來就沒再休息了，勝在年輕，少睡半夜依舊精神。


  尹妤今年十八了，若放在平民家庭的話，早已為人婦了。她是越禎王最寵愛的女兒，越王不想她太早嫁出去，其次也一直為她選擇良人，沒有遇到適合的。


  直到一個月後，達國信王子來訪越國，相貌出眾，一表人才，加上他主動向越禎王表明自己對尹妤公主一見鍾情，越禎王考察了一段時間，覺得他是尹妤的良人，便同意了婚事。


  不用兩個月，尹妤出閣，那是她噩夢的開始。


  尹妤在自己的宮殿享用早飯，有熱菜，也有甜點。


  一口熱飯送進嘴裡，暖暖的，已經一年多沒有吃過溫暖又乾淨的飯菜了。想起在達國吃著冰涼的餿飯，生不如死的日子，希望這場夢不要結束，永永遠遠不要結束！


  接下來幾天，尹妤不敢睡，一連好幾天都在房間里睜眼等天亮，直到有一天，疲倦不堪，體力不支暈倒了。暈倒的那一刻是絕望的，以為和平的夢要結束了。


  *

  尹妤再次醒過來，睜開眼就看到越王在眼前。


  越王鬆了一口氣，尹妤是他眾兒女之中，最可愛活潑的一個孩子，也是他的心尖寵。太醫說尹妤是休息不夠導致精神很差，越王一怒就懲罰清瀾宮裡的奴婢們，他們到底會不會照顧主子的？

  尹妤醒來后，發現自己依舊在清瀾宮的卧室，而父王就在自己的眼前。


  她沒有在達國！她沒有在達國！

  一個激動抱著越王大哭：「父王！嗚嗚嗚……」


  「怎麼了，孩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告訴父王，父王幫你教訓他！」越王卸下平時上朝那份嚴肅，在尹妤面前他是一個和藹的父親，他抱著尹妤，拍拍他的後背。


  尹妤哭著說：「父王，我不嫁人了，我要一輩子留在父王身邊！」


  越王笑了笑，說：「傻孩子，不嫁人怎麼行呢，以後父王不在，誰保護你？」


  尹妤撒嬌：「父王長命百歲，一直陪著尹妤！」


  越王見尹妤沒事了，便離開清瀾宮。


  尹妤因體力不支昏睡了一天一夜，她發現就算自己睡覺了，醒來並不是在達國，確認這不是一場夢，鬆了一口氣。


  尹妤發現屋裡的侍女換人了，問：「你們是誰？」


  侍女春華回答：「回公主，我們是內務府派過來侍候公主的。」


  尹妤覺得換人有點奇怪，問：「小翠她們呢？」


  春華回：「回公主，她們因照顧不好被越王換掉了。」


  尹妤多口問一句：「那他們會去哪裡？」


  春華回：「奴婢不知道。」


  尹妤休養了幾天後，精神飽滿，走出清瀾宮散步。見到皇宮裡的奴才忙裡忙外地打掃，除了過年才會有這麼大的舉動，問跟隨後面的侍女：「宮裡最近有什麼事嗎？」


  新來的侍女回答：「回公主，達國的王子來訪，宮裡準備迎接他。」


  最近尹妤身體不太好，都在調養，所以，都忘記這麼一回事。


  達國的信王子，她的未來夫君，是一個心理扭曲很殘暴的人。


  她不想嫁給達國的信王子，寧願梳起頭髮不嫁人，孤獨終老，也不要嫁給信王子。


  *

  過了一段日子，達國信王子來訪的日子到了。越國和達國建交有二十二年了，兩國一向和睦，越王和朝廷官吏熱情接待信王子。


  信王子來越國的第二天，王宮裡舉辦迎接宴。這種設宴一般是王上和王后，還有王子們出席即便。尹妤是越禎王的最寵愛的女兒，讓人告知她晚上出席。


  尹妤還記得，宴會上，她第一次見到信王子。信王子長得很俊美，讓她十分心動。尹妤是女兒家，就算喜歡信王子也不會跟父王說，沒想到幾天後，信王子倒是主動向越王表明心意。越王同意婚事後，尹妤歡歡喜喜地出嫁，迎來了噩夢。


  去到達國的第一天，本是新婚洞房之夜，信王子用狗項鏈把她圈在屋裡，不準離開房間，吃喝拉撒都要在狗鏈延伸範圍內，過著沒尊嚴和被羞辱的日子。


  尹妤不明白為什麼信王子要這樣對她，直到有一次信王子喝醉酒拿她出氣，邊鞭撻，邊道出原因。


  晚上，尹妤假裝身體不適缺席迎接宴。她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沒想到次日她在宮中花園賞花，遇到了信王子。


  尹妤確認自己和信王子在迎接宴之前是沒見過面的，信王子卻主動向她走來，請安：「在下達國王長子葉信，參見三公主！」


  尹妤見到信王子，想起他對她的傷害，心裡害怕地問：「你……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信王子解釋：「聽聞三公主貌若天仙，今天在王宮逛了一圈，便知道眼前人就是三公主。」


  尹妤顧不上禮節，轉身帶著身後的奴才們回去清瀾宮。


  她在清瀾宮的大廳里走來走去，思緒著怎麼辦，想必信王子一定會向父王求婚的。雖然平日父王很寵她，也會尊重她的意願，但是這個信王子表現太完美了，說不定父王還會勸她嫁給信王子。


  不出五天，信王子向越禎王提親迎娶三公主尹妤。越禎王半猶豫中，期間，他試圖安排讓尹妤和信王子見面，可尹妤總是以身體抱恙為由一直不出席。


  越禎王想起早些日子，尹妤突然暈倒，醒過來哭著說不嫁人，或許是這樣一直不願意見信王子。


  淑妃是越禎王目前的寵妃，但是在越禎王心中尹妤的地位比淑妃高。平日越禎王得到一些稀有玩物，都是送給尹妤，淑妃雖是最得寵的妃子，可是平時卻沒有一丁點打賞，心裡十分嫉妒尹妤。


  尹妤越是逃避拒見信王子，越王偏偏想哄她見信王子一面，淑妃趁機吹枕頭風跟越禎王說尹妤是被寵壞的孩子，如今連王的話也不聽。


  越禎王也是要面子的人，便下令讓人轉告尹妤，若不和信王子見一面，別怪他同意信王子的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