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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福豆無精打采地點頭:「哦。」


  又是不求饒,柳崇是真要氣出病來了,當下便自己將靴子一脫,隨手擲地,以示宣洩。


  福豆也不知他激動個什麼勁,自己都按照他的要求答應了,如果不滿意便讓她死便是了,幹嘛還要乾瞪眼發火呢。


  柳崇把腳猛地伸進水裡,水花子蹦起來,濺到福豆臉上。福豆閉了閉眼,隨後又睜開,用手去給他搓洗。


  柳崇看她竟然平靜地沒有半點波瀾,這不應該啊。


  「給我好好按,按到水涼為止!」


  福豆繼續點頭:「都聽乾爹的。」說著雙手將他的左腳捧起來,按她天天看馮鈞順給他按腳的辦法,使勁給他按了。


  這腳心穴位每按一下,柳崇都要手指微顫,但見福豆就這麼從容地都給他按得舒舒服服,欲罷不能,還忍不住地想發出叫好的聲音。


  柳崇乾脆閉上眼睛仰面躺好,硬是憋著不叫。


  兩隻腳都給他洗乾淨了,福豆又捧起他腳,給他擦乾,放在旁邊準備的木屐上。


  柳崇蹬住木屐,正準備緩一下心神再和他說話,突然聽到一聲咕咚。


  低頭一看,福豆竟真的雙臂將洗腳盆抱起來在喝了!

  「你!」


  柳崇今天幾乎對福豆的所有行為都沒有準備,原意讓福豆喝洗腳水就饒了他,這是准福豆求饒,自己好給他台階下,現在倒好了!他還真喝!


  福豆知道自己想活命,這是躲不過的,人不能總是畏畏縮縮,痛快點接受現實為好。喝水而已,原先她還想喝毒呢。不過她想著拍古裝片喝酒都是舉起酒罈狂往脖子里倒,喉嚨聳動,看著相當豪邁,實際上根本就沒咽下去幾口。這就是演員的自我修養啊!

  福豆豪邁地往自己脖子里倒,配合著咽唾沫。也就沒入口多少,若不當它是洗腳水,也沒那麼噁心,她讓自己腦袋空白,什麼都不想了。


  柳崇眼睜睜看著她賣力在那裡喝,幾乎是手腳發抖,最後一腳把那腳盆踢開。


  再看,福豆的水從下巴向胸前直滴,打濕衣衫鎖骨,蔥白如玉的頸子濕成一片,柳崇越發呼吸急促,腦子發熱,「行,有種你不要吐出來!」


  福豆卻仰頭:「乾爹您說話算話嗎?」


  柳崇愣住沒答,福豆卻起身道:「那兒子去睡了,明早得趁著早朝前準備官家要用的文書。」


  文書?柳崇愣住,福豆竟然都能給皇帝整理文書了?正納悶間,福豆還真已經爬上床睡去了。這什麼意思這是!


  柳崇一晚上輾轉反側,連他娘都沒夢見。這小傢伙好像突然夢醒了一樣,完全不纏在自己身邊抖激靈了。難不成因為這一盆洗腳水,與他劃清界限了?


  這洗腳水對福豆來說,只是略噁心,但對於柳崇這個純正的古代人來說,名節大如天、士可殺不可辱,眼下這侮辱明明比凌遲處死還要痛苦,但福豆竟然生受了。


  不過自然,所謂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士庶,作為下等人是全然不懂禮教氣節的,所以自己未免將福豆這行為看得過重了,實際上,他只是為了苟活的奴婢罷了!

  柳崇用這種說法安撫自己讓福豆喝洗腳水的行為,但他也知道,既然福豆喝了,那他必須一言九鼎地履行諾言。雖然他是天生為宦臣,但他是以清白之身入軍事大宦門下做門客起的家,禮教是他之信奉,自然不會食言了。若以後他以凈身不凈身來拿捏福豆了,他便是十足陰險之小人,有損他那將要名垂青史的英明神武形象。


  分明福豆就是要他牢牢的記住這一慕!

  柳崇覺得自己被套牢了。


  ……


  福豆睡了從穿越到現在最安穩的一覺。醒來后,收拾好東西,給柳崇做好了早飯,同馮鈞順、李彎打過了招呼,早早就去垂拱殿上班了。


  馮鈞順都看得納悶,跟李彎咬耳朵,「這昨晚腥風血雨了一陣,今早福豆怎麼沒事人一樣?」


  李彎沉吟不語,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按道理,福豆早就應該被柳崇下令,讓他拉下去處死了,但他等了一晚上,柳崇也沒有下令。而今天早上看見的這個福豆,從容得和昨天不是一個人。到底昨晚他和柳崇發生了什麼……


  李彎人如其名,冷不丁想到了彎的方向。他瞳孔睜大,猜測到了了不得的大事!

  「人呢!人呢!」


  柳崇在裡面喊。馮鈞順趕忙進去,結果被柳崇砸著枕頭砸出來。


  柳崇只穿著中衣,氣勢洶洶地奔出來,「人呢!福豆那東西怎麼不見了!」


  馮鈞順道:「福豆今日起得早,說是垂拱殿有事就先走了。不過,這早飯也準備好了,大官……」


  柳崇把腳下道木屐脫下來,照他腦袋砸過去:「你們就讓他這麼走了?咱家這口被他壓下的怒氣還沒發泄在他身上,你們就敢讓他走了?!」


  馮鈞順趕緊討饒:「小的錯了啊,大官,福豆說了是官家有吩咐……」


  「這時候知道官家比咱家當緊了,這是攀上高枝兒要飛了,咱這個靠山也不稀罕靠了是吧!」


  那木屐剁得是滿地響,李彎在旁低頭拘謹地聽著,越聽越確定了心裡的懷疑。昨晚大官知道了福豆是假內監、真男人卻不真的動怒,反而在這裡嬌嗔,他一想大官自己又不能那樣那樣,而福豆卻可以;大官說什麼「被他壓下」,那豈不就是說,大官在下,福豆在上?!

  李彎越想,越冷汗直流,心中不自覺地夾了夾腿。自己跟著大官數年,風餐露宿、枕戈待旦,可大官竟是喜歡男人。如此突然就收了兒子,原來並不是巧合,看來這認子是假,金屋藏嬌才是真啊。那讓自己去查實福豆身份,看來不過是像婚聘交換庚帖,看看相不相匹之類的事了罷!


  「李彎!過會兒咱家去上朝,你到垂拱殿去瞧瞧,看那東西今日什麼樣。」柳崇喘著粗氣命令他。


  李彎低頭稱是,知道大官這茶飯不思、氣血上涌的情況,是中男毒已深了,自己須得小心謹慎才好。


  ……


  福豆早起用筆把奏摺情況做了一個總目錄,放在托盤裡,讓崇政殿的太監拿去。


  皇帝去了崇政殿,本來還要再想一想今天要質問那些老東西們什麼,手裡突然拿到這張總錄一瞧,腦袋瞬間清明了,一看這字,和福豆給他做的標籤如出一轍,於是吩咐崇政殿內監道:「去把福豆叫來吧。」


  崇政殿大押班明黔一愣,這叫的不是福寧宮使柳崇,不是福寧宮入內高班周明朗,也不是垂拱殿押班王得喜,而是個沒聽說的福豆,這福豆是誰啊?


  他一猶豫,皇帝怒道,「還不快去垂拱殿?」


  明黔就是那種在上朝的時候以特大嗓門宣號「有事啟奏,無事退班」的內監,他不在別的內監也不敢隨便喊的,皇帝這朝都開不了。所以皇帝明擺著是要等這個福豆。


  明黔拔著腿跑到外面,正好碰到侍衛親軍巡邏的林沖,趕忙叫過來道:「林押正,您快去垂拱殿找一個叫福豆的,官家著急叫他呢!」


  林沖點了頭,百米衝刺過去,過了一會兒,扛著著福豆就來了。


  福豆才納悶呢,這林沖闖入垂拱殿內的時候,她正在擦案幾,突然林沖把她扛在肩膀上就提溜了過去,連句問都沒問出口,就已經被風馳電掣地拐到了崇政殿門口。


  而這場景,恰恰也被過來監督福豆的李彎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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