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冷冷一笑,道:“我想,近期就連雪帝家主他們都忙著排查空間隧道和防備魔域入侵的問題,北境不可能這樣輕鬆的。”
花月點了點頭,“也是,若是沒有齊舒的消息,想必他們一般也不會浪費千裏螢蛾來傳訊,畢竟傳一次就會死一隻。”
水月頷首,“走吧,我們去晏城等她出關。”
花月無奈地歎了口氣,“原本趁她晉升時,我們是最好帶走她的,偏偏是個這麽難搞的。”
水月冷然道:“不然為何這麽多人都沒能抓住一個修為如此低的女子,就連魔域,那也是空手而歸。”
兩人出了森林,隨意契約了一頭中階玄獸,悠哉悠哉地往晏城的方向趕去。
而此刻的齊舒,已經陷入了僵境,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哪一點沒有領悟,怎麽會沒有出口?
她已經在這片無盡的空間裏奔走多日,也曾靜下心來細細領悟,卻偏偏沒個結果。
這時,原本被封住的心魔緩緩突破封印,出現在齊舒的世界裏。
在這裏,她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集所有的貪念於一體的惡魔。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心魔的模樣,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
依舊是那張熟悉的麵孔,精致地麵龐已經龜裂,麵皮就像是粘在臉上的花瓣一般,隨時都有可能抖落。殷紅的唇瓣如血,勾勒出邪魅的弧度,看起來詭異而可怕。
“你是?”齊舒心中警鈴大作,“我的心魔?”
“嗬嗬嗬嗬……”帶著輕蔑和傲然的譏笑響徹整片空間,隨後從輕笑轉為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不止,仿佛魔音一般,無孔不入一樣鑽進齊舒的腦子,一點一點地侵蝕著她的神智。
她咬了咬牙,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控製。
但那笑聲不止,讓人內心生厭,變得浮躁變得氣憤。並且但凡有一絲陰暗的情愫,那聲音就仿佛在心底深處炸開了一般,不斷地擴大範圍。
“夠了!”齊舒大喝一聲,冷冷看著那張詭異可怕的麵孔,寸步不退。
“不過一個心魔而已,也敢擾我神智?”
那心魔停下笑聲,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原地,卻在下一瞬出現在齊舒麵前。如白瓷般的肌膚嬌嫩細滑,原本龜裂的麵龐如同初生一般幹淨無暇,額頭一點深紫色的水滴印記尤為醒目。
右邊眼角那朵血紅的曼珠沙華格外妖豔,自眼角延伸出去,直到鬢角。烏黑亮麗的長發瞬間變成白雪一般的顏色,襯得五官如雪花一般潔淨,那一雙幽深的瞳孔帶著淡淡的一抹紅,轉而越來越深。
白與紅的對比越發明顯,那朵曼珠沙華好像正在緩緩盛開,猶如煙花一般美麗炫目,美得讓人心驚。
齊舒一震,隻聽得耳邊一聲好笑的輕嗤,“怎麽?看呆了?嗬嗬……”
有溫熱的氣體貼近她的耳畔,聲音帶著無限的蠱惑,“我可就是你呀,想不想擁有我這麽好看的樣子?”
還未待齊舒回答,她又化作一道青煙消散,下一刻出現在齊舒的另一邊,衣服領口有溫熱的氣息噴灑進脖子裏。
“隻要你答應我,讓我與你共生,我就可以把你變得跟我一樣好看。”
濃濃的蠱惑之意,那聲音好聽得讓人忍不住酥軟,忍不住想要點頭答應。
就在心魔以為自己能夠得逞的時候,齊舒冷笑一聲,似是絲毫不受影響一般。
“妄想!”
她退來一步,不知如何,這空間內竟有了光。她能夠看清心魔的樣子,的的確確美得心驚,比之長生空間裏消散的那個先輩還要美。
她的皮囊是什麽模樣,她自然清楚不過,可就如同心魔所說,還從未見過這麽美的一麵。讓她自己都忍不住心動,難怪心魔有蠱惑人心的力量。
聽得齊舒怒喝,心魔也不氣,隻是嬌笑一聲,繼續道:“你不答應我也沒關係,嗬嗬……再等兩天,你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哈哈哈哈哈……”
原本酥魅入骨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刺耳,猶如厲鬼一樣,不停地抨擊著齊舒的心神,想要讓她神智淪陷。
心魔的力量著實強大,齊舒不得不盤膝在地,抱元守一,凝神靜氣。
她不再急躁,不再覺得那麽難受了,漸漸地好像連心魔的笑聲就變得遠了,對她的影響力也就不那麽大了。
她想,隻要她心態好,心魔便入侵不了。她怎麽容忍自己變成那副鬼樣子,變得沒有理智,隻剩陰暗,隻有殺戮。
她嘴裏低低念念有詞,手上不斷地結出一個又一個法印,此刻,她不想著怎麽晉升的問題了,全力抵抗心魔。
心魔見齊舒明明就在自己麵前,卻偏偏不受影響,不由得有些驚訝,隨即又付之一笑。
她……也是她,她怎麽能不受自己的影響,自己本就是由她心裏的陰暗而產生的。既然自己都產生了,那麽與她本就是一體,她竟然能夠直接推拒自己?這絕對不可以!
尖厲的叫聲劃破空間,徹骨的寒意彌漫全身,那種陰寒讓她仿佛看到地獄深處的惡鬼,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她接近。
這到底是個什麽鬼東西?心魔怎麽就這麽厲害?
齊舒不禁皺了皺眉頭,嘴裏念得更快了,隻能看見嘴唇極快地蠕動,而纖纖十指已經舞得隻能看見虛影了。
一個個淡紫色的虛印從手中飛出,在她周圍飛舞,漸漸地築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罩子。
尖銳的魔音完全被隔絕在外,齊舒再不受絲毫影響,隻是那張不停變換的鬼臉就在自己麵前晃。一會兒嬌豔動人,一會兒血肉模糊,很是生厭。
她索性閉上眼睛不再管她,全身心沉靜下來,她想,她或許知道遺漏了什麽了。
她感覺到星辰在漸漸恢複,她的體內已經有了他生命之力的氣息,或許過不了太久,他就會蘇醒了。
她十指上下翻飛,不停地調動體內的生命之力,將之一點點地輸出體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