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晚來了一步
邱林皇帝微微點頭,麵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幹裂不已,努力扯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齊舒心中略有不忍,從袖中掏出一顆丹藥,說道:“這顆續命丹能夠延續你至少十日的生命,若不是毒已攻入心脈神魂已經碎裂,我恐怕還能救你。”
邱林皇帝一怔,沒想到齊舒還有救他的想法,隨即虛弱地笑笑,接過她手中的丹藥吞了下去。
這顆丹藥還是當初在聖殿參賽後,齊老爹被囚禁皇宮,他們一行人匆匆離開聖殿時,那個雙重性格的聖子所贈的。
後來齊老爹危在旦夕她也沒用,是因為齊老爹的修為用那個丹藥已然無用,而且當時用續命丹也延緩不了齊老爹的生命,所以才一直留到了現在。
沒想到她從最初想讓邱林皇帝死的想法,改觀到主動延緩他的壽命,人與人之間真是奇妙。
花月和水月也不是很明白齊舒的做法,但是她們都很清楚,齊舒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情。
“謝謝……”邱林皇帝低低地道了一句,有氣無力。
明明還未到五十,頭上也沒有幾許銀絲,可頹廢垂老之態因為毒藥的原因已經表現無疑。從五官輪廓和氣質還能看出,他年輕時一定是一個俊秀優雅之人。
她想,夢謙既然是他的兒子,想來也就不會差了,讓他當邱林候或許還正好不過了。
齊舒心中頗有感慨,對待邱林皇帝也有種如同長者般的尊敬。說道:“十天,十天之內,我定將夢謙皇子帶到你麵前,讓你們見上一麵。”
皇帝一怔,緊接著雙眼變得有些濕潤,他輕歎了一口氣,低道:“朕真的很感激你,謝謝。”
齊舒抿唇搖頭。
服下續命丹效果很快,傷勢瞬間就被控製住了,而且情況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好上不少。
齊舒探出手搭上皇帝的手腕,發現續命丹果然是有些續命之稱的丹藥,他身上的毒竟然在緩緩的化解,且藥效發作的第一時間便護住了心脈,讓它不再飽受毒的侵蝕。雖然解服功效比不得解毒丹,不過也能緩慢的化毒。
“陛下一定要撐滿十日,齊舒不確定能那麽快找到夢謙皇子的。”
“真的能帶進來麽?朕擔心……”
齊舒微微搖頭道:“陛下放心,既然齊舒能進來,那麽也就能帶著夢謙皇子進來。”
皇帝欣慰地點頭,輕聲道:“夢謙就在杏林村,你拿虎符找到杜慶瑞,對他說七月二字,他們自會帶夢謙來見你。”
齊舒緩緩笑了,直到這一刻,皇帝才算是真正敞開心扉對她放心了。之前他都隻說到杏林村找杜慶瑞,可沒說過夢謙的去處,可見依舊為夢謙留了一線餘地。若是自己反悔或者怎樣,夢謙還能活下去。
“陛下放心,齊舒這就去。”說罷她起身恭身拱手,然後對花月水月微微點頭,招手撤了陣法,三人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寢宮裏。
邱林皇帝看著消失那處,微微歎了口氣,低低念道:“朕相信沒有看錯她。”
出城對別人來說或許很難很難,畢竟整個晏城已經封鎖,不準進也不準出的。不過對於齊舒三人來說,卻是不算什麽,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她們便落在了城外的官道上。
一個農夫正迎麵走來,齊舒上前一步抱拳道:“這位老伯,敢問杏林村在何處?”
那個農夫麵黃肌瘦,修為不過一個六品玄者,背簍裏背了不少草藥。他抬頭看向齊舒,在看到三人的不凡氣度後,反而迅速放下肩上的擔子,恭身行禮。
“老頭子見過三位小姐。”這三位修為深不可測,衣著雖然簡單可布料看起來卻不差,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小姐,且不是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可以得罪得起的。
齊舒一愣,抬手扶起他,說道:“老伯不必多禮,敢問老伯可知杏林村?”
那老頭點了點頭,伸出左手指著左手邊的方向,道:“順著那條岔路一直走十裏路程就到了。”
這麽近?十裏路程對於修玄之人來說不過分分鍾的距離。
齊舒恭身行禮,“多謝老伯,這些錢老伯拿去買酒喝吧。”說著她從袖中掏出一兩碎銀子放到那老頭的手上。
那老頭子一愣,急忙推辭道:“姑娘使不得。”
齊舒淡淡一笑,又再度推回去,說道:“老伯你就不要客氣了,我們還趕時間,就先走了。”
說著便與水月花月二人一同向著那條岔路走去,三人一路疾馳。路上行人極少,一路走來也隻遇上了三兩個,如微風拂過,隻留下一點淡香隨風飄散,幾人便到了杏林村。
草叢掩映的大石頭上刻著杏林村三個大字,齊舒卻敏銳地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眉頭一緊,水月側頭問道:“怎麽了?”
齊舒麵色有些不佳,沉聲道:“有血腥味,村裏出事了。”
話音剛落,她身形一閃,人已經消失在原地了。
花月水月相視一眼,隨後也緊跟上去。
杏林村是個靠近晏城的小村莊,因為靠近京都的原因,所以也比較繁榮,房屋紅磚青瓦倒是不錯。
可此時,杏林村卻寂靜無聲,血腥味在空中消散不去。
在看到景象的那一瞬間,齊舒心中一涼,沒想到嘉言竟然快人一步,屠了杏林村滿村的人。
村子裏道路很多,屋舍也不少,可到處躺著的都是死人。鮮血染紅地上的土壤,旁邊的小水溝亦被染得緋紅。
眾人死相各異,但無一不表明了他們生前受到了殘忍的對待。
一路走過,村子裏沒有一個活物,齊舒深呼吸一口氣,將神識緩緩探出。
“怎麽樣?”花月問道。
齊舒微微搖了搖頭,“沒有一個活口,不知道夢謙他們到哪兒去了,是死了還是活著。”
“我們分頭看看吧,看有沒有蛛絲馬跡。”水月道。
齊舒點頭,“好,血腥味如此濃厚,這裏才經曆了一場屠殺,要是有人逃了肯定也還沒有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