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賀星豪在家附近的超市買了點水果點心，然後在路邊打了輛計程車。
上車后，他報出地址：「你好，碩博修車廠。」
司機答應了一聲，迅速出發了。
賀星豪炯炯有神的眼睛看向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雖然這是久違的休假，但這座城市他並不陌生，有幾次執行任務他來過，只是不方便跟父母見面罷了。
計程車停了下來，賀星豪付了車費，提著東西下了車。
「碩博修車廠」的大牌子很是醒目，賀星豪抿唇一笑，大步邁了進去。
正趴在車底下修車的何大學看到了賀星豪，他「啊啊」叫喚了兩聲從車底下爬了出來，把手裡的工具朝地上一丟，他有些激動的走近賀星豪：「隊長，隊長，我沒看錯吧？！」
賀星豪猛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傻叫喚什麼呢，是我！」
何大學想跟賀星豪握手，手伸出去，發現手上還戴著油膩的手套，他忙摘了下來隨便往地上一扔，雙手握著賀星豪的手腕，激動的一遍一遍的叫「隊長」。
賀星豪有些好笑：「行了行了，快找個地兒我把東西放下。」
何大學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接過賀星豪手裡的水果和點心：「隊長來就來唄，還買啥東西。」他沖裡面吼了一嗓子，「小芬，快來看看誰來了。」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慢騰騰從裡面的屋內走了出來，賀星豪一怔：「這是又懷上了？」
他知道何大學之前有個女兒，叫碩碩。
何大學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國家不是允許生二胎了嗎？反正我老婆在家閑著沒事，就又要了一個。」他腦袋往前湊了湊，有些得意的說道，「這個是兒子，名字我都起好了，就叫博博。」
賀星豪笑了：「以後你們家就是知識分子家庭了。」
又是大學又是碩士又是博士的，就連這修車廠的名字起得都這麼應景。
何大學嘿嘿直笑，他將兩袋子東西送到裡面的桌子上，又返身跑了過來，他吩咐小芬：「去泡點兒好茶招待隊長。」
「客氣什麼，我最喜歡喝的是白開水。」賀星豪撿起何大學扔在地上的手套戴上，走到要修的車子旁邊，圍著轉了轉，「這車什麼毛病？」
「修車這活臟，隊長就別伸手了！」何大學可不好意思用賀星豪，可賀星豪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趴到了車底，全然不顧身上穿的是嶄新的衣服。
小芬端了茶水過來，何大學一拍大腿：「得了，你也忙你的吧。我和隊長一塊修車。」
小芬瞪他：「有你這麼招待隊長的嗎？一來就讓隊長幫你幹活。」
何大學大手一揮：「隊長不是外人，你甭管了。」
在部隊里待久了，賀星豪修車也有一手。他和何大學邊修車邊聊天。
「隊長，這次回來是啥事？」
「休一個月的假。」
「那太好了，有空多來玩。還有幾個兄弟，我哪天把他們一塊叫過來，咱們好好聚聚。」
「行。」
賀星豪手伸出來，何大學忙把修車工具擱到他手心裡，問道，「隊長有女朋友了嗎？什麼時候也讓大傢伙見見嫂子。」
賀星豪修車的手頓了頓，緩緩答道：「有了。」
何大學眼睛一亮：「太好了。」
賀星豪瞥他一眼：「我有女朋友你激動個什麼勁兒？」
何大學：「我這不是覺得隊長不容易么？」
修完車，兩人一起坐在修車廠一角抽煙。
賀星豪身上穿著的是白襯衣，因為修車髒得不成樣子，何大學不好意思，「待會兒我找件別的衣服給隊長換上。」
「換什麼換，髒兮兮的自在。」賀星豪噴雲吐霧，他眼神看向不遠處的一輛黑色桑塔納，「那車是你的么？」
「是，當初花三萬塊買的二手的。後來買了新車，那車就不大開了，有人要的話，改天賣了。不過不值錢，頂多賣個七八千塊，也就頂個破摩托。」
賀星豪慢慢吐出一口煙：「再破也是車，我要了。」
何大學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摳摳耳朵：「隊長，我沒聽錯吧？」
大傢伙都知道賀星豪家裡條件不錯，加之他基本待在部隊不休假，工資啥的基本不怎麼花。隊長要買車，那鐵定不用買輛這麼不起眼的車。
「沒聽錯，我就是找個代步工具，我家有兩輛車，不過都是我爸我媽開著，我還是喜歡開輛舊車，自自在在的，走哪兒丟哪兒不心疼。」
這理由聽起來蠻牽強的，不過隊長已經開了口，何大學沒有不應的道理：「那行，這車送你了。不要錢。」
「狗屁，」賀星豪將煙掐滅在煙灰缸里，「你是誰啊，憑啥送我車？」
「你是我兄弟，憑啥不能送你車？」何大學振振有詞的。
一起滿山遍野抓過劫匪，一起坐飛機出國應付過突發情況，何大學覺得他們之間的情誼遠勝過血緣上的親兄弟。
「親兄弟，明算賬。你的情我領了。」賀星豪拿出手機，點開手機銀行，「報你的賬號。」
何大學拗不過，乖乖報上銀行賬號，賀星豪手指快速的在手機屏幕上操作著，一分鐘之後，他說了聲：「好了。」
何大學收到手機提醒，剛剛收到了三萬元轉賬。
「隊長，你這是罵我呢，我當初花三萬買的，現在連一萬都不值，你還付我三萬？」
賀星豪虎目一瞪：「閉嘴，給你你就接著，那車以後是我的了。」
何大學習慣了服從賀星豪的命令，果然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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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宸冰主持完節目，回到辦公室，將西裝外套隨意搭在了肩膀上，石鮮花從門外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葉姐，壞了，壞了。」
葉宸冰好奇的抬眼：「有事慢點說。」
「我剛才聽劉豐雯說，本來你當廣播部部長的事情板上釘釘了，但是現在突然有變，說是你因為不滿足其中一項要求，完全沒戲了。」
劉豐雯是劉有謀的親侄女，她說話有一定的可信度。
從那天跟劉有謀正面衝突過之後，劉有謀並沒有特意來為難葉宸冰，一切都恍若未發生一樣，日子過得平靜如水，沒想到平靜之後還有這樣的波瀾在等著葉宸冰。
「劉豐雯沒說是什麼要求？」葉宸冰好看的眉峰緊成一團，她對這個職位報有很大的期待性。累死累活的忙活五年，說是不想往上爬那是假的。
若是能當上廣播部的部長，雖然在本市廣播業不景氣的情況下，這官根本無足輕重，但當了之後，葉宸冰起碼可以努把力，可以做自己喜歡的節目。若是因為劉有謀橫插一杠子當不上？葉宸冰心裡感覺不太舒服。
石鮮花小嘴撅著：「我問了半天，她就是不說。這傢伙肯定知道，故意吊我胃口呢。」
葉宸冰拿了一杯咖啡去了頂樓，她給滿佳佳打了個電話。
「下節目了？」滿佳佳看眼時間，問道。
葉宸冰「嗯」了聲。
「又遇到什麼奇葩聽眾了？」滿佳佳正在家裡敷面膜，說話時嘴角不怎麼動，聽起來聲音怪怪的。
「又在敷面膜？」葉宸冰一聽聲音就知道，「你再愛美也不能天天往臉上糊面膜，這玩藝兒糊多了也不見得有多好。」
「人家范冰冰天天糊，我只看見她越來越漂亮了。」滿佳佳振振有詞，「當個電視台主持人容易么，時刻得關注著自己這張臉，有臉才有工資啊。」
葉宸冰笑了笑：「矯情，」她轉到正題上，「聽說過沒有，這次郝部長退休，對新任部長的要求是什麼？」
「這個沒聽說，怎麼，你聽到什麼消息了？」滿佳佳坐起來，用手指輕拍臉頰上的面膜，「我明天幫你打探一下，有消息立馬告訴你。」
「行，謝謝了。」葉宸冰喝了口咖啡，望著遠處的夜空說道。
「咱倆什麼關係，說謝都見外了。」
跟閨蜜通完電話，葉宸冰喝光了手裡的咖啡，轉身下樓。
她去辦公室拿了包，準備回家。
在地下停車場里，意外碰到了劉有謀，他好象剛停好車，準備往辦公樓走，應該是臨時有事趕來的。葉宸冰迎面走過去，態度客氣有禮的喊了聲：「劉副台長！」
劉有謀瞅眼四周，輕輕哼了聲。
「劉副台長，聽說我想當廣播部部長的話，還欠缺一個條件，能麻煩領導告訴我一下，這個條件是什麼嗎？」葉宸冰胳膊上搭著自己的外套，右手提著自己的包，神情坦然的看著劉有謀。除了上次的事件，她葉宸冰對劉有謀一直是尊敬有加的，從未在背後有任何詆毀的言語和舉動。
劉有謀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告訴你也無妨。你呀，太年輕，怕是擔當不了這個重任。換句話說，你不滿足的條件是未婚未育！」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您這是對女性的歧視。」葉宸冰感覺這項要求太過荒謬，在現在這個時代，用這樣一個理由冠冕堂皇的拒絕自己，實在說不過去。
劉有謀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兩眼葉宸冰：「這是台長提的要求，你不是號稱自己坦蕩磊落么，有本事去杠杠台長！」劉有謀說完，表情不屑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