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葉宸冰租住的房子有兩個卧室, 一大一小，葉宸冰已經住了大一點兒的那間，原本另一間卧室的床就那麼空著, 上面只放了一張床墊子, 是房主原來就放在那裡的。葉宸冰進屋后，帶賀星豪看了這間小的卧室, 她指指只有一張床墊子的床, 問道：「條件就這樣, 你住嗎？」
因為是租房子住, 葉宸冰也只帶了一床被子一床褥子過來，因為置辦多了，搬來搬去的麻煩。冰箱、洗衣機都是原來房子里就有的，只有一些小家電什麼的是她後來購置的。
賀星豪當兵的時候什麼苦沒吃過, 沒有床墊子席地一躺也是能過的。他非常爽快的點頭：「謝謝你, 這樣挺好的。」
葉宸冰用手指了指客廳：「你在這裡住的話, 我的卧室是絕對不允許進的, 如果找我的話一定要敲門，用衛生間時要關好門，廚房有的東西你都可以用, 但是用完了一定要清洗乾淨, 還有, 要保證客廳的衛生。房租我就不收你的了, 有空多練練眼神和說話的速度, 」葉宸冰掃眼賀星豪, 「還有腰要挺直，沒事的時候不要佝僂著，象是犯了錯誤一樣。」
賀星豪一直站在卧室門口聽葉宸冰訓話，葉宸冰說完了看他還一直站在那裡，便嘆了口氣：「不去洗臉？」
賀星豪就「嗯」了一聲去了洗手間。
賀星豪在洗手間的時候，葉宸冰接了一個電話，電視台綜合部的人通知她現在立即到台長辦公室一趟，葉宸冰看眼緊閉的洗手間的門，便留下一把家門鑰匙和一張字條放在茶几上，匆匆拿著包下了樓。
她打車趕去了電視台。
到了台長辦公室門口，葉宸冰平穩了幾下呼吸，輕輕叩門。
裡面傳來賀夢軍低沉的「請進」聲，葉宸冰推門進去。
剛一進去，發現劉有謀也在，她心裡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過來坐吧，」賀夢軍指指沙發的位置，「劉副台長有話要說，還非得等你來了才行。」他看眼劉有謀，「人已經到了，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趕緊說吧。」
劉有謀賣關子賣到現在，終於到了發揮的時候，他看著葉宸冰落座后，才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唉呀，小葉啊，我真是不想說這件事情，可是老瞞著台長，心裡也過意不去。」
葉宸冰臉色有些發冷，她語氣平靜的說道：「劉副台長，有話直說。」
「那我可說了。」劉有謀轉向台長，「台長，說這話之前，我先替小葉求個情，小葉畢竟年輕，為了升職做出一些非常手段，希望您能給予諒解。」
賀夢軍望著劉有謀不說話。
劉有謀拿出手機，翻到相冊，找到其中幾張照片放到賀夢軍跟前：「人力資源部覺得這個證件有問題，便問了問我。我覺得這種事情不可能是假的，所以讓人拿著去民政局隨便問了問，」劉有謀語氣有些失望，「可沒想到小葉這張結婚證竟然是假的。」
葉宸冰看到了照片里拍的是自己的結婚證，當聽到劉有謀說證書是假的，她表情一愣：「劉副台長，您說話要負責任，誰說我的結婚證是假的了？」
她親自和賀星豪去民政局領的結婚證，劉有謀竟然信口雌黃說是假的，葉宸冰氣得胸口發緊。
劉有謀很無辜的一攤手：「小葉，你千萬不要誤會，不是我要為難你，事實是你這結婚證的確是假的，那我有什麼辦法？你總不能讓我和你一起騙台長吧？」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樣好了，」葉宸冰面色凜然的看向賀夢軍，「台長，您找人和我一起到民政局，讓民政局的人當面驗驗，我的結婚證倒底是真還是假。」
葉宸冰成竹在胸，她不怕。
賀夢軍拿起劉有謀的手機，仔細翻著看了看，發現了其中的端倪。結婚證的確是假的，因為兒子有軍官證，但是沒有居民身份證，而這本結婚證里的內容，竟然給兒子編出了一串身份證號碼。
他看眼一派坦然的葉宸冰，心知她是被兒子給蒙了，這種情況下，他總不能拆兒子的台，他咳嗽了聲，息事寧人的說道：「我相信葉宸冰，她不是拿婚姻當兒戲的人。」他拍拍劉有謀的肩膀，「老劉啊，咱們眼光別放在這些無意義的小事情上，有空幫我把台里的工作往上抓一抓。比方最近的廣告商啊，你得多費點兒心。」
簡單兩句話，賀夢軍就略過了結婚證的事情，將話題引到了廣告商的問題上。劉有謀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沒想到態度如此風平浪靜，他不免多看了台長兩眼，台長笑眯眯的，完全沒有把結婚證的真假放在眼裡。
「這……」劉有謀心有不甘，還想爭論幾句。
賀夢軍接著去辦公桌上拿出了一份文件遞給劉有謀，「這是下月台里的計劃，你先看看吧。對了，最近美味餐飲連鎖店進軍我市，肯定是要鋪廣告的，你沒找人上門聯繫下，看看對方需要什麼廣告？美味餐飲的老闆非常有實力，對廣告投入向來大方，我覺得是個值得爭取的廣告商。」
劉有謀發現台長有意避開了結婚證的話題，他有心給葉宸冰填填堵，可台長不配合他也沒辦法。只好附和道：「對，我最近已經聯繫了對方。」
劉有謀心有不甘的看向葉宸冰，後者豪不服輸的瞪他，劉有謀忽然心生一計，他忽的一拍巴掌：「有了，」他看向台長，「我最近跟美味餐飲那邊已經洽談好了，對方答應將廣告投放到我們電視台，只是形式待定。既然台長都說了，要把專註力放在工作上。那我得先支持支持新上任的葉部長，這樣，我把廣告讓給你們廣播部好了。」
劉有謀看眼時間：「我跟對方約好了下午三點在美味餐飲一號店見面，這樣就讓葉部長去面談吧。你可以儘力往廣播部那邊爭取，實在不行的話，再給電視台這邊。怎麼樣，史無前例的廣播部優先，可以吧？」
賀夢軍覺得這個建議不錯，他看向葉宸冰：「葉部長覺得如何？」
廣告商這塊，一般是由廣告部出面解決，但有些大的廣告商，為了體現台里的重視程度，劉有謀也會出面洽談。
葉宸冰看著劉有謀說道：「既然劉副台長已經談得差不多了，我從中間橫插一杠子感覺不太好，我個人覺得還是劉副台長繼續洽談為好。」
劉有謀呵呵笑了，用手指著葉宸冰：「小葉啊小葉，你真是容易想多。」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有模有樣的問道，「李經理你好，我是劉有謀。」他邊說話邊按了免提，賀夢軍和葉宸冰都可以聽到。
對方是個聲音略粗的男聲：「你好，劉副台長有何指教？」
「我們台長想確認下，你是不是確定把廣告投放到我們電視台了，麻煩你再給個明確答覆吧。」
「劉副台長，我說話向來算話的，我們美味餐飲的廣告確定在貴台投放，到時候還希望劉副台長給予積極配合。」
劉有謀立即取消了免提：「那行，下午我讓我們這裡新上任的葉部長跟你談具體細節。」
掛了電話，劉有謀看向台長和葉宸冰：「聽到了吧？完全沒有問題，結婚證真假拋開不談，我是真心希望幫你們廣播部多出點兒力，郝部長都說了，我們大力支持，你們才有前行的動力嘛。」
賀夢軍覺得沒問題，他乾脆直接拍板：「事情就這麼定了。葉部長下午負責跟對方具體接洽，能爭取到廣播部更好了，不能的話再派廣告部的人去談。」他看向劉有謀，「把李經理的電話號碼發給小葉。」
事已至此，葉宸冰盯著劉有謀臉上因為笑而發顫的肌肉，不得已答應了：「好的，既然領導給機會，我不能不把握。」
賀夢軍覺得這樣甚好，他看眼牆上的掛鐘：「好了，你們都去忙吧。」
劉有謀在前，葉宸冰在後，一齊走出了台長辦公室。辦公室門合上之後，劉有謀臉色變了：「小葉啊，幾天不見，沒想到關係硬了，台長竟然對你的錯處睜隻眼閉隻眼，真難得。」
葉宸冰垂眸：「劉副台長，我想您是誤會了。我沒有錯處，何談睜隻眼閉隻眼之說。您忙，我就不打擾了。」
葉宸冰甩了甩頭髮，挺直脊背，高跟鞋鏗鏘有力的踩在地板上，步伐沉穩的走遠了。
劉有謀盯著她遠去的背影，輕輕哼笑了聲。
葉宸冰沒有回家，直接去了辦公室，因為下午三點要去面見美味餐飲的經理就沒有時間整理晚上的節目內容了。她要提早整理出來。
中午的時候，葉宸冰直接點了一份外賣，坐在電腦前邊忙邊吃完了。
下午兩點半，她到洗手間補了補妝，拿著包包下樓打車。
美味餐廳一號店處在市中心的位置，已經開始試營業了，下午三點的餐廳非常的安靜，正是休息時間。葉宸冰敲門進去，她笑著問服務員：「你好，我是電視台的，跟李經理約好的三點。」
服務員馬上點頭：「你好，這邊請。」
葉宸冰跟隨著服務員來到走廊盡頭的包間，服務員推開門：「請進。」
葉宸冰道謝後走了進去。
一張方桌後面坐著一個年紀大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男人穿著藏青色的短袖衫，正坐在桌前手執咖啡壺往杯子里倒咖啡，看到葉宸冰進來，他笑了下，用手指指自己對面：「請坐。」
葉宸冰邊坐邊進行自我介紹：「李經理，我是電視台廣播部的葉宸冰。」
男人神色淡淡的「嗯」了聲。
倒完一杯咖啡之後，男人便端起杯子，慢騰騰的喝起來。
葉宸冰看到對方這個動作微微一愣。
通常這種情況下，對方應該禮節性的問問葉宸冰喝不喝咖啡才對，這樣自斟自飲的，好象沒把她放在眼裡。
葉宸冰保持微笑的表情，「李經理，您看，您希望廣告以什麼樣的形式呈現？時間大約多久？我今天上午根據貴餐廳的特點擬出了一份簡單的廣告方案，您看可不可行？」
葉宸冰起身，將自己花費一兩個小時整理的廣告方案遞過來，她覺得一般的餐飲店是不會選擇廣播的形式打廣告的，因為美食還是需要有引人食慾的色彩畫面才可以，但劉有謀既然提出來了，她還是想努力試試。
她遞上前的廣告方案，李經理連看也沒看，他慢條斯理的喝了幾口咖啡：「行吧，你先放在這裡，我慢慢看看。你請回吧。」
這就可以了？
葉宸冰有些狐疑，可對方表情冷淡疏離，葉宸冰一時也不知如何辦才好。
她跟對方道了再見，慢慢的退了出來。
葉宸冰沿著走廊慢慢往外走，邊走邊梳理此次的事件，越梳理腦子裡越發的疑惑，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頭。劉有謀說廣告談妥了，對方一定會將廣告投放到電視台，可為什麼見到自己之後，對方完全沒有要談的意思？因為臨時換人來談對方有意見？
按理說這不應該啊？
葉宸冰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嘆了口氣，又慢騰騰的倒了回去。
她覺得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仔細問個明白，否則明天台長那裡沒法交待。
葉宸冰走回包間門口，她走的時候包間的門並沒有關緊，虛虛的留了一道縫，她剛要敲門，卻忽然聽到裡面有說話聲。
原來是那個李經理在打電話。
「劉副台長，回頭你要請我吃飯哈，我幫你解決掉一個大麻煩。說實話，這個姓葉的長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人冷了點兒……你放心，明早我就給電視台打電話，說廣告取消了，因為葉宸冰讓我感覺非常不舒服，所以不在貴台做廣告了，到時賀台長肯定會把葉宸冰罵個狗血淋頭。」
葉宸冰要推門的手停了下來，她知道李經理通話的那個人一定是劉有謀了。
難怪她覺得不對頭，原來是劉有謀故意的。
明明有專門的廣告部，卻故意支出自己來談這件事情，明面上是為廣播部爭取廣告，實際上是給自己找難堪。
只聽裡面的李經理繼續說道：「那我的廣告用不用等等你……行，都聽劉副台長的，既然你說不用，那明早我可就聯繫其他電視台了啊……好，好，還是你棋高一招，如此以來，賀台長肯定會在心裡給那個葉宸冰記下一筆……」
聽到這裡，葉宸冰輕輕的轉身，面色冷凝的朝外走。
劉有謀的確是棋高一招，他在台長面前說他已經談妥的廣告，到明天的時候若是因為自己徹底變黃，一絲挽救的辦法也沒有。到時台長肯定對自己備感失望。
葉宸冰邊走邊打量餐廳內的布局，長長的走廊兩邊全是不同的包間，走廊盡頭的牆上有攝像頭，拐過走廊便是一條過道，一邊通往廚房一邊通往外面的大餐廳，她往餐廳掃了眼，裡面已經有人在為晚餐做準備工作了。
葉宸冰慢慢走出了餐廳。
真是讓人煩燥的一天。
葉宸冰心思深沉的回了廣播部。
下了晚間節目又是晚上十點多了，她跟石鮮花告別後步齣電視台，習慣性的往台階下望去，果不其然，黑色的桑塔納又出現了。
她走到車前，沉默的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她掃眼賀星豪，衣著乾淨的他，看起來就是個非常帥氣的男人。她跟他對了個眼神，她還沒細看，他又飛快的垂眸，葉宸冰總覺得他的眼神在閃躲自己，不過她心情不好，也懶得過多的關注他，只懶洋洋的倚在那裡，說了聲：「回家。」
賀星豪聽到這兩個字，手頓了頓，然後若無其事的啟動了車子。
到了小區樓下，兩人一起下車，賀星豪故意落後一步，讓葉宸冰走在前面。
葉宸冰腳步有些疲累，拿包包的右手無力的垂在身側，給人感覺包包似乎隨時要掉下來。
賀星豪不緊不慢的跟在身後，有幾次他伸手，欲接下她右手裡的包包，但都在挨近包包的剎那又把手給縮了回來。
葉宸冰心情不太好，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賀星豪的小動作。
走到門口的時候，賀星豪搶到前面用鑰匙打開了門，門開后，他把門往裡一推，自己退到了後面，葉宸冰也沒客氣，先走了進去，換鞋進屋。
她把包包丟進沙發里，習慣性的要脫外套，脫到一半停了手下動作，又拿起包包進了卧室。
幾分鐘后，換了睡衣睡褲的她復又走出來，她看了眼剛從廚房走出來的賀星豪：「你先用衛生間還是我先？」
賀星豪：「你先吧。」
葉宸冰徑直去了洗手間，進去后，關門落鎖，在裡面脫了衣服洗澡。
葉宸冰洗完澡出來，依舊穿著進去時的睡衣睡褲，只是頭髮濕漉漉的，剛洗完澡的面孔特別嬌嫩，大大的眼睛也顯得比往常清澈，少了幾許冷傲的氣息，多了點兒柔和的樣子。
她在客廳里掃了眼，發現客廳側邊的餐桌前竟然被賀星豪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麵條，她表情疑惑的走上前：「這是？」
麵條旁邊還有一個水果盤，裡面放了兩個鮮紅的大蘋果。
葉宸冰沒吃晚飯，看到麵條有些餓了。
桌上擺放了兩碗麵條和兩碟小菜，葉宸冰指指其中一碗：「有我的份兒吧？」
「當然。」賀星豪把碗往葉宸冰跟前推了推：「你先吃，我去洗澡。」
「飯正熱乎，你怎麼不吃完了再洗？」葉宸冰覺得賀星豪就是腦迴路清奇，等他洗完澡，面就坨了。
賀星豪說了句「很快」便走向了洗手間。
葉宸冰挑起一筷子麵條，在嘴巴里嚼了幾口，她眼眉一挑自言自語：「味道不錯！」
她做飯水平很差，除了速食麵以外，幾乎入不了口，但賀星豪這個，蠻有味道的。
葉宸冰認真開吃。
她麵條吃了一小半，賀星豪就頂著一頭濕發出來了。他連毛巾也沒拿，就是短袖衫配長短褲，髮絲還滴著水就坐到了葉宸冰對面。
葉宸冰對他的速度持懷疑態度：「洗澡了？」
賀星豪點頭，開始吃面。
葉宸冰感覺他就是進去沾了沾水就出來了，速度快得讓她乍舌。
「面挺好吃的，謝謝。」葉宸冰不吃白食，起碼的禮貌要有的。
賀星豪呼呼吃面，葉宸冰還沒吃完，他一碗面已經進了肚子，葉宸冰對於他的速度有些嘆為觀止。她吃一碗面的功夫，他不光吃了碗面，還洗了個澡。
人跟人，真是沒法比。
她繼續吃面，賀星豪坐在她對面並沒有起身，而是從水果盤裡拿了把水果刀開始削蘋果。他削蘋果的動作很好看，薄薄的蘋果皮一圈一圈的繞起來，一直沒有斷掉，直到他削到最後一下，一整個蘋果皮才軟成一團落到了桌面上。
他用水果刀將蘋果切成了四塊，放回水果盤。
這個時候，葉宸冰吃完了面，她抽了張紙巾拭了拭唇，問道：「蘋果是你買的？」
「嗯，閑著沒事買的，順便還買了點兒菜什麼的放在廚房。」
速度還真是夠快，早上搬進來，這不到一天，東西就買進家了。
葉宸冰對這些小細節不太關注。
她伸手拿了兩塊蘋果：「謝了，我先回屋睡了，你自便。」
她邊吃蘋果邊回了屋。
蘋果挺甜的。葉宸冰吃完蘋果之後對賀星豪有了新的認識，這傢伙不光會做飯還會買水果，最重要是會精打細算過日子。
葉宸冰回屋后照舊是鎖了門。
她租這屋子時就注意到了，這房子的每間屋門的鑰匙都是好用的，哪怕跟別人合租也有起碼的安全性。
賀星豪收拾了餐桌，把碗洗了，把廚房整理了。又去洗手間把自己的衣服洗了，葉宸冰換下的衣服放在洗衣機里，賀星豪掀開洗衣機的蓋子，看到了衣服最上頭的胸衣，他看了眼，還是關上了洗衣機。
關係沒發展到一定程度，他不太方便幫她洗衣服。
卧室里，賀星豪只找了個床單簡單鋪在床墊子上就OK了，被子沒準備，他關了窗戶，找了件外套搭在肚子上，連枕頭也沒有，倒頭便睡了。
葉宸冰卧室里其實還有一個枕頭，但她沒想起這茬，所以就沒往這邊送。
早上，葉宸冰六點多鐘起來，她第一習慣是到餐桌前泡咖啡喝，速溶的咖啡，熱水一泡，簡單省事。
她睡意朦朧的走到餐桌前，還沒找杯子，手邊卻多了一碗湯。
葉宸冰眼睛睜大，盯著賀星豪的手：「你早起了？」
她還不習慣家裡多了個男人，但也沒矯情到大喊大叫的地步，她只是口氣平常的問他。
「我睡眠少。」賀星豪言簡意賅的說道，「早上空腹喝咖啡不好，喝碗湯吧，我剛做的。」
葉宸冰打了個呵欠，端起湯，小口小口的喝完了。
賀星豪做的是海參湯，海參都被切成了小塊，裡面放了蛋花和蔥，口味還不錯。喝完以後，葉宸冰覺得胃裡暖乎乎的，很舒服，人也一下子清醒了。
她抬頭，不動聲色的打量賀星豪。
人嘛，還是那個人，只是動作、眼神，還有站立的姿態，似乎都發生了改變。葉宸冰對他的認知一時間有些模糊，不知道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
但那個初見時表情拘謹語速緩慢、傻裡傻氣稱呼自己「大姐」的印象太深刻了，她很難把那種印象給推翻掉。
葉宸冰在上午九點多鐘被台長一個電話叫去了辦公室。
雖早有心理準備，可葉宸冰心裡還是有種很大的挫敗感。
她一進台長辦公室，賀夢軍一個文件夾就朝著地上甩下去了，可見是真生氣，他劈頭蓋臉的訓葉宸冰。
「看你平常頭腦挺聰明的，怎麼這麼點小事兒都辦不好？明明劉有謀談妥了的廣告商，怎麼你一去就讓人家翻臉了？對方今天一早打辦公室的電話，氣沖沖的說絕無合作的可能，說你對他的態度嚴重影響了他的情緒，他會將咱們電視台拉入黑名單，哪怕不做廣告也絕不到咱的地盤上來。我就不明白了，你倒底做了些什麼讓人家如此反感。」賀夢軍掐著腰，氣息難平的，「劉有謀一大早就跟辦公室的小劉去找對方了，小劉回來告訴我，劉有謀費盡口舌，對方就是不鬆口。這個廣告徹徹底底的黃了。」
損失一個廣告商對賀夢軍來說算不得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兒，可眼睜睜看著到手的鴨子飛到兄弟電視台的懷裡，這點讓賀夢軍挺氣息難平的。
葉宸冰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劉有謀都故意找了小劉過去，其實就是為了讓小劉見證自己把美味餐飲的李經理得罪得有多麼狠，一切不過是演戲罷了。
再多的解釋無濟於事，她垂頭站在那裡，聲音低低的說了句：「台長，對不起。」
賀夢軍發完火了，聲音煩燥的說了句：「好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葉宸冰點點頭退了出來。
莫名其妙吃了這樣一個啞巴虧，葉宸冰心裡有說不出的感覺。
她只覺得憋氣，非常的憋氣。她走齣電視台的辦公大樓，眼神有些憤懣的看向遠處，感覺自己要是不做出點兒什麼真的會憋悶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