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吃飯的時候, 大家你來我往的氣氛很熱烈。
賀星豪不怎麼說話，他安靜的坐在葉宸冰身旁，聽著何大學和小賈他們侃部隊上的事情。他們剛進部隊時的糗事一堆一堆的, 簡直講不完。
講到其中一件事情, 何大學深有感觸：「那次，副大隊休婚假之際被叫回執行任務, 連新婚夜還沒過就離開了家。任務一執行完畢, 連著兩天沒合眼的副大隊不睡覺也要往家趕。」
小賈端起杯子跟何大學的碰了碰：「副大隊長當時可說了, 再困也得見了媳婦再說。國家任務完成了, 老婆那邊可還沒完成。」
何大學點頭：「他是著急新婚夜了。」
大傢伙都笑了。
葉宸冰想起賀星豪爬窗到自己卧室地板上睡覺的事情，下意識的笑出了聲。這兩者的行為大約差不多吧。
聽到葉宸冰的笑聲，何大學忙解釋：「嫂子，當兵的哪哪都好, 就是不能象平常人那樣陪伴家人。希望嫂子以後能多體諒體諒我們隊長。世上難能有兩全的事情, 您說呢？」
其他人也紛紛舉杯：「咱們都敬嫂子一杯。我們隊長是條漢子, 希望嫂子和隊長幸福。」
除了賀星豪和葉宸冰, 餐桌旁的人全部站了起來，杯子空了的都重新填滿，一個個舉著滿滿的酒杯看向葉宸冰。
「嫂子, 你隨意, 我幹了。」
「嫂子, 你隨意, 我幹了。」
……
每個人都是說完這句話, 痛快的一仰脖子幹了杯中的酒, 輪到小賈女友了。全場除了葉宸冰，就只有她是女性了。葉宸冰以為她會例外，可是沒有。她同樣的說了句「嫂子，你隨意，我幹了」，然後象男人們一樣，豪爽的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將酒喝光了。
大傢伙豪邁的方式讓葉宸冰有些感動。
她站起來舉起杯子，「我和你們隊長……」
她似乎是想解釋點兒什麼，但忍了忍，忽然又改口，「謝謝大家，我也幹了。」
葉宸冰學著大傢伙的樣子將酒一飲而盡。
何大學帶頭鼓掌：「謝謝嫂子。」
賀星豪抽了張紙巾遞到葉宸冰手裡，葉宸冰擦了擦唇邊的酒漬，慢慢坐下了。
除了這杯酒之外，無人再勸葉宸冰喝酒，大家你來我往，邊吃邊聊。
酒足飯飽，何大學幾個人就不走了，支了帳篷打算在野外眯一覺。
小賈和女友，葉宸冰和賀星豪，他們兩波人是要走的。
賀星豪本來打算自己開車，但何大學考慮到他的身體，說什麼也不許。自己打電話去給他們叫車了。
等車的過程里，葉宸冰和賀星豪站在路邊。
葉宸冰沒站穩，身子晃了下，賀星豪長臂一伸攬住了她。葉宸冰「哎喲」了一聲，賀星豪嚇得趕緊問：「怎麼了？腳扭到了？」
「關心我幹嘛，擔心擔心你自己。」葉宸冰語氣充滿埋怨，「你好好看顧著你的傷口。」
她覺得他剛才攬她的時候，她的胳膊好象碰到了他的胸。
她心裡莫名覺得怕，總怕他的傷口再出什麼意外。
畢竟，他是曾被醫生宣判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
賀星豪鬆了口氣，身子輕輕往後退了退：「放心吧，我沒事。」
她關心自己，這是令他極其開懷的事情。
回到家，各自洗漱上床。
賀星豪身體雖有不便，但自己照顧自己完全沒問題。
他先簡單洗了洗澡便倚到床頭看手機。
葉宸冰洗完后在洗手間換了睡衣走出來。
卧室里的大燈已經被賀星豪給關了，只亮著桌子上的一盞檯燈。
檯燈光線不亮，非常柔和。
葉宸冰邊擦頭髮邊上了床：「檯燈是你買的？」
賀星豪「嗯」了聲，「卧室里的燈光不要太強烈，會影響休息，半夜起來上廁所的話，只打開檯燈就行了。」
「先前有壁燈的，只是壞了沒人修罷了。」葉宸冰頂著濕濕的頭髮躺下來。
兩人各蓋了一床空調被子，葉宸冰躺下的時候，自己的空調被還沒抻開，她一邊抻一邊往自己身上蓋，抻的過程里，手指不經意滑過賀星豪腿部的肌膚。
賀星豪的被子也沒抻開，他就穿著條大短褲倚在床頭。兩條大長腿筆直的伸展在床上。
葉宸冰摸過一次之後，覺得手感不錯，想了想，偏過頭，伸出右手，正里八經的在賀星豪的大腿上摸了摸。
摸了一把不過癮，她接連摸了三四把。
賀星豪緊盯手機的雙眼慢慢移開來，改為盯著葉宸冰那隻作亂的手。
葉宸冰連摸幾把之後，忽然坐了起來，她表情奇怪的看著賀星豪：「天哪，你不是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嗎？怎麼大腿這裡的肌膚這麼光滑？」
葉宸冰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她摸自己大腿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有機會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胳膊，葉宸冰平常會注意多塗些護膚品，讓肌膚看起來光滑細膩，而大腿這裡，不常見光，她就很少用心了。但每次洗澡的時候，手一搓下去，總感覺不是那麼暢快。
可她剛才一摸賀星豪的大腿，發現經常摸爬滾打的傢伙竟然皮膚滑不溜秋的，這讓她就有些心理不平衡起來，所以才連著摸了好幾次來試。
越摸心裡越不平衡。
她的大腿竟沒有他的光滑，這是不爭的事實。
賀星豪的視線投注到葉宸冰臉上，表情分外認真的說道：「你剛才只摸了右邊的大腿，可能左邊的不夠光滑吧？」
葉宸冰挑眉：「試試唄。」
她左手按在賀星豪的身側，身子橫過來，右手伸出去，竟真的去摸賀星豪的左腿。
不是她聽不出他在跟自己開玩笑，她是真想試試，一個不做任何肌膚養護成天在各種環境下摸爬滾打的男人，怎麼可以比自己的皮膚光滑，她有些想不通。
連續摸了幾個來回，葉宸冰表情認真的下結論：「你的皮膚還真是光滑。」
摸起來滑溜溜的，沒有絲毫粗糙感。
似是想到了什麼，葉宸冰手伸下去，轉而摸賀星豪的小腿。
這一摸，她不由得笑了起來：「皮糙肉厚的在這裡。」
賀星豪慢慢壓抑著自己漸漸變得粗重的呼吸聲，輕輕的「嗯」了聲。他伸出自己的胳膊，黝深的眼神看向葉宸冰：「試試？」
「試試就試試。」葉宸冰手掌自上而下輕輕一滑。
這下終於明白癥結所在了。
可能賀星豪的肌膚底子是不錯的，不常露在外面的肌膚就保持了原有的光滑，而常年裸露在外的胳膊、小腿和臉部則因為風吹日晒的緣故，變得粗糙了。
大腿那裡少有見陽光的時候，所以肌膚手感還是不錯的。
想明白原委的葉宸冰沒有馬上把手收回來，而是搭在賀星豪的手腕上，她微笑的表情漸漸收攏，她的眼神在賀星豪身前掃視了一圈，最後落到了賀星豪的臉上。
凌晨一兩點鐘的城市幾乎銷匿了所有的雜音。兩個人都不說話的時候，卧室里顯得特別安靜。
安靜當中，葉宸冰可以清晰的聽到男人愈漸加重的呼吸聲。
她握著他的手腕，能感覺到他在強力的隱忍著什麼。
但他卻鎮定自若的坐在那裡，任由她胡亂的摸來摸去，但卻不曾有任何逾越的動作。
葉宸冰不傻，剛才光顧著摸來摸去的，沒有多做他想，現在安靜下來，她自己明白做了什麼。
對於一個常年生活在男人堆里的男人，她剛才的舉動無異於點火。
實際上火也的確點起來了，她眼神掃視之際，已經發現了端倪。
葉宸冰考慮了許久，忽然說道：「你大病初癒，醫生說不能做過大的運動量，」她收了手，低下頭，「我呢，太菜，也不行。你覺得是你自己熄熄火好呢還是也摸我腿兩下撈回點兒本好？」
葉宸冰說完，故作鎮靜的側躺了下來。
她是背對賀星豪躺的，這樣他做什麼她是看不到的。
她躺下來之後，只聽賀星豪的呼吸聲更加粗重了。
良久，她身後響起賀星豪低啞的聲音：「能換種方式嗎？」
葉宸冰頭微微抬起：「什麼？」
「換我抱著你睡吧。」賀星豪聲音里含著一絲說不出的激動，「只要抱著你睡就好。」
葉宸冰重新坐起來：「抱著我睡？我碰到你胸口的傷怎麼辦？」她看眼他的下面，「還有，你這不是自討苦吃么？」
光抱著不吃，就乾熬？
賀星豪抿抿唇：「我願意。」
葉宸冰不由想起了網上看到的漫畫，剛結婚時的男女每晚的睡姿是糾纏在一起的，等結婚時日漸久，睡姿便慢慢改變，由微小的距離演變成越來越大的距離。
她笑了：「我既然答應跟你往下走，那麼你該有的福利我不會缺你的。你著什麼急？一切等完全康復了再說，今晚就老老實實睡吧。」
她一撩被子側躺下，左手掩在胸口感受自己砰砰亂跳的心。
明知道兩人目前的關係是狼和肉骨頭，但她的心還是動了。
因了這些累積起來的事情，她感覺自己的心臟為了他而砰砰亂跳起來，尤其是他小心翼翼向自己提要求的時候，她覺得尤其的可愛。
不是她故作矜持不給，也不是她對婚姻還有其他想法，她純粹是為了他的身體考慮。
精蟲上腦的男人，萬一光顧著快活抻著了傷口，那就太不划算了。
賀星豪嘴巴半張，左胳膊還在半空擎著，有些啞然的坐在那裡。
都答應讓他摸腿了，竟然拒絕在自己懷裡入睡？
他好象把到手的福利給生推出去了。
天快亮了，但輾轉反側的兩人都有些失眠了。
某人是因為一點兒甜頭沒嘗到而失眠。
某人是因為內心起了波瀾而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