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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影帝哥哥(完)

  洛梔沒想到自己一直非常信任的好姐妹, 竟然在關鍵時刻出了這種岔子。


  要是沒有那幾條季遠發來的消息也就算了。


  偏偏季遠要摻和進來搗亂, 到時候她回了許恆家裡, 警察過來搜查,許恆肯定以為是她報的警。


  洛梔自暴自棄地坐在床上:「完了, 就等許恆來逮我吧。」


  吳昇挑眉:「怎麼?」


  「不是他送我來的, 我是偷偷溜出來的。」洛梔抬眼看他,「他正在找我。」


  吳昇:「他知道我跟你的關係?」


  洛梔:「……不知道。」


  她是沒在許恆面前提過吳昇的事情, 可是她上次和吳昇講話被許恆撞見了。


  再加上她把拖鞋也扔在這裡。


  這麼巧的事情, 許恆不可能不懷疑。


  「那你害怕什麼?」吳昇反問,「他找到這裡來, 我不承認不就行了。這是我的地盤, 他拿我沒辦法。」


  洛梔:「……」


  吳昇:「別客氣,姐妹。」


  洛梔垂頭喪氣地在床邊上坐下:「可是我有點擔心他……」


  吳昇坐在沙發上,雙臂舒展開, 笑得肆意:「臭男人罷了, 有什麼好擔心的?」


  洛梔:「你又跟你的大宇吵架了嗎?」


  吳昇:「……」


  他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哼了一聲, 非常傲嬌地:「別跟我提他。」


  這倆人每次吵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而且一般都是吳昇單方面發脾氣。


  洛梔便沒再追問,靠在床頭。


  反倒是吳昇一直在問:「你跟許恆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在片場見過他,他脾氣還挺好的啊。」


  洛梔:「他在片場也見過你,知道你這麼騷嗎??」


  吳昇:「……不知道。」


  洛梔又嘆口氣, 撐著下巴:「他很兇, 又特別偏執。但是沒辦法啊, 我就喜歡他這樣。」


  「哎呦,酸死我了。」吳昇擺擺手。


  洛梔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她在想回去的事情。


  吳昇跳起來,一把拉住洛梔的手腕:「別想了姐妹,我們去看個電影吧!」


  「我才不——」洛梔想要拒絕。


  「許恆宣布息影的事情你知道吧。」吳昇哼笑一聲,「他要不耍賴反悔,今天就是他最後一部電影的首映。」


  洛梔立刻站起來:「——不可能錯過跟你一起看電影的機會呢,姐妹!」


  吳昇:「……所謂的姐妹罷了。」


  洛梔想著,自己麻煩吳昇的事情也挺多,乾脆就請他看個電影吧。買包間的票,訂最貴的爆米花。


  聊勝於無嘛。


  她怕許恆沒走,不敢出門。


  吳昇瞥她一眼:「看你慫的,還怕老公啊?」


  「去去。」洛梔擺手,「快去幫我看看。」


  吳昇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大步走到門口,一開門——


  「砰」地一聲。


  他嚇得幾乎跳起來,特別用力地把門關上,躥回房間里。


  洛梔也跟著躥起來:「怎麼了怎麼了!誰來了!」


  「操操操,大宇怎麼找來的!」吳昇一把拉開衣櫃門,「你快躲進去!」


  洛梔:「……」


  這種感覺真是奇妙極了。


  洛梔被他推著往衣櫃里走,同時忍不住嘲笑他:「看你慫的,還怕老公啊?」


  吳昇:「我是怕他打你!」


  洛梔:「……」


  她連忙鑽進去,伸出半個腦袋問他:「我是女的啊,他為什麼要打我?」


  吳昇急了:「我跟他吵架的時候騙他我是雙!」


  洛梔:「……」


  她躲在漆黑的衣櫃里,默默地想,那位經紀人也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相信吳昇的話。


  吳昇要是雙,她掏出來都能日天了好吧。


  洛梔縮成一團坐在角落,悄咪咪從衣櫃縫隙往外看。


  她聽見吳昇開了門,哼了一聲,語氣不屑:「你怎麼來了?」


  吳昇家經紀人的聲音低沉冷淡,非常有磁性:「裡面還有人?」


  吳昇冷哼:「什麼東西?」


  他朝里走了兩步,停下腳步。


  洛梔聽見吳昇提高了聲音:「許恆?你怎麼在這裡!?」


  她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兒。


  吳昇的語氣立刻變得冷硬:「大宇,你什麼時候跟他混到一塊兒去了?」


  「……沒有。」


  大宇沒多解釋。


  三個人的腳步聲在房間內響起。


  許恆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啞,帶著疏離的淺淡笑意:「我家有隻兔子跑了,不知道有沒有跑到這裡來。」


  吳昇「嘁」了一聲,「什麼兔子?兔子還能跑到酒店裡來?」


  「是啊。」許恆似笑非笑道,「可能是嫌我養得不好吧。」


  洛梔緊張得腳趾都蜷曲起來。


  本來她都已經打算回去找許恆了,偏偏他在這個時候過來。


  現在要是從衣櫃里出來,好像更加奇怪了。


  小黑悄悄問她:「現在怎麼辦?」


  「我不知道。」洛梔心說,「要是打遊戲,這個時候就GG了,我會退出從前面的存檔點重來。」


  小黑:「可是現在不能存檔耶。」


  洛梔:「我當然知道!」


  外面,吳昇的語氣裡帶了幾分逐客的意味:「我和經紀人談事情,許恆先生恐怕不適合在這裡。」


  洛梔透過縫隙,悄咪咪去看許恆的樣子。


  他穿著一身西裝,每個扣子都扣得一絲不苟,眼神冷淡,唇角含著淺薄的笑意。


  只有眼底的淡淡烏青暴露了他的憔悴。


  許恆笑道:「如果不是我們家小兔子被人藏起來了,我也不會站在這裡。」


  「吳昇。」許恆的笑容逐漸變得瘋狂和扭曲,「你把她藏在哪裡了?」


  他的右手一直插在口袋裡,左手不知拿著什麼,動作放鬆地站著。


  卻讓房間里的氣氛都發生了改變,氣勢逼得大宇悄悄握緊了拳頭。


  三個人看起來像是隨時要打起來。


  許恆顯然是什麼都不在乎了,不管後果,不計得失。


  只要她。


  算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就在外面三人僵持不下時,洛梔一咬牙,推開衣櫃的門,主動跳出來:「不要吵架、不要打架。小兔子好處都有啥,說對了就都給他!」


  吳昇:「……」


  小黑:「……宿主,金坷垃廣告看多了?」


  洛梔內心淚流滿面。


  一緊張就忍不住想抖機靈,沒辦法惹!

  許恆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洛梔聽見他極輕地哼笑一聲,走上前來,似乎是想要捉住她的手腕。


  但吳昇立刻側身擋在了她的面前。


  許恆身高腿長,吳昇也不矮,只是纖瘦許多,氣勢一下子就被許恆壓了下去。


  他挑著眉眼看著許恆:「你想幹嘛?」


  洛梔:「……」


  吳昇這樣完全不像是宣戰,反倒像是在勾引人。


  旁邊經紀人先生的臉色都變了好嘛!

  「算了算了。」洛梔學著一個表情包里的樣子去攬吳昇的腰,「我自己做錯的事,自己負責。」


  「……」許恆的手頓住,「你說你……做錯了?」


  她不是主動想要離開的嗎?

  她也後悔了嗎?


  才幾個小時而已,她想後悔,還來得及。


  洛梔點點頭,轉身沖吳昇說:「抱歉啊姐妹,真的麻煩你了。我在這消費都記許恆賬上哈。」


  吳昇瞪她:「我欠你這幾毛錢?」


  洛梔:「……」


  吳昇:「呸,善變的女人。」


  洛梔:「……」


  她真想揉揉吳昇的腦袋。


  吳昇揮揮手,很是嫌棄的樣子:「走吧走吧。」


  「好好好。」洛梔連聲應了,跟他們道別。


  然後拉著許恆的手往外走。


  許恆的笑容逐漸擴大。他近乎乖巧地跟在洛梔身後,兩個人一起進了電梯。


  與此同時,吳昇的表情立刻變了。


  他沒好氣地看了自家經紀人一眼,半帶撒嬌地指使他:「你快找人去跟著看看,她是不是被許恆給威脅了。」


  對方沒動,吳昇的語氣變得更急:「快點啊!我就這一個姐妹,要是沒了,我就跟你離婚!」


  大宇:「……」


  他起身進衛生間打電話找人了。


  那邊的洛梔拉著許恆,一進電梯,許恆的笑容就逐漸擴大。


  他朝著洛梔逼近一步,低頭,溫聲問:「一起回家?」


  「嗯。」洛梔點點頭。


  「為什麼要離開?就為了和吳昇見一面嗎……」


  「不是啊。」洛梔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小聲嘀咕,「我哪知道你這麼快就找到我了。」


  她還什麼事兒都沒做呢。


  許恆的笑意加深:「如果我沒有找到你,你還打算做什麼呢?嗯?」


  電梯的門逐漸打開,卻被許恆一把按住了關閉鍵。


  他單手撐在電梯牆壁上,低著頭,將她困在自己高大的身軀之下,不斷逼近。


  「說啊。」


  許恆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就像洛梔離開前看到的最後一個表情一樣,雙眼通紅,兇狠決絕,又帶了點委屈。


  猶如困獸,低吠中夾雜著嗚咽。


  洛梔踮起腳尖,飛快地親了他一下,紅著臉辯解:「打算跟靜音一起去看電影的。」


  許恆被她的動作震撼,巨大的驚喜感剛剛充斥他的內心,就又被接下來的一句話給徹底澆滅。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洛梔嘆口氣,補充道:「他說是你的最後一部電影。我就想去看看。」


  她說的委屈極了,眼眶都紅了。


  許恆聲音顫抖,難以置信:「……真的?」


  洛梔嘟囔著:「真的啊。」


  內心瘋狂朝小黑呼喊:「我真是太機智了啊啊啊!你還不給我鼓掌嗎!這邊應該加分!我們阿恆的唇也太軟了吧,還涼涼的,味道超好啊真想再啃啃——」


  許恆直起身子,鬆開了關門鍵,不再說話。


  洛梔感到劫後餘生,內心得意得飛起,同時為剛剛那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而惋惜地扼腕。


  許恆按下B1。


  他的車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車場里。


  洛梔還穿著前台給的一次性拖鞋,好在這家酒店拖鞋質量好,在停車場的水泥地上踩著也還湊合。


  許恆卻沒給她這個機會。


  他直接打橫抱起了她,一路走向他的車子。


  他把洛梔放在車子後座。


  洛梔發現,後座的地上放著一雙新的運動鞋,座位上是一雙襪子。


  許恆垂著眼,囑咐:「穿上鞋。」


  洛梔眨眼:「算啦,反正馬上我們回家了。」


  這句話很大程度地取悅了許恆,他的唇角揚起一個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弧度。


  「不回家。」許恆說,「先去看電影。」


  「啊……」


  所以他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話嗎?


  洛梔有點心虛,同時還要加固自己的謊言。


  她點開之前購買的包間電影票和團購的爆米花,給許恆看:「我買了票,我們就去看這個吧!」


  「……嗯。」許恆點點頭。


  洛梔縮在後座,把鞋子和襪子都穿好。


  許恆真的帶她去了那家電影院,兩個人一起看他演的電影。


  洛梔買的最貴的爆米花超大一桶,她一個人消滅了大半桶,還捻在手裡餵給許恆。


  許恆輕抿一顆。


  洛梔就舔著自己的指尖沖他笑,問他:「甜嗎?」


  許恆沒說話,眸色逐漸暗沉。


  電影放完已經到了中午,許恆又驅車把洛梔帶回家。


  洛梔沒想到,家裡像是被掃蕩過了一樣,地上到處都是東西。


  沙發翻了個底朝天,躺在客廳中央。


  那根銀鏈就落在她之前住的房間門口,一邊帶著乾涸的血跡,一邊連著半根床邊上的柱子。


  ……他竟然是把實木的床柱砸斷了出來的。


  洛梔心裡一驚,去捉許恆的右手。


  許恆側身閃過,按住她的手腕,臉上掛著淺笑:「家裡東西被我砸了,馬上換新的吧。」


  洛梔覺得鼻子有點酸:「你幹嘛要砸啊……」


  許恆沒說話。


  有那麼一瞬間,他不想追出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是「許恆」眼中的「小兔子」,還是「梁安衡」眼中的「妹妹」。


  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他從房間里走出來,看到沙發、茶几、他們一起看過的電視……


  她走過的地毯,隨手扔在垃圾桶里的零食袋子,一蹦一蹦跳過去的木質地板。


  他不想看到這些東西。


  好像把所有的傢具都砸掉,就能抹去他們一起生活的痕迹。


  ——可是心裡的痕迹抹不掉啊。


  他還是站起來,去房間里換上新衣服,收拾好自己,出門再去找她。


  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那些問題變得毫無異議。


  眼前這個明明非常膽小,卻總是做出一些大膽事情的小姑娘,就是他的目標。


  沒有她,他會死的。


  許恆不會把這些說給她聽,便沉默著不說話。


  「問你話呢,你砸這些東西做什麼呀……」洛梔扁扁嘴,又去拉他的手,「手疼不疼?」


  許恆:「……」


  他沒料到洛梔關心的竟然是這一點。


  許恆勾起唇角,溫聲回答:「不疼。」


  他始終沒有伸出右手,而是用左手拉著洛梔,一步步往那根鏈子走去。


  許恆伸出右手,拎起那根鏈子,朝洛梔微笑:「回房間吧,二樓的房間還是好的。」


  洛梔瞪眼:「你拿著那個做什麼?」


  「啊,這個啊。」許恆笑道,「這根鏈子很結實,還能繼續用。」


  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鑰匙,把鎖給解開。


  衣服袖口因為他的動作而朝上縮去,露出他右手手腕的傷口。


  甚至隱約還能看見皮肉的翻起。


  洛梔倒抽一口冷氣:「你手腕受傷都這麼嚴重了,還在說這些事情!」


  剛剛還溫柔繾綣地跟她一起看完了一場兩個小時的電影!


  洛梔覺得頭皮發麻,又控制不住地心疼。


  他的手這樣還能使勁兒嗎?


  難不成還要來一波「你失去的只是你的手,他失去的可是他的愛情啊」?

  「我忍受不了。」許恆,「忍受不了你再跑出去了。」


  「你瘋了嗎!」洛梔瞪他。


  許恆的笑容逐漸擴大:「我早就瘋了……」


  *

  洛梔又被捆在了原來的房間里。


  許恆把她關在房間,一點一點地洗凈鎖鏈上的血跡,再去鎖住她。


  洛梔也不掙扎,任由他擺弄。


  她玩過的虐戀情深攻略遊戲也很多,裡面的大體思路非常簡單,就是跟霸道總裁反著來。


  越是大逆不道,劇情進展就越是虐心,攻略度就越高。


  可她跟許恆又不是為了虐。


  想要過甜甜甜的生活,還是得用春風般的溫暖感化他。


  像是「你瘋了」這種話,她就不應該說。


  洛梔癱在床頭嘟著嘴發獃,許恆就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看書。


  洛梔扁嘴:「阿恆,我真的不會亂跑了。反正去哪裡你都願意帶我去對吧,我幹嘛作死呢?」


  而且,他的人格也融合了。


  洛梔調出圖表看了一眼。


  許恆和梁安衡終於在她逃跑之後統一了戰線,兩個人格之間的隔閡被徹底消除。


  雖然這病可能無法根治,畢竟任何人都有潛在的分裂傾向,更別說本身就患過人格分裂的人。


  但在系統判定里,他的人格分裂已經好了。


  數據直接降下去一半,穩穩地漂浮在安全線上方一段距離。


  距離危險線要差很多。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還在不斷的下降。


  洛梔:「我,洛梔小天使,在他身邊待著,就算什麼都不做,都能讓他被凈化,呵呵。」


  小黑:「……您想過現在怎麼辦嗎?」


  不用洛梔想,下一次機會就送上門來了。


  第二天會有警察上門檢查,洛梔看著許恆,軟聲說:「阿恆,你這樣一直捆著我不是個辦法啊。我跟你說實話吧,我這次出去還想解決一件事,就是季遠。」


  許恆聽見她的聲音,翻書的動作一頓,但仍是不為所動。


  直到聽見季遠的名字,他才抬起頭看她:「我不喜歡聽見你念他的名字。」


  洛梔:「……這不是重點。」


  她舔了舔唇,耐心給他解釋:「季遠一直在查我……哦不,他一直在查安梔的下落。現在他報警了,還有證據,明天警察就要來抓你了!」


  「你只是想要這個,對么。」許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銀色鑰匙。


  「你很會撒謊。」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修長的雙指把玩著手中的鑰匙,似笑非笑道,「每次都能騙到我,上一次也是。」


  「但這次不會了。」


  洛梔咬著唇,眨眼看他:「上次我真的只是想去看你的電影啦——」


  許恆垂下眼帘不再看她。


  她總喜歡嬉皮笑臉的,毫不正經,卻讓人無法控制地想要相信她。


  他不會在上當了。


  「那我們打個賭吧。」洛梔說,「警察會來,我不確定是什麼時候,因為據說證據交上去,還要經過一系列手續才能拿到搜查令。」


  許恆紋絲不動。


  洛梔:「要是他們沒來,我就親你一下。要是來了,你就親我一下。」


  許恆:「……」


  他抬起頭,看向洛梔。


  洛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應該談條件的緊要關頭,說出這種話。


  色令智昏真的不是吹的。


  她舔舔唇角,說都說了,乾脆說完:「你的嘴巴比眼皮還要甜得多。」


  許恆完全愣住了。


  這一刻他眼前的畫面忽然跟之前的一幕重合起來。


  幾十天之前,也是這個小姑娘,被他用鎖鏈鎖在床頭,不怨也不惱,有點害怕又興奮地說他的眼皮有點甜。


  太扯了,眼皮怎麼可能是甜的。


  ——可是他當時,好像是相信了的。


  許恆的眼角有些發紅,他低低地笑起來,問她:「會害怕我嗎?」


  「……不會?」洛梔試探性地說了個疑問句。


  她還是很慫的,表現出害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說這種明目張胆的謊話,她有點心虛。


  「嗯。」


  許恆站起來,解開了她手上的鎖鏈,低頭輕吻了一下她忽閃的睫毛。


  笑聲在胸腔震顫,許恆的聲音低沉好聽:「再相信你最後一次。」


  「咔噠」一聲,她手腕上的鎖被打開了。


  洛梔眨眨眼,沒有覺得意外。


  因為在許恆「嗯」那一聲的時候,她聽見小黑髮出歡快的背景音樂,恭喜她。


  許恆的潛在犯罪數值已經下降到了安全線之下。


  她在那時已經意外過了。


  許恆把那根銀鏈扔掉,看著洛梔不計前嫌地湊過來,拉起他的手腕,心疼地說:「你快去醫院看看吧,這麼好看的手腕,我超喜歡的……」


  他笑起來。


  這個總是陽光燦爛小姑娘,值得一段毫無陰影的寵愛。


  他不想被她害怕。


  太陽落山之前,黑暗潛伏回了陰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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