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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我知道了, 這就過去。」五姨娘放下手裡的綉活, 臉上看不出喜怒。


  但是在張氏的丫鬟走後, 她的眸子里閃過的分明是濃濃的不屑。


  聞人氏原來在這廣陵府也算的上是大戶人家。


  五姨娘身為聞人家正經的小姐,也是嬌養長大的。


  但是在她十歲那年, 聞人家因為點子事情破敗了。


  家道中落的她不得不由著父母做主,被抬進穆府成了穆宏伯的五姨娘。


  這幼年的大起大落, 養成了她慣會察言觀色的性子。


  但縱使如此。


  她在初入府之時也吃過不少的虧, 但是她也不傻, 吃過虧之後也知道了點子道理。


  知道了背靠大樹好乘涼。


  以前這穆府中是這薛氏為大。


  後來薛氏早逝, 這實際上當家做主之人又成了張姨娘。


  這張姨娘在姨娘當中排行第二, 算得上是穆府的老人了。


  就算是害死薛氏的那位,榮寵鼎盛之時,明面上雖然光鮮的很,實際上卻威脅不到半分張氏的地位。


  所以就算是穆宏伯後來續娶的程氏, 在穆府中說話都不如張氏好使。


  所以五姨娘一直以張氏馬首是瞻。


  可是如今風向變了。


  自從穆宏伯身故以後, 這個家的當家人, 就變成了原先在府中一直木訥無聲的大小姐, 穆雨棠。


  這穆家無個正經主子,讓嫡出的大小姐掌家, 倒也是合情合理的很。


  但是張氏不那麼想。


  若是剛開始就不讓她嘗試這權力的滋味也就罷了。


  如今她已經食髓知味,拿起之後又怎麼捨得放下。


  所以如今張氏一直在尋找機會,尋找可以再次掌握整個穆家的機會。


  可是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作為一個旁觀者, 至少五姨娘是這樣認為的。


  張姨娘鬥不過大小姐的。


  光這出身上, 兩人就不知差了幾籌。


  大小姐的外家乃是京城薛家。


  不說別的, 就說大小姐的外祖父薛遣,他身為大梁的禮部尚書,官拜二品。


  還有那位與大小姐從小定親的榮王世子。


  據傳聞,他的母親榮王妃與先頭夫人薛氏是從小玩到大的手帕交。


  如此堅實的背景,就算是父母雙亡的孤女又如何?

  及笄之後照樣可以嫁進王府做她的世子妃,以後就是王妃。


  而她張氏,不過是個小小知縣之女。


  沖著她爹對穆宏伯曾經有過幾分恩情才進的穆府。


  如今竟被這富貴迷昏了眼,看不透這其中關竅。


  他們這穆府的眾人,以後少不了要受大小姐的庇蔭。


  張氏竟然還想要給她找不痛快,真是……


  五姨娘搖了搖頭,邊收回思緒,邊向著一旁伺候的丫鬟道。「扶柳」


  「姨娘有何吩咐?」


  扶柳上前半步,臉上恭敬的很。


  「讓三小姐立即去趟大小姐的院子,就說張姨娘等會兒可能要去拜訪。」


  五姨娘一副未綉好的綉活兒疊的不緊不慢,她未過去,張氏不會自己去趟渾水的。


  「是」


  扶柳將雙手交疊在身前小腹前,臉上並無變化的應道。


  五姨娘臉上滿是漫不經心的收拾著手裡的物件。


  她看的通透,所以自從靈堂一事之後,她就一直催促著三小姐穆雨檸與大小姐交好。


  如今這府里人盡皆知二小姐與大小姐交惡,勢同水火。


  五小姐雖然年紀小,卻也是個不饒人的性子。


  所以如今這府中也就她的雨檸與穆雨棠無甚衝突。


  與大小姐交好,絕無壞處。


  端看被禁足的五小姐。


  和那備受奴才冷眼的二小姐母子就知曉了。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雖然二小姐表面上受盡委屈,但是實際上她只是為了掩人耳目好陪她娘在院子里好生養胎。


  這是先前就與穆雨棠商議好的。


  所以五姨娘聞人氏如今一直讓三小姐與穆雨棠交好,就是看中了穆雨棠沒有個交心的姐妹。


  想讓三小姐去撿個漏兒,好一塊兒博個好前程。


  這知府林家已經不能算是個好歸宿了。


  她得趁著穆雨棠還未出閣,先幫她女兒尋好下家。


  「你怎麼才來?」張氏臉上已經帶了幾分的急色,她怕那男人再跑了。


  雖然她已經派人把守好後門,角門處和大門處也都布置了人手。


  但還是心慌的很,不知為何。


  「妹妹衣裳上不小心潑上了點茶,剛剛換了身衣裳」五姨娘拽了拽身上那件素凈的衣裙,看到張氏的眼裡已經滿是不耐,趕緊柔聲告罪道。


  「好了,我們先走吧,今日有些賬面上的事情還要與大小姐交接一下,你也分管廚房了段日子,你去也合適」張氏起身解釋道。


  「是,全憑姐姐吩咐」


  ……


  「你說什麼?」張姨娘要來她院子,她來幹嘛?


  但是看著穆雨檸的神色,她不得不打起幾分精神來對待。


  「有勞三妹妹了」穆雨棠放下手裡的硃筆,臉上的感激之色恰到好處。


  「那大姐姐,你多加保重,妹妹先回去了」穆雨檸雖說聽她娘的,前來報信,但是也知道如今還不能與張姨娘正面杠上。


  「好,那你慢走」穆雨棠站起身子,將其送到門外。


  張姨娘,她來能有何事?


  難不成是為了她那仍在禁足中的五妹妹?

  「幫我通報一聲,我想見一見大小姐」


  穆雨棠還未猜測出張氏前來的意頭,就聽到院子里略帶尖銳的女聲。


  張姨娘怎麼失了往常的從容淡定?


  不過還不待穆雨棠思量完,這張氏就不顧下人的阻攔,直接衝進了穆雨棠的卧房。


  但是白日里穆雨棠習慣在西廂房翻看賬本田冊,所以讓張氏撲了個空。


  穆雨棠在西廂房的窗戶旁看到張氏與五姨娘氣勢洶洶的衝進她的卧房,又一臉蔫吧的出來。


  「將她們請進來」穆雨棠走回桌案前,給自己倒了杯花茶。


  「是」爾竹看了一眼穆雨棠,臉上的擔心藏不住。


  她們小姐這些日子因為世子爺的事牽腸掛肚,已經消瘦了許多,本來就看著單薄的身子,此時那腰細的已經不盈一握。


  每日還要操勞這一大家子的瑣事,如今這張氏又來勢洶洶的,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如今倒想她家小姐早些及笄,早些脫離這個虎狼窩。


  這世子爺對她家小姐不錯,這榮王妃又待小姐如親生。


  總之是比在這穆府待著好。


  張姨娘進了屋,態度收斂了不少。


  但是整雙眼睛就沒停下來過。


  這西廂房算不上大,穆雨棠命人在臨窗處安置了一張貴妃榻,其餘的牆角處俱都是被八尺多高的書架填起。


  這裡也是穆雨棠的書房。


  就這樣一個一眼就能望盡的地方,張氏愣是端詳了將近半盞茶的時間。


  直到五姨娘拉拽她的衣袖,她才回過神來。


  「張姨娘可是參觀完了?」穆雨棠安安穩穩的坐在書案后的圈椅上,她本來就生的小巧,這下整個人大半都被掩了起來。


  張氏並沒有放棄,終於,她嗤笑一聲,將目光鎖在了那張桌案上。


  「大小姐這麼多日都在院子里查看賬冊,也不嫌煩悶,真是好耐性。」張姨娘捻起帕子,按了按嘴角。


  臉上皮笑肉不笑的模樣,讓一旁穆雨棠屋裡的下人和五姨娘都皺起了眉頭。


  「沒有耐性可不行,這偌大的一個穆家,如今我再若不爭口氣撐起來,還指的上誰?」穆雨棠彎起嘴角,笑的一臉無害。


  「哼,大小姐,我也不欲與你在這裡扯這些無用的。」此時的張姨娘與當日靈堂上柔柔弱弱的模樣,真是判若兩人。


  「嗯」穆雨棠伸出手做出了一個請繼續的動作。


  惹的張姨娘臉上更冷了幾分。


  「已經連著幾日,我聽見下面的丫鬟婆子說,這後院進了男人。」張氏面上換了副頗替穆雨棠惋惜的表情。


  「嗯」穆雨棠點了點頭,沒再看她。而是端起桌案上泡好的茶,「五姨娘,你也坐」


  「謝大小姐」五姨娘笑了笑,也找了個離著張氏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


  「大小姐不要這樣不以為然,這丫鬟婆子不少都看見這人可是進了你的院子。」張姨娘頓了頓,看向穆雨棠的眼神,都是在譴責其為穆家蒙了羞。


  「進了我的院子?可有證據?」穆雨棠臉上還是無甚變化,她其實並不知道,如今的她與閔應憋壞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竟然是懷疑她與男子私會,她還以為是什麼事。


  「今日我房裡的小栗看見那男子進了你的院子,如今也未出去。」張氏已經漸漸將自己的獠牙露了出來。


  她這些日子就像被拔了爪牙的老虎,實在是難受的很。


  如今她彷彿已經看見穆雨棠狼狽的跪在她腳下求饒,那掌家之權也在向她招著手。


  「呵,原來張姨娘還派人監視著我」穆雨棠低頭一笑,抬起臉時,已經笑意全無。


  「姨娘同為女子,應該知曉這名節一事對於女子影響有多大。你如今這樣想方設法的詆毀污衊我,就沒想過這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嗎?」


  穆雨棠雖然身子嬌小,但是說出的話卻鏗鏘有力。


  旁邊的五姨娘先回過味來,她一臉怨懟的看向背對著她的張氏。


  若是大小姐名節上有什麼污點,她的雨檸也難再尋一個好人家了。


  「您就不想想五妹妹以後的姻緣大事?」穆雨棠咄咄道,絲毫沒有留給張氏喘息的機會。


  「你莫要跟我攀扯其他,先將你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


  其實張氏在聽到穆雨棠的話之時,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是如今已經騎虎難下。


  等到她將這府中大權奪過來,這話怎麼傳怎麼說,還不是她說了算。


  打定主意,張氏走到穆雨棠的桌案前。


  猛的一探頭。


  沒有?


  這唯一能藏人的桌案底下竟然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張氏失神的喃喃道。


  一旁的五姨娘已經轉過了臉,她就知道,這大小姐沒有那麼簡單。


  「若是張姨娘不信,就派人再將我這院子的角落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但是咱們說好,若是搜不出你那所謂的陌生男子,你可是要給雨棠個說法的」穆雨棠冷笑一聲,道。


  「……好」張氏沉吟了片刻,答應了穆雨棠的提議。


  她就不信,這一個大活人怎麼就能憑空消失了去。


  肯定還在這院子里。


  「你們幾個,將這院子仔仔細細搜查一遍,任何角落都不要放過。」張氏對其身後站著的阿栗道。


  「是,姨娘」阿栗屈膝行完禮,出了西廂房的門帶著他們來時的眾位丫鬟婆子,把穆雨棠的院子給翻了個底兒朝天,就差把那老鼠洞給掏了。


  但還是未找到那名男子。


  「找到了,張姨娘找到了」


  院子里傳來小栗的聲音,張氏整個人明顯的鬆了口氣。


  「看來由不得大小姐嘴硬了」說罷,挑釁的瞪了一眼穆雨棠,率先出了西廂的房門。


  「這是什麼?人呢?」


  張氏看著小栗手裡的那幾件男子的衣裳,有些急的叱問道。


  「小的並未發現那男子,但是找到了那男子今日穿的那件衣裳。」小栗舉了舉手裡的衣裳道。


  「這衣裳是我的」緊跟著後面出來的穆雨棠突然開口道。


  「你的?」


  張氏狐疑的回過頭打量了幾眼穆雨棠。


  「我身量小,若是男子能穿的上這身衣裳的,怕也不好尋吧」穆雨棠命爾竹過去,將小栗手裡緊緊攥著的衣裳奪過來,在眾人面前展開。


  這尺寸對於男子來說,確實是太小了一些。


  「你狡辯,好好的女子,為何要穿這男子的衣裳」張氏還在努力爭辯,她若是真的錯了,怕是真的就要被踩在腳底一輩子了。


  「父親早逝,並無男嗣留下,他也一直盼望著家裡能有個男丁降世。但是天不遂人願。如今我身著男裝前去父親墳前燒香,就是為了讓父親在下面高興一些」穆雨棠說出的話讓張氏一時找不到可以反駁的地方。


  「看來張姨娘如今也是疑神疑鬼的厲害,怕是讓什麼邪祟近了身。」穆雨棠臉上又掛上了剛剛在桌案前人畜無害的笑。


  「不如就去郊外的明月庵里清清心吧」


  ……


  「被人找麻煩了?」


  閔應皺起眉頭,怎麼剛一會兒不見,就被人給鑽了空子。


  「是誰?」他將手裡的公務放下,如今這廣陵府知府身故。本該管事的榮王又有傷在身,這擔子就都落在了閔應的肩上。


  「姨娘張氏」樂湛在心裡為這個人暗暗默嘆了一聲。


  「什麼背景?」閔應挑了挑眉問道。


  「廣陵府下轄的一個縣的縣令之女。」


  「去查查這個縣令有沒有什麼案底子」


  「……」


  閔應抱起雙臂,臉上的笑讓一旁的樂湛打了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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