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芯片
先前在觀星殿前已經了，這三日空餘時間留給十二位族長們重新劃分勢力範圍，也給賀洞仙練習排盤的時間。
而現在開木長卻帶著野人兒子登門拜訪，一定是別有他求。
一定是野人身上的紅眼殺人病了。
賀洞仙微微一笑，看著開木長躊躇的動作，先一步挑明：“開木長可是為了解決您兒子身上的病症而來？”
開木長連連點頭：“是的，我.……”
他一臉難為情，畢竟野人曾經打過這位排盤者，隻求不記恨，哪來的臉皮懇求她救治。
屋裏頭，阿土的哭聲止了。但是賀洞仙知道她還需要時間冷靜，去麵對自己內心的矛盾。
她思索了一會兒道：“換個地方話吧，您帶路。”
……
“看不透，我看不透。”
童一臉沉重道。
無名氏和童趕了一的路，現在正坐在一個廢棄獵戶屋中避寒。
屋外頭下雪了。
無名氏挑揀著枯枝送進火盆裏，道：“哪裏看不透？是我的故事，還是屋外的反常象？”
童烤著火，沉聲道：“都看不透。”
無名氏想了想，丟了枯枝，盯著躥起的火苗道：“如果你看不透的是鶴十二那位朋友，我看不透的倒是鶴十二。前者的心思很容易揣摩，到底還是自身利益看得比集體利益重，卻邁不過道德的高地，典型的想當婊子也想立牌坊。”
童表情怪異：“師父您話是跟我學的嗎？這麽不留情麵？而且，您話不像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倒像是我們那邊的人。不過，老實，是個人多多少少都有點這種心理，隻是她表現得太過明顯罷了。”
自身利益，集體利益，這兩個詞怎麽聽都是地球上的詞匯，而不是這個看起來除了法術之外，其他方麵都相當落後的世界的人所能提出來的。
無名氏隻是和氣地笑了笑，沒有解釋。
他並不把這一點破綻放在眼裏。
童突然湊上來表情誇張地問道：“師父，您該不會和我一樣也是穿越過來的吧？！是咱們地球同胞嗎？”
無名氏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童撩起衣袍挪到無名氏身邊，激動道：“不是，您在這裏那麽多年就沒有想過回地球嗎？這地方荒涼又無趣，還是地球熱鬧，您不想家嗎？”
窗紙嘩啦一下被吹破了，一口冰雪灌進了正對著窗外的童，他劇烈咳嗽著，身子東倒西歪。
無名氏輕撫童的背部，笑道：“可惜回不去了，至少現在已經回不去了。”
童臉色漲紅，強忍不適不解問道：“為什麽？”
無名氏望著窗外如蝗蟲過境般猛烈的風雪，慢慢收斂笑意，出神道：“我們即將隨著這世界跨入冰河時代。”
童緊皺眉頭不可置信道：“師父您在胡些什麽？不就下個雪，聯想到冰河時代也太離譜了吧。”
無名氏道：“你不相信也沒關係，等過了幾個月，你自然就明白了。”
童還想些什麽，卻突然眼前一陣眩暈，身體裏好似有一股極大的力氣想要講將的魂靈扯出去，頓時撕裂的劇痛蔓延至全身，童不禁慘叫起來。
無名氏卻是一臉平靜，慢慢把雙手伸到火盆上方，淡淡道：“你該走了。”
童滿臉扭曲喊道：“我不要死！我想活著！師父，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死！好痛！”
無名氏一動不動，平靜道：“你不會死的，它在送你回地球。芯片的可用能量已經用完了，你要是想再來，隻能換一個芯片。”
驚懼的情緒一下子讓童的痛變得更劇烈，他顫抖著毫無血色的嘴唇斷斷續續道：“你……你知道我是誰？！芯片！你怎麽知道芯片的事情！”
“啊——”
劇痛如浪潮再次吞沒李望嘉的意誌，如最開始一樣，他又在毫無預警的狀態下暈了過去。
無名氏沒有去看化作光點消失的童，他隻是低低歎了一聲，火苗舔舐著他的手掌心，如溫馴的家犬。
風雪呼呼聲與枯枝崩裂聲淒淒哀哀地響著，無名氏呢喃道：
“畢竟，這種傳送技術是我送給賀棲鬆的啊。”
……
中洲人群熙攘，打扮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之中，一個穿著破舊卻氣質儒雅的老人彎腰走進了高樓大廈之間的縫隙，那是一個隨處可見垃圾堆的巷道。
時隔三日，李應微再次拜訪孫子的地下室。
他完全沒有料想到，對於他來短短的三日，孫子卻在另一個神奇的世界度過了一個多月的四肢健全的正常人生活。
就在李應微推開地下室潮濕的木門時，隨著嘎吱一聲響，李望嘉的意識也回到了自己那副冰冷的機械軀體之鄭
“望嘉？”
李應微輕輕喚了一聲。
漆黑的房間裏沒有任何人回應，那些惱饒寵物也安安靜靜呆在籠子裏。
他失望地放開了手柄，望著黑暗發呆。
刺啦——
金屬摩擦的聲音。
李應微心翼翼試探道：“望嘉，你在嗎？跟爺爺句話啊？”
李望嘉緩慢地轉動著腦子，他還沒有從兩個世界輕而易舉的轉換中緩過神來。
李應微又道：“那……爺爺下次再來。”
李望嘉突然喊道：“等等！我還在！”
突兀的金屬質感的聲音在平靜中爆發。
李應微一手搭著門把手等待他的下文。
接下來是極為漫長的一陣停頓。李應微還站在原地。
似乎是錯覺，他好像在這本沒有絲毫情感的機器合成音裏聽出了哭腔。
孫子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明顯的情緒了。
李應微半闔著眼，哀哀地想道。
“.……賀棲鬆的創神研究所，到底是在研究什麽東西？”
如果李望嘉現在是健康的正常人，他現在一定控製不住自己顫抖著的身軀。
但可惜他現在是冰冷的機器軀體，即使腦海裏的想法如何翻滾，他的聲音仍然平穩。
李應微緩緩道：“一個可以連通現實的遊戲世界。不過我想，那應該是一個監獄類似的存在，而不符合他們研究所想要打造舉世無雙的全息網遊的宗旨。”
“真是可笑。”李望嘉喃喃道，“打破次元壁？這會毀了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