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九章 生滅式
掌印尚未落下，趙乾坤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斥力。不是從左邊、右邊哪個方向來的，而是源自於這個世界，整個宇宙彷彿都容不下他，要將他排斥出去。
如此的情形下，他原本能夠溝通天地、藉助宇宙規則的能力被極大的削弱，堂堂降魔境頂級神王，發揮出來的戰力幾乎和化神境的初級神王差不多。
若是換成別的降魔境，可能真就只能等死了。但趙乾坤不同，他本就沒有打算只靠自己的法則勝過一個聖人。
他捏緊了拳頭，感受著自己身體的力量。突然從十八變跳躍到三十六變，這對趙乾坤來說也是一種全新的體驗，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有多強。
只見他一拳向著掌印打去，全身數十萬億細胞一齊發出轟鳴，最純粹的力量爆發出了超越常理的威能。
這一拳超越了光速，力量大到連空間都支撐不住。
純粹的以力破法，強大的力量搭配上龍皇撕天手那萬法不侵的特性，瞬間便將巨大的掌印打得支離破碎。
時空破碎，世界的法則出現了裂痕，形成了一個漆黑的窟窿，開始瘋狂地吸納周圍的一切。
「這是……」黑袍聖人瞪大了眼睛，他似乎已經看出了一絲端倪。
趙乾坤也是被自己這一拳的破壞力給驚到了。好像……有點用力過度了。
不過不管了，這傢伙想對姜吟雪動手，那他就絕對不能放過他。
趙乾坤憑藉著自己在瞬光大世界學到了空間法則，破開了黑袍聖人周圍被鎮壓住的空間，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然後……一發破顏拳打出去。
轟！
黑色龍紋的長袍瞬間碎裂成了無數塊，黑袍聖人臉部扭曲地倒飛出去。
他甚至都沒想明白自己那任由神王如何攻擊都不會有分毫損傷的聖器長袍是怎麼破掉的，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
【難道我今日真要成為別人故事中的墊腳石？】
「不！」這讓他怎麼甘心。自從踏上修行路以來，他一直都是主角，哪怕被強者欺壓他也能將之轉換成「莫欺少年窮」的劇情，從來都只有他越級去挑戰別人，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成為被挑戰的那一個。
這樣的落差又怎能輕易接受？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聖人的思維速度是很快的，即便只是被打飛的瞬間，他也有足夠的時間來分析趙乾坤的能力以及應對方案。
但是龍皇撕天手實在是太詭異了，萬法不侵的效果使得這雙手就連被觀測都不允許，聖人也無法看清這雙手的奧秘，只能從最基礎的表面現象能判定。
察覺到秩序法則類的能力似乎對趙乾坤不起作用，聖人靈光一閃，乾脆直接牽引過來十幾顆星球，他將這些星球強行壓縮到黑洞的程度，然後朝著趙乾坤丟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趙乾坤要怎麼應對這最純粹的物理現象。
龍皇撕天手也的確對這種遵循最原始秩序法則的現象無可奈何，這黑洞就是宇宙最原本的樣子，並非修行者干涉的結果，沒有辦法抹消。
趙乾坤感受到了四面八方黑洞對自己身體的撕扯，雖然還不至於讓他肉身崩潰，但也極大程度牽扯了他的行動能力。果然，僅憑拳腳是不可能打敗一個聖人的。
這時候，龍皇撕天手的優點就體現出來了。這雙手的能力是可控的，隨時可以關閉。
趙乾坤一封住龍皇撕天手的能力，他的修為瞬間就恢復到了半聖層次。
與此同時，神刀出現在他手中。
出竅境時掌控的法則是生命對趙乾坤來說是個意外之喜。正因為這道法則，他才真正領悟了自己刀法的第三式。
湮天刀·生滅式！
虛空宇宙中，一道翠綠色的刀芒橫掃而出，半途中忽然變成了純粹的漆黑，之後又開始變綠，如此不斷變換輪轉，生命與死亡不斷交替。
當刀芒掃過黑洞，它們瞬間又變回了最初的星球，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遠處的聖人抬起一隻手，兩指夾住了這道刀芒。卻沒想到。自己的胸前莫名其妙地出現了一道裂口，聖血猛地噴出。
他不禁後退一步，都怪趙乾坤先前毀了他防禦力最強的聖器，不然也不至於如此輕易地就被這一刀給傷到。他沒想到，自己明明擋住了那一刀，卻為何還是會被砍傷。
「好精妙的刀法。」到底是聖人，仔細揣摩之後終於察覺到了這一刀的特殊。
「生滅輪轉，一切都有兩面，是與非的顛倒，你這一刀若是被擋住了，那就是沒有被擋住，我若是不擋也還是會砍在我身上，無論如何，中與不中都在於你而不在於我，好霸道的刀法，好蠻橫的法則。」聖人身上的傷勢迅速癒合，剛才灑落的那些聖血落到地上，恐怕又會造就一大批天才，但他卻毫不在乎。
趙乾坤今天已經是第三次出乎他的意料了。一步入半聖、一拳滅萬法、一刀亂是非，每一次都打破嘗試，每一次當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重視對方的時候都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就在趙乾坤以為對方已經產生「此子斷不可留」的想法時，那聖人忽然就收手了。
「回來。」只見聖人伸手一揮，那些正在被姜吟雪打得懷疑妖生的頂級神王們瞬間被他收入了袖子口。然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不打了？」趙乾坤也是愣了一下，他本來還以為對方會繼續和自己硬懟下去呢。
畢竟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是趙乾坤在出招，對方連底牌都沒動用，看似趙乾坤佔盡上風，實際上勝負不過是三七開而已。他一直警惕著對方動用什麼特殊手段，卻沒想到那傢伙居然就這麼走了。
「大聖，為何不出手？」離去的聖人袖子里，神王們終於緩過氣來，漸漸恢復了人形，「有您在，難道還勝不過幾個半聖嗎？」
「哼，」聖人冷哼一聲，然後道，「打不了了，我今日若是想要斬殺他，必然得付出一定代價，到時候唯一仙界失去一個聖人苗子，我又受創，得益的還是域外天魔，我又何苦做這種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