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臣服
眼見著他身上骨刺消失,眼睛也變成了正常的神色,在場的幾人都露出吃驚的神色。
暗墮並非不可逆,只是到一定地步時,凈化便得不償失,更何況很多審神者並無如此多的靈力。而葉清竟是直接凈化了一把幾乎完全暗墮的刀劍,看樣子還留有餘力。
長谷部在全部凈化完成後依舊沒有醒來,葉清本想讓人把他扔回去,可想了想現在本丸里的刀劍身上都或多或少有暗墮的氣息,他剛凈化完畢,很容易再沾染上。
「你們回去吧,沒什麼大事。」他說道,邊說邊把身上的被單摘下來:「這個還你。」
「不不不,你先用著。」山姥切看著面前脫衣服的審神者,差點連話都說不清楚。
「我要去躺著了,不穿衣服。」葉清沒管他,把被單塞他懷裡,又吭哧吭哧搬回自己的棺材蓋,發現上面裂了一道大口子,有些心疼的摸摸。
然後跳進營養液里,把蓋子蓋上。
蓋子旁邊露了個口,從外面隱約能看到裡面。山姥切抱著被審神者穿過的被單,上面似乎沾染上了審神者特有的氣息,他從頭紅到尾,就連那燦爛的金色髮絲都好像冒著紅氣兒。
「審神者大人的身材真是不錯。」髭切摸著下巴笑眯眯地道。
「阿尼甲,走啦。」膝丸拽著他把他拉走,生怕葉清感覺受到冒犯,跑出來把他們揍一頓。
山姥切抱著被單像幽靈一樣飄走,本來想披上,可一想到它曾經與審神者的肌膚親密接觸過,就沒辦法像以前一樣用它把自己裹住。
那樣就好像被審神者抱著!
他們這裡安靜了,從各個方位偷窺的小短刀們一個個也排著隊回到房間休息。三日月最後慢吞吞的從角落裡走出來,離開前深深望了一眼審神者的房間。
所有人走光了,葉清也終於可以好好睡一覺。
他用的靈力實在太多,剛剛躺進營養液中,身體就自發運轉起來,將裡面的靈力抽出,補充自身。他估算了一下,如果一直按這種靈力消耗,這一棺材的營養液根本用不上一個月。
等等,他怎麼這麼自然的就把這個東西叫做棺材了!
其實葉清用的並不是純粹的靈力,他是以自身的念轉化成靈力,念流光了對身體也會造成很大的損傷。幸虧他念深厚,經得起這麼折騰。
這次他控制了自己入睡的時間,在中午時睜開眼睛。還沒等出來,就感受到房間中還有另一道氣息,是壓切長谷部,但他明顯是已經清醒的狀態。
還想再來一次刺殺嗎?
葉清皺了皺眉,伸手掀開蓋子,全身肌肉緊繃,做好了迎接攻擊的準備。
然而攻擊沒有到來,他看到一個人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聽見蓋子響動的聲響,那人猛地抬起頭,紫色的眸子里亮晶晶的,仔細看還能看到水汽。
「昨晚實在太失禮了!萬分抱歉!請主君懲罰!」
葉清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他連續三個感嘆號,震得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意思,無趣的擺擺手:「懲罰什麼也不必說,你接下來只要安分的待著不要惹麻煩就行了。」
「不,昨日刺殺主君簡直罪該萬死!主君仁慈,不但沒有折斷我居然還為我凈化了暗墮氣息。」壓切長谷部聲音哽咽,然後猛地抬起頭:「一定讓我侍奉在主君身邊!」
「別這麼激動。」葉清沒想到一救救出來這麼個麻煩,也是他不了解各個刀劍的性格,只大致看了外貌便被趕了過來:「我救你也只是情勢所迫,不是真心的。」
他本以為按照這個本丸刀劍對人類的仇視度——尤其是這把刀之前還是暗墮程度較深的一把,應該能然對方知難而退。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壓切長谷部抬起頭,眼底滿是崇敬:「主君觀得大局,是大將之材,我一定會讓主君感受到我的忠誠!」
還是不了吧……
葉清腦殼疼,恨不得現在重新躺回去。
他剛剛動了手臂,壓切長谷部就騰的一聲站起來,眼睛亮晶晶的:「主君要更衣嗎,我幫您!」
他拿起葉清隨意扔在地上的衣服,扯開,抬眼望過去。
一種彷彿大型犬一樣,令人無法拒絕的眼神。
但葉清覺得自己就像是根骨頭,他冷漠無情的拒絕了:「你出去,我自己穿。」
壓切長谷部失落的放下衣服:「果然還是無法原諒我嗎?只能剖腹謝罪了!」
「你給我回來。」葉清抽了抽嘴角,感覺他語氣里充滿了認真,從棺材里翻出來,揪住他的衣領,一膝蓋撞在他肚子上。
然後把他胖揍一頓,揍爽了把人往地上一扔,轉身去拿自己的衣服。先套上內褲,感覺後面人過於安靜,怕自己一不小心用力過度把人打成重傷,便回頭看了一眼。
那雙紫色的眼睛獃獃的望著他,鼻子里慢慢流淌下紅色液體。
可能還是揍輕了吧。
葉清面無表情的想道,在他肚子上踩了一腳,緊接著就看見壓切長谷部露出了更加獃滯的神情。
什麼鬼,這傢伙是抖M嗎?葉清不想理他了,轉身吧衣服和褲子套上,踢踢還保持同一姿勢躺在地上的人:「起來了,別在我房間里待著。」
「是!」壓切長谷部一個鯉魚打挺躍起來,跟在葉清後面,亦步亦趨的,像一個小尾巴。
等在手入室里的人看到他,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還是鶴丸先和他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啊長谷部,臉怎麼這麼紅,難道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壓切長谷部幾乎把自己煮熟,誇張些甚至能看到頭上冒著白煙。
葉清不耐煩地敲敲桌子:「本體拿來。」
鶴丸國永把本體交上去,撐著桌子看他:「審神者大人手段高明,一晚上就收復了長谷部。」
他說這話時笑嘻嘻的,故意加深了一晚上三個字,似乎有什麼內在的含義。
葉清歪頭望了他一眼,輕輕挑了挑眉:「你覺得我色/誘了他?」
他這句話說的過於坦蕩,在旁邊的幾把刀聽得一清二楚,同時齊刷刷扭頭看向壓切長谷部。被看的人捂著鼻子,臉色漲紅,氣憤的喊道:「你怎麼能這麼說主君!」
你的神情可不是這麼說的。
其他的刀抽了抽嘴角,看他這樣還真以為昨晚發生了什麼。
葉清倒是神色不變,手下加大了靈力輸出的量,一邊道:「如果你覺得揍了他一頓也算的話。」
他分分鐘手入完鶴丸國永的本體,把刀扔給他,同時伸手拽住對方的衣領,在所有人驚異的目光中吧唧一口親在他嘴上。
「色/誘的話,這樣算嗎?」輕輕瞟過來的目光讓鶴丸國永渾身僵硬,若不是身體素質在那,領口被放開的那一瞬間他差點要跌倒在地。
「真是個了不起的驚嚇。」他抱著自己的本體,勉強扯了扯自己的嘴角:「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他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葉清摸了摸唇,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小聲呢喃:「這麼純情嗎,看來雖然暗墮,但某些特質沒有改變。」
「主君,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壓切長谷部突然道,九十度彎腰,速度之快,力量之大竟是颳起了一陣風:「不管是手刃家臣,還是手刃家臣,我都沒有任何問題!」
你剛才是把手刃家臣說了兩遍是吧!旁邊的兩把刀簡直無力吐槽。
「只需要你回自己房間待著就行。」葉清嘆了口氣。
壓切長谷部還想說什麼,但瞥見對方略帶警告的目光,還是黯然的垂著頭離開了。
「行了,把你們的本體給我吧。」把兩個煩人精都趕走了,葉清也算是鬆口氣,他伸出手向剩下三個人道。
白色長發的男人一直在旁邊看著,聽到這句話倒是先將本體交了出去,微微笑道:「倒是很久沒有享受過手入的感覺了,連毛髮都變得黯淡了呢。」
「我也想要先手入啊,小狐丸好狡猾。」踩著高高木屐的今劍趴在桌子的一邊,拉長了聲音撒嬌道。
坐在另一邊的加州清光抬起手對著陽光看自己新染的指甲,聞言冷眼瞥來,嗤笑了一聲后,將自己的本體放在桌子上推了過去。
葉清迅速將三把刀手入好,挨個扔回去:「回去通知下一撥人,明天時間一樣。」
「我不會承認你的。」加州清光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從他身邊經過,只留下這句話。
葉清本來就不是來獲得他們承認的,聞言只是隨意點了點頭,跟著一起走出手入室。別看他看上去輕鬆,靈力消耗並不小。
本想馬上回去休息,卻正好撞上了在一旁等候的三日月。
「審神者大人,好久不見。」三日月立起身體,微笑著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