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兄弟修羅場
「結契后就沒有辦法反悔了。」葉清歪著頭看他，沒有梳理過的頭髮翹起來, 彰顯著他糟糕的睡姿。但此刻, 在那雙平靜無波的紅眸注視下, 膝丸生不出任何好笑的心情, 反而感覺後背漸漸滲出了冷汗。
「我不會反悔的。」他咬著牙道。
葉清輕笑了聲：「就算我變成了惡鬼, 你也沒辦法將劍刺進我的心臟, 這樣也沒有問題嗎？」
「沒問題。」膝丸道, 他抬起眼，綠色的眸子在陽光下像極了名貴的翡翠，顏色卻更加厚重些, 透不進光：「我願意為您獻上心臟。」
前方傳來隱約的笑音, 仔細聽時又好像沒有, 膝丸有些緊張地保持著這個動作, 心臟快速的跳動著，就像是在等待死亡判決。
似乎只過了一秒, 又好像過了很長時間，前方的少年才道：「上前來。」
他咽了咽唾沫, 喜悅在心裡升起。他知道，葉清同意了。
鮮紅的血滴出現在指尖, 他毫不猶豫的含了上去, 在淡淡的鐵鏽味充斥了口腔時, 膝丸突然想起昨夜發生的事, 他想要收回來的舌頭頓了頓, 略顯猶豫的纏在葉清的指尖, 在柔軟的指腹那滑過。
他就這麼含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連忙後退兩步，滿臉羞紅：「對……對不起！」
葉清靜靜地看著他，並未說懲罰之類的話語，只是有些困惑地問道：「這個本丸的上一個審神者下手的不是短刀嗎？為什麼你們都這麼熟練的樣子？」
提起上一任審神者，膝丸的臉白了白，上面流露出一抹厭惡，然後才聽清葉清的話，急忙擺著手否定：「不不不，並沒有熟練，真的只是第一次！」
見他幾乎把自己整個燒起來，葉清便也沒有追問，揮揮手讓他下去：「既然目的達成了，就出去吧，順便通知長谷部快點將早餐拿來，我餓了。」
他話音剛落，壓切長谷部便出現在天守閣門口，他在拿早餐時便感覺到了結契人數增多，卻也無可奈何。
都在同一本丸相處過，他知道髭切若是與葉清結契，最後膝丸結契無法避免，除非葉清不願。
但從最近的接觸來看，葉清比較怕麻煩，還懶，不會為了這點事與髭切翻臉。
他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髭切，面色不變，打開門將早餐端進去。
膝丸如臨大敵，然而壓切長谷部並未看他，只是將手中的餐盤放下，語氣溫和：「主君，需要我服侍嗎？」
「我記得上次翻電腦的時候翻出過小桌子，應該是用來吃飯的。」葉清指了指那面：「把飯放在上面，我在床上吃就行。」
壓切長谷部應了聲是，目光一瞥，膝丸果然慌裡慌張的去翻小桌子，還笨手笨腳的碰掉了好幾個東西。
呵，這種人根本不會是他的對手，壓切長谷部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視線轉到葉清身上，又恭敬狂熱起來：「洗漱用品也已經準備好了，稍後就取來。」
小桌子上有灰塵，膝丸用手帕將它擦乾淨，小心翼翼地放在葉清身前，眼睛死死盯著被子上的淺色花紋，根本不敢亂瞟。
壓切長谷部稍稍放心了些，膝丸純情成這個樣子，肯定不會對葉清下手，他便放心的去拿洗漱用品。
早餐是煮的香香糯糯的雞肉粥，考慮到葉清對能量的需求很大，燭台切特意多放了肉，囑咐壓切長谷部不夠再來取。
等一切都弄好，已經是上午九時，葉清下床穿衣服，邊穿邊道：「去把今天要凈化的人叫來。」
「他們已在手入室等候。」壓切長谷部道。
他看著葉清凌亂的頭髮，忍不住拿起梳子為他梳理。看著那一頭雜亂的銀髮在自己手下變得服帖，心中成就感非常高。
而且從梳頭時的觸感上來看，葉清的頭髮又細又軟，還稍稍有些蓬鬆，摸上去手感肯定非常好。
壓切長谷部大著膽子摸了一把，瞥到葉清似笑非笑的眸子，連忙訕訕的收回手。
葉清不再看他，走到手入室，發現髭切和膝丸等在那，見他來了，兩人站起身。髭切笑眯眯地道：「已經是主君的刀了，身上再有暗墮的氣息不合適。」
「你們暗墮的程度不深。」葉清看了看他們：「在那面等著吧，今天若是還有力氣就凈化你們。」
他進了手入室，裡面等著幾把刀，暗墮程度都不是很深，五虎退和平野都在其中，還有厚藤四郎以及鳴狐。
「你是後來才來的本丸？」葉清問五虎退，上一任審神者喜歡幼童，對不少小短刀都實行了騷/擾，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經常會動手動腳加言語調戲，所以這座本丸很多短刀暗墮比較深，再是短刀的大家長。
五虎退這種柔軟可愛的類型，正是上一任審神者喜歡的，但他暗墮的程度並不重。
「我是本丸的第三把五虎退。」五虎退瑟縮了一下，低聲道。
之前的五虎退不是被強制碎刀，就是因為無法忍耐痛苦而自行刀解，然後又鍛造出了他。他隱約有之前的記憶，卻像是在觀看別人的事，無法引起感情上的波瀾。
由於來的時候，上一任審神者和眾刀劍的矛盾已經擴大化，他並沒有受到什麼騷/擾，僅僅只是被傳染了暗墮的氣息。
「乖孩子。」葉清摸了摸他的頭，手按在他本體上，注入靈力。
少量的暗墮氣息根本抵擋不住他，只是幾個呼吸，便被全部剿滅。剩下的幾把短刀也是如此，平野倒是本丸的第一把，來的也比較晚，逃過了一劫。厚則是不符合上一任審神者的喜好，也沒有被下手。
最後到鳴狐，他肩上環繞著黃色的小狐狸，在葉清走過來的時候，小狐狸突然睜開眼睛：「審神者大人，鳴狐就拜託你了。」
葉清了解過刀劍的信息，見小狐狸說話也沒有感到驚奇，只是拿過他的本體，注入靈力。鳴狐的暗墮程度要比短刀們重很多，凈化的時間更長，痛苦程度也更加劇烈。
鳴狐死死咬住下唇，沒有溢出痛呼。
「回去休息一會兒就好了。」今天的刀劍和他之前凈化的相比，暗墮程度都比較輕，葉清沒那麼疲憊，揮揮手讓他們離開：「最近保持住心神，不要再感染上暗墮氣息。」
「嗯，謝謝主人。」五虎退露出軟綿綿的笑容，也是不著痕迹的改了稱呼。
把人送走，葉清才讓髭切和膝丸進來：「我還剩下一些靈力，凈化你們應該剛好。」
「那真是太好了。」髭切彎起眼睛笑道。
膝丸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葉清沒有多說，拿過他們的本體，幾下便消滅了暗墮氣息。
「多謝主君。」髭切將本體別回腰上，站在葉清身邊，像是在扶他：「主君似乎很喜歡五虎退。」
「退很可愛。」葉清笑了笑：「可愛的孩子誰都會喜歡，不是嗎。」
「主君覺得我們可愛嗎？」髭切招呼膝丸過來：「他可是可愛丸呢，以可愛命名，肯定是因為大家覺得他可愛。」
「是膝丸，阿尼甲。」膝丸小聲反駁了一聲。
他這個名字變來變去的，還都非常應景，葉清挑起眉：「你其實能記住膝丸名字後面有一個丸字吧？」
「是嗎？」髭切笑得無辜：「我也不清楚呢。」
「哦，你們都是千年老刀了，不要和小孩子比可愛。」葉清恢復面無表情的神色：「我累了，要回去休息。」
沒有了營養液，他靈力恢復的比之前慢，如果不是傷比剛來的時候好一些，需要的靈力較少，他可能一個月都凈化不完這幫刀劍。
想到這，葉清微微眯起眼，惡狠狠地道：「如果有誰敢被凈化后還沾染上暗墮氣息，我就把他打到只能躺在手入室泡著！」
膝丸在一邊顫了顫。
他絕對不會有任何不好的想法的！
髭切倒是笑得更和煦了，他能感受到葉清不需要攙扶，但還是故意把住他的手臂，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輕聲道：「為主君分憂是我的職責，任何不確定因素，即使不是鬼我也可以斬殺。」
「不確定因素之一的人沒資格說這句話。」葉清挑了挑眉。
就算他將髭切凈化了，而且髭切暗墮程度不高，但之前對方的行為可不像是一把正常刀劍——正常刀劍是不會強吻審神者的。
顯然膝丸也比較認同葉清的話，然而還沒等他點頭，髭切的目光掃過來，帶著笑意：「弟弟丸嫉妒了嗎？變成惡鬼的話，會被我斬殺的哦。」
等等阿尼甲，你不是剛剛說過自己已經是惡鬼了嗎！被凈化了之後竟然就否定之前的話並且來要挾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阿尼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