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寢當番?

  「和我一起洗鴛鴦浴?」葉清挑起眼看他。


  大概是泡久了, 少年眼尾泛著紅, 看起來格外可口。鶴丸國永對上他的目光,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甚至忘了眼前這個人可以被稱為人形凶獸,身體微微前傾。


  葉清沒揍他, 只是將手按在他臉上,推遠了,語氣怪異:「刀劍也會有那方面的需求嗎?」


  鶴丸國永清醒過來,試圖以嬉皮笑臉掩蓋剛才的失態:「雖說是刀劍, 但化為人形,有了喜怒哀樂, 自然也會有那種需求。」


  葉清摸了摸下巴:「說的有道理。」


  鶴丸國永緊張的看著他。


  「所以你們對我動手動腳是憋不住了?」葉清覺得自己窺破了一個大秘密, 雙手一合:「需要我給你們找女人嗎?或者說你喜歡男人?」


  鶴丸國永:……


  鶴丸國永:「多謝主君好意,不過不用了。」


  那聲音怎麼聽都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


  葉清不知道他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變差, 還以為自己偵破了這個事實, 讓對方惱羞成怒起來, 便挑起個笑,伸手拍了拍鶴丸國永的肩膀:「都是男人,有什麼可害羞的。」


  鶴丸國永黑著臉抓住他的手腕,慢慢捏緊了,金眸微沉,竟是沒了以往開朗的模樣, 盯著葉清就好像噬人的凶獸。


  他上前一步, 在葉清略帶疑惑的目光中, 微微湊近了,薄唇輕啟:「鶴只喜歡主君,自然也只會對主君起反應。」


  兩人的距離幾乎為零,只要輕輕向前便可以親吻上去。鶴丸國永嗅到葉清身上的氣味,混雜著鐵鏽味的薄荷香,很淡,只有此刻才能夠聞到。


  葉清微微擰起眉,他後退一步,後背已經抵在了池子邊。


  鶴丸國永卻不依不饒,緊跟著上前,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肌膚相親,心心念念的人就在懷裡,赤/身裸/體,他有些口乾舌燥,也起了一些男人應該起得反應。


  「主君。」鶴丸國永喃喃道,他一手撐著石壁,一邊俯下身將唇貼在葉清細膩的肌膚上:「讓鶴來服侍你如何?」


  「你對我有性趣?」葉清側過頭,伸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指腹擦過他的喉結:「喜歡這具皮囊?」


  要害處被人輕輕捏住,鶴丸國永只覺一股酥麻之意湧上,他不受控制地顫了顫,發出短促的喘息:「是主君我才喜歡,和外貌沒關係。」


  話音未落,身下的人竟是猛地冷下臉色,用力將他一把推開。


  鶴丸國永猝不及防,往後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在水中。還好他們常年習武,下盤穩,站住了。


  「主君?」他眸中帶了幾分不解,濕淋淋的頭髮貼在臉頰兩邊,看上去還有幾分無辜。


  「我記得我當初說過不要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葉清神色冷淡,瞥來的目光中竟是隱約帶上了幾分殺意:「事不過三。」


  鶴丸國永就像被撲了一盆冷水一般,明明身處溫泉,卻從心底涼透了。


  「我不是……」他想要解釋,可對上葉清的目光,嗓子卻像是黏住了一般,無法再發聲。


  他這般出色的外貌配上委屈的神情,倒的確會讓人軟下心腸。葉清嘆了口氣:「行了,我知道你愛玩,但你要明白有些底線不能踩。」


  他伸手摸了摸鶴丸國永的頭髮,動作溫情,語氣卻冷的很:「不要再有下次。」


  他走上去,拎起放在一旁的浴衣披上,噠噠噠離開了溫泉。


  鶴丸國永一直站在原地,微微低著頭看不清臉上的神色。良久,他抬起手,捂住臉低低笑了一聲。


  這是他當初戲耍審神者的報應嗎?當初他故意往審神者的傷口中撒鹽,導致對方不再相信自己的感情。


  溫泉中的身影晃了晃,向後仰去,落入水中。


  水流從臉頰兩邊拂過,鶴丸國永睜著眼睛,透過水麵看兩側的燈光,只覺得刺眼得很。


  葉清裹著浴袍回到自己房間,壓切長谷部正在門口等待,見他回來,眼睛微微一亮:「主君!」


  「有什麼事嗎?」葉清看向他。


  「第二部隊和第三部隊都回來了。」壓切長谷部道,他低著頭,看到浴袍邊上滴著水,又忍不住向上看。


  葉清泡的久了,白皙的皮膚微微泛著粉,頭髮貼著邊上,顯得他的臉更小了,眼睛偏圓,像只乖巧的幼崽。


  「他們受傷了嗎?」葉清一開始沒有在意壓切長谷部的異樣,只是見他久久不說話,詢問道。


  「都是輕傷,泡泡修復液就好了。」壓切長谷部下意識答道。


  他見葉清抬起眼看自己,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立刻道:「主君還是快進屋,小心著涼。」


  葉清怎麼可能那麼容易生病,但他本來就是打算回屋,聽到刀劍無礙,便推開門:「我要休息一會兒,你去做別的事吧。」


  「我幫你擦頭髮。」壓切長谷部接話道:「主君肯定是根本沒有擦就出來了,浴袍都濕乎乎的,又吹了一路的風,之後肯定會不舒服。」


  他去房間里找了乾淨的大浴巾,關上門站在葉清面前:「主君把衣服脫了,擦乾再上/床休息。」


  葉清隨手拉開腰帶,肩膀一抖,浴袍便從身上滑落。


  他裡面什麼都沒穿,壓切長谷部眼疾手快接住浴袍,一抬眼就看到了這麼刺激的一幕,差點忍不住當場跪在葉清腳下。幸好他忍住了,將浴袍搭在手臂上,迅速用浴巾把葉清圍起來。


  壓切長谷部臉頰也泛起了紅,而且那紅暈有向脖子擴大的趨勢。葉清看著有趣,坐在床上讓他給自己擦頭髮,一邊問道:「長谷部也有那種需要嗎?」


  那種需要?哪種?


  壓切長谷部先是一愣,繼而意識到什麼,臉色爆紅,同時驚疑道:「是誰和主君說這種事!」


  「這個重要嗎?」葉清覺得把鶴丸國永供出來,本丸又沒了安寧,便裝作不在意的道:「你們幾個經常看著我的身體臉紅、流鼻血,表現得這麼明顯了,我當然能意識到。」


  這倒也是,壓切長谷部臉上的紅暈現在都沒有消下去,就算反駁也沒什麼力道。


  葉清提這件事的目的尚不明確,壓切長谷部想了想,低聲道:「是有的。」


  但在遇到葉清前,其實和沒有也沒什麼兩樣。他們勉強能算進神靈範圍里,七情六慾比人類要淡,之前除了消滅溯行軍,希望被主人賦予重任外再沒什麼想法。


  而且壓切長谷部對歷任主人都是敬重,看到他們的身體並不會有面紅耳赤之類的感覺。


  葉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果然是平時憋得太久了。」


  這話……難道是要開啟寢當番嗎!

  壓切長谷部瞳孔一縮,心裡歡喜得很,自薦枕席的話就在嘴邊,連櫻吹雪都醞釀好了,卻聽葉清道:「你們若是有喜歡的可以提出來。」


  剛在腦袋上冒了個尖的櫻花瓣噗的一下就消散了,壓切長谷部愣愣地看著葉清,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忍不住抿了抿唇。


  「我只想服侍主君。」他聲音里多出幾分嘶啞:「我……我只願意與主君一起。」


  葉清瞥了他一眼:「你們刀劍難道都會對主人產生興趣?」


  「都?」壓切長谷部雖然傷心悲痛,但抓重點依舊很准,他強行壓下狼狽的神情,面露冷意:「還有誰?」


  葉清輕咳了一聲:「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他不願說,壓切長谷部也不能逼他,只能在心裡暗暗思考,有哪些人嫌疑比較大。髭切?鶴丸?還是其他隱藏的敵人?


  葉清剛才去泡了溫泉,若是有人和他說了這些話,肯定是在泡溫泉時說的,他只要查一下剛才都有誰去溫泉那面即可。


  壓切長谷部恭敬地退下,拉上門后神色卻突兀的冷了下去。


  本丸里盯著葉清的人很多,但他們清楚葉清的性格,不敢隨意下手,連伸個爪子都要小心翼翼的,甚至要提前通知葉清一聲,免得被揍。是誰突然把這件事捅到了葉清面前,還是以如此直白的方式。


  若是被他知道……壓切長谷部咬了咬牙,目光暗沉。


  葉清在屋子裡看著他退出去,並未躺到床上,而是起身,光著腳走到衣柜上的穿衣鏡前,上下打量自己。


  他的容貌生的很好,甚至能可精緻俊美的付喪神比較。這具身體皮膚白皙,腰細腿長,瘦的恰到好處,肌肉結實流暢又不誇張,可以說是人間難有的美人。


  片刻后,他伸手輕輕點在鏡子上,就好像點在自己的眼睛處。


  「喜歡我?」他喃喃自語,看到鏡子里的少年揚起了堪稱惡意的笑容:「沒有人會喜歡我,不過是迷戀這具皮囊罷了。」


  他收回手,面色如常,縮進被窩裡把自己捲成一團,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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